白菜帮子咸菜
前言
现在想起大白菜,也是满脑子美美的回忆。每年母亲都要腌一大缸的白菜帮子咸菜。腌上一段时间后,母亲就会隔三差五从大缸里掏出一些白菜帮子咸菜,放在水里洗洗后拿到饭桌上吃,撕一口大煎饼,“吭哧”咬上一块白菜帮子咸菜,香!尤其是刚从铁鏊子上摊下来的带着糊噶扎的玉米面煎饼,软,扑鼻子的玉米香味,嚼上几口后再来块白菜帮子咸菜,那叫美!
白菜帮子咸菜
霜降前后,一棵棵结实、或圆或长的大白菜纷纷被人们用推车子、地排车从菜园子搬弄回家,堆放在院子里朝阳的窗户台下,或者直接运进白菜窨子里。
现在想起大白菜,也是满脑子美美的回忆。那时,偌大的南菜园几乎全是绿油油的白菜畦子。菜畦子不宽也不长,刚好并排两棵白菜的空隙,东西走向地延伸开来。一到深秋,所有白菜在人们的精心管理下全都发疯一般地生长,舒展着胖乎乎的身躯和叶片,像一朵朵盛开的翡翠花一样装扮着眼前的一切。即便是现在,白菜仍是老家农村冬天里的主要蔬菜。在记忆中,有关白菜的记忆多是与捉青菜虫子,跟着父母推着车子去南菜园收白菜以及腌白菜咸菜有关,再就是几道那时的家常菜比如白菜炖豆腐,白菜炖粉皮粉条,脆炒白菜以及白菜馅子的水饺、包子有关,难得有几块猪肉出现。
白菜水性大,管理上除了每隔一两天就得浇一次水之外,还得捉那种长约一公分多、浑身肉嘟嘟的青菜虫子。这种绿色的虫子看着就很瘆人,一拱一拱地在白菜叶子上、白菜心里动、生活。因为没有现在的各种农药,它们便活得非常滋润,年年都会有大量的虫卵存活下来。人们便绞尽脑计地想除掉它们,实在没办法时就靠人力一只一只地捉。所以,只要家里种了白菜,有空就去白菜地里捉虫子成了一个大的营生。我干过几次,被捉到的青菜虫子都被“火葬”或者就地踩死了。看着有的白菜被它们啃成了“筛子”“蛛网”,人们都恨得牙痒痒。
到了农历十月,白菜们纷纷卷心,科学的叫法叫莲座期和结球期。这代表着它们成熟了,应该采摘了。每年这个时候,母亲就让父亲推着捆了两个粪篓子的推车子,喊上我去南菜园“搬白菜”。卷心的白菜把所有的叶片都蜷缩起来,紧紧包裹着,很结实,就像一个个攒起来的球。有的品种则卷得像一个圆柱体,叶片与叶片之间多少有些疏松。不管什么样的白菜,只要抓紧上面轻轻地摇晃几下,它们都会很轻易地被拔了出来;白菜的根系大多是须根。拔出来的白菜先是成溜地摆放在菜畦子里,都裸露着白白的“屁股”,羞涩地一动不动。很快它们便被抱或者搬上推车子,放进粪篓子里。大人们多数像搬凳子、椅子那样一下子揣上几棵白菜,而孩子们则只能歪歪扭扭地抱上一棵往地头车子那里挪动。正在收获白菜的人们心情很好,吆三喝四、喜庆洋洋的,构成一幅深秋季节难得的油画。
每年母亲都要腌一大缸的白菜帮子咸菜。找那些蓬松、来不及吃掉又可能熬不过冬天的白菜,去掉青叶(炒菜吃或者喂鸡喂猪),剩下的白菜帮子就统统放进一个大水缸里,一层层的放,一层层的撒上大块食盐;有时也会混杂上辣疙瘩、青皮萝卜和大姜等,倒进清水后用一口大锅结结实实地扣起来,闷着,不能再进去水。这样腌上一段时间后,母亲就会隔三差五从大缸里掏出一些白菜帮子咸菜,放在水里洗洗后拿到饭桌上吃,撕一口大煎饼,“吭哧”咬上一块白菜帮子咸菜,香!尤其是刚从铁鏊子上摊下来的带着糊噶扎的玉米面煎饼,软,扑鼻子的玉米香味,嚼上几口后再来块白菜帮子咸菜,那叫美!后来,村西联中外村的同学越来越多,中午饭有时会看到他们带着白菜帮子咸菜来吃,眼馋了急了时就回家自己从大缸里摸索出几块白菜帮子咸菜来;好几回都因为忘了盖上那口大锅,被母亲嘟囔上几天。
白菜帮子咸菜是一份珍贵的回忆,现在想吃都没地方弄。即使偶尔在早点铺子里发现,放在嘴里嚼时也品不出那时的滋味,实在是差得太远太多了。至于用白菜烹制的各种菜肴,与白菜帮子咸菜一个道理,都是因为食材本质上的区别,再加上炊具、燃料的不同而有所区别。现在人烧菜谁还用大锅和柴火?再说你还能在白菜地里找到一条两条青菜虫子吗?应该很难了。更重要的是那时的白菜帮子咸菜、白菜馅的包子及白菜炖豆腐什么的,都是用天然无公害的白菜制作的,是母亲亲手做成的,对已经失去亲人或者远离家乡故土的游子们来说,不可能再是一个味道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切都只能沉浸在回忆中品味了。(刮胡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