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芳官①
美丽聪明花艳芳,英豪自古好争强②。霜硝粉露关多案,姨奶干娘闹几场③。 歌助兴,酒贪香,谁知醉卧贵人床④。无端蒙诟冤难诉,水月庵中定自伤⑤。
2007年元月7日
【注释】
①芳官,《红楼梦》十二女伶之一,原姓花,姑苏人,正旦。戏班解散后成为贾宝玉丫鬟。
②“美丽”二句:关于芳官容貌秉性,清涂瀛《芳官赞》如此评价:“品貌似宝玉,豪爽似湘云,刁钻似晴雯,颖异似黛玉,而其一往直前、悍然不顾之概,则又似鸳鸯,似尤三姐。合众美而为人,是绝人而为美也,人间那得有此?”
③“霜硝”二句:据《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芳官因为洗脸水之事与干娘顶嘴,遭干娘打骂;第六十回,芳官将茉莉粉冒充蔷薇硝给贾环,赵姨娘得知后跑到怡红院找芳官算账,与芳官大闹一场;第六十一回,芳官与柳五儿互赠玫瑰露与茯苓霜,害得柳五儿被诬为贼蒙冤受屈。
④“歌助兴”三句:据《红楼梦》第六十三回,芳官在宝玉生日晚宴上又唱曲又喝酒,醉后睡在了宝玉床上。歌:此处指昆曲;贵人:贾宝玉。
⑤“无端”句:据《红楼梦》第七十七回,芳官遭人诬陷,被王夫人逐出大观园,后被骗入水月庵出家为尼。水月庵:《红楼梦》中的一座尼庵,又名“馒头庵”。
眼儿媚·龄官①
高招妙计遣痴情,花下画郎名。一枝簪笔,数痕泪雨,满地直横②。 禁人拘鸟牢坑里,相骂口生风③。荣华何羡,情郎何恋,别去匆匆④。
2006年10月23日
【注释】
①龄官,《红楼梦》十二女伶之一,小旦。龄官不仅容貌秀美,而且戏唱得好,是十二女伶中最具倔强性格和反抗精神的女孩子。
②“高招”五句:据《红楼梦》第三十回,龄官冒雨蹲在花下,一面哭一面用绾头的簪子在地上画“蔷”字,一连画了几千个。郎:指龄官情人贾蔷。
③“禁人”二句:据《红楼梦》第三十六回,贾蔷买来会衔旗串戏的雀儿给龄官解闷,龄官非但不领情,反而骂贾蔷:“你们家把好好的人弄了来,关在这牢坑里学这个劳什子还不算,你这会子又弄个雀儿来,也偏生干这个。”
④“荣华”三句:据《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贾府遣发优伶,“所愿去者止四五人”,龄官便在这“四五人”之内。龄官虽深爱贾蔷,但为了自由,她毅然选择了离开贾府,回到亲人身边。
七律·藕官①
粉墨生涯若许年,牢坑幸喜有奇缘②。
氍毹比翼双飞鸟,尘世齐芳并蒂莲③。
恩爱因何非异性?真情任尔笑疯癫④。
纸钱难慰哀思苦,拼把余生寄草庵⑤。
2012年7月26日11时13分
【注释】
①藕官,《红楼梦》十二女伶之一,饰小生。
②粉墨生涯:此处引申为演艺生涯。牢坑:据《红楼梦》第三十六回,龄官称贾府为“牢坑”。奇缘:此处指藕官与菂官的同性情缘。
③“氍毹”二句:据《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藕官与小旦菂官经常在舞台上扮演夫妻,两人日久生情,假戏真做,发展为同性恋人。氍毹:也叫“红氍毹”,借指舞台。“比翼鸟”与“并蒂莲”均喻指藕官与菂官。
④“恩爱”二句:十二优伶因生活在一个没有男性的小圈子里,她们的感情生活没有任何人关心,她们只能互相关心、体贴。藕官与菂官的同性恋情是特殊环境所致,属于“境遇性同性恋”。菂官死后,藕官一直念念不忘,“每节烧纸”。说明她们之间是真心相爱,她们的恋情值得同情,故有“恩爱”句。需要说明的是,笔者对同性恋始终持否定态度。疯癫:《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芳官说藕官对菂官的感情“竟是疯傻的想头”。
⑤“纸钱”句:据《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藕官在大观园烧纸钱祭奠菂官,遭到干娘责难,被宝玉所救。“拼把”句:据第七十七回,藕官不甘心被干娘再度买卖,与蕊官一起入地藏庵出家为尼。草庵:此处指地藏庵。
七律·蕊官①
侠义肝肠蕊样颜,喜忧荣辱总牵连②。
梨香院里绝年少,同好堆中缔凤鸾③。
愚妇撒泼欺弱小,群芳义愤舞香拳④。
不堪聘嫁空门去,魔掌方脱又入监⑤。
2012年8月1日11时37分
【注释】
①蕊官,《红楼梦》十二女伶之一,饰小旦。戏班解散后被分到薛宝钗房中使唤,后出家为尼。
②“侠义”二句:清涂瀛针对蕊官为芳官抱打不平、痛打赵姨娘称赞蕊官:“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此义气也。……蕊官等惟不知利害,不避死生,一时义气激发,直于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同其梗概。”
③梨香院:贾府中的一处老房子,后成为十二女伶教演女戏的场所。年少:指年轻男子;“同好”句:据《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藕官原与菂官搞同性恋,菂官死后,藕官又与蕊官相好,发展成为同性恋人。同好:此处为女同性恋的别称。凤鸾:此处喻指藕官与蕊官的同性恋情。
④“愚妇”二句:据《红楼梦》第六十回,蕊官藕官得知芳官被赵姨娘欺负,“只顾他们情分上义愤”,帮助芳官痛打赵姨娘。愚妇:赵姨娘;弱小:此处指芳官;群芳:此处指藕官、蕊官、葵官、豆官。
⑤“不堪”二句:据《红楼梦》第七十七回,蕊官藕官不甘心被干娘再度拐卖、聘嫁,入地藏庵出家为尼。魔掌:此处指蕊官干娘;监:监牢,此处喻指地藏庵。
七律·葵官①
红氍毹上韵铿锵,月貌花容且隐藏②。
扮鬼装神皆假戏,行侠好义乃天良③。
梨园姐妹身心辱,赵姓婆娘拳脚尝④。
谁道英雄能本色?一从驱遣影茫茫⑤。
2012年8月4日9时36分
【注释】
①葵官,《红楼梦》十二女伶之一,饰大花面,即净角。戏班解散后,葵官成为史湘云的丫鬟。因葵官姓韦,被史湘云改名为“韦大英”,并将其扮为小子模样。
②“红氍毹”二句:据《红楼梦》第五十八回,葵官所饰演的大花脸,通常用铅粉涂白整脸,至少两颊,以墨勾出眉、眼,将本来的女儿面目完全遮住。
③“扮鬼”句:据《红楼梦》第五十八回,王夫人说十二女伶:“装丑弄鬼的几年”。
④“梨园”二句:据《红楼梦》第六十回,芳官被赵姨娘辱骂责打,葵官与豆官联合藕官蕊官为芳官抱打不平,怒打赵姨娘。梨园姐妹:此处指芳官;赵姓婆娘:赵姨娘。
⑤“谁道”句:据《红楼梦》第六十三回,史湘云不仅将葵官扮为小子模样,还给葵官取名“大英”,“暗有‘惟大英雄能本色’之语。”英雄:此处指葵官。“一从”句:据第七十七回,唱戏的女孩子被全部驱逐出大观园,葵官自此下落不明,杳无音信。
七律·豆官①
十二官中豆作名,顽皮泼辣鬼精灵②。
掌掴芳姐情激越,头撞刁婆忘死生③。
斗草惨输鸳侣蕙,摔跤压倒美香菱④。
少年不晓愁滋味,短袄红鞋尽兴疯⑤。
2012年8月6日8时55分
【注释】
①豆官,《红楼梦》十二女伶之一,饰小花脸。诨名“阿豆”、“炒豆子”、“豆童”。戏班解散后,随侍薛宝琴,后被干娘领出贾府自行聘嫁。
②“十二”二句:据《红楼梦》第六十三回,豆官因“身量年纪皆极小,又极鬼灵,故曰豆官。”
③“掌掴”二句:据《红楼梦》第六十回,豆官得知芳官被打,与葵官赶去相助。“豆官先便一头,几乎不曾将赵姨娘撞了一跌。”芳姐:即芳官;蠢婆:此处指赵姨娘。
④“斗草”二句:据《红楼梦》第六十二回,豆官与香菱斗草,香菱说自己有“夫妻蕙”,豆官难以答对,便将香菱压倒在泥地上。鸳侣:比喻夫妻,“鸳侣蕙”即“夫妻蕙”;摔跤,此处指豆官与香菱过招。
⑤“少年”二句:据《红楼梦》第六十三回,豆官被扮成一个小童,“头上两个丫髻,短袄红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