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领导叫“香燕”
张庆亮/文
北宋时期,今潍坊青州市出了个“全能”的人杰燕肃,究竟有多能暂且不说,单说他的两个后代,附在《宋史》中《燕肃传》里的儿子燕度、孙子燕瑛。
燕度,进士出身,历任河南陈留县、滑县县长,蔡州(今河南汝南)、福州、潭州(今湖南长沙)知州,河北转运副使(相当于副省长),户部判官、户部副使、右谏议大夫。
史载“[燕]度有心计”,属于“闷骚一族”,在地方治安、黄河治理上很有一套,受到副宰相王尧臣、张方平的赏识。
燕瑛的情况比较特殊。按照当时照顾干部子弟的腐败政策,初中没毕业就被特招进了公安队伍,连个片警都没干就成了副处(县)级的瑕丘尉(今河南濮阳县公安局长),肩膀上明晃晃地缀着三枚四角星花。
但这个“官二代”还是有水平的。当时瑕丘“县人习[以]为盗”,小偷遍地是,遍地是小偷,治安情况相当疵毛,不会偷东西的男人连个老婆都混不上。这种状况,连续几任公安局长都解决不了。
“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依靠机制创新!”燕瑛在班子扩大会议上强调说,“首先要充分利用人人皆有的羞耻感,打一场心理战!我亲自执笔,以局长的名义,起草一封致全县广大‘钳工’人员的公开信,通过各种渠道广为散发,张贴到村,确保实现无缝隙覆盖、零距离传达。”
公开信写得声情并茂,入耳入脑,先分析形势,再交代政策,最后几句尤其动人:
“不管怎样,你不在家里好好种地务农,勤劳致富,却尽干些半夜三更偷鸡摸鸭的事,叫人称作小偷,总不是件冠冕的事吧。何况,一旦犯了罪,不仅要从严追究刑事责任,还将终身不齿于乡里,辱没先人,贻羞子孙!作为公安局长,我既不愿各位当小偷,也不想把各位当成小偷来对待。”
没想这办法还真灵,“盗感悟,为稍弭”,小偷们良心发现,羞耻感重生,很多人都洗手不干了。
由于政绩突出,燕瑛被提拔到中央当了太府丞、开封少尹(首都开封的副市长),然后又到地方锻炼,当了广东转运判官、广东转运副使,加封直龙图阁学士(相当于皇帝顾问的荣誉称号)。
燕瑛很会来事儿。在广东7年,弄了很多南海犀珠、香药,进贡给宰相、内侍等关键岗位上的领导,博得大家都喜欢,称他为“香燕”。
燕瑛又回到京城,不久就以“徽猷阁待制”的身份,“提举醴泉观”,升为户部侍郎,成了响当当的副部级干部。
宋徽宗对燕瑛的印象也不错,亲笔题词“仁人义士之家”(这是当年宰相王安石表扬燕瑛他爷爷燕肃的话),亲自提名燕瑛当了开封府尹(首都的市长)兼侍读(太子的老师),“且将大用”,还要重用提拔。
因受到纪检监察部门的弹劾,对盗贼奸吏镇压不利,燕瑛被免职,但没过几个月,又被提拔为户部尚书,成了财政部+国土资源部+民政部的部长、税务总局的局长、人民银行的行长。
“靖康之乱”,金兵南侵,正担任河阳(今河南孟州)知府的燕瑛,不幸被乱兵所害,年仅5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