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膏药
山东省济南稼轩学校 侯月阳
引 子
“啊？郄老先生，您说不好治？这可怎生是好？”“掌柜的”来来回回地踱步，满脸愁容。
“是啊，病人骨伤严重，动不了。您知道的，郄某善内科，毕竟，这骨伤不是郄某的强项啊。”郄先生连连摇头。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唉……”“掌柜的”两手一拍，又将手背在身后，来来回回地踱步。
“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谁啊？”
“我那二哥啊，河西名医锺廷淦啊。”
“对啊！咱昌乐名医有北郄南锺，您老是北郄。囔，那南锺不就在这鄌郚嘛？这就去请！”
一、“铁锤正骨”
1942年8月20日夜。昌乐县西南乡。鄌郚街九曲河畔。郑家庄民房。
淡淡的月光下，秋虫声声里，好一位老先生！仙风道骨，白眉皓首，身板硬朗，步履稳健。
锺老先生进了门，扔掉拐杖，来不及寒暄。他先戴上大老花镜，认真看了看病人的伤处。只见，那病人五十多岁上下，躺在炕上，一声不吭，左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褥子，手背青筋暴起，汗如雨下。锺老先生轻声安慰他说，没什么大事，一会就能站起来了。
锺老先生开启药箱，竟然拿出铁锤，照着病人的脚腕部轻轻敲打了两下，说“起来走走！”很奇怪，病人原来都不敢动弹更不能翻身，腿部连摸也不能摸；现在病人竟然好了！关节复位了，自己竟然还能走路了，最神奇的是，病人走路时一点也不疼了。立在一旁的郄老先生，也赶忙解释说：诸位，这可是锺家的独门绝技——“铁锤正骨”。现场的人们，都亲眼目睹、亲眼见证了这一正骨的奇迹。
锺老先生向郄老先生摆了摆手，将铁锤放回，又从药箱里取出一贴白布膏药。黑漆漆的膏药靠近火源，立时显得油亮亮的。药膏软化，清幽的药香弥漫了小屋。只见医生的另一只手，先在病人右脚的脚腕处按摩。“二哥他这是在舒通经络”，郄老先生又介绍了。锺先生一手持药，呵了口气，对准患处，将那膏药准确地敷贴在了病人的疼痛部位，包裹住脚腕的两侧。“这位先生的右臂，是贯通伤啊！好在，没伤及骨头，包扎及时，目前已无大碍。”
“鲁苏先生真乃关公在世！如此从容镇定！我张某人，过去听过关公刮骨疗毒，今日先生更是威武！鲁苏的内科方面，还得有劳南锺、北郄两位老先生啊！”张先生连连道喜声后，仍不忘尽地主之谊。
“内科诸症，还是秋浦老弟在行。”锺先生说。
“嗯。用阳和汤。先生脉象，阳衰阴盛，寒凝痰滞，气血不畅，痹阻了肌肉、筋骨、关节、经脉。可用阳和汤加减，温阳而补气血，散寒而除风湿。保管药到病除。”郄老先生对自己在内科方面的造诣，还是非常自信的。这时，“鲁苏先生”的手下，黄副官竟突然跪倒在地，给两位老先生磕头，“我黄起军，代长官谢谢两位先生”。“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锺、郄二位老先生连忙扶起黄副官。
锺先生出门，“掌柜的”也随后追出门来，“请留步！锺老先生，这是诊金，鲁苏先生的一点小意思！每人大金豆一个，请两位笑纳。您二老哪，要交好运喽！今后，俺张某人也要沾您老的大光啊！”
“一贴膏药赠义士，举手之劳而已！何劳先生破费？”
“唉？这可是鲁苏先生的心意，这可是鲁苏先生准备殉国的大金豆啊……”“掌柜的”着急的脸上，流露出了敬佩。锺先生还是转过身，硬朗朗地走出门。淡淡的月光下，院里葡萄架的叶子只留下了他淡淡的背影。
二、谈“医”说“战”
几天后，“掌柜的”（县长）带着几个随从，步行来到了鄌郚兴正堂医馆。老先生的侄子、兴正堂大掌柜锺瑞年忙将“掌柜的”迎请进门。县长有感而发，朗声说出上联“掌柜访掌柜，掌柜迎掌柜，掌柜是先，掌柜是后？”自己说完不由哈哈大笑，一幅笑脸看向这位年轻的大掌柜。只见瑞年不慌不忙，做出了请的动作，“高明问高明，高明答高明，高明在先，高明在后！”钟说罢，也是哈哈大笑。
原来，县长每次派大管家郝仓去省府（沂水东里店）领取法币，都是事先将食盐、铁器、农具等运过去售卖，顺便带着大量法币。郝仓先生领了法币以后，用手里法币分类就地置办采买，分类运回米面大豆花生等等大批物资。郝仓先生回来跟他报告总账，说总共领回来了多少法币。回头，县银行经理郝仓就按法币总数印出同等数额的“昌乐币”。每张钞票上都有“掌柜的”手写币名，都有用于防伪的独立编号，都有对应的、避免滥印的票根查验本。由于县境内的百姓只认可昌乐币不认可日伪币，有利地抵制了日寇的金融侵略，在货币战争中枪占了先机，故民间广有传言称其为“高明掌柜”。而锺瑞年青年才俊，医术又高明，则被人们誉为“高明先生”。今日，锺掌柜也不再有丝毫谦虚。他这下联对得，可真是美哉妙哉，又高雅又风趣，也赢得了锺老先生的赞许。张县长入座，端起了泛着清香的盖碗茉莉花茶。锺老先生与“掌柜的”两人，谈论一番。
“那晚的病人，您知道是谁吗？”“掌柜的”一脸热切。
“钟某为人，掌柜的是知道的。钟某赞同秋浦先生的‘六然’——自处超然，处人蔼然；无事澄然，有事崭然；得意淡然，失意泰然。至于病人是谁，锺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锺先生还是淡淡的语气。
“哦？你可知道，锺家马上要大富贵了！”“掌柜的”手指向了天。
锺老先生抬头，瞧一眼不见一丝云彩的蓝天，叹了一口气。“唉！这南乡，旱得太久了。眼睁睁地看着棒槌叶子被晒得卷起来，溜溜着，真拿老天爷没办法。”顿了一顿，他又说，“不过，担心犯愁也没什么用，只会让心情变得更糟。”
“掌柜的”呷了口茉莉花茶，“老先生清高了不是？那晚的病人，真能许你、许我大富贵呢？他可是鲁苏……”
不多时，锺瑞年又引来一位客人。“呀？！张先生也在啊？不速之客，冒昧叨扰，锺老先生不会不欢迎吧？”原来是那晚的病人笑着走了进来。
“鲁苏先生，康复的这么快？”张县长一脸热情，满脸堆笑。
“鲁苏先生，驾临寒舍，欢迎欢迎！”锺先生也是赶紧起身，迎进门来。
“鲁苏先生”被弄得一头雾水。掌柜的向他挤了挤眼睛，与他一起哈哈大笑，说要去各村巡查一番，向“鲁苏先生”告辞。
鲁：锺老先生，诊救之功，当属大恩。鲁某特来谢恩来了。（说罢，让黄副官捧出一盒银元。）
锺：鲁先生客气了，医者仁心，自古皆然。“医为仁术，必怀大爱之心。”我做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锺某何德何能，岂敢贪天之功？
鲁：锺老先生，越是如此，鲁某越发钦佩。敢问先生，那夜先生接骨，用的是何种方法？
锺：哈哈，锺家正骨，讲究骨当正、筋当顺，筋骨并重。筋骨受伤，主要症结在于气血，故须伤与气血兼治。祖传正骨方法，主要有手摸心会、提按端挤、夹挤分骨、折顶回旋等，附有夹板固定，动静结合，能够有效避免西医截肢等种种弊端，常常会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而这膏药，正好内外兼顾，活血化瘀、舒筋活络、强筋健骨、修复体内气血，是从根本上治疗骨伤的药贴。河西锺家医术，其核心是正骨手法，讲究家传，手教心会。
鲁：果然是了。看来深山乡野，藏龙卧虎，大有乾坤啊！
锺：不敢当啊，不敢当。锺某是医生，多少懂点医术罢了。锺某知道求长生者，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乐人之吉，愍人之苦，赒人之急，救人之穷，手不伤生，口不劝祸，见人之得如己之得，见人之失如己之失，不自贵，不自誉，不嫉妬胜己，不佞谄阴贼，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所作必成。昌乐虽为小地方，但这里抵抗日寇的枪声始终没有停过，国军、八路军、游击队、武工队等等各路人马与日寇发生周旋抵抗，力量微薄，人员关系错综复杂，但在抗击外敌面前所表现出的英勇气概，当属藏龙卧虎，大有乾坤啊。至于说锺某，那岂不折杀老朽了。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鲁：当得。当得。我这腿伤，多少医生说得截肢。要是，截了肢……我也就彻底废了。总之，还是您高明啊。
锺：啊！高明谈不上。那些医生们说的，也无非是中医西医孰优孰劣的问题。以骨伤为例，西医以局部的损伤来看待这个问题，认为骨伤无需药治，也无药可治。在此种理论的指导下，西医注重对患者进行消炎、镇痛，嘱咐患者平时注意日常饮食，依靠人体自身的修复和纠错功能来达到康复的目的。在治疗方式方面，西医以对抗式的方式，一般采取比较固定的模式进行，如手术复位、固定、消炎止痛、饮食辅助等，让病人自然生长。治愈时间方面，以最快也要在三个月。治疗功效方面，西医在治疗骨伤病人由于没有药物可治，造成患者延缓愈合时间的同时，也是因为瘀血没有未能有效清除而滞留体内，如果患者受伤时已成年，时间久了气滞血凝的现象更加明显，往后，患者往往会出现了患部隐隐作痛的现象，特别是遇到阴雨天气或者潮湿的天气更加明显，这时便形成了风湿症。医疗费用方面，治疗费用太高，经济困难的患者往往难以承受。中医则相反，以整体的思维观来认识这一病理，认为“一旦肢体损于外，则气血伤于内，营卫有所不贯，脏腑由之不和”，认为损伤的同时，损伤部位必然会出现瘀血，时间长了便出现气滞血凝的现象并影响全身的气血运行。在治疗上中医则采取灵活、辩证的方法进行。虽然模式也相对固定，如临床诊治、手法复位、小夹板固定、药物治疗等，但主要在治疗方面则采取疏导、调理、因势利导的方式进行。治愈时间方面，中医则可以短到五到十天，当然还要因病人的年龄、体质等方面来看。治疗功效方面，中医由于散血及时，一般很少出现，或者不会出现“风湿症”这样的后遗症。医疗费用方面，中医的费用相对较低。
鲁：中医西医之论，由来已久。锺先生之言，可谓高论。中医药的确是好，不过，这西医也还是很有用的嘛！
锺：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中医有中医的长处，短处；西医有西医的长处，短处。只有把中西医，结合起来，取长补短，才能取得最佳的治疗效果。
张先生在昌乐组军抗战，饱受风、寒、湿之侵袭，肩膀疼痛。有一段时间，他病症加重，痛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严重地影响到生活。西医治疗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什么效果，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我那秋浦老弟呢，得知此事，提出给他疗病。他便抱着试试的想法，让郄老弟治疗。老弟详细地询问了病史、症状、寒热、饮食等，察看了他的舌质、舌苔，替他摸了脉象等。脉症合参，确诊为是风湿。老弟当即给他开了四剂中药，并且充满信心地告诉他：“服完第一剂药就可以见效，关节疼痛能够减轻，胳膊可以抬起来；服完第二剂药，胳膊可以转动；服完第三剂药，胳膊就可以自由了；服完第四剂药就能够爬一爬单杠了。”他听后，半信半疑地笑问道：“秋浦先生，我这毛病，西医给我治疗了那么久了，一点效果也没有，老先生的中药就真的那么灵验吗？”秋浦先生很有信心地回答说“有”。当时，有些军医呢根本不相信中医，不同意给他用药。可他还是说：“那就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呢。”张夫人也劝他，还是慎重一点好，不要去服中药。但，他还是坚持按时服完了那四剂中药，关节疼痛消失了，胳臂也可以活动自如了，也能够爬单杠了。为了巩固疗效，秋浦老弟又按“效不更方”的原则，给他又开了两包中药，彻底地治愈了他的关节炎病。从此，张先生有病就请中医诊治，习惯了中药治疗。钟某还曾用按摩和药疗的方法，治愈了他久治不愈的胃病。这也足以说明，中医药治疗疾病有独到的疗效。
鲁：中医不可废。“良医疗病，病万变，药亦万变”，这也是良将用兵之道。先生可知战否？
锺：锺某不知战，略懂医，略懂《易》。
鲁：哦？眼下，倭寇扫荡，哪哪都不“易”哦。中国就像一个染了沉疴的病人。中国不易，山东不易，昌乐不易，我也不易啊！
锺：锺某是个医生。“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阴平阳秘，精神乃治。”可见，“病”由心生，也由心灭，求医不如求己，治病宜先治心。所以，鲁苏先生能够康复，完全是因为您的正气与生力，完全也是因为您相信自己啊！
鲁（若有所思）：现在，整个的东北华北华中华南，“安乐土”，难觅啊！先生怎么看？难啊！唉！不说这些烦心事了！前一阵子，我的手下有从湖南回来，说游击战术如何如何好，我也办了几期游干班。游击战有一公式，什么“敌进我退，敌据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先生怎么看？
锺：锺某不知兵。然，医本乎《易》。《内经》说：“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而《易经》的本质是变化。天地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社会的政治、经济及人生，自然都不例外。您说的这游击战，正是运动，每一条都很重要，完全合乎兵法“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屈敌善之善也”！能够提出这四句话的，是高人啊！《易》中还有句话说，“化而裁之谓之变，推而行之谓之通，举而措之天下之民，谓之事业。”所以，人要学会变通，以适应周遭的变化，才能建立一番事业。病情凶险，方显出医者本事；病情反复，方证明持久功夫。
再者，中医讲辩证。一病有一病之特征，尤要辩药，才能药与症合，丝丝入扣。病万变药亦万变。故有辩证施治，对症下药的原则。该使用重剂时，就使用重剂；该使用轻剂时，就使用轻剂。俗话说，水无常形，兵无常式，有正有奇。具体来说，阵地战也好，游击战也好，老朽不懂。老朽只知道，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我都要想方设法努力治愈。老朽还知道，偏方也能治大病，能治好病的方法，一定是好方法。人心能静，虽万变纷纭亦澄然无事。不静则燕居闲暇，亦憧憧亦靡宁。静在心，不在境。倘若正气存内，“邪”岂可干啊？
鲁：老先生谦虚了。今日鲁某听君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那有人说，虽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抗战打鬼子是国军的事情，至于那共产党……
锺：哈哈！鲁苏先生。您太抬举我了。锺某乡野村医，不懂政治啊！
鲁：诶？朋友谈心，但说无妨。
锺：哈哈，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单从吃饭方面而言，人只吃饽饽不吃其他，可以吗？我们中医诊治讲究“整体”，在药方里呢既有单方治病，又有复方治病。所以，这诊治讲究总体，而这药物呢它有协同作用，所以复方的要比单方的好。有时候，一个方子有很多种药材，分君、臣、佐、使，辨证施治。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鲁：鲁某明白了。锺老先生您不愧是岐黄大医，杏林高手！您老妙手回春，不仅治好了我的腿，还医治好了我的心。叨扰多时，鲁某受教良多。今日临走，再来讨几贴骨伤膏药。
锺：瑞年，去库房，取膏药百贴，送与义军，分文不取。这锺家骨伤膏药，选取的几十味中药，这也是我们锺家的独门秘方。从选材、炮制、加工、熬制，一直熬到能挂丝儿、熬至滴水成珠之时，这膏药才算熬好了。今日，老朽特赠予鲁苏先生。锺某能为国家，为抗战，略尽微薄，心甘情愿。
鲁：鲁某替前方将士谢谢先生了。愿借您家墨宝一用。
于是，鲁苏先生拿起斗笔，沾满浓墨，当即写下“立功膏薬，情有獨鍾”八个欧体大字，落款是“魯蘇先生于鄌郚”。
三、“鲁苏”是谁？
“鲁苏”是谁？抗战胜利七十多年以后，锺家的后人，才从当年的那段恢弘的抗战历史中得知——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偷袭了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最大基地珍珠港。日酋冈村宁次，亦于次年秋（8月19日）调集华北日军，向我鲁苏战区总部发动陆空联合大围攻。
（于学忠将军）
于学忠总司令率其精锐护卫劲旅向莒县、日照一带迎击，经日敌重兵包围，再折返北进，当20日抵达唐王山时，遭遇陆空联合猛攻。至下午三时，2万敌军在十几架飞机、百余门大炮的支援下向中国军队阵地发动猛攻。敌攻击最猛烈时，山上山下一片火海、枪声炮声震耳欲聋，我军将士冒着枪林弹雨和炎炎烈日浴血苦战，阵地数次被敌攻破，又被我军死命夺回，战斗最激烈时，于学忠为激励士气，冒着枪林弹雨屹立在唐王山顶亲自指挥。激战中，于总司令的右臂被敌炮弹炸伤，经包扎后依旧镇定如常，指挥若定。后，他右腿受伤，阵地上敌人“活捉于学忠”的叫嚣不绝于耳。他手里攥着两粒亮晶晶的金丸，“万一我们冲不出去，我就吞金殉国!我堂堂中华男儿，岂能当俘虏让国家蒙羞！”直到下午五点，副官背起身负重伤的于老总突出重围，转进安邱县西南山区，越过汶河，后与县长所派来迎之便衣队取得联系，接至千年古镇鄌郚附近，已是深夜。县长请来昌乐名医钟郄二老为其疗治腿伤，包扎妥当，用四人抬的椅子绑上轿棍，连夜将其护送至时马村山地安全地区。其护卫部队则分散到各连，随同行动。几天后，于老总曾秘密回鄌郚，专程登门表示感谢。9月，日军向北追击时，见地方平静如常，疑其又南去，未再北追。待敌发表于军被击消灭报纸消息后，其护卫部队方行返回。
后来，于老总对这次难忘的化险为夷经历，极为感慨。他对锺家的“立功膏药”和高明医术，极为钦佩。他与河西名医的谈论，更加坚定了他未来对光明的选择。后来，1953年，毛泽东主席在中南海怀仁堂接见他时说：“于学忠将军，你热诚爱国，不但是共产党的好朋友，也是我个人的好朋友。”2004年，团结出版社出版了《于学忠将军传》，中央军委副主席迟浩田在扉页上题词；“联共抗日，永垂青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