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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胡凄然送远程 大地茫茫起歌声
深深地哀悼曹志隆先生
就在六一儿童节那天，曹先生过世了，噩耗传来，令人心碎。当时我就惊呆了，一下子想起了他的音容笑貌，觉得很是心痛，我连忙打电话告诉了他的几个生前友好，电话那端总是短暂的沉默，感到令人窒息，共有的那份难以置信的纠结，更是让我难以释怀。天不遐年，曹先生今年应该是七十岁了，属猴的，他性情温和，知书达理，当属英年。怆然辞世，为时尚早。
他是个曲艺爱好者，多才多艺，可谓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在长久的岁月里，乐器伴他度过历经艰难困苦的岁月，也抚慰过他喜怒哀乐的人生。音乐的信仰，为他缔造了一个崇尚的殿堂，曹先生德才兼备，为人谦卑，在鄌郚文艺圈里享有盛名。相见恨晚，直到2001年依仗李庆锋的引荐，我才认识了曹先生，慢慢成了无话不谈，赋闲寄望的朋友。每每欢聚一堂、把酒言欢之际，他总是搬出几样乐器，把狼藉的酒场搞成一个音乐的盛会。有唱的，有伴奏的，你方唱罢我登场，就连我这个不懂乐器的，他也会拿出木鱼，让我参入其中，我总是有滋有味地打着乐拍的节奏。在这一点上，我是很是感激的。曹先生会拨弄很多乐器，二胡、京胡、琵琶等顺手拈来，竹箫、口琴、唢呐样样拿手，尤其是唢呐，在当地颇有盛名，他伴奏过很多婚礼之类的喜庆场合。他的嗓子很好，对样板戏情有独钟，在偌大的场面上也是行家里手，表演起来有板有眼，字正腔圆。惟妙惟肖的模仿，常常引大家来热烈的掌声。于是吹拉弹唱成为他生命中最强烈的情感皈依。
他生活简易，却嗜烟好酒，喷云吐雾之时，似有神仙之概，觥筹交错之间；却常常酩酊醉意。真的说不清是民间艺人的狂放特质，还是沉湎混沌日月的文人性情，醍醐人生，也无时不在排遣忧乐的心怀，反正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个逢酒豪饮的性情中人，少则半斤，多则一斤，随形适意，得意忘形。不过，他性情温和，每自喝高，总是矜持有加，不辱斯文，给大家留下了侠骨柔肠的印象。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共同走过了一段烟酒如晦、岁月如歌的岁月。然而随着他年龄的的老去，以 及各自生活的变化。我们开始聚少离多，曾经的一月多次，变成了一年没几次，尤其这几年，我们这帮情投意合的酒友，真是聚成一团火，散成满天星。有时一年未便能坐在一起，当然也不能不考虑曹先生年事已高。在这些年里，曹先生也因为脑中风把酒戒了，也比较受家人的限制。凡此种种，顾念难得欢聚的因素，也多了些苦不堪言。最近见过他，还是去年的冬天，庆锋约我拜见，我们在一起喝茶聊天，曹先生的心情很好。闲谈之间氤氲着深深的情谊，勾起了很多温软的时光。
天有不测风云，却不曾料想曹先生的死，出自对他的了解，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懵然不知所措。曹先生的死，我们感到特别惋惜，感觉是命运的恶作剧。在我们的心目中，他是个身心健康、乐观向上的人，他宽宏敞亮、儿孙满堂，平静的工作和生活，干了一辈子会计保管，打算盘炉火纯青，练了一手好字，待人待物，有条不紊，为人宽泛，处事圆满，总是洋溢着和蔼的微笑，不觉阳光和春风扑面而来，他的生活也过得充实而滋润，向来是惹人羡慕的。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平心静和的生活和多才多艺的人生为他注落了一个幸福而祥和的晚年。我们也实在也冥想不出什么，确实为他感得憋屈。
想当年，曹先生是文艺骨干，活跃在公众场面，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只是到了晚年，就散落了才艺，远离了盛事喧哗，难免在他人生中失却了太多的乐趣。枯燥无味的生活锈蚀了他的灵魂，让他脆弱着的心更加脆弱，曹先生本来就应该有一个幸福的晚年生活，然而在他的骨子里流淌的不只是衣食无忧的尽享，我老觉得音乐的信仰是他晚年最鲜活的情感，当圣洁的殿堂在他的生命里轰然倒塌，他便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无边的深夜，让他感到了逼迫灵魂的压抑和失落。我很感喟他的死，我很怜悯他的死，我更加厌恨他的死。对于曹先生的死，我们已经没法同情，只有怨恨！人生在世，就是承受苦难，追求美好。古稀之年，本来时日无多，我们无法用曹先生的解脱来宽慰什么，曹先生老糊涂了，并不能说明什么，想起他憔悴的面容，我们只是看到了他极为脆弱的一面。
在芩寂的夜晚，我恍然听到从不远处传来了忧伤的琴声，如泣如诉，撩人伤感。铮鸣一声，空灵的清音戛然而止，断裂的琴弦，无时不在撕扯着灵魂的碎片。梦河依稀，曹先生吹着撕心裂肺的唢呐，悄然而去，只留下河边的垂柳，轻拂着清冷的河面……
曹先生走了，不觉满目泫然，心痛不已。我们不能去送他，只能写点文字，祭奠他的亡魂。人生是短暂的，而生活是漫长的，我们会深深地怀念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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