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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5-03-16 14:47
鄌郚史志总编

德艺双馨王曙晓

  德艺双馨王曙晓
  山东高密:郭宗利
  在这个悼念故人的节日即将到来的日子里,我时常怀念起那些故去的亲人和友人们,回忆起那些与他们共同度过的难忘时光,挚友仁兄王曙晓便是其中的一位。转眼间仁兄离开我们已近四年,可我觉得仿佛就在昨天。流逝的是无情的岁月,不尽的却是我对仁兄的深切怀念。与其相处的那一个个场景和一个个有趣故事,时常像过电影似的在我脑海中闪现。

  白发老头学驾车
  我认识仁兄是在上世纪70年代后期,经好朋友任政叙介绍相识。三观的契合让我们一见如故,聊天中我们谈天说地无拘无束十分开心。从那以后我与老朋友任政叙经常去仁兄家座谈交流,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2006年春,仁兄在65岁上学会了开车并领到了驾照。有一天我外出途中路过他村后的大道,遇到他正开着一辆崭新的小型轿车,贴着路边缓慢行驶。看到我后他随即停下车与我交谈起来。他说自己才学会开车不久,经常出来溜溜车。还风趣地说自己赶上了一趟末班车,感觉好像年轻了许多。虽然不能像年轻人那样去飚,却也是能开几年算几年。从他那笑的灿烂的脸庞上和眉宇间,我看得出他是为自己开上了这趟末班车深感知足和骄傲。我也被他的这种好学上进,永不服老的精神所感动。
  有趣的是,在仁兄身上永远不乏那种幽默感,即便是学开车亦是如此。贴在他车后玻璃窗上的一张条幅上醒目的写着:“白发老头,驾车新手。请多关照,平安共求。”。字体较大且还是一种美术体,离车十几米远就能看到。他说自己行进在路上,其他司机都很礼貌地给他让路,他也很注意避让人家。
  有一年春上按照我们的商定,由他开车拉着我和政叙兄出村游玩。我们沿文体公园东侧胶河西岸大堤南行,走堤东,过大吕,翻过白杨山,经由小河崖村,南行过夏家沟,再经柏城到朱家庄,然后返回高密。一路上有两边绿树成荫闪闪而过,有大片的果园飘着芳香,有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际,有结婚的车队喜庆吉祥。
  仁兄边开车缓慢行驶我们边开心交谈。谈高密茂腔,谈旧城改造,谈历史名人,谈高密方言和1999年胶河发大水,谈莫言、张艺谋和电影《红高粱》。涉猎广泛,兴致很高。仁兄爱说爱笑,谈吐幽默,出口成章。我也跟着长了许多见识。
  在我的心目中,仁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他那幽默风趣的语言,平易近人的性格,不同凡响的谈吐,幽雅豪放的气质和高尚可敬的人品,像磁石般吸引着大家,很多朋友都爱去与他座谈交流,都感到与仁兄在一起时有一种别样的开心和快乐。
  那是1987年春节后的一天。除仁兄、政叙我们3人外,又约上了我们的好同事李衍新和宗雄飞一起到先生家里做客。
  这五个人聚在一起就更热闹了。
  仁兄作为我们的兄长,自然大家都愿意听他安排并出题目。仁兄说:“今天人多,咱们几个不说是文人,却也都懂点文化。我看咱就共同来作一首诗吧,我出第一句,你们往下接,一人一句,好不好?”在这种风趣活跃的气氛下,我们也都给调动起了积极性,异口同声的表示赞同。尽管我还担心自己想不出好句子对接。
  “顺序就按任、郭、宗、李这样排列。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听我的,轮到谁谁出词”。仁兄在一片欢笑声中下达了指令。把活跃气氛推向了高潮。
  “一堂欢聚庆新春”。仁兄随即说出了第一句。并在一本信笺纸上记写了下来。他一口气写了5张。还说:“第一个字必须用上数字。再是为了人手一份留作纪念,每人都得写5张”。
  “九九香烟共宴宾”。政叙兄略加思索后接上了第二句。他对诗词颇有研究,出手也快。
  接着轮到我了,自然不敢怠慢,不能在这种场合下卡了壳。
  “八仙桌上觥筹举”。略作思考后我竟然想出了这么一句。这是几天前才从字典上学到的,将形容人们在酒席上举杯碰盏的“觥筹”这个词用上,也算是碰巧了。
  “七言八语把诗吟”,宗雄飞随之接上,好像是他早就考虑好了似的。
  “年年相会互勉进”。李衍新殿后也不怠慢,很快就对上了。
  这样在大家都对答出来后,便形成了一首完整的诗。接着从仁兄开始,每人都在信笺纸上签了名,人手一份欣赏着。尽管诗作浅显甚至不像是真正意义上的诗,但大家在王兄的带领下,那种开心的聚会和欢乐的氛围,让我们度过了很有意义一天。时至今日我对此仍牢记于心,并多次在翻找资料时看到了这张保存完好,记录着我们5人对句的信笺纸。这次很有趣味和纪念意义的聚会,至今回想起来都感到十分难能可贵。
  
  小戏创作获好评
  仁兄大我十一岁,爱好文学经常写点东西。当年在高密是知名度很高的业余作者,曾写过很有影响力的作品。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前期,山东涌现出一批在省里很有名气的农村业余作者。高密有一个王一恒,他写的小说曾风靡山东文学界,获得专业作家和文学爱好者的一致好评。再一个就是王曙晓。当年省内有四部叫得很响的小戏曲。一部是平度县辛显令创作的吕剧小戏《管得好》,一部是临朐县农村业余作者马同秀创作的《半边天》,还有一部是莱芜梆子,仁兄对我说过剧名和作者名字当时我没记下来,现在就更想不起来了。他们三人都是仁兄在省文学界的好朋友。
  这另一部小戏曲就是仁兄曙晓于1975年初创作的《好媳妇》,发表在《大众日报》的《战地》副刊上。作品介绍了高密的一位农村妇女自己省吃俭用过日子,既要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又要细心照料卧病在床的公婆二人的事迹,其感人故事读来催人泪下。作品一经发表,立刻在全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位农村妇女一时间也成为人们学习的榜样。县文化馆领导和专业作家都鼓励他继续创作下去。大家都相信仁兄坚持创作下去,定会在文学道路上取得更大的成功。然而仁兄却在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弃文从医,专心为老百姓看病诊疗,做着救死扶伤,服务百姓大众的事业。
  德艺双馨做中医
  王曙晓德艺双馨看病如神在胶东半岛是出了名的。谈起他的行医经历说来话长,这里仅讲叙几个故事。
  1941年生人的仁兄,其青少年时代是在历经诸多磨难中成长的,深知当一名医生对于解除老百姓的病痛是多么重要。弃文从医后他苦学实干不断锤炼自己。发誓要在行医道路上干出一番业绩来。
  他去书店买了一些中医书籍,又找了多位老中医拜师学艺。有些病理他对照书本上的穴位先在自己身上作针灸试验,取得疗效后再给病人诊疗。结合临床实践不断总结经验,使自己的医疗技术得到了质的提高。当时他在生产队干活,上坡劳动时人家背着粪筐用来拾粪,他的筐子里装的全是医书,休息时别人打扑克下五福闲聊,他就看医书。
  经过不断实践和探索,他的临床经验越积越多,治病效果也原来越好。被他治疗好的一些患疑难杂症的病人经口碑相传,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多,本地的及外地的病人闻其大名都来找他就医。他也逐步发展成为在高密及周边县市深受百姓大众敬慕的著名中医。1986年荣获“潍坊市优秀乡村医生”称号,1990年获评“山东省优秀乡村医生”,1998年获“全国优秀乡村医生”殊荣,2000年荣获“中国民间优秀名医”称号。
  上世纪90年代和本世纪初,他连续担任三届高密市政协委员,1999年度被评为市“优秀政协委员”。
  有道是“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这句话用在仁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从医几十年来,仁兄用他精湛的医术,高尚的医德,一双神手,一把银针,更是用关爱他人,救死扶伤的一颗红心,治愈了无数个患有不同疾病的病人,尤其是挽救了数位患有“不治之症”的癌症病人的生命,使他们解除痛苦获得了新生。因而他被高密及周边县市诸多百姓称之为救命恩人,在胶东半岛民间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前往看病的人天天络绎不绝,每天都有数十位。就连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也都有人去找他看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总是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治病救人当中去,每一天都发挥着自己的光和热,实现着自己的人生价值。
  高密西乡有一位叫卢友文的男子,当年被打成右派监督改造,妻子患上了脑血栓后遗症半身不遂瘫痪在床,吃喝拉撒都要靠他侍候,全家人为此很是痛苦。人生路途上坎坷无助的卢友文,听说高密城东邓家庄有一个叫王曙晓的中医看病如神,便抱着一线希望慕名而来,找到先生请求给妻子治疗。
  看到这一家人如此不容易,先生便想尽千方百计为其进行调理,经过一段时间的施治,终于痊愈并能下地干活了。卢友文夫妇感激不尽,百般施谢表达救命之恩。作为一介书生的卢友文家里没有钱买礼物,于是便作诗一首写成条幅,找人裱好了给先生送去。上面写着:“长岭以东胶水滨,当年走访正伤神。感君一片真心意,坎坷路上遇故人”。后来的若干年间卢友文每年都去看望先生多次,看病让两人成了知己好友,也聚成了一段传世佳话。
  高密城南张家埠有个又黑又瘦名叫李玉师的男子,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慕名到邓家庄找到王曙晓,说自己到青岛一家医院检查确诊患了肝癌,医生说让他回家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可他总觉得家里离不开他,不能这样糊涂走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治治看。请求先生想办法给医治一下。仁兄看他瘦骨伶仃的病弱样子,知道不一定能治好,只是想通过治疗能够延续一下他的生命多活上几年,于是便从培元固本增强勉疫力上下药。李玉师回家后按医嘱连续服用了三十多服中草药,感觉精神也有了,劲头也大了,自己说感觉已经好了,便步行来到邓家庄向先生表示感谢。仁兄又给他开了一些中药回家服了一段时间。
  后来的十多年间一直没有听到李玉师的消息,仁兄以为他不在了。没想到有一年春节过后,李玉师捎上了一盘大虾作为礼物,去找先生感谢救命之恩。他对王曙晓说:“我今年93岁了,当年多亏你给我治好了癌症活到了今天,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老人家还邀请先生到他家做客,并怀着激动地心情对先生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的救命之恩”。
  文医结合妙趣生
  尽管仁兄一直专心行医,治病救人,但他对于文学却还是心存念头,只是在用另一种形式,将文学与行医两者相结合,取得了一种独特的效果。
  几十年来在凤凰大街东首仁兄中医诊所的墙壁上,一直挂有一张大幅牌匾,上面是一首由他自己创作,知名书法家王钦安先生书写的打油诗。诗曰:
  一个老头,一方枕头,三个指头。
  摸摸手头,问问由头,看看额头,
  瞧瞧舌头,找找苗头,挠挠白头,
  动动念头,握住笔头,写上草头、骨头、石头,
  祛病里头外头,挺有准头。从此患者喜上心头,重新焕发出精神头。家人们亦有了盼头,工作生产更有劲头。
  这幅由王钦安先生用隶书书写,为老中医写照的打油诗,在颇具文采洋溢着一种浓郁情怀的同时,把一位中医老者看病诊脉的全过程和病人经治愈康复后的心态描绘得淋漓尽致。读起来朗朗上口,看上去活灵活现,产生出了一种如临其境,如闻其声的动态美感。我首次发现后便随即抄写下来,后来每次去找仁兄座谈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欣赏一番。既敬佩作者的文采。又欣赏书法的风采。
  在这幅书法作品的两侧,还有书法家王钦安书写的一幅对联。其内容同样是由仁兄自己出联,写中医药方面内容的:
  “膏可吃,药可吃,膏药不可吃。
  脾能医,气能医,脾气不能医”。
  对联用通俗易懂的朴实理论,表达出了中医的博大精深。读来让人从中受到教诲的同时,还给人一种亲切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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