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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7天前
昌乐 刘文安

王效民丨戒赌(小小说)

  戒赌
  (小小说)
  孙家裕村的宋天祥,因自幼左腿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点一点的,人送外号宋三点。三点在周四乡很出名。出啥名?答:穷出名,年近四十了,还是光棍一条。赌出名,周围村的赌桌上,几乎都能见到他的影子。2016年他父母因二氧化碳中毒身亡,出殡那天,他蹲在邻村的赌桌上,硬是没挪窝。父母去世后,家里没人管他了,他几乎天天泡在赌桌上。输了馒头咸菜度日,偶尔赢了,就到前街孙寡妇家的“孙记猪头肉铺”死吃滥喝。懒出名,别人约他外出打工,他嫌累。村委给盖得房子,几天不打扫就成猪窝,至于家里的几亩地,一年四季他只种一季,地里庄稼与荒草争着长。但他一点也不在乎,照常该吃吃,该喝喝。
  前街孙寡妇家的“孙记猪头肉铺”是他常去的地方。孙寡妇名叫孙香兰,丈夫前几年因车祸去世了,撇下她和两个正在上学的闺女。别看孙香兰长得不咋样,但她却继承了夫家老辈子传下来的煮猪头肉的手艺。丈夫去世后,她又拾起了这门手艺,开着电动三轮车赶四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当时村里的有心人想撮合三点和她嘎和一块过,但三点嫌她长得丑,又带着俩孩子,愣是没同意。但这并不影响三点时常到她家的猪头肉铺吃喝。时间久了,有时碰到镇上的包村干部张婷婷和孙寡妇拉呱,两人也劝他干点正事,三点当时答应,但以坐到赌桌上,啥也都忘了。
  秋风渐起,落叶纷飞。这天三点在邻村打牌赢了钱,又来到孙寡妇家的“孙记猪头肉铺”,吃饱喝足后,与孙香兰闲聊时,突然心血来潮,想跟她学煮猪头肉赶集。孙寡妇一听,马上答应。并当即赊给他四个生猪头。三点回家后,马上将大铁锅刷干净,将生猪头洗净劈开下到锅里。谁知,生猪头刚下锅,灶里刚生着火,后街的潘麻子就来喊他打牌。他二话没说,将灶底下填满木柴,门也没锁就走了。
  赌桌烂腚,三点来到潘麻子家本想玩一会儿就走,但一蹲下,什么都忘了。这天他的手气特好,几乎把把赢。不知不觉中,太阳西沉,三四个小时过去了,直到牌友提议让他请客,再到“孙记猪头肉铺”大吃一顿,他才想起家里锅里的猪头肉。他把手里的牌一扔,撒腿就往家里跑,边跑心里边想:这下坏了,锅里的猪头肉没准早烂成泥了,还咋卖?
  宋天祥急匆匆跑回家,推开门一看,屋里静悄悄的,锅灶里早已熄了火。他急忙掀开锅盖一看,见锅里的猪头肉还热乎乎的,汤是汤,肉是肉。用竹筷一插,肉不老不嫩,正是火候。他正在疑惑,突然间发现灶台前的木柴烧去了一些,灶台上还放着些没用完的八角、桂皮、香叶等煮肉的大料。自己没回来添柴和买煮肉的大料啊,怎么......他搔着头皮想了一会儿,咧着嘴笑了,心里自言自语地说:难道自己交了桃花运,传说中的仙女上门了。他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第二天他将猪头肉推到街上买,还赚了一百多元钱。他心里美滋滋的:有仙女暗中护佑,就是不一样。他回家后到前街还上孙寡妇的钱,又买回来几个生猪头,洗洗煮上。这会儿他留了个心眼,将猪头煮上后,没去急着去打牌,而是悄悄出门躲在了墙角,他想待会儿突然进屋,抓仙女个现行,让她做自己的老婆。民间传说中都是这么做的。
  宋三点躲在墙角等了好大一会儿,听到屋里一直没动静。他正在胡思乱想,突然看见前街的孙寡妇急匆匆地向他家的方向走来,到了他家门前,四周望了望,推门进了屋,不一会儿,他家的烟筒里又冒出来新烟。
  宋三点愣了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仙女下凡,分明是人家孙寡妇......他心想着,自言自语地说:人家这么上心,自己是该戒赌干点正事了。
  傍晚回家,他将桌子上的几副扑克牌和一副麻将扔进了垃圾桶,又找出件像样的衣服换上,抬脚出门向前街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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