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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8-10 22:30
鄌郚史志总编

马进秦晓鸣丨夏访浩然

  夏访浩然
  马进秦晓鸣
  三夏季节,我们乘汽车由昌乐出发,跨越广袤的华北大平原,来到了位于燕山脚下的河北省三河市,看望当代著名作家——浩然。
  浩然称昌乐为“艺术生命的第二故乡”;昌乐视浩然为“全县人民的骄傲”!说起这个中情由,还要追溯到20世纪60年代……
  1960年春,以短篇小说集《喜鹊登枝》起步,刚刚踏入中国文坛的青年作家浩然,
  从北京下放到昌乐县进行劳动锻炼。这位生长于冀东平原农村的28岁的年轻作家,怀着一腔“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热爱农村、热爱农民、热爱火热的斗争生活”的真挚感情,担任了城关公社(现昌乐镇)东村大队的第一任党支部书记。
  在那儿,他结识了县委书记王永成、县长蔡培林、宣传部长赵新民等一大批勤政为民的领导干部;在那儿,他结识了田敬芳、李福德、田敬元、吴国瑞、赵墨兰等一大批朴实无华的农村人物;在那儿,他结识了李欣田、赵守诚、秦贞嫒、李祥才等一大批热心写作的文学爱好者;在那儿,他酝酿构思了萧长春、马老四、焦淑红、马之悦等一大批活灵活现的“小说”人物,为回京后创作百万巨著《艳阳天》打下了厚实的基础;在那儿,他还激情难抑、灵感大发,借劳动之余,坐在马灯下,趴在倒扣的粪篓上,写出了《珍珠》、《蜜月》两个短篇小说集,共20多篇作品。其中《车轮飞转》、《送菜籽》等先后在《人民文学》、《人民日报》上发表;总之,在那儿,他付出了自己的爱,献出了自己的情,留下了自己深深的脚印……至今,说起昌乐来,浩然仍然一往情深,转动着浓眉下的那双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昌乐,是我艺术生命的第二故乡!在我生命的每个关键的坎上,一想起它,就有了生的希望,就有了创作的底气!”
  35年过去了,浩然曾5次到昌乐“探亲”、“访友”、“创作”。每次回“家”,都给他留下无比的喜悦和欣慰!历届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人,老老少少的昌乐人民,也都为结识了浩然——这位当代著名作家,而感到骄傲与自豪!
  今年3月,新一届县委领导人听说浩然与昌乐的交往历史之后,明确表示,要一如既往地架起与浩然之间的友谊之桥,诚心诚意地邀请他来昌乐“探亲”,来昌乐“作客”,来昌乐“加深感情”!
  我们肩负着这光荣的使命,带上昌乐特产——无籽西瓜和宝都枸杞酒,经过一天的奔驰,来到了浩然自题为“泥土巢”的住所。
  日月如梭,光阴荏苒。当年英俊潇洒、气质非凡的作家,如今已是满头银发的“花甲”老人了。他,梁金广,祖籍天津市宝坻人,生于1932年3月25日,14岁参加革命,17岁加入中国共产党,当过村干部、区干部、县干部,《河北日报》记者,《红旗》杂志编辑,以《喜鹊登枝》出名,以《艳阳天》成名,几十年如一日,笔耕不辍,著作颇丰。屈指算来,正式发表的文稿逾千万字,是当今文坛上成就最高的作家之一。
  “梁老师,您最近在忙些什么?”见面落座、互致问候,略叙家常,表明来意之后,我们问起了他的近况。
  浩然捋了捋花白的短发,撮了撮已见稀疏的牙齿,闪了闪神彩奕然的大眼睛,慢条斯理地说,“我现在正忙着这样几件事情:出版《浩然长篇小说文库》,这套丛书,共10卷,收集了我的长篇小说《艳阳天》3卷、《金光大道》4卷、《苍生》、《晚霞在燃烧》、《乡俗三部曲》、《山水情》、《迷阵》等,估计今年七八月份面世,定价每套230元;出版自传体小说第三部《圆梦》,这是我继《乐土》、《活泉》之后,写成的又一部自传体小说,它真实地记录了我由梦想当作家,到真真实实地当上了作家的全过程;竭尽全力培养年轻作家,完成我的文学绿化工程。我现在尽管继续担任着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中国大众文学学会副会长、北京市文联副主席、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北京文学》主编、《当代电视》社长等多种社会职务,但仍然担任着三河市文联主席和《苍生》文学的主编。作为我来讲,这些个职务,皆如过眼烟云,都是身外之物,我一概不追、不求、不用。目前,萦系心头的是,如何象鲁迅先生晚年关注、培养文学青年那样,进一步办好我手中的刊物,发现和栽培那些名不见经传、而又执着于文学创作的文学新人,使他们早日脱颖而出、茁壮成材!这才是我由衷的、最大的心愿。”浩然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摞摞、一卷卷、一本本文学“苗子”寄给他的稿子。
  “同时还要千方百计地照顾好我的结发妻子——杨朴桥,”浩然继续深情地说,“这位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比我大4岁。1946年,通过她的父亲、当时的村长杨泽介绍,我们正式结为夫妻。几十年来,她含辛茹苦、任劳任怨,一声不响地操持家务、拉扯孩子,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如今,她老了,浑身是病了,行动也不方便了,非常需要人照顾了。我,作为她的‘小丈夫’,尽管是儿女双全、名利皆收,但掏心窝子说,不能嫌弃她、抛弃她、不管她。记得前年冬天,她犯了心脏病,好多地方邀请我去参观、访问,我一一谢绝,日夜不停地在医院里陪着她,伴着她,喂汤、喂饭、喂药。出院之后,她脾气大变,易躁、易怒、易烦,动不动就叫着我的名字,吩付这、支派那,稍不如意,还脱下她的鞋子朝我狠狠地甩过来。有一天深夜,我正在书屋里写作,忽然‘咚’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她圆睁双眼,横眉怒目,
  朝我吼道:‘这稿子,是你娘,还是你爹!我叫了好几声,你怎么听不着!你是聋子,还是哑了?’此情此景,真叫我火冒三丈,难以忍受!然而,一想到她那劳累的过去,病恹恹的今天,我咽了一口唾沫,笑着说:‘我只顾写稿子了,确实没有听见你的呼唤。你有什么事,慢慢说不好吗?深更半夜的,多不好呀!’她瞪了瞪眼,噘了噘嘴,‘哼’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回到了她休息的房间……我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她——我的老伴。因为,因为我们是一根麻绳上拴的两个蚂蚱呀!”
  ……月上中天,星辰闪烁,更深人静。浩然那推心置腹、肝胆相照的话语,象朗朗乾坤的真气,似滔滔江河的流水,是那么的纯净、朴实、晶莹、透彻!
  临走,我们握着浩然温暖的手,殷切地问:“梁老师,您什么时候再次光临昌乐?”他捋了捋头发,笑着说:“争取在今年8月份吧。”
  好!梁老师,8月份在昌乐见!
  (原载《潍坊日报》1995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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