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庄的传说》
天色将晚 一个村庄的传说
无须保持沉默 像地下紫色的
野草 伸向麦田的五月
像拆掉的牲口棚里那口
黑锅（它曾煮熟一个时代，布满
伤痕累累，喂养着一个传说）
炼出荒诞和寂寞 而今
黑着眼圈 像一个人 还活着
用旱烟袋 慢吞吞地吐着
断断续续的硝烟 吐着青黄
不接的日子 和零碎的片段
被人反复指责 又反复赞叹
在细密的纹理里 呈现出时光
打磨的力量 为了传说背负的
尴尬 我们被时间操纵着
在尘世中坚韧地飞翔
一个村庄的命运 又一次
预备降临 芦苇吹出的
风声 穿透苍茫的落日
慢慢落向黄昏的村庄 就像
村前的那条小河 波澜不惊
而又 遥不可测
孤独的灵魂 依旧活着
一个村庄的传说
它注意到痛苦的黑夜 并不因为
一个人的死 而去改变什么
在时间的记忆里 收获日的满月
炊烟淹没了星星 但它看见那个人
至今还孤独地活在村庄的传说里
如同泥盆里那朵凋谢的海棠 随着
时令的变换 它宁可吐尽余香，也
不愿告别这灵魂的土地
-
风还在刮着 刮着的风 它不再和
眼前的芦苇斗争 它要寻找一块
歇脚的地方 而是和自己的灵魂
较劲 它看见了内部的黑 那些无法
言说的疼 就像我无法想象汶河里
这些褐色的固执的
鹅卵石 在被岁月洗礼之后
面对一个村庄的传说
孤单地 不吭一声
2012.1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