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老师请您放心
郭建华
2 月 20 日上午 10 时,我先后接到河北省三河市文联原秘书长王宝森和浩然女儿梁
春水的电话,告知浩然于凌晨两点逝世。噩耗并不是十分意外。去年的 4 月 22 日,我们去探望浩然老师。他在北京东方医院卧床已久,意识十分模糊。但沉重的精神打击仍令我一时茫然,在书桌前呆坐良久,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浩然老师走了,永远地走了……
浩然老师与世长辞,使中国文坛、乃至世界文坛,失去了一员骁将,一支如椽之笔。他一生著作等身,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艳阳天》,七十年代的《金光大道》,八十年代的《苍生》,都产生过极为广泛的影响。《艳阳天》先后印行 6 个版本,发行 500
多万册,并被翻译成为多种文字在国外发行,在日本一版就印了 10 万册。
浩然老师与世长辞,使我党失去了一位好党员。他 14 岁参加革命,16 岁入党。他从骨子里感共产党的恩,信仰共产主义,相信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他是“铁杆儿的共产党员”。 “文革”后复出不久,他即被评为北京市文联系统优秀共产党员。
浩然老师与世长辞,使这个世界失去了一个好人。他待人诚恳,热情,谦和。他生活俭朴,平易近人。在百姓眼中,他是大作家、大干部、大名人。毛泽东逝世后, 他作为文艺界代表,为主席守灵。他曾应前中共中央总书记江泽民之邀,到中南海共度元宵节。他是全国政协委员,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市文联副主席、作协主席,但他始终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和心态,长期生活在农民中间。1986 年,他与老伴定居河北省三河县,直至病逝。他生前在三河择定墓地,死后也要与三河百姓长相厮守。他曾带我们去北京顺义县焦庄户村参观地道战展馆,晚上,他与《艳阳天》中萧长春的原型萧永顺夫妇睡在一盘土坑上,彻夜长谈。
浩然老师与世长辞,使中国农民失去了一位忠实代言人。他有几句名言:“写农村真情事,说农民心里话。”“写农民,为农民写。”“颂苍生,吐真情。”这是他的信念,也是他的座右铭。他为自己在三河县的居室题名“泥土巢”,意为“下蛋”( 写作品 )、 “孵雏”( 扶持文学作者 ) 的窝。在昌乐的居室,他则题为“泥土书屋”。他的几千万字的著作,真实地再现了不同历史时期中国农村的风貌,塑造了众多性格鲜明、
栩栩如生的农民形象,洋溢着浓郁的泥土气息。
浩然老师与世长辞,使昌乐人民失去了一位情同手足的亲人。1960 年,他下放到当时的城关公社东村大队劳动锻炼,并担任该村党支部书记,与乡亲们同吃同住,心贴心、肩并肩地开展生产自救,度过灾荒,与东村、与昌乐结下了不解之缘。1983 年, 他去烟台开会,从火车上看到“昌乐站”三个字,思乡之情火一般在心中燃烧。会议尚未结束,他就匆匆赶来昌乐,探望东村的乡亲们。其后,他又四次来昌乐探访,并先后带了女儿来“认乡亲”,带了老伴来认“婆家门”。他深情地说:“没有昌乐人用他们的爱心、聪明、正直、勤劳对我的支持、帮助和培育,我写不出《艳阳天》。没有《艳阳天》,我还是平庸的我……所以我对昌乐感恩,不忘昌乐,把昌乐当成我艺术生命的第二故乡。”
浩然老师与世长辞,使我失去了一位难得的好师长、好朋友。我从十几岁开始, 就拜读浩然的作品,从而在我幼小的心田里,播下了文学的种子。1983 年,我有幸结识了浩然老师。其后 25 年间,我与他书信、电报、电话来往不断,见面的机会也有 20 次之多。与浩然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幸福、最快乐、最激动、也是最难忘的日子。我们之间,几乎无话不谈。从他身上,我得到的不仅仅是文学的熏陶,更多的是做人的道理。他不仅仅是我文学的恩师,更是我做人的楷模。浩然老师走了,他留给我的, 除了巨大的悲痛,还有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如何做人,如何做作家,如何做农民的忠实代言人。继承这笔财富,是我的幸运,也是我无可推脱的责任。我会忠实地履行这份责任的。浩然老师,您放心吧!
(原载《昌乐新闻》2008 年 3 月 5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