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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12-18 11:21
鄌郚史志总编

范廷臻丨有娘在,就有根

  有娘在,就有根
  □范廷臻
  供暖半个多月,像往年一样,我打算接母亲来家过冬,但问了多次,她始终不肯来。
  除了城里的房子像个“闷罐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老家有她的一群老伙伴儿,随时可以坐在一起喝喝茶、唠唠嗑,一起晒晒太阳、遛遛腿。
  每晚七点左右,我都会留出一段时间跟母亲煲个“电话粥”,不是她打给我,就是我打给她。我们娘俩的通话时长不固定。有时很短,三五分钟,报个平安,有时会半个小时,长的时候能打一个多小时。用母亲的话说,每天打个电话,心里就觉得踏实,哪怕几句话,打完了就相互不惦记了。
  聊天的内容很单一,无非就是她每天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但又很丰富,几乎复制了她当天所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
  很多时候,她是在跟我“汇报”她和邻里之间的你来我往。
  比如,今天前庄里你那个姨给我送来了她自己种的茄子、菠菜,我就把你买来的苹果桔子给她放上了几个,让她回去吃;西头你妗子给我送来些土豆,我给你们留了些大的,星期天你们回来时捎回去;我看你大表哥表嫂整天出去干活,家门口的棒槌(玉米)就在那堆着,想去帮他们剥点,哪怕帮他们少剥一点也好。
  又比如,今天我去东邻你二婶子家耍了一头晌(上午)。前阵子你二叔和二婶子去北京看孙子,逛超市时你二婶子腿脚不利索,被绊倒了,回老家才发现胳膊摔着了,现在吊着呢。他老俩真有福,几个闺女你来了我走了,送菜送饭的。你二叔把咱家的炉子给修好了,他有事出门了,我就去跟你二婶子喝茶,我倒着,一碗一碗端给她喝,陪她拉呱,省得她闷得慌。
  某天她又说,那天你三婶子扒(方言,要的意思)了我的电话号码去了,说第二天她要去潍坊儿子家待一阵子,想跟我拉呱时,就给我打电话。今天她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她在潍坊那些事。
  或者说,今天你大婶子来咱家坐了坐,她又换了人家当保姆,过几天就去,好像那家人也是很好的主户,不像有些主户不好伺候,现在什么活儿都不好干,你可得好好上班。
  有时,她会把村里那些老人的生活挨个儿的给我描述一番:谁的身体怎样了,谁的儿女怎样孝顺(或不孝顺),谁又去养老院了,养老院条件越来越好了,谁一百多岁了是真的老了,现在连儿女都不认识了。
  ……
  那些零零碎碎的话语,给我描绘了一幅幅关于老家的完整画面,再现了她和老伙伴们的日常点滴,我俩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唏嘘感叹一番。虽然不经常回老家,但每晚母亲都会“带”着我回村里转悠一圈,感受一群农村老年人的晚年生活,或热闹、或清静、或温馨悠闲、或孤独悲戚。
  无论你多大年纪,无论你走多远,只要还有娘,就还有家、还有根,就有一条永远都扯不断的线,连着一个让你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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