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 中学时代
作者:秦学宽
1951夏天,作为恢复夏季招生的首届学生,我考入了昌乐一中,成为初七级三班的一名学生。登记表上清楚地写着:12周岁,身高1.36米,体重36公斤。我是从昌乐城里书院小学毕业的,在这里学了不少本事。别看“小不点”,能量可不小,每周一下午开校会,在台上打拍子指挥唱歌的就是我!
我学习较为轻松,爱好文体活动,同学们都愿意握我“红活而圆实”的小手。课间,大个子同学喜欢把我举起来,当做他们锻炼身体的“体育用品”。大家相处,纯真、友好。我是少先队的小头目,佩戴过“二根杠”“三根杠”的臂章。我是学校腰鼓队第二期成员,第一期是初五级的同学,队长是赵秀亭(昌乐一中高一级毕业,考入山东工学院,毕业留校,成为德高望重的教授)和史艳茹(女,高一级毕业,考入上海纺织学院),他们的技艺是“前卫文工团”传授的。昌乐一中腰鼓队显赫一时,经常出现在火车站、体育场和城里的大街小巷,堪称昌乐县唯一的一支“红色宣传队”。
我家在城南三里庄,北距城三里,东距学校五里。土改后,父亲被评上丹河乡劳动模范,是农会的成员;大哥是解放后书院小学第一任校长;二哥1948年参军,是空军某部气象站的观测员,还立了三等功;姐姐1950年在昌乐一中参加军干校(是学校第一个参军的女同学)。我家门口挂着两块“军属光荣”的牌匾。我享受着“春天的快乐”!
初三上学期,我光荣地加入了“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介绍人是学校团总支书记吕从祥。
1954年夏天初中毕业,正巧海军来校招兵,我们踊跃报名,经过层层选拔,我班李梅春、宋允志、孟兆岭、李效孟光荣入伍。我身体不合格,未被批准!迅即,参加升高中考试被录取。这时候的我,已是1.6米以上的个儿,初中三年长了近30厘米。
利用初中升高中的暑假,母亲带我到南京看望姐姐,恰巧二哥也在“北极阁”实习。在南京游览了“名胜”,还接触到了许多“新事物”,最感兴趣的是“矿石收音机”,简单、不用电就能听到“广播”。哥哥给买了耳机、矿石、漆包线之类,我“如获至宝”带回了家。这个假期除了干农活就是鼓捣收音机,画线路图、缠线圈、架天线、调矿石灵敏点……一天,在耳机里的“沙沙——吱啦——”声中蹦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我喜出望外,失声喊叫:“听见了,听见了!”旁边的父亲毫不介意,还嫌我不睡觉,耽误明天上坡干活。
开学了,我铆足了劲儿,又一次迈进昌乐一中大门,读高中来啦!同学们来自淄博、益都、临朐、寿光、昌邑、安丘、潍坊等地,淄博、昌邑、潍坊可乘火车,其余统统用“11号”步行到学校。大家穿的衣服都是亲人手工缝制的,临朐同学穿的“山岗子鞋”特别“亮眼”。我等编在高三级甲班,班主任是林昌甫老师,给我们高三级上政治课;另外的同学编在乙班,班主任是汪永海老师,给我们俩班上语文课。校长孙日新、教导主任朱庆芳,肖传光老师(任代数)、王寿眉老师(任三角、几何)、王士林老师(任物理)、张思堂老师(任化学),这是昌潍地区最高水平的领导和老师!
三年的学习生活紧张而愉快,一帆风顺、圆满结束。我们78名毕业生信心百倍参加1957年夏季高考,以80%的升学率(列昌潍地区第一名)为昌乐一中夺得了“山东省重点中学”的荣誉(1958年冠名)。
还没有迈出学校大门,一件“极小概率的灾难性事件”砸在我的头上,传达室(兼收发室)压了“上海交通大学”给我的“征求志愿”的信,致我与“知名大学”无缘。我接受不了这一现实,极度痛苦、万般无奈。“一个小小收发员的低级错误,无情地改变了一个有志青年的命运”。我身心俱焚、难以自持。领导和老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谆谆教导、循循善诱,付出了大量心血和劳动,终于使我摆脱阴霾。然后,振作精神,坚定方向,信心百倍地踏向山东师范学院的大门。
“刻骨铭心”的遭遇,没有改变我对学校的热爱。相反,“多难兴邦”,我感悟到了高层级的“大爱无疆”。
可以自豪地说:我的中学时代是美好的!
很愿意唱一下电影《少林寺》的《牧羊曲》,借以舒展对母校的思念!“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儿满山飘——”,把歌词中“嵩山”改成“东山”,那不就是上世纪50年代昌乐一中生态的写照吗。
“晨钟”响了……惊飞的莘莘学子,飞向了蓝天、海洋,飞向了广袤的宇宙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