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报刊上的吴秋辉先生作品二十八种
刘书龙
数年前,为了给《济南时报》撰写《学界怪杰吴秋辉》一稿,我在查阅搜集相关文献资料的过程中,曾搜集复制到一批民国报刊上刊载的吴秋辉先生的作品。不久前,一个偶然的机缘,我和吴秋辉先生的外孙女张东蕙老师有了微信和电话联系,遂将这些文献的电子版通过微信传给了张老师。张老师看过这些文献后告诉我:这些文献绝大部分没能被收录到已经出版的《吴秋辉遗稿》5册和《吴秋辉遗稿补编》诸书中,个别已被收录过的也可供校勘用,并希望我能作篇小文,将这些文献介绍给关注吴秋辉先生研究的人们,于是我就勉力作了这篇小文。
这批文献中,有22篇分别以“吴秋辉”“吴桂华”“秋辉”之名发表在1926年《新鲁旬刊》第23456及11期上的“论著”“学海”“转载”等栏目中,发表在第2期有两篇,其中第2篇为发表在该刊的“学海”栏目中《与康南海论〈尚书〉真伪书》一文,共6页4500多字,署名“吴桂华”,信后落款为“山东后学吴桂华顿首拜上”。落款后另附有一小段文字:“又:大著《六经真伪》不知何处出版,贵寓不知尚有存否。如蒙赐下一册,以开茅塞,实所深幸。兹特奉上拙著《学文溯源》一册,祈著述之暇代为斧正,无任主臣。桂华又白。”其后紧接着刊有康南海先生的覆书,落款为“有为谨启”。落款后又附几句文字:“承惠大著《学文溯源》,至谢容诸之。此间无《伪经考》,北京琉璃厂长兴书局上海有正书局有之,然近济南则星宿庙万国道德会甫江寿峰有此书,足下就江君借之可得也。为又启。”发表在该刊第3期上的也有两篇,其中第2篇为《再致康南海书》,亦发表在该刊的“学海”栏目中,署名作“吴秋辉”,信末落款为“后学吴桂华顿首”。落款后有附记两行:“书成未致,适冯氏倒戈,山左震动,闻先生已远赴沪上,是以沉搁至今。近阅梁启超氏所作之《清代学术概论》,则先生平日对于经收之意见,已不难窥见一斑。此书亦不必再致也。”据此可知,该信写成后实际上并未真正寄出。发表在第4期上的有3篇,其中第3篇为节选自其所著《学海绀珠》的《五霸考》的第一部分,共5页,近4000字,发表于该刊的“学海”栏目。发表在第5期上的有6篇,其中第3篇为《五霸考》的第二部分,也是共5页,近4000字,也是发表在“学海”栏目;其余4篇依次为《说文》(共6页,约4500字)《拆楼记》《阿瞒》《〈破屋宾谈〉序》和《下第》。发表在第6期上的也共有6篇,包括《毛笔之始》《湖目》《袴》《及于数进》《旧儒之谬》等。剩下的3篇发表在该刊第11期上,其中第2篇为“学海”栏目的《〈五霸考〉书后》,共5页,近4000字,署名“吴桂华”,其余两篇分别为发表在“论著”栏目的《说护宪》(署名“秋辉”,共3页多,约2300字)和《凫鹥考》(署名“临清吴桂华秋辉氏著”,近3页,约2000字)。
关于这宗文献中的诸篇学术论说之文,如《五霸考》《说文》《及于数进》《旧儒之謬》等,限于篇幅和笔者的才识,此处不能作介绍和评述,仅选其中4篇被用作补白的小短文,将其原文摘录如下:
其《阿瞒》一文写到:
曹孟德小字阿瞒,唐玄宗在禁中亦自称阿瞒,(《酉阳杂俎》云:“玄宗禁中尝称阿瞒,亦称鸦。”又唐人诗:“地下阿瞒应有语,者回休更怨杨妃”,亦谓玄宗是也。)岂其有慕于曹氏耶?实则古人之称阿瞒,犹今人之称我们,不独玄宗非以此为小字,即魏武亦非以此为上字也。后儒不知语音之转变,第见其非名非字,因臆定其为小字耳。
其《下第》一文更短:
今人率以落第为下第,亦谬。按唐制上第除官,中第赐出身,下第放归,则是下第者,乃高下之下,非降落之下。
其《毛笔之始》一文云:
世皆以为毛笔始于蒙恬,故退之《毛颖传》亦用之。然考《庄子·田子方》篇,已有“舐笔和墨”语,毛而曰舐,则其为毛笔无疑。庄子与齐威王同时之说,虽不可信,(《胠箧篇》中有“田成子十二代有齐国”语,则其生当在齐王建之世,去蒙恬要不甚远也。)要必远出恬前。殆恬之前制尚未精,恬特别取兔款为之,故世遂相传以为恬作也。
其《湖目》一文稍长,但也不过270多字(含标点):
今人动称莲子为湖目,说者每谓莲生于湖,莲子在蓬中,如人目然,故有此称。殊谬。按《酉阳杂记》云:“历城北二里有莲子湖,周环二十里。湖中多莲花,红绿间明,乍疑濯锦。又渔船掩映,罟罾疏布,远望之者,若蛛网浮杯也。魏袁翻曾在湖宴集,参军张伯瑜谘公,言:‘向为血羹,频不能就。’公曰:‘取洛水必成也。’遂如公语,果成。时清河王怪而异焉,乃谘公:‘未审何义得尔?’公曰:‘可思湖目。’清河笑而然之,而实未解。坐散,语主簿房叔道曰:‘湖目之事,吾实未晓。’叔道对曰:‘藕能散血,湖目莲子,故令公思。’清河叹曰:‘人不读书,其犹夜行。二毛之叟,不如白面书生。’”
笔者觉得,从这些短则数十字长不过一二百字的被用作补白的文字中,吴秋辉先生读书之多学识之广博见识之高远亦可窥见一斑矣。
除上述发表在《新鲁旬刊》上22篇文章外,笔者手头有刊载在1927年第2卷第3期《国学月报》上的《寄梁任公书》(署名“吴桂华”。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1年12月出版的《说经》中据《齐大东风》上的刊文收录了此信,此件亦可供校勘用)刊载在1927年第1卷第7/8期《北京大学研究所国学门月刊》上的《货币源流考》(共9页半,共8000多字,署名“吴桂华”),以及刊载在1931年第1卷第1期《山东省立图书馆季刊》上的《释豦·释隅余俞》(共3页,约2000字,署名吴秋辉)等文的复制件。此外,还有刊载在济南《文教月刊》1940年第1卷第345期“文艺”栏目中的《侘傺轩遗诗》3组,包括《哭观甫夫子》《答友人风询》《答褚锡》(3首)《晓发》《晚归口号》《评点旧稿草作》《癸丑中秋日同荆门方平泛舟湖上,步荆门韵》(附荆门原唱及方平和作),《明湖修禊》(3首)《夜坐》《九日登千佛山》(2首)《留别王荆门》《再柬荆门》(附荆门作)《奉和荆门〈岁暮感怀〉原韵》(附荆门原唱《岁暮感怀,寄侘傺生》《宿高唐》《饮酒》《田园》《丙寅夏五,偶从敞簏下拾得旧葵扇一柄,乃去夏所置,冬日用扇炉火后,久经抛弃者也。虽边幅无存,然握之尚清风习习,因戏题其上》(2首)《感怀》,《铁公祠》《镜如以感时诗见柬,即步和原韵》《答王煦村叠前韵见怀》(2首)《即事》(3首)《明湖修禊》。
弹指光阴老,凡事皆是缘。自2011年8月15日在《济南时报》“历下亭·泉韵”副刊上发表《学界怪杰吴秋辉》一文以来,已9年多过去了,真没想到今天能有这样一个机缘再作这样一篇关于吴秋辉先生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