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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1-27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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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庄分校琐忆

— 本帖被 刘文安 从 昌乐人物 移动到本区(2019-01-27) —
  五里庄分校琐忆
  抗日战争胜利后,省立益都初级中学从昌乐县北岩区的常家庄重新迁回益都城里,我因距家太远,转到昌乐中学五里庄分校初七级学习。
  五里庄分校的前身是省立昌乐中学路北分校。日本无条件投降后,县长张天佐大兴土木,初步建成了省立昌乐中学本校——俗称吴家池子中学。当时的情况是,吴家池子本校尚在建设阶段,教室、宿舍都不够用,所以,只有山唐分校立即并入校本部,路北分校则从马家河子迁移到三里庄、五里庄一带。因为校部在五里庄,所以俗称五里庄分校。这里距离吴家池子不远,便于吴家池子校本部管理。
  转到昌乐中学五里庄分校那天,学校发给我两件物品,一是昌乐中学校徽,呈等腰三角形,我们初中部是银白色的;二是黑色中山式学生服一套,上衣左上方有一个口袋,扣子略呈绿色。记得高中部同学与我们服装不一样,他们穿的是四个口袋的中山装。
  五里庄分校坐落在五里庄前街南边,一个独院,东有靠街道的大门,西连坐北朝南的三间教室,西墙上挂着黑板,讲台上放了一张教桌。学生没有课桌,皆用图板,多为梧桐制成,长60公分,宽40公分,靠边钻两个孔,系一根绳,因为轻,所以很好携带。上课都坐马踏,皮条穿孔做的。把图板放在两条大腿上即可读书写字。下课时,转身把图板放于马踏上即可出去活动了。
  若天气炎热,老师就带着我们到树荫下上课。每到此时,同学们便肩挎图板,一手拿了书籍一手提着马踏,有条不紊地来到树底下。老师往树杈上挂块小黑板,学生在树底下一坐就听老师讲课。
  晚上,宿舍里三、五人一盏小豆油灯,团团围在一起上自习做作业,呛得鼻孔发黑。自习结束,大家围着一个脸盆专门清洗鼻孔,清澈的水面立时浓黑一片,看着那污水,有的同学便开玩笑说:"不要乱倒,应该浇到庄稼地里,保证会有好收成!"
  起初我与几个同学住在该村东北角一家民房中,房东姓吴,我们住西间,比较舒适。后来,由于房东自己用,让学校腾房,我们又搬到该村东西大街路北一座无院墙的两间草房里,西间北面房顶上有个窟窿,一次下雪,雪花直往里灌,我们五个同学到村头拔了野草才把窟窿堵住。那间草房连门框都没有,我们贴北边睡地铺。春、秋还好说,冬天冻得直打哆嗦。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直到1947年春天初中毕业。
  说起吃饭,是自带干粮,伙房师傅管馏饭,干粮放在大笼里。为了不致拿错,每人都在自己捎的干粮上插上记号。
  记得校长(分校主任)是赵世法(字理卿),50来岁,面目清癯。在我的记忆里,印象深的老师有两位:一是历史老师李树铭,字梓才,朱刘镇东南庄子村人,山东大学毕业。看样子有四十岁左右,长方脸,身高约1.75米。性格温文尔雅,总带着慈祥的笑容。他教学一丝不苟,业务很熟练,上课时从不看教材和备课本,早就胸有成竹。他声音洪亮,语言流畅,旁征博引,恰到好处地穿插一些历史趣事。他一边比划一边讲,同学们都听得津津有味,兴致很浓。譬如一次讲三国鼎立,他说袁绍是个很吝啬的人,战斗前封官许愿,战斗后做好了官印,却不舍得给人家,在自己手里摸过来摸过去,把官印上面的纹都摸没了。此时,同学们总会开心地笑起来。还有一次他讲明朝宦官魏忠贤把持朝政,说当时很多官僚都拜他为义父,纷纷在各地给他立"活人祠",对此他风趣地说:"一个宦官立活人祠干什么?难道都让人跟着他断子绝孙!"逗得我们禁不住大笑起来。
  英语老师尹永锡,中等身材,高鼻梁大眼睛,显得很精神。他教学方法灵活多样,曾用英语和汉语结合的形式自编了四句打油诗,目的是勉励同学勤恳学习。打油诗是这样的:
  人生在世Play(图普勒——贪玩)
  何必来校Study(试他丁——读书)
  一旦大学Past(帕斯台——落考)
  回到家中Sorry(很扫勒——悲伤)
  这首幽默的打油诗,我迄今记忆犹新。
  由于我是从北岩常家庄转来的,基础没打好,学习起来不免有些吃力,所以1947年春天没考上,耽误了半年,直到当年暑假才考上。那时一年两次招生,分春季始业和秋季始业。我的同班同学邱勋是春天考上的,他是高八级,我就成了高九级。
  五里庄分校的学习生活,已经过去整整六十年了。现在看来,虽然有些艰苦,有些磨难,但却是我人生中的重要一站。我永远忘不了那些日子。

  于观辰
  作者简介:于观辰,昌乐县人。退休前曾任昌乐一中党总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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