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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2-06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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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艳红:村里曾经有个小诊所

  秦艳红||村里曾经有个小诊所

  记得小时候身体不舒服,父母就会带着我去村里的小诊所。
  那时候村里人管小诊所叫卫生室。小诊所的医生叫赤脚医生,一般是自己村里的二叔三大爷,平时见着他们总是莫名其妙地害怕,现在想来是害怕他们手里长长的尖尖的针头带来的疼。
  至今我也没有弄明白那时的医生去哪里学习的技术,反正觉得他们挺了不起的,包在粗糙的不黄不白的四四方方的纸包里的那几个药片,吃个三两次睡一觉就又能满村里撵鸡打狗了。或者每天在你屁股上打一针,三四天也就没事了。
  最厉害的就是现在所说的打点滴了,似乎那时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才挂上个盐水瓶子,而且都是在自家炕头上。墙上的钉子挂着高高的瓶子。医生都是上门服务。
  每次碰到医生给老人打吊瓶的时候,总是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医生的一举一动,心里有无数个问号。瓶子里的药水怎么能滴到人的身体里?滴到人的身体哪里去了?为什么药水滴进去生病的人就会好了?针扎到身上怎会不滴血?那个透明的细细的管子怎会如此神奇?还有那个圆圆的东西,转来转去水滴就会大大小小。好奇会让我一直等到病人打完吊瓶,再盯着医生拔出针头,最后收获战利品——针管和瓶子。
  这些东西都是那时农村孩子很稀罕很高级的玩具。
  我们村的小诊所里有两个医生。有个医生按排行我叫他四哥。我最怕他给我看病,不仅仅因为他长得丑,我不待见他,还因为小伙伴们说他打针特别疼,总是把针头很用力的毫不留情面的狠狠地剁进幼小的屁股上。随着针头的进入,“哇哇,哇哇”的哭声声嘶力竭,一直持续到针头被拔出来。哭声中夹杂着父母的呵斥,医生的哄劝。当然也有的小孩从刚开始用棉球消毒就哭,即使有的孩子不哭,也会如临大敌,肌肉蹦得紧紧的,令医生哭笑不得。
  每次去小医院,心里怕得不行,尽管一进门口,二叔三大爷就会叫着你的乳名亲切地打招呼,但是回应的大多是带我们去的父母。
  赤脚医生遵循的“望、闻、问、切”的程序,一边和大人说话,一边问孩子的感觉,看看舌头,有时拿个镊子在一瓶水里蘸蘸,压在孩子的舌头上,让孩子发出“啊——”的声音,摸摸额头,量量体温——就是量体温小时候也莫名地紧张,胳膊夹得仅仅的不敢动弹。随着最后一句“吃药啊还是打针啊”,就结束了诊断的全部过程。每当这时候,我都抢在父母前面说“吃药”,我怕打针的疼痛。最后要么拿着一小包药片,要么拿着几副草药回家了。我记得一般是三副。
  虽然那个最多只有两间小房子的小诊所让孩子们无比害怕,但也阻挡不了孩子好奇的天性。看着医生提着小小的称杆秤砣,柜台上一溜摆开三张手绢大小的纸,拉开一个一个小抽屉,一点一点地抓出各种黑乎乎的奇形怪状的草药,一一放在三张纸上,称完了逐一包起来,不用任何辅助工具,就能包得结结实实的,然后麻利的把三幅草药叠起来,用纸捻子(小时候的一种细绳)捆起来交给大人,嘱咐吃药的事项,那时觉得医生捡药的整个过程好帅啊,特别羡慕。
  还有那个铁家伙,月牙形状,中间有裂口,一个圆形的铁片嵌入裂口处,能来回滚动,一个木头穿过铁片中间,医生坐在椅子上,两脚放在铁片两边的木头上,来回“轱辘轱辘”碾压裂口里的药。
  那些盛针药的纸盒子,也是我们的宝贝。能得到一个盒子在小伙伴中是很荣耀的事情,可以拿它来放铅笔橡皮之类的学习用具。那时父母没有钱给买一个铁皮文具盒,只能是自己通过自己的途径获取了。
  ……
  “哎吆!”在中医院门诊,不知谁家小女儿的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循声望去。流感到来,很多小朋友或坐或躺地煎熬着挂吊瓶,满是难过的神情。
  可怜的小宝贝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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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
  秦艳红,潍坊市昌乐县人。“文字是心灵的语言,是内心的独白,是笔尖跳跃的音符,是纸上流淌的歌。”工作之余随手记录自己的所思所想,自娱自乐,只为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真实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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