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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3-11 07:24
鄌郚总编

杨杰丨西黑豆腐

  西黑豆腐
  一天早上,我穿梭于繁闹的街市,到处是喧嚣、嘈杂的声音。正走着,突然被一阵清脆的梆子声所吸引,环顾四周,在我不远处有一个推三轮自行车卖豆腐的摊位,那梆子声就是从那里不断传来的,一下牵起了我长长的思绪。
  我老家是山东省寿光市营里镇西黑冢子村(原寿光县道口乡西黑冢子村)。因盛产豆腐而名声在外,时间久了就有了“西黑豆腐”的叫法。
  村名“西黑冢子”是因村旁原有一黑冢,即古之望海崇台,俗名圣母台。为秦始皇所筑,西汉时曾是平望县故城。《方舆纪要》:“望海台,秦始皇所筑,盖升以望海者,或命名所由也。”清人李登龙有“祖龙东幸日,望海起崇台”的诗句。为寿光古八景之一。
  西黑冢子村共有1080户,3700多人,1962年分成西黑冢子前村和西黑冢子后村两个行政村,一直延续至今。寿光还有两个以黑冢子为名的村庄,分别是东黑冢子村和齐家黑冢子村。
  西黑冢子村制作豆腐的历史悠久。以前,每到农闲季节,家家户户都制作豆腐。在西黑冢子后村有“200根扁担出西门”的说法,这是说上世纪七十年代西黑冢子后村制作豆腐、卖豆腐的繁盛场景。200根扁担代表200户人家,西黑冢子后村不到六百户人家,做豆腐的占了三分之一不多。出了村西门,东可以到寒亭,西到广饶,北到羊口,南到寿光城,在那个交通不便的年代,豆腐生意遍布半个寿光县,享誉整个寿光城。
  说起豆腐的来历,据五代谢绰《宋拾遗录》载:“豆腐之术,三代前后未闻。此物至汉淮南王亦始传其术于世。”淮南王刘安,是西汉高祖刘邦之孙,公元前164年封为淮南王,都邑设于寿春(即今安徽寿县城关),名扬古今的八公山正在寿春城边。刘安雅好道学,欲求长生不老之术,不惜重金广招方术之士,其中较为出名的有苏非、李尚、田由、雷波、伍波、晋昌、毛被、左昊八人,号称“八公”。刘安幽八公相伴,登北山而造炉,炼仙丹以求寿。他们取山中“珍珠”、“大泉”、“马跑”三泉清冽之水磨制豆汁,又以豆汁培育丹苗,不料炼丹不成,豆汁与盐卤化合成一片芳香诱人、白白嫩嫩的东西。当地胆大农夫取而食之,竟然美味可口,于是取名“豆腐”。北山从此更名“八公山”,刘安也于无意中成为豆腐的老祖宗。
  中国古人称赞豆腐有德,吃豆腐的人能安于清贫,而做豆腐的人也懂得“顺其自然”。 民间有“腊月二十五磨豆腐”的风俗。豆腐的腐和富裕的富协音,就是利用这种吉祥文化的协音,二十五磨了豆腐,平安过得富富裕裕,来年也过得富富裕裕。人们希望通过吉利的协音表达了对未来生活的期盼。如今这种习俗传承下来,到腊月二十五豆腐就成了备受青眯的食品。
  原来我大伯、二伯家都做豆腐。那时没电,也没设备,做豆腐全凭手工。儿时好动,经常去大伯、二伯家和姐姐们一起推磨子。先挑干净大豆中小石块、坏豆子等,再用大磨碾碎大豆。推大磨时,需两个人一起推磨,转动过程中,一个人要边走边不停地填豆,堆扫碾碎的豆碴,两个人要步调一致,用力推动,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碾碎的豆碴用水浸泡、去皮后,再用小水磨磨制成白色的浆汁,这一过程需耗费很多时间和气力。据说,磨制一个豆腐用量的浆汁要推磨行走20里路,豆腐制作的辛苦可见一斑。
  随后,把浆汁用大锅煮沸,再用专用布袋反复用力揉压,过滤出豆渣,这个过程叫“揉包”。在那贫乏的岁月里,过滤出的豆渣也可拌上白萝卜条,上锅蒸熟食用,也是不常见的“美味”。
  挤压出的豆汁倒入直径1.3米的砖红色的大瓦盆中,进入关键的操作步骤---“点豆腐”。俗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西黑豆腐全部是卤水豆腐,颤而不碎,滑嫩可口,一直是大家争抢的美食。点豆腐需要技巧,更需要经验。要不停地搅动豆汁,让卤水均匀分布,又要把握好卤水的用量,以防过量使用,不但影响口感,而且不利身体。看着那乳白色的豆汁慢慢凝固,变成豆脑,不禁感叹自然的神奇与伟大。这时,你可以盛出一碗,滴上一点酱油,就是可口的美味。
  然后,把凝固好的豆脑,用水瓢舀入铺有浆包的另一个大盆内,这一过程叫“倒包”。随后两人一起操作,用力系好浆包,压上共重七八十斤的青石,静等时间的变化。被挤压出的浆水温润滑顺,可用来洗刷,也可用来洗手洗脸,据说,长期使用可以预防冻疮、皴裂。为了确保豆腐的新鲜,做豆腐的人们每天都是凌晨2、3点就开始忙碌。
  一切收拾妥当,豆腐也到了最后的程序,解包、分割、降温,装入草编筐内,用扁担挑着,一路步行于周围村庄,走街串巷,边走边不停地敲梆子…..
  那一声声梆子声,清脆、悠长,占据了我整个的童年,一直萦绕在我的耳边,直到现在还不时进入我的梦乡。
  “西黑豆腐”不仅是美食,更是牵挂,是乡情。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乡情交织着爱情、亲情和友情,与那份对故土深深的眷恋之情。城市生活虽然繁华而舒适,可内心底层却总藏着一份沉沉的牵挂,有时候这种思绪挥之不去,延延绵绵,魂牵梦绕。渐行渐远的日子告诉我,遗忘的不是乡情,而是岁月留给我的痕迹。乡情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化,不会因为距离的遥远而转移,不会因为任何的变化而更改,甚至当生命结束时,它依然存在,因为它在人生的过程中留下了永恒的轨迹。?
  乡情如诗,乡情如画,乡情是一种难以弥散的情愫,乡情是我们心中一首永远难忘的歌……
  (备注:杨杰,男,汉族,中共党员,山东省寿光市人,潍坊市诗词学会会员,潍坊市滨海经济开发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潍坊弥水文化学会滨海分会会长。通讯地址:山东海化集团羊口盐场,电话:13869670658,电子邮箱:yangjie8_2@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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