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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3-11 20:17
鄌郚总编

五色糕

  五色糕
  化君

  周末。
  门铃响起,楼长站在门外说:“张姨崴脚了,我和楼下的几家商量了一下,咱们轮流给她送饭,你有意见没?”我不加思索地说,没。
  “其实张姨崴脚有些日子了,一直由对门照应着。对门有事回老家了,这才来跟我说。”楼长喘口气,接着说:“名义上是商量,其实是大家不谋而合。”我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
  张姨和楼里的每个人一样,老百姓一枚。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她一直住在乡下,才搬来不长时间。
  是儿子把她接来的。
  去年老伴走后,儿子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好说夕说她终于答应进城和儿子一起住,还没落稳脚,儿子却被委派到外地去了,临走前,他给张姨找了个保姆,并扔下一张银行卡。张姨舍不得花儿子的钱,瞒着儿子硬是没让人家来。
  张姨搬来那天,楼道里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不是张姨有多张扬,因为,脏兮兮的楼道里陡然变得干净清爽了,就连楼梯扶手也一尘不染。一打听,是新搬来的张姨打扫的。
  一天,下楼时遇见张姨,我对她表示感谢时,她轻描淡写地说,在家干活干惯了,乍一闲下来怪没趣的,就找些活儿干,全当给自己解闷。
  张姨像对待自己的工作似的,每天把楼道打扫一遍,从一楼到六楼,从地面到楼梯扶手,从窗台到窗子。怕影响大家走路,她总是趁清晨大家还没起床或上班的时候打扫。看谁家大门上粘有污迹,张姨也用抹布给擦干净了。甚至门前的垃圾袋,张姨也帮忙扔到楼下的垃圾箱。从楼道里走,再也不用掩鼻憋气的了。
  高兴之余,大家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曾私下商量着按月付给张姨一点儿辛苦费。张姨知道后,急得声音都变了调,说:“大家一个楼里住着,要你们的钱,还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再说了,我干这活儿就是给自己找乐子。”从此,再也没人提过给张姨钱的事情了。
  楼长根据大家的情况做了一个值班表,然后给张姨要来一把钥匙,谁值班就把钥匙交给谁。
  轮到我值班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一个星期。周六一大早,我便起来床,下楼给张姨买饭。出来门,一眼看见张姨,一瘸一拐地从楼上下来。张姨说她脚好了,不用给她送饭了。说完,将手里拎着的方便袋递给我,有几许得意地说,我腌的咸鸭蛋,尝尝,他们都说比超市卖的还好吃哩。
  下午逛超市,营业员说那天是重阳节,于是买了一盒五色糕,准备送给张姨。敲开张姨家门时,愣住,屋子里挤满了人,茶几上堆满各色各样的五色糕。看着,我眼前忽而恍惚起来,五色糕变成一朵朵妖饶的花儿,散发出阵阵馨香——
  那是从张姨心底散发出来的,爱的香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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