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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6-15 08:52
鄌郚总编

林卫成:安丘之名由来考

  安丘之名由来考
  文/林卫成
  安丘之名由来已久,上追至夏朝少康时期。时以方国为个体存在。方国或方国部落是指夏商之际时的诸侯部落与国家。现今学者对这些方国认识主要来源于商朝晚期的殷墟遗址出土之甲骨卜辞,卜文中多以"X方"形式称呼这些部落国家,所以称作"方国".《周易·既济》篇载:方,国也。"方"便是"所有的国",甲骨文中称为"多方".在甲骨卜辞中,有称为"X方"国,又有不称"X方"国。狭义的方国仅包含那些称为"X方"国,而广义包括所有与中原王朝对称国。多数方国规模较小,仅仅是一些原始氏族部落,但还有少数方国规模较大,已经具备完善国家机构。目前可辨方国有150余个。也有学者把方国联合体称为"部族国家"或"早期国家".所谓"部族",是指由原始时代的部落组织衍变而来、以血缘(族姓)联系为基础之社会集团,它是中国国家之早期形式。商王国时代部族很多,卜辞中大多称之为"方".
  岳石文化时期许多方国独霸一方。《礼记》所谓"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征。以设制度,以立田里",即是反映此时大概情况。"立田里",就包含分区划界意思,带有行政区划萌芽性质。后世为描摹方国和国家外部形态所造"国"字,就比较形象地说明问题。"国",金文只作"或"(篆书),专家称"从‘口’‘一’,是为地区之通象,合之为有疆界之地区之意,为指事符。益之以‘戈’声……周时乃加‘囗’(即围字),为意符作‘国’。之所以加"囗",盖国范围又进一步扩大,外围则有屏障与隔界,也就是后来所谓城墙;而内有"戈",除去表声外,似还有武装守卫之意思。"国"字金文形体像人所守护有一定范围处所。
  "安丘"这个名字,虽在前汉方《史记》中出现,但是从今之诸多史料中可以看出,其向上可追溯到夏代,时间实可谓久远。而也就时间太长,许多真实的事物也就实难考证得比较清楚。因为古时境土屡分,地理参半,一郡一县,分割四五,四五之中,复有离合,兼之往牒不全,还有县名屡更屡变,县址屡迁屡改,隶属郡国,时有不同,更郡国县互有易名,甚或二者同时并存,混淆不清,读史之后,实难理清,安丘地名由来也是如此。据现存的志书和资料记载,安丘之名当出自三代时期。夏商时期,一个方国就以"安丘"命名,史称"安丘国".治所在牟娄山北安丘故城,国对牟娄山。这个安丘国所在位置,就是后来在秦汉时期所置的安丘县的位置。牟娄山,安丘国建立时称作安丘山,后改作牟山。史书记载,安丘国为少昊后28个方国之一。据历史学家王大有在《寻根万年中华》一书推定少昊死于公元前3700年左右,至今最少估算有五千年左右历史。少昊后裔散布四方,主要居于今山东省及河南省境内。《山东省志·建置志·概述篇》载:夏商时期少昊后有穷桑、兖、缗、蔑、偃、绞、鬲、郦、嬴、运、掩、菟裘、密如、徐、淮夷、兹、时、郯、葛、莒、渠丘、计、安丘、无娄、且于、犁比、林闾等28个方国。同时《山东省县级以上行政区划历史沿革》和《山东通史》等有关书籍也对此有所登载,说法皆同。同时史着中指出进入西周后,多数方国存留下来,成为后世所置郡县。南宋罗泌着《路史》中即载:纪姓国之"安丘"条下注云:"汉县,隶北海,今隶密。有安丘亭,西南十二里有汉安丘城。"此证今安丘与安丘国乃承袭关系。
  安丘国是莒国王室成员建立。两国有很深渊源,安丘国之根就是莒国。当时莒国北盖渤海。莒地古文化灿烂辉煌,史学专家常将其排列在鲁文化、齐文化之后予以盛赞。此地处于沂河东侧、五莲山西侧、沭河中游低山平原区,属暖温带季风区大陆性气候,构成古代社会发展相当优越地理单元。在旧石器时期三四十万年前,这里就生活着正统沂源猿人后裔。李春颂着《安丘史话》中考论:新石器晚期,遍布大汶口文化聚落群,在鲁中鲁东南范围内最多最大,已具古国萌芽状态。陵阳河遗址出土高超陶制工艺、发达酿酒业和特别应当称道我国文字祖型——陶文,足以说明此为史前文明的主要中心,是岳石文化地区强国,作为东夷族有影响独立势力,也是夏朝的攻击对象之一。
  莒属少昊后裔,己(纪)姓,乃东夷族。夏朝时夷夏关系,经历修好、交恶、再修好、再交恶过程。夏启末年及太康朝,夏王丧德,东夷对夏王朝采取积极进取甚至是进攻态势,导致后羿代夏。后羿时为部落之称谓,是一个擅长射箭之部落。鲁中东部东夷人有时是后羿的后援,有时又被寒浞利用而随狼打虎。夏朝在中原复兴后,少康派长子季杼对今潍坊、日照地区屡次用兵。结果把相当一部分东夷人驱赶到山东东部半岛,存留的诸方国就归附夏王朝,称臣受爵,缴纳贡赋。王师想一劳永逸,乘机设立一条长长防线。有学者说,"夏代防夷阵线,重心在今潍城、安丘、寿光一带".在王师征伐中,莒国受到严重打击,人们惨遭屠戮和驱逐,王室星散,多逃进山地或稍稍外迁避难。外逃莒国王室改姓氏者有21个,新立方国改姓氏者有8个:莒氏、渠丘、计、安丘、无娄、且于、犁比、林闾。内中安丘,就是莒国王室成员在这种背景下北上,在今安丘境内所建立安丘国。当时仍是己(纪)姓。新立安丘方国北障汶水,平原可畴。莒国灭亡,夏朝出现万国来朝局面,经济与社会出现空前繁荣昌盛,史学家称其为"少康中兴".由此可断:少康中兴,安丘国立。安丘之名从此始。
  至于安丘国具体地望,我们认为理应在除兹、州等国所据之今安丘东部以外中西部地区,处郚之东部地区,彼时之国(包含国都及周边的属地)的东西或南北长度一般约在七十至一百里左右。安丘国中心或说"都城",应在今天所称牟山之阴故城遗址。《管子·乘马》篇说: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因天材,就地利。好山好水还有沃土,是古时立国基础。沃土是典型牟山南、西、北之冲积平原区;水,纵横数条,最主要是横贯境内最大河流汶水;山,是先民传统居所,山水城是理想安居之地。《说文解字》解析"安"字曰:"静也。从女在山下。"而"女"字上头的"宀"也是后世传写"山"之讹变。洞内其实也有安宁、安定之意。山是当时这一带人们赖以逐水而居靠山。其时经常洪水泛滥,乃至海水倒灌,近山、靠山可以躲避水患。该地山当首推所谓牟山,其优势在于地处泰沂山系的最东北端,向东直到胶州湾、向北直到莱州湾平原广大,虽然只有海拔173米,因无其他峰岭,却也气势雄伟。安丘之"丘",《常用古文字字典》称:甲骨文像二山之形,是小山也。卜辞常用作方国名。又前面所说"从女在山下",立国真在牟山之下,故安丘国用"安丘"来作为国名主要成分顺理成章。但过去(文字改革前)写县名用"邱"而不用"丘",也有原因。"邱"右旁是"邑",该字古时盖为由于种种原因筑"山城"所造。古安丘后改安邱,《安丘述略》考载:为避孔夫子之名。今之名实再沿古称,作安丘。
  安丘国"国民"农、猎、渔多种经营生活,到西周时,不再有记载。虽无记载,但地域存在,仍有国族子孙及其姓氏。《莒国王室姓氏录》中还载记:"莒,少昊后国,东夷古国之一……莒后有安丘国,以邑为氏,称安丘氏。"东夷文化研究专家逄振镐《莒国王室后裔姓氏录》载:《路史·后纪七·疏仡纪·小昊》:‘有安丘之氏。’莒后有安丘国,以邑为氏,称安丘氏。汉有学者安丘望之,居河南。逄振镐论说安丘国地望云:安丘国地,即今山东省安丘县。此处所言之国地实指当年安丘国所辖地域。这是说,夏代莒国后来分衍出安丘国,该国商末后,周立灭亡,其国族姓"安丘氏".并且注明,新姓氏是"以邑为氏",为纪念故国,不再姓己(纪)。不用说,这个"邑",就是安丘国都城。夏商之时,特别是方国、小国,国名和其国都之名,往往相同;在周朝,胜国之名,都城都成为"邑"而存在。如犁比国留下"犁比邑",林闾国就留下"林闾邑",渠丘国就留下"渠丘邑"等,此国地后裔以邑为氏,安丘国概不例外。
  "安丘"作为名称,既是国名,又是国都名,也是后来姓氏名。曾有史学家将她作为带标志性之山名。南宋郑樵着《通志》载:"安丘氏因山为氏。"安丘国当时立国后,将国都之南山称安丘山,后为道家称为中国34个道家着名仙山之一,并列入葛洪《列仙传》。至此,安丘氏因山为氏,还是因国为氏无法确定,但是安丘国应比安丘山名要早,这是事实。以后国民以安丘为氏,因山因国皆为一源。安丘之名按《说文解字》之意为"安宁的小山",且山北邻汶水,西接平原,安宁而立,且这里也有不以安丘为姓者,且文明程度已相当雄厚。于是出现国以山名,氏以因国。此说并不难理解,在我们安丘境内有存在不少以山名,以水名,以所在地标为名者。如柘山镇、郚山镇,即以柘岳山、郚山而作镇名,虽柘岳山改作摘月山或摘药山,郚山后改作大安山,然不能推翻原来文化定位;辉渠镇,原名灰墟社,因此地古代就以产石灰而闻名,且规模颇大,成集市;白芬子,以白坟而名;凌河镇以凌河而名;石堆镇以圣水山南有观天象之石堆所名;石埠子镇以镇后有石埠岭而名等。综合以上史料可知,安丘文明史至少可推至四千年以前,这块文明史也是中华古老文明发祥地的重要组成部分。
  然而"安丘"这个名字的沿袭,在上世纪数次变为相象式产物。一次就是因安期生得名。《列仙传》谓"安期生,琅邪阜乡人",于是就有人怀疑"传写者以‘牟’为‘阜’,牟乡即安丘".二次就是以在安平县以东而得名。据《稼民杂着?山东县名溯源》载:安丘以其在安平东故耳。三次就是以渠丘沿革得名。据1960年《安丘县志》(未梓)
  载"西南诸山上有齐长城岭环绕,曾在历史上保证渠丘之安全,因此更名安丘".对此说法,上世纪有驳者说"除《金史》《元丰九域志》外,其他历史地理古籍均未见安丘山之名。安丘之名始于汉初。县以山名难以成立".道家仙人安期生故乡于此,与"安丘"二字在逻辑上也不相涉。秦代所置安平县在西边二三百里淄河之畔,与沂蒙余脉东端安丘实在是难以沾边;以齐长城保卫硬加上"渠丘",则更是谈不上,因为当时渠丘有两个,一个在莒州,一个淄境。西汉之时齐长城防卫作用早已不复存在,焉有安全不安全之因。就这样,把以上观点作全盘否定。特别引人注目处,该文驳完后对县名由来作出郑重立论:西汉初年为安定社会秩序,故改渠丘为安丘。今从历史唯物主义观念出发,实在也是唯心论之观念。渠丘亭建自春秋,迄今有两千余年,复明朝时建有渠丘驿,虽在治一百余年后省掉,则安丘号称渠丘亦不为过,但绝非春秋之渠丘。省史志编委会《山东省志·建置志·市县建置沿革》"安丘市"条下遍找所载:安丘历史沿革上并无渠丘。明朝王圻《续文献通考》云:古代山东渠丘有二处;另有渠丘亭,即今山东安丘县南,与渠丘氏无关。一渠丘邑春秋时属莒国,在山东莒县境内。一渠丘邑春秋在临淄。杨伯竣教授《春秋左传注》云:渠丘,莒地……安丘县有渠丘亭,或以为此即渠丘,误。
  李春颂先生也对这些说法也进行综合有力地批驳。其曰:以长城岭保卫渠丘这一"大跃进"产物安全说,实际上可以浓缩概括为"渠丘+安全"这样一个式子,而驳者之论与之也差不多少:"渠丘+安定",都同样是大谬不然。其驳论有力,所立虚高之说,轰然倒地。然当下争论之声时有发生,大有坚守无知而自为高论者,且已经影响到为政者。于是在此请问:如果真正就是"渠丘+安全",那么西汉时期,《山东郡国图》中标注许多个"丘"县,如:商丘、阳丘、蛇丘、桑丘、暇丘、即丘、寿丘、贝丘、重丘等,还有早些营丘、渠丘,应当作何解释呢。最近又有部分官员对外称,安丘是丘南和潍安合称。潍安、丘南县存在时,北边安丘县也存在,三县同时并存,焉能称为二县合称。此随笔一申诉,安丘今城区南侧原大墩处,春秋时期有过渠丘亭,"莒东北二百里有渠丘亭"即指此处。且明时又设过渠丘驿,至明后期方才省去,又安丘历史上有许多文人雅士,为怀念安丘曾经设过渠丘亭,且有两千多年历史,复别处又无以渠丘为代称者,均以渠丘作为安丘代称,实无可厚非,然把安丘说成春秋渠丘邑,实乃无知。
  曾记得一本书中说过这样一句话:漫漫流失的岁月,应埋葬一切人们所知道的事实,同时也会揭开一切鲜为人知的秘密,这就是历史的更替与发展。
  (本文综合《安丘史话》《安丘赋·注解》等诸多资料,同时也是市领导在市政协会上交待的任务,欢迎提出意见。如果认为可信,请给予转发。请看下篇:安丘建县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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