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小石河
冯恩昌
冬日，小石河宛若一位穿着银色羽绒服盛装的少女，在蜿蜒的峡谷中，在豪情满怀的悠然自得的弹奏着溪水的琴音。音韵听得清楚，却不见那丝弦的跳动。清清的溪水啊，在雪被的底下，卵石的缝间，奔流着旋转着挑逗着冬天。虽是三九严寒的季节，小石河已在把温煦妩媚的春天呼唤。
小石河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人们可踩雪游走。如果被它暗流之声诱惑，用石块把雪底的冰层砸开，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一股请得发绿的泉水，浪头翻滚着流淌，水清得一眼看到沙石铺展的河底，那野生的柳叶鱼、麦穗鱼、草鱼、鲢鱼，在绕着卵石自在游弋。在这从山里流来的泉水中生长的无污染的鱼，是鲜美无比，吃着放心的食品。我们几个年轻人，常常破冰捉鱼。用长竿渔网捞，或穿水靴下水去摸，但都收获不大。最有效的办法，是横筑沙坝拦鱼撤水，一次能捉一水桶，带回家摘洗干净，蘸鸡蛋液油炸出来，干吃或放汤吃，都十分美味。我爷爷、父亲，逢年过节都特意捉一些来，作上等的酒肴。在深冬的季节里，踏雪、破冰、筑坝，饶有风趣的捉鱼，时常累得出一身热汗，收获也不一定辉煌，可觉得非常有意思。我曾写了一首《捉鱼》诗曰：“河中有鱼，大鱼、小鱼、螃蟹、虾米/捉住一只童年的情趣，复活一段青春的记忆/鱼的诱惑力，惹人总想捉回时光的绚丽。”
假若说,小石河是一根弯弯曲曲的瓜藤，那么它结的大大小小的瓜，就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湾。冰封的水湾，就是我们年轻人的天然滑冰场。我们三五成群，像《林海雪原》电影里的战士，哈着腰滑起来，摔倒也不泄气，站起来再滑，慢慢的像都生了翅膀，掌握着平衡，逐渐很少摔倒了。滑得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远，我常常滑出200多米，一直稳稳当当。在这天然滑冰场，练了两三年，后来去城里上中学，学校举办滑冰赛，我还夺过冠军呢。在这雪天的小石河，我们累了不敢老老实实的休歇，怕寒风把身体吹出毛病来，便在湾旁拣些薄石子来，打冰漂，那石子在冰上“嗖嗖”的滑向远方，有的还把冰层划上银线。这个活动，也很有趣，练臂力、手劲，为后来在学校上体育课，扔铅球、投标枪、甩铁饼，打下了好的基础。雪中的小石河，也是我们最理想的娱乐场地，打雪仗，在两岸坝上长跑，拿根树枝就着河湾冰上雪练写大字，都让人感到趣味无穷。
故乡的小石河，几乎整个冬天都铺盖着银雪，两岸的垂柳把它当镜子梳理着发丝，那雪中的暗流，鱼儿在恬静的游荡，螃蟹也在卵石缝里串来串去，小虾也成群的戏闹。冰清玉洁的小石河，漂亮美丽的小石河，没有污染的小石河，天天在我记忆中流淌的小石河，我祝愿和期盼，小石河在今后的岁月里，永葆少女般洁美的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