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遇
作者 王立虎
每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上下班，路上的风景都已熟悉，城市在争创卫生城，绿化环境优美。
下班，回家的路上，一条街的拐角处，看到一个老汉坐着三轮车上，正摆摊卖菜，看穿着形态与城市感觉格格不入。我是农村孩子，天生就有种对农村老头的亲近感，停下车，走上前去，近观老头衣衫粗旧面色灰褐，白发苍苍瘦腰微驼。老头见我前来，幽深的眼神满是期待的，沙哑的嗓音让人倍感可怜。
“小伙子，都是新鲜的菜，自己吃不了，出来卖点换俩钱，买点吧！”
一把把韭菜，已经择的很干净了，还有几只青翠的黄瓜，瓜尖带着鲜嫩的黄花，一看就很新鲜。
“大爷，您的菜怎么卖，怎么没称？”
好几个围着老头想买他菜的年轻人还说“他不但没有称，而且我们都没装现金，他又不能微信或者支付宝付款，直接没办法买。”
“哎，出来的急，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忘了拿称，还有，现在付账那玩意儿，老汉子了直接不会用，没称还好说，韭菜两块钱一把，黄瓜也论根吧，四根两块钱。你看行不？”
看着眼前老头的菜，粗略的一算，还不到二十块钱。
“大爷，我全要了，都给我吧！我给你现钱，我有！”
“不卖，少买点吧，多了吃不了就坏了。”
沙哑的声音朝着我说，声音比较大，他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个看客也被老头的朴实而又凑过来。
“各位，要不这样吧，你们谁买菜把钱发给我，我有现钱给老大爷，咱们把他的菜分分买了吧，就凭刚才他那一句话，绝对不是贩子，一看就是老实人。”
我一招呼，大伙纷纷过来把菜买了，一人四块钱的一把韭菜四根黄瓜。老头哆哆嗦嗦的手给大伙分着菜，嘴里连声说着“谢谢了谢谢了……”。
那动作那表情像极了我的父亲，想当年，父亲为了供应我们兄妹三个上学，把家里的菜园搭理的满满当当的，起早贪黑忙着忙那，锄地锄到正午，父亲常说“中午阳光毒，锄除的杂草一般就晒死了”。一幕幕的情景感知联想到古诗名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把父亲的后背晒得黝黑，有时候还被晒爆了皮。父亲总是午夜三更摘菜捆菜，只为早市价更高。
有一次暑假，菜摘的比较多，父亲让我陪着他去赶集，摇摇晃晃推着满满一小车时令蔬菜向街市奔去，记得到了集市街头还星辰密布。那时候的菜贩子比现在好多了，从不欺市乱价，价格公道，见我父亲的菜择的干净又新鲜，给了一个令父亲比较满意的价格。回来的时候，父亲买了一大包油条给我们兄妹三吃。那个年代，能狠狠地吃上一顿油条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我们欢喜的不得了。
记忆被老头的招呼声唤回来了，“小伙子你心眼真好，这次谢谢你了。”举手之劳竟惹得老头一个劲的道谢，倒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夜色渐暗，城市里的街灯瞬间亮了起来，望着渐行渐远的老头的背影，突然想父母了，拨通电话，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儿子，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挂念，有空回来拉点菜吃，家里小菜园里的菜吃不了。”顿时眼睛湿润了，明天休班，回家去看看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