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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1-08-19 12:20
鄌郚总编

扫描当下诗坛十大诗歌“盛景”

  扫描当下诗坛十大诗歌“盛景”
  作者|卢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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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盛景”一:以 “生命容器”来计量“时代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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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的魅力,其最大特点是它的“不可重复性”。诗歌的语词总有一种魔力和磁场,总在你渐次打开的“惊动”中慢慢的征服你,使你不得不“粘附”于诗中,被置于“异质”却又“温情”的语境中或明或灭。如诗人李元胜的语词的“陌生化”从来不靠什么新锐理念的“投影”来魔幻一番,恰恰相反,他常以自身的生命“容器”来计量“时代本相”,这使得他的诗不致于情势的弥漫而空蒙,不致于“我”的“个异”而失去“大我”的唤醒,我喜欢他的诗正是他的诗歌款款的传达出“独”而“不孤”的气韵与融渗。另一个方面,李元胜的诗还善用“铺垫”,而且一“铺”就成为诗“主具象”,而且丝毫不会让你觉得诗中的铺垫成分会不会“喧宾夺主”,而是让你随之“迂回曲折”、“百转千肠”,待你可能“幽闭”之时或自以为得“蜀”之际,往回看,你才了悟到“原来如此”的“豁然”,这种“迂回”有别于一些诗人也爱用“铺垫”所导致的冗长与琐碎。为此“铺垫”之功绝非只是一次“引导”,而是让“铺垫”的物象成为有效的“填充物”,进而让诗意有足够的回悬空间和“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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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豆是盲目的
  李元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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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豆是盲目的
  当一个土豆,爱上另一个
  它们羞涩的牵手,就像
  被切细的丝条,交错地叠在一起
  它们拥抱,代价更大
  失去边缘,失去形状
  还要经历碾碎成泥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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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土豆没有后悔
  它们前赴后继,拥挤着
  朝着幸福,朝着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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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一个土豆留了下来
  脱离了集体,脱离了爱情
  阴暗的怀疑,长出了绿芽
  它悄悄积累了
  生存所需要的全部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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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拿《土豆是盲目的》这首诗来说,它的“铺垫”最重要的是:这首诗的“铺垫”过程完成了土豆“盲目”而没有“盲点”的过程,诗中土豆“盲目”过程的戏剧性,诗人不靠诗语的“调兵遣将”和“设局”来完成,而是以不可挽回且不可重复的土豆“周折”,并以诗人十分“矛盾”的“混入”并“同化”于中的过程,来呈现出土豆果敢的“微弱”(多好的“反向性”呀):“只有一个土豆留了下来/脱离了集体,脱离了爱情/阴暗的怀疑,长出了绿芽/它悄悄积累了/生存所需要的全部毒素”,到此,回看前面的“铺垫”,我们才会为诗中的“玄机”(其实是物及必反的“昭示”)拍案叫绝,这一“毒素”,毒得不得不让人“死得其所”或“心服口服”,生活中的人们不也从中“对号入座”了一回,慨叹!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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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盛景”二:用肯定的口吻入诗,意味着诗人的“肯定”必是“个案”
  用肯定的口吻入诗这其实是一种冒险,因为肯定必是“这一个”而非“那一个”,这给诗写增加了难度,这意味着诗人的“肯定”必是“个案”(至少在观察点是特别的),以西叶的《与某人有关的 》的诗歌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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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某人有关的
  西叶
  必是一片羊皮草坡
  赶着日落下山
  风一吹,就有云朵做我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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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用口哨
  推醒月亮
  流水的清灰
  使鸟儿下沉,使虫蚁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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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秋天
  枫叶变成果实
  这时间顷刻到来之前
  必有双眼睛
  猛扎在翻动的书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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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诗的头两节,在“肯定”—“草坡”、“日落”如此之大、如此有共相之境(与“这一个”有悖),若没有“风一吹,就有云朵做我的亲人 ”来一个“个人化”的突变与突想,那种“肯定”势必会弱化预想的诗境,同样,“必用口哨/推醒月亮 ”这也是“惯常式”的“肯定”,这种惯用的“共相”也会弱化诗意,可是“流水的清灰/ 使鸟儿下沉,使虫蚁上升”又是一次“逃避共相”的突发性,就是最后一节的“肯定”:“必有双眼睛” ,西叶也决不罢休:“猛扎在翻动的书页之间——”,给人“吃紧”、“落而无所”的“迷面”。这样,这首诗不因为“肯定”而直入共相,却以“无定”而“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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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盛景”三:让诗的细节象针一样充满刺激性。
  让诗的细节象针一样充满刺激性,这需要诗人对细节“粉碎”和“复原”。娜夜的诗不仅仅拥有女诗人的细微,更重要的是她诗中的细节有着“碎裂”的“芒点”而不是“盲点”,这让她的诗总有着细节碎裂之“尖利”和“闪烁”直达感性的“层面”并毫无置疑的“占据着”.娜夜的细节虽为“碎片”但它具有“粘合”的专一而不蔓不枝,面对她的诗,你就等着它来“占领”,这有别于翟永明用尽情愫的颠覆来让人“消解”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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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麦秆里的秋天
  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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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 在我热爱的事物上
  降临
  秋天抖动了一下
  第一颗果实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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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幸福渗出水来……
  有多少过去
  留下现在
  现在慢慢消失
  这些树
  一天比一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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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挥霍不动你的收成了:秋天
  让我在一根空麦秆里
  握紧你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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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痛苦是生活本身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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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夜的《空麦秆里的秋天》尽管有着她惯用的“大趋小”、“实待虚”的相互抵砺,但她的“大”:“时间在我热爱的事物上/降临”与“小”:“秋天抖动了一下/第一颗果实落下来”、“虚”:“秋天”与“实”:“让我在一根空麦秆里/握紧你的孤独”,让我们充分领略她的“诗芒”。最精彩的当属娜夜的《生活》这首诗看似一次珍爱的“借喻”过程,在很多欣赏者以为就是一次诗歌的“技法”的后面,诗人以女性特有的敏感与锐意,为我们呈现不仅仅是爱的记忆,而是一个处于极度时期(文革)的“本相”浓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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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
  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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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珍爱过你
  像小时候珍爱一颗黑糖球
  舔一口马上用糖纸包上
  再舔一口
  舔的越来越慢
  包的越来越快
  现在只剩下我和糖纸了
  我必须忍住: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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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一次借喻的“引爆”所给人的“包”、“舔”的“快慢转换”直到“现在只剩下我和糖纸了”,这种“逼法”即使是一篇政论文的“剥笋法”也难以“断后”,但娜夜的“断句”直逼语意的“极点”,这种人与糖纸,童年与糖纸,物质与精神双重匮乏的年代,这样的“并列”凸显出自然、合理、有效的“支撑点”:“我必须忍住:忧伤。”,这种“隐忍”便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烙印”,短短几行诗不是一次“童年”的简单回归,而是对“断乳”时代的物质与精神的“双重拷问”:精典。哪怕诗人不是以那个年代为“本相”,但它勾起我的是刻骨铭心的经历“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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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盛景”四:大胆地进行玄秘绚烂的语言挥霍
  如果说语言是生产力,那么精神也是生产力,这对于诗人南鸥说一点都不为过.在南鸥的许多诗品中,生命的再生与幻灭这个"词根"已成为他诗中的语言方式与生命存在的双重支撑,南鸥断然略去一般写作者眼中恒定的自然物象,仅捕捉那种瞬间一现的诡奇心象,他常常以宏大的激情,沉醉性的史诗意识和深重的精神史并大胆地进行玄秘绚烂的语言挥霍:"时针突然指向无名的病毒,天空生锈"、“天空,像死蛇褪下的皮”“白生生的灵魂盛在月亮的玉盘千里共赏”、“思维凋落,我转让了时间/听见每一张脸急剧枯萎或者飞速裂变”,在他的诗中,我可以很快的从中找出这样神启般的寓言警示,我惊愕于南鸥那种谙熟人性复杂和精神碎片的心理信息脉冲,他在纵横驰骋的精神节律中,完成着一幕幕无所不能的“临空蹈虚”并迅速指证一切生命的玄妙、幻灭与凄美:“我站立的地方是时间的起源地/花开同一片天空,风吹同一个方向/我渐渐进入一块化石的内部/饮酒写诗,独坐幽深的黄昏”,的确,南鸥一直在建构着异样而又贴切的世界,他的精神锋芒是前扑和突兀的,因而,用他的诗句来说就是:“他在虚构时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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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碑,或者午夜的自画像(节选)
  南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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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阳光在一座古钟的体内苍凉下来
  时针突然指向无名的病毒,天空生锈
  青铜的大钟,丧失了鲜亮的音色
  我拆下古老而漫长的指针
  时间,在我的手指上断裂
  然后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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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白纸突然写下一个破旧的
  黄昏,写下1095个昼夜写下203号囚室
  变形的时间泛出绿斑,爬满了苍蝇
  我被深藏在一位妓女的阴处
  而嫖客头顶日月在我的梦里
  梦外,昼夜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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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一根肋骨,刺进午夜的
  喉管,随着它的血液在体内肆意漫游
  从一个午夜到另一个午夜
  肋骨卡住了时间,在体内生锈
  午夜蠕动着太平间的胃
  天空,像死蛇褪下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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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一只秃鹰,啄破了家乡的屋顶
  一位早产的孩子在病变的胎盘上仓皇流亡
  雨不停的下,空气像溃疡一样糜烂
  病毒,在我的体内疯狂生长
  而我的血液在雨中停止下来
  时间,像血液一样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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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权利时受孕,注定在锋刃
  降生,如一位死胎解读命运荒凉的密码
  风吹着我日渐变形的脸,而病毒
  在脸上像一朵鲜艳的花瓣
  死亡,是天空唯一的语言
  而死亡的艺术,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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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是被成群结队的蚂蚁践踏
  撕咬;剩下如丝的气息和光光的骨架
  总是被无头的人群昼夜追踪
  总是与鹰为伴,与死者为伍
  灯火消失,呼吸变得陌生而又遥远
  死亡,早已写进家族和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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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盛景”五:从人间演绎出诗歌“智”识的绝响
  安琪作为中间代诗人的代表之一,近几年,她一反早年诗歌的澄明、高拔、宏阔、逸出的诗风转而执拗于从人间演绎出“智”识的绝响。唯美、技巧、语境仿佛在一夜间成了她诗歌绝响空间的祭品,她仿佛在崇高与草根之间疾走并一路疾呼:人类最大的精神缺陷莫过于感受痛苦能力的失去,因而《延长线》成了我对安琪猜测性的“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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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长线
  安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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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雾缠绕,门微闭,郁闷无法排解,渐成顽疾
  沉默,沉默
  再有一天就将重见天日
  可以对话者,可以倾心相许或相骂者
  这一阵越过烟囱上空的烟而过
  仿佛薄雾缠绕孔子家山冈
  爆竹声声,思绪渐成顽疾
  人们在新年门前焦虑
  在新年门后无奈
  整整一天,我忙碌于厨房,空守着
  两耳的延长线
  而大地寂寂,腾出一片广阔让你疾走
  如丧家的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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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面对一向高举语境与诗性的安琪其“转身”的程度与限度都是她必经之地,从《延长线》来说,“顽疾”所之,病后成医则是“重见天日”的法典。我在想安琪诗写的所到之处:会是一个先知者的足迹吗?“爆竹声声,思绪渐成顽疾/人们在新年门前焦虑/在新年门后无奈/整整一天,我忙碌于厨房,空守着/两耳的延长线”,生存、容忍“渐成顽疾”之蜕变,这时安琪不再象早年的诗那么多的“贯注”,而是以“沉降”的思维闷响,改变诗歌语言自身的“洁癖”:“而大地寂寂,腾出一片广阔让你疾走/如丧家的孔子”,此《延长线》的入角为“寂寂”,寂,明者为阔,盲者为土,四处游说的孔子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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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盛景”六:先锋诗是靠“错位”来决定一切的。
  余怒的诗代表着先锋诗人的诗歌走向:诗是靠“错位”决定一切的。或许还没人用错位来“解读”先锋诗,我冒昧用它来“担刚”我评述余怒之诗的“证据”。在我看来,由余怒为代表的不少先锋诗,他们的“灵光乍现”多半得益于他们的思维无论是“在场”还是“游离”都更喜于漫游空间、自由与死亡之境,这是由他们诗之“错位”所决定的。在我看来“错位”的由来是在颠覆我们生活的“惯常”,而改变思维“单一”性,诗的密度,其实是思维的密度,而思维的密度,于诗则成了“生息性”的全方位“复活”,在此,先锋诗人一直在充当着“疗救”的角色:对人本、对性情、对终极、对欲望、等等都进行着哲人也没有过的“旷达”,正是这样才有了这种“错位”的根基。就拿余怒的诗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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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外物(外一首)
  余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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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在跑步机上慢跑一会儿
  10分钟或15分钟,让身体
  像木桩上的蜻蜓翅膀。
  蜻蜓尚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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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静中有了新金属,空气中
  有了新空气,才知道昨夜
  外面下了雨。
  每一个时刻都被移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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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案数小时,我抬一抬头。
  流星、人类的飞行器。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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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壳》
  选中一个孩子,去吃那条鱼
  鱼黏糊糊,增加了孤独感
  十点钟这么长,使人忘却全身
  只能用鱼
  证明这个孩子
  比较一下漫游者和鱼,痕迹和壳
  享受置身物外的妙处
  这么说吧,时间长一些,鱼短一些
  梦里长一些,水里短一些
  这个孩子是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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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身体/像木桩上的蜻蜓翅膀/蜻蜓尚且如此”,好一个“如此”,这种象黑洞一样的“指代”,“错位”得有些“玄机”而后“错位”成“宁静中有了新金属/每一个时刻都被移动过”,这种“移动”只有象第二首的“选中一个孩子,去吃那条鱼/鱼黏糊糊,增加了孤独感 ”这是没来由、没商量的“假象”(其实是客观的意念)这个意念:“只能用鱼/证明这个孩子 ”(按古脊椎动物学家推断,鱼乃人类雏形)就这样“胶着”与“真与假”之间,不确定的“错位”到头来为先锋诗赢得“突破点”:“这个孩子是一个念头”,所有的“判断”(审美也罢、价值观也好)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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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盛景”七:“大题小作”或“虚题实写”出现不少经典诗篇
  诗歌的魅力,尤其是与其他文学体裁所不同的魅力往往在于“瞬时式的永恒”,这就需要诗人具备敏锐的“点”与“角”的察识,很多“大题小作”、“虚题实写”的经典诗篇大多出于诗人用经验的“锐角”,把许多人尘封的“心迹”给于“瞬息”的敞开和点亮。郁葱的《后三十年》就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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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三十年
  郁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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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一个人,好好疼她。
  写一首诗,最好让人能够背诵。
  用蹒跚的步子,走尽可能多的路。
  拿一枝铅笔,削出铅来,
  写几个最简单的字,
  然后用橡皮
  轻轻把它们擦掉。
  “大题小作”也只能是诗歌最有“作为”。因为经验的“复苏”与心灵的“放电”这本是相互融通、互为磨擦的“集束力”,这只有以“心灵作主”的诗歌最好为之。郁葱正是随着经验蓄积的“心灵萌动”,在看似一般“经历”的表象中为我们呈现了:“后三十年”一个人在珍爱与记取、挽回与无常中的“豁达”。我们不难发现,诗人在诗中的告慰——“疼”得“足量”、“写”得“易懂”、“步子”尽可能的“多”,这些都是人生的“幸福指数”,只是诗人把它们放在“后三十年”这个时态限定,这样的“反衬”就使人生的“幸福指数”非常的“吃紧”,这就为后四句埋下关键的“一笔”,即把“最简单的字”轻轻“擦掉”,这样的人生“点”,这样的逝去(后三十年)“暗示”,不就是芸芸众生的“必经之地”吗?至此,《后三十年》的“自然法则”与“处世态度”交错形成的“人生轨迹”让人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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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盛景”八:让高傲的理念放行诗歌生存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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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理念”、被“观点”遮盖十多年的诗歌如何“活着”,这需要诗人的“非诗”之路还是直接进行“发现市井”或“重建理性”或“放大杂念”的探试。臧棣的《抽屉》为诗写者作了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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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屉
  臧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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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只经历一次死亡
  但没有人能解答
  我为什么会有十具以上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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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小的尸体
  将是一封信。在雨天里
  挂号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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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幸福或不幸
  都将归结到这一点:
  他们很难把我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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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曾插上翅膀
  但我从未想过利用
  那高度的一瞬,就近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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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我还是喜欢降下来
  但然如一片羽毛,让最小的
  死亡用尸体统治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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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上会空出边缘
  中央爬满蚂蚁似的
  文字,缠绵的手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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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我能比活着
  更容易证明如下情景:
  理应存在着复活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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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你看:它正在
  打开抽屉,手腕镇定
  如新雪,一点也不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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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诗的一次“死亡”的经历,再一次把“理念”推出来并“用尸体统治着我”,这看似理念的“物象验证”,可是我们的精神非但没被“抽空”,反而填充了许多“额外”的遐想。《抽屉》在这首诗中很显然没有被确定为“命题”的目标,因为诗人没有半点为我们留下它的“形态走势”,恰恰相反,诗人凭借它的“存在”,为“死亡”搭建了“再生”的“启动场”:“ 我最小的尸体/将是一封信。在雨天里/挂号寄出”,这样的“钩连”既是相关的(信是抽屉的同伴)也是出奇的:“看来我还是喜欢降下来/但然如一片羽毛,让最小的/死亡用尸体统治着我”,这个出奇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荒诞”,而是托抽屉之“在场”而“理念”出比存在更直观的“复活”:不信你看:它正在/打开抽屉,手腕镇定/如新雪,一点也不发抖”,写到这似乎一切还在“那里”被“理念”着,一百次的“遐想”都在理念的“掌控”之中,只不过诗人的“放旷”着实被“高傲的精神”放慢了生存的速度。
  9、“盛景”九:诗歌呈现出许多“可视”的寓言
  当下诗歌呈现出许多“可视”的寓言,南方狼的诗便是一例。南方狼的诗风以犀利见长,这使得他的诗必需去承载更多的"陈迹"或史实.诗的载体要担当起这种"重任"并非易事,这就需要作者要有熟烂于心的"悟出"和警觉,在南方狼很多的史诗中,他尽管也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寓言般的昭示,但更多的是"可视"的触角,这也使他的诗不仅仅留下精神的"样态",也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可鉴"之镜.《午门的乌鸦》是他最有代表性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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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门的乌鸦
  南方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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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一片枯叶
  它越过正午的午门
  城墙最高处,阴影嵌入
  时针嘎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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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龙袍到旅行帽的过程
  不过一爿钢刀,一角紫灰的囚衣
  包括一面厚实的血腥
  逝者如斯,历史就这样被翻了去
  从前,它们只仰头飞着
  辨不出明清两代的朝服有何
  异同,而血肉的滋味毫无分别
  饮血吃肉嚼肠子
  都能解决温饱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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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未立春,冷风充满食囊
  一群黑鸟蹲在飞檐上静观我
  并静候谁第二次身首异处
  它们在两种时光里迷离,像藤一样
  纠集,蔓延,困惑
  历史被他放入一个“嘎地一颤”的瞬间,附在“午门的乌鸦”的影子中,进而昭然若揭,这真需要刀刃般的“直通状态”,否则就只是一段历史的简单翻版,这也正是南方狼回避大而无当的所谓“史诗”的最好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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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盛景”十:诗歌对汉字进行“生命化的调度”。
  我一向认为调动汉字的“天份”来自对汉字的“偏激”,因为有了“偏激”你才有可能在“占有”汉字的基点上进行“生命化的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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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象的幸福(组诗选四)
  横行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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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就为了一丁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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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为了一丁点的爱情
  我不害怕流窜的黑暗
  不害怕命里的苦
  苦出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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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为了一丁点的爱情
  我义无返顾地活着
  活着,活着,让我活着
  鲜花可以不对我开放
  鸟雀可以不理睬我
  时间向我撒下危险的网
  甚至不排斥
  生活对我会有可能的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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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人的爱情啊
  一秒钟的爱情
  为了这一秒
  我用前半生仰望
  我用后半生匍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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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火的格式》
  围绕着黎明跳舞的火
  打开大翅膀
  把我装进心里的火
  在人类深邃的行宫里集中表现的火
  鸟鸣之前
  万物通脱
  诗人画好了边疆
  等待你去做主人
  想要开花的
  都顺着亮光偷跑出来
  上了这趟火车
  用火行走的火车啊再走五里
  就是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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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我渴望过上丰富多彩的生活》
  我渴望过上丰富多彩的生活
  消除庸常的外围:一日三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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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疲惫》
  脚落在陕西地面上的麻木
  朋友太熟悉了,就陌生了
  爱人太少了,剩下的一个
  又只剩下了二分之一
  神把秋日的阳光卷到天上
  烙成油画
  我在油画的下面
  真诚地哭泣
  巨大的命运
  撒网 撒网 收网
  诗人横行胭脂“成就”这组《抽象的幸福》绝非偶然,这是一个一向以“偏激”为“行期”、“和解”为“安居”的诗写方程的“演算者”,我曾注意过她的很多诗,横行胭脂的“偏执”是从她的“和善”中出壳的,这使她的诗有了相当丰厚的“层次”,我们不会因为她一系列看似“技巧”的“诗”而从中列出操作性很强的“一、二、三”,恰恰相反,她用汉字的“偏激”却能一直“激活”读者对汉字的“认知”程度,更有甚者,她的“激活”本领加之女人的“敏感式”的“尖利”,使她的诗有了技巧内外的“偶然性”,这便是这组诗让我们高度享受汉字、享受生命的“快感”。我再想,横行胭脂什么时候的“经验”的充盈能达到她“偏抵”的境地,那一定是另一个高度,我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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