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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13-12-05 00:34
昌乐 刘文安

山水画大家徐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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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1楼] 发表于:2019-02-12 10:08
鄌郚总编
  山水画大家徐培基
  陈正宽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应潍坊经济广播电台杜华峰台长之约,我开一个专栏,叫做《十笏周末古今谈》,即每当礼拜天晚五点半到六点,用半小时讲,一共讲了一年,以五十个星期,讲五十讲,每讲篇幅约在三千六百字,共约一十八万字。在这五十讲的《十笏周末古今谈》中,老潍县画家,我只选了徐培基和郭味蕖两位。后来,发表在《齐鲁晚报》上的散文《小巷深  丹青引》,我也是把这两位画家放在一起写的。
  乡邑前辈画 师徐培基先生,和自已确有“师生之谊”。不过,最初的师谊,“没有形”。原来我七岁入学,启蒙学校叫潍县东关镇中心国民学校,即油坊沟小学。这所学校最早的创办人是杜紫庭,徐先生曾任过该校校长。一九四八年四月潍县解放,九月,我考入私立新华中学(校长高象九)。四九年后我又转入青年中学(校长王振纶),教我们班美术的老师便是画家徐培基。徐先生当时不到五十岁,形容瘦削,而精力充沛,他教我们写生,又温和又亲切。我和徐先生正式接触,这时方为“有形的”。
  和徐先生来往,那是,全国大饥馑,实行低标准瓜菜代,肚皮常瘪而想在精神上寻求富有的特定年代。忘记了是谁的引荐,总之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日,我们到了东关后窑湾苟家巷路东徐宅,进了门虽设而常关的漆黑大门,走过长长的过道,未入中门,先有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鼻,原来正堂天井里,有硕大的丁香一株。进正厅,入东间,靠南窗,一溜大床,床上设画案,案上铺了宣纸,纸上有线稿,尚未敷色。徐先生斜倚窗台,和老伴闲话。
  听着我喊老师,他坐起来上上下下打量我,我说到青中,徐先生笑着说:“记起来了,那时教你们班几何的是陈玲,教代数的是王复生,教语文的是陈麦农……”我一边坐下来,补充说,“徐老师当时教我们写生,画静物,那么细心。”向画家请教的当儿,我环顾着徐先生的画室兼书斋,在向阳的大玻璃南窗,两边壁间,分挂了黄炎培先生的赠联,联词忘记了,字写得潇洒飞动,印象极深。徐先生绍介赠联背景说,“那是三十年代中,我上浙江雁荡山写生,路遇黄,成好友,因有此联之赠。”在大窗上方,则挂有大画家黄宾虹的山水长长横幅,好象是《万里长江图》,徐先生与黄宾虹有很深的师生关系。这次和先生见面,他也谈了在上海新华艺专时,与俞剑华先生的师谊。徐的成功,得益于俞师的奖掖多矣。
  一九六四年春,俞剑华画展在潍坊市第一文化馆隆重开幕。这个画展,展现了俞先生艺术世界的别开生面,凡山水,人物,翎毛,花卉,书法,无不包括,眼界大开。中有一幅仿石涛和尚之作,款则题曰:“石涛像我,我像石涛,古人枷锁,当须一刀”。这是怎样一种气魄,传承传统又跳出传统,显示了俞先生虽年过八十,不断变法的气质。画展在弟子的家门子上举办,弟子却卧病在床,不能执弟子之礼,可以想像徐先生的心情是多么难过。不要紧,不要紧。弟子不能来,老师自已去。当时俞先生已八十高龄,亲到狗家巷,步武矫健、银髯飘胸的他,一进堂屋,便朗声大笑说:“植生植生,植艺而生,老师来看望植生来了。”当时那弟子卧床而热泪盈眶的声景,如何不令俞老先生动容。一九五九年十月,共和国开国十年大庆。人民大会堂作为北京十大建筑之一完满竣工。内中山东厅的巨幅壁画《大明湖》,由徐培基先生主持绘制,他不顾病体,倾注全力,夙兴而夜不寐,光荣完成,气势磅礴,成为山东厅的明珠煜煜。
  命运却又捉弄人。一九六六年六月,文革劫火起,我在和平路造反狂热的人流中,发现一幕特殊的游街小队,这是三个倒楣的白胡子老头儿。一个拉车,一个敲锣,一个却是重病在身、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排车上的老头儿,不看则已,一看把人吓出一身冷汗,世界上有这样残忍的恶作剧么?原来,拉车的是核雕艺术家考功卿,敲锣的是人物画家郭兰村,倘在车上的是山水画家徐培基。并且,三个可怜的老头儿,都挂着大牌子,牌子上写着名,名字上用红杠子打着叉……
  那次,则是我和徐培基先生的最后一面。
  (《昨非斋散文》,2005年2月21日作,2013年7月11日发,昨非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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