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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1-12-12 08:26
鄌郚总编

张洪贵丨张悲侠的传奇人生

  张悲侠的传奇人生
  张洪贵

  历史的记忆,并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消褪。
  关于张悲侠“飞檐走壁”“神出鬼没”的传奇革命故事,在安丘、昌乐汶河两岸广为传颂,一直流传至今。

  山河破碎 弃学从军
  1920年腊月初一,天寒地冻,北风裹着芦花大的雪片漫天飞舞,在安丘第五区的张家下坡村一户并不富裕的家庭里(今昌乐县红河镇张家下坡村),一个幼小的生命诞生了。按字排辈,父亲张清溪给他取名叫张焕奎,希望他能健康地成长,将来能成为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所以七岁那年,父亲就把他送到安丘北关高小去读书,并每隔段时间,就让经常在外走南闯北的侄子张焕臣给他送些干粮,有时亲自背上高粱煎饼,去学校给他送饭。张焕奎知道这样的学习条件来之不易,所以非常刻苦,学习成绩在班级里一直名列前茅,字也写得工整漂亮,深得老师们的喜欢和爱护。
  1937年腊月二十七日,日本鬼子用大炮轰炸历史古镇高崖,一时地动山摇,炮弹所落之处硝烟四起、墙倒屋塌……很快南门里临街的魁星楼、文昌阁、观音庙被炸毁,鬼子戴着钢盔,全副武装,端着长枪刺刀从炸塌的城墙豁口外涌进来,见物就抢,见人就杀。张焕奎已长成了一个魁梧英俊的小伙子,正好到高崖去买年货,亲眼目睹一个老汉趴在地上求饶,一个头磕下去,还没抬起来就被鬼子砍下了头颅;另一个年轻姑娘,吓得惊慌失措,抱着头没跑几步远就被一个鬼子赶上去,一刺刀捅在了肚子上,然后往上一挑,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愤怒地捡起块石头,刚要冲上去,多亏本村一起去赶集的人拉住他,要不就和鬼子拼了命。他们凭着熟悉地形,很快跑到了镇外的庄稼地里藏起来。
  转眼到了1938年的秋天,抗日英雄、八支队的司令员马保三率领部队开到了昌乐高崖泊庄村。当时高崖被敌人占领后,驻扎着鬼子12人的一个小分队,在部分汉奸伪军的带领下,经常到村里横行霸道,烧杀掠夺,无恶不作。方圆百里的老百姓恨透了这帮恶魔。张焕奎目睹过他们惨绝人寰的滔天罪行,更是恨不得早一天杀了他们,听说来了自己的队伍,决定弃学从戎。
  这一天他步行20多里路,多方打听,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马保三的队伍,参加了八路军,并给自己取名叫“张悲侠”,寓意“慈悲为怀,侠客柔肠”,更主要的意思是对百姓要有一颗悲悯之心,对鬼子要有侠客之肠。由于他杀敌勇敢,又有文化,1938年12月,组织上就安排他到山东军政干部学校学习。他十分珍惜这次机会,在校期间一直争取进步,白天学文化,晚上练习瞄准射击,并在腿上绑上沙袋,翻墙跃岭,练就了一身杀敌本领。回到部队后,于1939年3月被调到八路军山东安丘县委及独立营任秘书;当年10月,又被调到中共山东淄博特委军事部任秘书。由于他工作认真、出色,不久后调任鲁中二分区司令部任秘书。1941年9月,组织上安排他到抗日军政大学山东一分校(临沂)学习,3年后回到部队。由于战争需要,1943年8月,沂山专署、沂山军分区和鲁中军区一团联合成立了一支深入敌后的武工队,组织上任命牛福地为大队长,他为副大队长。不久,牛大队长调往别处,他带领大家深入到安丘大安山、留山一带,以及境内边缘的高崖、平原、汶河两岸,广泛发动武装群众,分化瓦解敌人,积极开辟敌后抗日根据地。

  遭敌报复 家破人亡
  张悲侠领导抗日武工队,神出鬼没,出生入死,频频活动于日寇、敌顽、土匪、恶霸之间,救民于苦难火海,武装民众打击敌人,威震敌胆,他被老百姓亲切地称为“猛张飞”。但日本鬼子和汉奸却恨透了他,扬言出1000个大洋买他的人头,并不断派人打探他家消息,伺机报复。1941年4月25日,鬼子伪军80多人来到村里。当时张悲侠家中共有正房15间,他的父亲和两个叔伯一大家子人住在这里,最显眼得是在大门口的东墙边,种植着一棵软枣树,当时大约有碗口那么粗,估计是他爷爷栽种下。
  敌人先是对房屋和院子里扔了几颗手榴弹,而后又泼上汽油,点着了大门楼和东边的两间挂屋,连村里的一座古庙也未能幸免,并杀害了村民张青潭、张福兴,幸亏他们一家人跑得及时,逃到了汶河以南的大安山。当全家人赶回来时,望着这个残垣断壁的家,欲哭无泪,欲诉无门,就连墙根处的软枣树都被燎烤得少皮没毛,惨不忍睹,几近炭状,数根干枯的枝条在风中瑟瑟发抖,似乎在悲哀地抽泣。大家都猜测这棵几十年的软枣树肯定是活不了了。
  谁料想到了第二年的春天,这棵历经磨难的软枣树,竟奇迹般地复活了,先是冒出几颗绿芽,几天功夫整棵树就全绿了,当年结出了一树黑亮亮的软枣。张悲侠的母亲捧着一颗颗像羊屎蛋子似的果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见人就让品尝,说比原来更甜了。
  可惜好景不长,更可怕的厄运还在后面。1947年4月,国民党派出40个旅,计四十万人对山东解放区发起了进攻,他们对八路军家属肆无忌禅地杀害。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张悲侠的父亲只好带着一家五口人再次逃到了大安山一带。国民党本想将他家人斩尽杀绝,没成想到人却跑了。他们恼羞成怒,作恶多端的国民党新四团团长辛永功下令将他家烧了个干干净净,还派士兵在现场看管,不准村里的人去救火。熊熊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
  在那凄风苦雨的逃亡日子里,张悲侠的妻子正好临盆,不小心产后受凉,得了一场大病,已是奄奄一息。请来的乡医摇着头告诉他父亲,只有一个方子可以试试,也许能挽救她一条命,但需要一棵上等的东北人参。可巧在这个叫辛安庄的村子里有个歪脖子“关东客”,手里保存了一棵这样的人参。他听说是“猛张飞”张悲侠的妻子要用,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多亏这棵人参,妻子喝了用它炖的汤后逐渐好转,捡回了一条命。为了牢记这段历史,老人给孙子取名叫“辛实”,后来又改名为“胜利”。
  父亲这头总算把心放下,那头又思念起在外打仗的儿子。可没信儿来没信儿去,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加上生活艰苦,少吃缺穿,在这种双重折磨下,他很快精疲力尽,1948年正月28日,在逃亡的过程中含泪去世。尸体就地用破席子一裹,掩埋在安丘南部山区,直到1952年灵柩才迁回老家下坡村安葬。
  潍县解放后,他母亲带着全家人回到了阔别一年多的家乡,老宅已是一片瓦砾,荒草丛生。而大门口的那棵软枣树,尽管半边树干已被烤成木炭状,长度从根部一直到顶部的分叉处,足有三米多,但它仍然根深叶茂,新发出的树枝特别茁壮,绿油油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碎碎的金光。
  新中国成立后,在乡政府和乡亲们的帮助下,老宅的地基上又重新盖起了三间土坯草房。从此,那棵历经磨难的软枣树又得到了庇护,如今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冠如巨伞;虽历经百年,但仍然旺盛,像是中华民族水深火热、历经苦难的活化石,更像是英雄儿女不屈不挠、顽强抗争的缩影。

  书法为媒 化敌为友
  张悲侠晚年,他的书法已相当有造诣。
  他一生勤奋好学,上学期间就对书法比较爱好。参加队伍后,一有空闲就拿根树枝在地上写画。1940年期间,在临沂的一个村子里驻扎时,他负责在墙上刷标语,写口号,有一个大个子从旁边路过,看了他写的字后,停下脚步,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说:“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呀?字写得蛮不错嘛!”
  张悲侠看他像个干部模样,啪地一声打了个敬礼,回答说:“俺是山东人,家离这里不远。”事后才知道,这个和蔼可亲的大个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华野司令员兼政委陈毅。
  从此,张悲侠练字的劲头更大了,有条件的时候拿笔在纸上练,没条件的时候就拿一块布沾着水在石板上练,更多的时候是捡块土坷垃在地上写。他所在部队的布告、通告基本全是他写的,革命标语更是写遍了沂蒙山区,就连沂水、姚家店子、垛庄的抗日英雄烈士纪念碑都是他写的。等革命胜利后,他的书法功底已相当深厚,在沈阳高级炮兵学校工作期间,他经常和当地的著名书法家、爱国民主人士沈延毅先生交流切磋,在魏碑行书方面得到了先生的点拨导引;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刘海粟先生,曾让他给自己的画作上题过字;还为“江南四铁”之一的钱瘦铁题过“飞鹰直冲霄汉"几个字。辽宁省第一届书法协会就是在70年代他与沈延毅、邢洞川、季观之等人成立的。
  有一年,校长孔从洲要去北京向毛主席汇报工作,临走对他说:“你写副字,我带给毛主席,让他给你看看。”张悲侠连夜写好了一副“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字,让孔校长捎去。事后孔校长说,毛主席看了后,对你的书法评价很高,说作品松弛有度,很有功底。
  张悲侠对书法情有独钟,除了他年轻时的爱好外,还有一段与书法有关的传奇故事。当年任敌后武工队副大队长的张悲侠,在老百姓口中传得神乎其神,都说他会飞檐走壁,枪法更是百发百中,说打你眼睛,子弹绝不会碰你的眉毛。那鬼子和伪军一听到他的名字,个个都吓得尿裤子。
  有一年秋天,驻守在汶河北岸的伪军营长张青云,正在准备给他母亲过66岁大寿,提前好几天就忙活着杀猪宰羊,从各村寻来有名气的厨子。这事传到了张悲侠的耳朵里,他决定借这个机会,去会会张青云。
  张青云这个人原是“七七事变”以后,揭竿而起的游击土司令,是个大老粗,缺勇少谋,后来被鲁东和平救国军司令厉文礼收编,跟着他投靠了日本鬼子。但日本人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呢,既因这事而不满,又怕鬼子不好惹,所以就来了个“打自己的算盘”,在自己辖区内,筑工事挖壕沟,想固守一偶,混碗饭吃。八路军在掌据了他的全部情况和心理状态以后,曾捎信向他指出:日本鬼子想侵占中国的美梦已经彻底破产,八路军将举行全面大反击。日本人是靠不住的,国民党是成不了气候的。张青云面对险局危势,权衡利弊,最后勉强答应愿听从八路军的安排。
  究竟是让张青云立即起义呢?还是让他暂时守旧部维持原状,以后再相机而动?武工队对此重大问题很难决定。经过和分区司令部详细地汇报请示,部队首长研究决定,对像张青云这种态度,既表示欢迎,但又根据当时的实际条件,还不能急于促其起义,原因有三个:一是对他本人的工作虽然做通了,但他的部下是不是都支持他?他们大都是当地人,乍一拉走,怕是难以约束。二是张青云出身“土司令”,起义过来以后,如官其原职,他肯定干不了。如降级使用,又不好说话。三是我军纪律严明,生活艰苦,他们来后是否受得了?因此,最后决定还是让他暂守旧部,等待时机。
  为了向张青云说明军区领导的这个决定,使他既看到八路军的威力,又感觉到八路军的大义,决定让张悲侠趁着这个庆寿之日去一趟。可去拜寿不能甩着十个胡萝卜,总得要带点礼物呀?像样的礼物又拿不出。关建时候还是政治部主任李耀文同志脑子灵活,他让宣传部的干事画了一幅寿幛送过来。可不能光有寿幛没有字呀?李耀文就说:“你字写得不错,就来一副对联吧。”张悲侠答应说:“好,对联我来写。”马上取来纸墨,龙飞凤舞写好了对联。尽管感觉有几笔不太满意,但又一想,反正人家也不挂,就当是糊弄鬼了,晾干后叠叠带上就出了发。
  为了避开敌人严密的防范,他绕道南良村,直插敌窝。可刚到村边,从路旁的一棵大柳树底下传来哨兵的吆喝声:“站住!干什么的?”张悲侠一愣,但马上冷静下来。他没有理睬,继续走他的路。哨兵拉动枪栓,威胁道:“再动我就要开枪了!”张悲侠一声不吭,一直走到他身边,瞅了瞅这个睡眼惺松惊恐不定的哨兵,平心静气地说:“你咋呼什么?怎么连夜间站岗的基本常识都忘啦?像你这么老远就吆喝,什么样的八路跑不了?” 那个家伙一听这口气,一时难辨真假,忙点头说“是是是。”
  张悲侠一看他那个傻相,又开导了他几句:“记住,今后发现情况不要慌,一定要看准了再下手,不然的话,你一咋呼,不但使对方有了准备,而且连你也暴露了,说不定一枪小命早没了。”那哨兵听了直点头,也顾不上问他是谁,来做什么,就把他放了过去。
  过了第一道岗,想不到还有第二道岗。刚到张青云家的胡同口,突然一个哨兵窜出来,拿枪顶在了他的后背上:“什么人?口令!”张悲侠灵机一动,二话没说,转身抡起巴掌“啪啪啪”就是几个耳光,吼道:“瞎了狗眼,刚出来就不认识老子了?! ”天黑乎乎的,人来人往,那哨兵也确实难以辩认,一看这阵式,也不敢问,捂着火辣辣的脸支支吾吾地说:“那也不能打人啊。”张悲侠冲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喊:“滚!”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张青云为了给他母亲庆祝大寿,头三天就带着一个连回到了老家,加上附近的伪营长、连长、保长,周围各村地主、大户,共300多人。张悲侠不慌不忙地走进屋里,见客厅里摆放着好多贺礼,最显眼的是一幅寿匾,长约两米,红底金字,写着“福寿双全”,四个大字用墨讲究,苍劲有力。张悲侠暗暗赞叹字写得好。他走到张青云跟前,双手一抱拳,说:“表哥,不认识了吗?我是梦晓啊!实在对不起,姑母寿诞之日,我来晚了一步,让各位久等了。”
  张青云一看是张悲侠,顿时吓直了眼,好在他灵活,忙说:“原来是表弟呀,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快屋里歇歇,先喝杯水。”两人来到里屋,张青云压低嗓门说:“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的?”张悲侠说:“你就是放上十个连能顶啥用?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张青云这下子信了他会飞檐走壁的传说,苦笑了一下,擦着额头上的汗说:“刚才真险呀,上面坐着的是十团三营的张冠之营长,两边是菜苑的张献九和包庄的张进屋乡长。多亏你沉着冷静,我才没漏出破绽。”
  等席散客走之后,张青云重新回到里屋,张悲侠拿出随身带来的寿幛、对联,光把寿幛一抖,没好意思展开那副对联,说:“这是我们军分区领导的一点儿心意。”张青云心想,就你这点儿破字画还能拿出门来。但他表面还是再三致谢。张悲侠乘机向他策略地转达了部队领导的意图。对此,张青云千恩万谢,感激不已。
  争取张青云的成功,使张悲侠更增强了工作的信心,他把目标推进到了国民党保安三团团长张瑞林身上,先后到临朐窝铺村、昌乐南良村多次去会见他,让张瑞林意识到了当前的形势,答应了八路军提出的三个条件:一是彻底抛弃日寇,中立自强;二是教育部下,不得扰害百姓;三是经常为我们提供一些可靠的情报和军用物资。
  趁热打铁,紧接着他又到游击区田庄村成功说服了国民党新四团团长辛永功,让他不要与人民为敌,对部下要严加约束,更不能乱杀无辜。
  这样以来,孤立了日寇,打击了反动派的嚣张气焰,扩大了我军的影响,巩固了鲁中根据地的发展。1944年冬天,顺利的收复了边区重地高崖,为后来在汶河两岸对日本鬼子全面反攻,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执教生涯 书写人生
  1953年,党组织安排张悲侠等人到苏联去留学学习。列车缓缓驶进沈阳站,却停下来不走了。后来接到命令:军事干部前行,政工干部下车待命。就这样,他临时留在了沈阳。当时,孔从洲正在组建沈阳高级炮兵学校,因张悲侠在淮海战役期间,曾任过第三野战军特纵炮兵13团一营教导员兼营长,后任华东军区炮兵第三技术学校政训处主任,组织征求他意见,一是到野战部队;二是到军事院校。张悲侠经过认真考虑,决定还是留在沈阳高级炮校工作。
  当时由于种种原因,对于办学校,特别是办培养中高级干部的学校,大家都缺乏经验,张悲侠到任后,学校的工作千头万绪,要抓的工作很多,如训练方针、教学大纲以及学员的思想工作等等,都要从头来,一点点积累,一点点摸索。
  炮兵是一个技术比较复杂的兵种,不仅有各种性能的火炮,而且还有各种对空、对地面目标的雷达、指挥仪,测地仪器和有线、无线电通信设备,以及各种型号的牵引运输车辆,要让学员短时间内,全面系统的学习掌握这些兵器的作战运用,难度相当大。为使学员更容易地接受所学知识,学校修建了战术、射击、兵器等七个专修教师,并设计制作了十一个大型战术沙盘,通过运用这些形象化的教学手段,学员学习起来就简单多了。1955年11月,国防部长彭德怀到校视察,对他们的这种形象画设计非常赞赏,当场表扬。
  张悲侠任高级炮兵学校政治教员期间,由于他会讲课,书法又颇有功底,字写得漂亮大气,所以深受学员们的欢迎。他主讲党史,针对每个学员的特点,深入浅出,循循渐进,加上生动有趣、诙谐幽默的语言,让每个学员都受益匪浅。学校先后训练了三期正规班,几期短训班和外训班,培训学员4000多名,后来这些人大都成为了炮兵领域里的有用人才。
  张悲侠从炮校哲学教员、主任教员,到炮兵科学技术研究院宣传部长,一步一个脚印,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地为炮校做出了巨大贡献。
  张悲侠不仅在学术上严谨认真,在对待朋友上更是热情豪爽,两肋插刀,无私坦荡。他和著名画家陆小曼在上海第六人民医院相识,后来陆打电话托他在沈阳寻找画家刘海栗的小女儿刘虹,并嘱咐找到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张悲侠在东北工学院找到了他的女儿,并一直资助其大学毕业。这段佳话也一直流传至今。
  1965年秋天,张悲侠服从组织安排,脱下了他深爱着的穿了27年的军装,转业到沈阳工业学院任教务部部长、院长。
  历史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1969年春天,47岁的张悲侠被宣布“光荣退休”,回到了故乡昌乐,随家属工作单位居住在昌乐一中。他除了每天散散步,练练书法,更多的时间是在读书、思考,有时也到附近的村里找一些有文化的老人聊聊天,对当地的碑文、民间文化进行挖掘整理。学校下面有个村子叫东山王,村里有个年轻赤脚医生叫王庆荣,喜欢文学、绘画、收藏,张悲侠无意中发现了他家竟保存着著名画家丁启喆、郭味蕖等人的画作,还有清朝状元陈冕、王寿彭的书法作品。当时,他们对陈冕这个人不了解,张悲侠亲自跑到济南打听、查资料,才知道他是济南历城人,中国历史上最有建树的8位状元之一。天长日久,慢慢大家都觉得他这人不光实在,还有一股子正气,邻里有点儿纠纷,都去找他调解。他还把在解放军政治学院、中央党校学习时的笔记整理出来,拿到县武装部和附近的部队、学校去讲课,把所学知识无私传授给下一代年轻人。转眼一晃就是十年,鬓角不知不觉被风霜染白了,他也由一个血性汉子变成了一个垂暮老人。
  1978年春天,也就是他57岁那年,张悲侠又接到组织通知,重新回到了沈阳工业学院任职副院长,直到1983年从工作岗位上离休。
  张悲侠的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一生参加战斗无数,但子弹都是躲着他飞,从来没有负过伤,在临沂南麻地区和敌人遭遇,好几挺机枪胡乱扫射,身边的战友纷纷倒下,他冲在前面,却毫发无损。更难能可贵得是,无论是在艰难困苦的战争年代,还是在和平时期,他始终保持着一个革命战士的本色,从不计个人得失,处处为别人着想,事事冲在头里。
  2006年2月4日,由于多病缠身,心脏衰竭,脉搏永远停止了跳动。骨灰2018年9月29日安葬到老家下坡村。
  1955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授予其三级自由勋章、三级解放勋章;1957年被高级炮兵学校评为先进工作者,以表彰他在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中做出的贡献。
  (参考资料:山东人民出版社1982年出版的《潍河怒涛》中的《虎穴攻心斗伪顽》,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孔从洲传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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