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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1-12-23 08:50
鄌郚总编

潍河两岸鱼水情

  潍河两岸鱼水情
  潍河,是一条母亲河,更是一条英雄河。她用慈母的乳汁和博大的胸怀孕育了两岸的山山水水,更见证了昌邑儿女奋起抗争、同仇敌忾的铮铮铁骨和顾全大局、无私奉献的家国情怀。在战争年代,潍河两岸涌现出了无数的英雄模范,凝结了传唱不朽的党群干群军民鱼水深情。潍河的岁月是漫长的,循着潍河的记忆,回顾那段难忘的历史,定会深受教益;沿着潍河的足迹,寻觅那些激荡人心的故事,可以感悟初心永恒。
  本期撰稿:孙建设 张葆海 汲生昌
  图为潍河今貌。王祥军 摄
  主编:马道远 副主编:李海滨 值班主任:王兵 美编:王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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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姐妹联袂从军传佳话
  三姐妹走山路赶赴胶东。
  1943年春,《胶东公报》报道:在文登县沿海的一个村庄,一位年仅17岁的姑娘用仅有的两颗手榴弹,与前来“扫荡”的日、伪军进行殊死斗争……报道中的这位姑娘就是带领俩表妹参军的昌邑夏店村的阎云。
  夏店三名花季少女 秘密离家参军抗日
  1941年,盘踞在昌邑的日、伪军频繁“扫荡”,国民党地方土顽部队也乘机不断向我抗日军民挑衅。9月25日(农历八月初五),是夏店村大集。赶集的人悄悄地相互传递着一条新闻:夏店村三名十几岁的少女突然失踪了,至今不知去向……
  此时,罗荣桓等率领八路军115师浴血奋战,相继开辟了鲁西、鲁南等十个抗日根据地。就在115师师部及辖属部队行军作战中,随后跟来了三个女学生,略大点的叫阎云(原名王馨枝),另一个叫张增文(化名阎英),16岁;最小的叫张雪雁(化名王淑芝,后改名张素珍),14岁。她们是姑表姊妹关系。
  原来,姊妹仨经常在一起学做针线活,不但心灵手巧,而且思想追求进步。她们最爱听共产党领导贫苦农民反奸除霸、抗日救国的故事,渐渐在心灵深处铸成忧国忧民的家国情怀。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姐阎云首先产生了一个想法:男孩子能当八路打鬼子,难道女孩子就不能参加抗日?她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告诉了耳鬓厮磨的两个表妹。三人心灵相通,不谋而合,毅然决定一起参加八路军。
  当时,夏店村一带还是游击区,八路军去活动,日、伪也去骚扰,成人的行动都要非常注意,年幼的女孩子参军就更不容易。还是大姐阎云有点心机,经多方探询,她带领表妹找到中共昌邑县第五区区委书记傅昌,倾吐了自己的爱国心情,表达了抗日的强烈愿望。傅昌告诉她们,区里正准备抽调一批进步女青年去胶东学习,真想参加抗日就跟干部上胶东。姊妹仨顿时高兴得跳起来,恨不能立即插翅飞向胶东抗日根据地。她们满怀喜悦的心情,各自飞针走线,赶制夹衣鞋袜。年长的阎云比两位表妹想得更多。她怕三家的老人不放心,不让她们走,又担心公开参军招来敌人对亲属的迫害,更重要的是一旦泄露党的机密,不但自己走不成,还会给革命造成损失。她和表妹们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不声不响地秘密走。
  八月初五上午,集市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姊妹仨以赶集为掩护,张雪雁约阎云先走,张增文则翻过又高又陡的围子墙。三人在约定地点集合后,又一起急奔前河滩村。第二天,在联络员姜在成的带领下,匆匆赶到中共昌邑县委所在地滩子村,将区委的介绍信交给县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王锐。王锐仔细地端详了一番这三位小姑娘,和蔼地对雪雁说:“你年龄太小,会想家的,还是回去吧!”张雪雁却坚定地说:“俺不想家,不回去,俺要和两个姐姐一道去打鬼子。”阎云、张增文也帮着再三请求,王锐才勉强同意了。就这样,仨姊妹如愿了,三个少女同时“失踪”的新闻也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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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跋山涉水夜间行军 绕过敌方多处据点
  八月初七晚上,仨姊妹随同去地委开会的干部一行八人,悄悄向掖南进发。他们夜间行军,穿过“渤海走廊”,绕过敌人的多处据点后,来到大泽山的十八盘。姊妹仨还是第一次走山路,陡峭的山崖、满山的荆棘、崎岖蜿转的小径,刚爬了半截,鞋就磨破了,砂粒一个劲地往鞋里钻。她们走惯了平川的脚,很快鼓起血泡……
  阎云不时回头看看两个表妹,一瘸一拐行走非常吃力,心里很着急,就鼓励她俩:“要坚持住,别让男同志笑话。”张增文撕下一截衣袖包在脚上,阎云抓了两把柔软的树叶,垫在小表妹的鞋里。姊妹仨咬紧牙关,紧跟队伍,肚子饿了,就边走边啃几口冷苞米饼子;口渴了,就顺手捧几口泉水喝。两天两夜后,终于爬过了十八盘,男同志们都竖起拇指说:“三个小同志真不简单!”
  这天晚上,他们来到小沽河边。月光下,只见湍急的流水,却找不到渡河的船只,只得涉水而过。姊妹仨在男同志的护卫下,手拉着手,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水深处仰着脸,踮起脚,浪花还不时打在脸上,呛在嘴里。上岸后,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又继续赶路。
  八月十一拂晓,他们赶到了郭家店附近。在一块凹地里,带队的干部严肃地对大家说:“前面是敌人最后一道封锁线,要提高警惕,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一声令下,男同志敏捷地打开盒子枪的机头,姊妹仨每人紧攥一颗手榴弹。他们猫着腰,一个接一个地快速前进。离封锁线只有几十米了,队伍停下来,姊妹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气也不敢大口喘。
  突然,远处射来了探照灯,后又听到隆隆的马达声,原来是日军的巡逻队开过来了。灯光扫过,隐约看见摩托车上飘着膏药旗、伸着脖子的机枪和一张张模糊而狰狞的日军面孔。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的姑娘们,真正体会到了“参加抗日”意味着什么。
  日军的巡逻队渐渐远去。“快走!”带队干部又一声令下,男同志有的在前,有的断后,将三姊妹夹在中间,一溜烟似的越过了最后一道封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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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响手榴弹冲向鬼子 阎云壮举被排成话剧
  三姊妹迎着朝霞,终于到达西海地委驻地。地委领导同志亲切接见了她们,并决定张增文留在敌后工作,阎云和张雪雁去胶东行署。好姊妹要分手,自是难分难舍,她们互相勉励,挥泪道别。
  此时,日寇集中数以万计的精锐部队对山东抗日根据地大举“扫荡”。抗日军民采取各种游击战术顽强抗击,战斗异常残酷。阎云就在指挥部负责档案文件的管理工作,张雪雁则做宣传工作。
  那年冬天很冷,在一个大雪天,日寇集结两千多人马,采用“铁壁合围”战术向我军偷袭。115师机关巧妙地突破了日军的包围圈。张雪雁、阎云留下来销毁文件。她们还没来得及将文件烧毁,鬼子就已经进了院里。为了不让文件落入敌手,张雪雁带着文件翻过后窗进山找部队,阎云留下来掩护。张雪雁把自己的一颗手榴弹留给阎云,带着文件向山里跑去。阎云见妹妹走了,赶紧拉开房门,朝着涌进指挥部院里的鬼子扔了一颗手榴弹,当场炸死炸伤鬼子数人。听到爆炸声,别处的鬼子也蜂拥而至。有个鬼子恶狠狠地叫:“要活的!抓活的!”他们端着带刺刀的步枪,紧紧堵住房门。屋门打开了,阎云举着冒着烟的手榴弹走向鬼子,随着一声巨响,她倒在血泊里……
  第三天战斗结束,乡亲们发现了倒在雪地里的阎云,居然还有微微气息。乡亲们赶紧卸下门板将她送往后方野战医院。经过医护人员奋力抢救,阎云保住了性命,但落下了遇风头痛的毛病,后来一直戴着帽子。
  三姐妹在战争中都很勇敢。阎云的事迹曾刊登在《抗日战报》上,还被排成话剧巡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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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志强一心抗战跟党走
  昌邑龙池马渠村妇救会长陈志强是北乡第一位女党员。她一心抗战,走乡串户,一边宣传党的政策,一边培养抗日积极分子,苦口婆心地动员青壮年参加抗日队伍。她亲自培养和发展的党员就有12名,其中5名女党员被提拔为党的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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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任马渠妇救会长 同志们拿她当亲人
  卢沟桥事变后,抗日烽火迅速点燃了昌北大地。共产党人开始在这片土地上拉队伍、建武装,打击日、伪、顽,领导穷苦大众反奸除霸,抗捐抗税……
  昌邑龙池马渠村的陈志强看到了希望,她虽然目不识丁,却认准了一个理:老百姓要想翻身得解放,只有跟着共产党走。从此,她不管斗争多么复杂,一心跟定共产党。1939年,陈志强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昌邑北乡第一位女党员,并担任马渠村第一任妇救会长。
  当时,马渠村是昌北抗日根据地的核心村、堡垒村之一。中共昌邑县委、县政府和抗日武装常驻该村。陈志强有一颗一心抗战的火热心肠,她家自然成了我党政军的“办公室”“后勤部”。接待伤员、看押俘虏、传递情报、筹集慰问品、碾米磨面、烧水做饭、印刷文件……陈志强里里外外手脚不闲,一群年轻妇女整天围在她身边听候调遣。干部战士、过往同志都亲切地叫她“志强嫂”。
  为了让同志们吃好,陈志强和孩子们宁愿饿着肚子,也要节省出粮食改善伙食;为了让同志们睡好,一家人宁愿睡在偏房或地上,也要腾出热炕头;为了同志们开会安全,宁愿自己在外披星戴月,也要坚持站岗放哨……同志们发自肺腑地说:“志强嫂的家,就是我们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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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养发展党员干部 壮大抗日武装力量
  “只要是党的事情、抗日的事情,我都愿干!”陈志强不但这样说,也这样做。她相信只有党的力量加强了,自己的队伍壮大了,才能打败日本侵略者。因此,她除了积极搞好妇救会的事情外,还主动配合村党支部秘密进行组织的发展工作。在复杂的斗争环境中,她不管盛夏酷暑还是数九寒天,也不管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始终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坚持走乡串户,一边宣传发动群众,一边发现和培养抗日积极分子。到抗战胜利,她亲自培养和发展的党员就有12名,其中5名女党员被提拔为党的干部。
  陈志强还十分关心壮大抗日武装力量,经常苦口婆心地动员青壮年参加抗日队伍。那些年,她无论走到哪里,经常哼着脍炙人口的两首当地民歌,一首是:“日本鬼,害人民,屠杀奸淫中国人。青年们,气昂昂,一心想要把兵当。穿军装,带钢枪,子弹带子背肩上。一心活捉日本鬼,为了祖国来争光。”另一首是:“八路军来独立营,谁参军来谁光荣,骑着马,披着红,光荣!光荣!真光荣!”
  1940年春,陈志强还带头把年仅15岁的儿子陈挺第一个送到昌潍独立营。在她的带动和影响下,村里出现了“父送子、妻送郎,兄弟相送”的动人情景,全村一次就有21名青壮年光荣地参加了八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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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志藏于后院地洞 制造假象瞒过伪军
  1940年秋末的一天晚上,敌人突然包围了马渠村。当时,昌潍中心县委民运部部长马骏以及李贤斋等几位同志正住在陈志强家。几位领导紧急磋商了一下,决定突围。但他们刚走一会就又返回来了,敌人已把村子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危急关头,陈志强沉着冷静地说:“快到我家后院的地洞里藏起来!”同志们劝她也一起进洞躲一躲,她硬是不肯,坚持说:“你们放心好啦,有我在外面应付,这样更安全些!”同志们隐蔽好后,她迅速用柴草盖住了洞口,然后快步回到屋里。
  敌人进村后,搅得人哭马叫、鸡犬不宁。陈志强镇静自若,不慌不忙,她迅速把锅碗瓢盆摔得满地皆是。这时,两个伪军端着明晃晃的刺刀闯进屋来,大声吆喝:“臭娘们,家里藏八路没有?”陈志强板着脸生气地说:“前一帮刚搜过,你们又来,不信,就再搜吧!”两个伪军看了看屋里乱糟糟的迹象,认为是另一帮弟兄来过,没什么油水可捞,就顺手打了陈志强一个耳光走了。几位领导安全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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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队前往侯镇慰问 表演节目送去物资
  1945年5月13日,寿光县侯镇获得解放。捷报传来,昌北抗日根据地人民欢欣鼓舞。为慰劳英勇作战的八路军,陈志强在征得县委的同意后,组成了一支以马渠村妇救会为主体的30多人慰问团,代表昌邑人民前往侯镇慰问。马渠村距侯镇有近百里,中间多是长满荒草的大洼,高低不平,有几十里的草滩根本无路可走。慰问团中有不少同志是缠足妇女,再加上带着那么多慰问品,行路很是困难。路程刚走了一半,陈志强的一双小脚就磨起了两个血泡,但她不肯示弱,硬是咬着牙走在前头,天黑前终于到达目的地。
  第二天,陈志强就兴致勃勃地指挥秧歌队给部队表演,并将慰问袋、鸡蛋、布鞋、毛巾等送到子弟兵手中,不少干部战士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第三天,陈志强又带领妇女们为战士缝补衣服、拆洗被褥,一直忙活到深夜。慰问团的到来,使部队群情振奋、斗志昂扬,广大指战员纷纷表示,要奋勇杀敌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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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免伤员触景生情 看望儿子不进病房
  1945年5月21日,陈志强的儿子陈挺在潍县西横沟同敌人作战中身负重伤,有人传说他已经牺牲了。陈志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头晕气短,但她又很快冷静下来,她懂得抗日必有牺牲。
  在噩耗风传的那些日子里,陈志强忍着悲痛,一如既往地组织妇救会起早贪黑地筹集慰劳品,准备到靠近沿海的灶户、瓦城两处临时医院慰问八路军伤病员。就在她即将带队出发的前夕,忽然又得到准确口信:“陈挺只是负伤,已经转到我瓦城后方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陈志强又惊又喜。但在瓦城医院慰问时,她并没有去看儿子。她在病房外沉思片刻,把慰问品交给了李军医,委托他转交给伤员们。李军医疑惑不解地说:“大娘,陈挺同志就在里面,您一起进去看看吧!”陈志强微微笑着说:“我不进去了,有你们照顾,我挺放心。要是俺儿想见我,他能出来趟也行!”
  李军医猜不透大娘的心意,只能去病房把陈挺叫出来。陈挺在医生和护士的搀扶下走出病房,费力而又沙哑地喊道:“娘,您怎么不进来看我啊?”说完,就一头栽到娘的怀里。
  陈志强抚摸着儿子的脸,禁不住泪如泉涌。顷刻,她语重心长地说:“孩子,谁没个娘?我要是进去看你,别的同志看见了,能不想他娘吗?”革命母亲的高尚心灵,感动了所有在场的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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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魁选受酷刑守口如瓶
  抗日战争时期,经常有革命队伍经过昌邑李刘村。李魁选组织村民成立“后援队”,动员本村富裕大户捐献土枪和路费,还动员年轻人参加抗日队伍。他曾救治清河专员公署教育处副处长、副专员陈梅川。1947年,国民党占领李刘村,他被抓获,吊在梁上严刑拷打三天,只字不吐。
  组织后援队提供军需 腾出学堂让部队休整
  李魁选,又名李奎选,字梅村,昌邑下营李刘村人,出生于1885年,自幼勤奋好学,饱读诗书。李魁选倡导教育救国,致力于教书育人。1908年,他利用自家的五间北屋、五间南屋及院落自办了私塾,吸收贫苦子弟入学。后改为学堂,但他救济贫弱、减免学费的做法一直没变。
  抗日战争时期,经常有抗日革命队伍往返经过昌北“渤海走廊”路过李刘村。李魁选组织村民成立“后援队”,想方设法为部队提供军需,支援抗日。1938年春,马保三带领七、八支队到胶东,走到李刘村时进行休整。当时,部队从柳疃辛安庄渡过潍河到达李刘村西南角时,饥寒交迫,很多战士连冻带饿都走不动了,但他们不骚扰百姓,计划在野外宿营。李魁选看到这种情形,立即将学堂腾出让给部队居住,并组织村民为部队筹集服装、干粮,并动员本村富裕大户捐献护家的3支土枪和路费等,还动员年轻人参加抗日队伍。他的学生李保欣就是这个时候跟随马保三参加革命的。部队在学堂休整3天后向胶东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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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心救治受伤副专员 被抓严刑拷打不屈服
  1942年冬季,清河专员公署教育处副处长、副专员陈梅川和警卫员李某经过昌北时,在李刘村西南角被日军追击。陈梅川被敌人击中腿部,警卫员多处受伤,两人相互搀扶着退往潍河河滩沙丘。这时,天色渐暗,鬼子怕被伏击,未敢继续追击。
  李魁选接到村民报信后,组织村民用担架将两人抬至刘曰皋家。他与学生李左慈亲自烧炕,并用棉裤为陈梅川暖脚。不幸的是,警卫员因伤势过重而牺牲。为保证陈梅川的安全,李魁选先后将陈梅川藏匿于吕家村、卜庄大闫家村(李魁选的姥姥家)等地,精心护理,直至伤愈后返回部队。
  解放后,陈梅川历任中共山东省委员会统一战线工作部副部长、省政协副主席、省人民委员会副秘书长等职。
  1947年,国民党反攻占领李刘村,在村堤以西建立村公所。汉奸黑子(外号)向国民党告密,说李魁选为共产党筹备枪支粮食,并提供情报,是串共、通共分子。敌人将李魁选抓到村公所,吊在梁上严刑拷打三天。他坚贞不屈,只字不吐,后又将其捆绑在院子里树上冻了一宿。李魁选向一位姓张的国民党连长说:“你们打死我不要紧,我还有很多徒弟,回来后会为我报仇的。”这名国民党连长慑于其精神和威望,不得不将其释放。解放后,昌邑县政府因此授予李魁选“守口如瓶”奖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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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抓捕党员干部 革命群众舍身掩护
  1942年春,为更好地发动群众反“扫荡”,昌邑县独立营派出部分党员干部进驻到每个村子里,一方面宣传抗日,一方面发展积极分子。
  1943年2月23日早上,小河南村据点的敌人为报多次来北赵村抢粮未果之仇,纠集“四纵队”近千名顽军包围了北赵村。敌人进村后,挨家挨户进行搜查,看见东西就抢,碰到可疑人员就抓,搞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四纵队”顽军由叛徒高俊德带路,包围了共产党员郭达夫所住的广汉家。广汉的妻子听到外面有情况,迅速将郭达夫藏到屋椽下的地窖内。顷刻,敌人破门而入,无耻的叛徒高俊德和一群“四纵队”匪兵,疯狂叫嚷要广汉一家把郭达夫交出来。广汉的母亲镇静地说:“不知道,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顽军们一听气急了,对广汉的母亲一阵皮鞭、棍棒毒打,广汉母亲顿时昏了过去。被泼了一瓢冷水醒过来后,广汉母亲对匪徒们破口大骂。敌人恼羞成怒,架下机枪要对民兵和广汉一家下毒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郭达夫把地窖盖一推,纵身跳出窖口,大喊ー声:“我就是郭达夫!”民兵干部和广汉一家免遭敌人屠杀,郭达夫随即被抓去小河南据点。敌人对他进行了残酷的肉体折磨,并施用金钱、地位等诱骗手段。郭达夫丝毫不为所动,义正词严地对付敌人的审问。
  一次审讯时,敌人问:“你是共匪区长吗?”郭达夫说:“不!是八路军的区长,人民的勤务员。”敌人问:“干个穷八路,对你有什么好处?”郭达夫答:“没有考虑到我。革命不是为了发财,是为了驱逐日寇,消灭像你们这样的统治者。救苦难的中国人民,让他们翻身得解放。”
  ……
  最后,敌人黔驴技穷,准备将郭达夫和民兵们活埋。在押往刑场的路上,郭达夫悄悄地让民兵们瞅准时机,分头向不同的方向跑。于是,郭达夫故意引开敌人的注意力,终于让被捕的民兵脱离了险境。敌人更加恼羞成怒,最终将郭达夫活埋……
  无独有偶。卜庄镇营子村的魏大娘,勤劳、朴实、善良,政治上可靠,是我党的地下“堡垒户”。中共昌邑二区区委书记刘文选择魏大娘家作为落脚点,在周围村庄开展活动。一天深夜,叛徒王某带领日、伪军来抓捕我革命干部。魏大娘临危不惧、舍身相救,用身体挡住前门,掩护刘文等干部从后窗逃走。敌人向其连开数枪,魏大娘倒在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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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淑贞冒死掩护伤病员
  昌邑青阜村的尹淑贞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女,她的丈夫寇振庆是村农救会长,因此乡亲们都叫她“寇大嫂”。她精心护理我军伤病员、舍生忘死掩护党员干部的动人事迹在昌北大地广为传颂。
  家中转来重伤连长 精心护理直到痊愈
  1944年8月上旬,昌潍县独立营和区中队在拔除了昌邑北部的徐家庄、青乡两处日、伪据点后,8月20日开始,又发起攻打李家泊子日、伪据点的战斗。在8月24日的激战中,昌潍县独立营一连连长朱福修头负重伤,生命垂危。经抢救治疗脱离危险后,营首长决定,将朱福修转往寇振庆家中养伤。
  寇振庆家在青阜村后街上,五间土打墙屋分为东三间、西两间。西两间内有一铺经过改造、伪装可藏人的土炕,曾多次住过我军伤病员。朱福修就被安置在这里。寇大嫂见朱福修昏迷不醒,脸上还有血污,便赶紧端来温水,用湿毛巾轻轻为他揩净了脸庞,默默守在身边。朱福修稍有知觉,她又一勺一勺地给朱福修喂水。朱福修从昏迷中醒来,望着大嫂和善的面孔,两串热泪情不自禁地滚落下来。
  寇大嫂家中三口人,公公是勤劳朴实的庄稼汉,作为农救会长的丈夫三日两头不在家。处理家务、护理伤员,全由她一人承担。当时正处三伏天,屋里又闷又热。寇大嫂不时从东屋跑到西屋,给朱福修擦汗扇凉、端屎端尿。夜幕一降临,蚊子嗡嗡叫,寇大嫂就搀扶朱福修到院里,让公公和他拉呱解闷,她自己钻进黑洞洞的屋里,点起艾子草熏蚊子。
  残酷的战争环境,医疗条件很差。尽管寇大嫂一家人用心护理,朱福修的伤口还是感染了。寇大嫂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跑到十几里外的药铺抓来中药,煎后给朱福修服用。她打听到南瓜瓤子能消炎的土方,就从屋脊上摘下一个大南瓜,掏出瓤子捣成糊状,一次一次地敷在朱福修的伤口上。就这样,经过寇大嫂两个月的精心护理,朱福修基本恢复了健康,告别了寇大嫂一家,重返杀敌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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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付土顽被踢小产 省下鸡蛋留给伤员
  1944年冬,渤海军区第五军分区临时医院转移到青阜村,当时有十多名伤病员。12月中旬的一天,医院突然接到临时转移的指示,可腿负重伤的傅尚山很难随院转移。医院领导和当地党组织研究决定,将傅尚山秘密留在寇家养伤。
  12月22日,国民党土顽部队纠集5个支队4000余人向昌北根据地疯狂进犯。听说青阜村驻有八路军的医院,即用一个中队的兵力,包围了青阜村,挨家搜捕伤病员。寇大嫂拖着有孕的身子,赶紧扶傅尚山藏进事先改造过的炕洞里。刚整理伪装好炕面,两个顽军士兵就气势汹汹地闯进院来。他们翻箱倒柜搜查了一遍,没发现半点破绽。一个士兵用刺刀指着寇大嫂的胸口,大声吆喝:“臭娘们,你把八路伤员藏到哪里去了?”寇大嫂沉着镇静地说:“俺可不找那份麻烦,你们不是都看了,哪里还能藏住人?”俩士兵看看别无油水可捞,一个恶狠狠地踢了寇大嫂一脚,另一个从鸡窝里捉了一只正在下蛋的鸡,悻悻地走出院子。
  当天夜里,寇大嫂就小产了。小产的第三天,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把家里藏下来的6个鸡蛋,给傅尚山做了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无论寇大嫂怎么劝说,傅尚山就是不肯吃。寇大嫂便到外屋又盛上一碗端在手里说:“大兄弟,今天我做了12个鸡蛋,咱俩都吃,你看着大嫂先吃。”说完,就把碗端到嘴边。傅尚山半信半疑,探头一看,寇大嫂的碗里却是清水汤。傅尚山感动得泪流满面,说:“大嫂,您待俺比亲娘还亲!”
  1945年春,傅尚山的腿伤痊愈了。归队时,他向寇大嫂表示:“我回队后一定勇猛杀敌立功,不打败日本鬼子,不回来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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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乡团抓捕革命干部 炕洞内藏起党员一家
  1946年12月,国民党顽军再次侵占昌邑县城,保安队、“还乡团”随之卷土而来,大肆捕杀乡村干部、共产党员、军工烈属和土改积极分子。为保存革命力量,县委指示有关人员向北部沿海转移疏散。
  按照县委的安排,昌邑城南辛置村党员干部杨典国、李建英夫妇带着七岁的儿子学东和魏兆贵、李好鹏、孙其升等一行六人,星夜穿过烟潍公路辗转北上,于午夜到达青阜村,住进曾有一面之识的寇振庆家。他们本想在这里落落脚就走,再转移到寿北大家洼,但带着孩子很不方便。寇大嫂主动提出把小学东以住亲戚的名义留下来由她抚养。从此,寇大嫂白天让学东和自己不满2岁的女儿秉云在一起玩耍。夜晚,就把学东搂在怀里睡,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
  杨典国夫妇在大家洼住了一段时间,因惦记孩子,又回到青阜寇大嫂家中。
  1947年1月间,辛置村“还乡团”分子黄桂元到处探听村干部的下落。当他获悉杨典国夫妇常去青阜村时,就勾结青乡据点的敌人进行搜捕。
  一天晚饭后,串门探听敌人动向的寇大爷气喘吁吁地赶回家,说:“不好,拉鸡队(指还乡团)进村了!”杨典国“噌”地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榴弹,拉着李建英要冲出去。寇大嫂忙拉住他们,低声说:“来不及了,快跟我来!”杨典国怕连累寇家老少,还在犹豫。寇大嫂不容多说,把他一家三口拉进西屋,迅速揭开了伪装过的炕洞板,叫他们躲了进去。
  寇大嫂小心翼翼地将洞口掩盖好,刚回到东屋,黄桂元就带领三四个荷枪实弹的“还乡团”乡丁闯进院子,张口就骂:“他妈的,为什么不点灯?”
  寇大嫂应付说:“老总,俺买不起灯油呀!”
  “我问你,杨典国哪去了?”
  寇大嫂镇定自若地说:“老总,俺家姓寇,哪有个杨什么国。”
  黄桂元气势汹汹地说:“他妈的,装糊涂。弟兄们,给我搜!”
  几个“还乡团”乡丁打着手电在屋里、屋外、屋顶、柴禾堆倒腾了一大阵也没找到什么。狡猾的黄桂元冷笑着说:“他不在这里就算了,咱们走!”
  匪徒走后,寇大嫂想:敌人有目标的来,不会这样罢林。她假装关门向外一瞅,发现不远的墙角处有吸烟的火光,立即识破了敌人的花招。正在这时,杨典国夫妇以为敌人走了,便触动炕洞板想出来。寇大嫂听到屋里的响声,心里很着急:这个时候出来,正中了敌人的计谋。她急中生智,有意大声喊:“该死的东西,还在这里胡作蹬!”杨典国领会了大嫂发出的信号,又立即钻进炕洞。埋伏在附近的“还乡团”听到声音,端枪跑了进来。寇大嫂镇静地说:“刚才是猫偷干粮吃,我把它赶跑了!”黄桂元半信半疑,又指挥匪徒们在屋里屋外搜了一阵,还是没发现什么,才悻悻地走了。
  昌邑县城解放后,杨典国一家回到老家,多年来一直把寇家当亲戚走动。1985年,从福建省军区副司令员岗位上离休不久的朱福修与老伴一起,专程千里迢迢来到青阜村,看望当年护理过他的寇大嫂,但老人已在数月前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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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爱华勇当妇女带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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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战争时期,在昌邑南部,只要一提起曹爱华,乡亲们都会交口称赞她是“昌南妇女的带头人”。昌南在抗战时期一直是敌占区,曹爱华入党后,她的家成了昌南党组织的可靠立足点。1947年秋,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胶东解放区,留下来坚持斗争的曹爱华不幸被俘。她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终年62岁。
  坚决拥护党的领导 家中成了活动地点
  曹爱华,1886年出生,是原昌南县曲家七沟村人,家中贫困,自幼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婚后不久,丈夫曲之敬因长年累月给地主扛活,积劳成疾,早早离开了人间。年轻丧夫的曹爱华不得不挑起全家生活的重担。
  抗日战争胜利后,昌南大地获得解放。昌南县党组织领导穷苦大众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受尽煎熬的曹爱华从心底里感谢救星共产党。从此,她下定决心,宁愿豁上生命,也要跟党走到底。
  昌南在抗战时期一直是敌占区。抗日战争胜利后,虽然日本人和汉奸被打跑了,但残余的反动势力还十分猖獗,我党政干部、群众积极分子时常遭到暗杀。曹爱华没有被吓倒,只要是党号召的事,曹爱华事事跑在头里,成了全村妇女的带头人。经过残酷的斗争考验,1945年秋,曹爱华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入党后,曹爱华把全部心思用在党的工作上。她的家成了昌南党组织的一个可靠立足点。
  当时,南孟区党的活动中心就在曲家七沟村,党组织负责人徐文彬、滕洪祥、刘德堂等经常在曹爱华家里开会、住宿、吃饭。那个年代,干部们的行动不确定,可他们不论来多少人或多少次,不论什么时间来住或住的时间多长,曹爱华总是满腔热情地接待和照顾。党的活动经费很少,同志们生活非常困难,曹爱华宁愿让全家人饿着肚子或吃糠咽菜,也要节省出仅有的地瓜和粗粮让同志们吃饱。有一次,一位同志病在家里,她二话没说,拿些东西到集市上卖了,买药回来给这位同志治好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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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开反奸诉苦大会 鼓励反抗地主恶霸
  1946年春,驻守岞山车站的国民党第八军独立三团经常派遣一些亡命之徒,着便衣或冒充八路军,夜间偷偷潜入昌南解放区,与暗藏的敌人相勾结,进行暗杀或破坏活动,给昌南人民造成极大威胁。
  这时,已担任村妇救会长的曹爱华积极组织妇救会和青妇小队,手持大刀、长矛、铁叉、二齿钩子等武器,配合民兵自卫团防守巡逻。对内,严密监视本村的地主恶霸;对外,认真盘查那些行迹可疑的过路行人。
  这年8月,昌南县委在北孟召开了反奸诉苦动员大会。县委要求各区、各村都要发动群众,迅速掀起反奸诉苦的高潮。
  当时,由于一些不法地主偷偷散布谣言,说什么“共产党站不住,国军就要打回来了”等等,使不少穷苦农民怕“变天”,开展诉苦阻力很大。曹爱华反复琢磨,穷人受苦、受压迫为啥不敢说?主要是怕。要想把诉苦运动搞起来,除非说服群众,打消顾虑。
  在党支部的支持下,曹爱华首先召集妇救会和青妇小队开会。会上,她眼含泪花,语重心长地说:“多少年来,我们穷人头上有三把刀:租子重、债利高、苛捐杂税如牛毛;还有那摆在面前的三条路:逃荒、讨饭、坐监牢。难道我们还忍心再这样熬下去吗?”她的话,像针一样刺痛了每个人的心,一幕幕凄惨景象仿佛又重现在人们眼前。曹爱华用衣襟擦了擦眼泪,接着又激动地说:“现在有共产党给咱穷人撑腰,有自己的队伍给咱撑腰,我们用不着怕!蒋家王朝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她铿锵有力的话语,句句说在与会者的心坎上。会场沸腾了,人们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爆发了。
  会后,几十名妇女都当了宣传员,很快,群众消除了顾虑,踊跃参加了本村的反奸诉苦大会。人们纷纷上台,控诉几千年来受三座大山压迫剥削的苦,清算“谁养活谁”的账,字字血,声声泪,斗得地主恶霸低头认罪,算得贫苦农民心明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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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与土改不怕威胁受尽酷刑慷慨就义
  “她胸中装着革命,从来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这是昌南人民对曹爱华的高度评价。
  1947年2月,曹爱华担任了昌南县贫农翻身委员。她肩上的担子重了,领导考虑到她已60多岁,劝其尽量少出去,但她坚决不待在家里。无奈,领导只好设法搞了一头小毛驴,曹爱华乐得合不上嘴,心想有了它,就方便多了。
  从那以后,曹爱华经常骑着小毛驴,奔走在昌南的各个山会、集市和村庄。她走到哪里,就把党的土改政策宣传到哪里。她经常哼着民间的翻身小调,歌词是:“哎——奴人把身翻,吐净了苦水,土地回家转。土地回家转,老小喜欢,加劲来生产……”由于年纪与气力的关系,尽管她唱得不是那么押韵和谐,但仍然是那样的委婉动听,感人肺腑。
  阳春三月,正当昌南的“土改”运动轰轰烈烈开展的时候,暗藏的敌人惨忍地暗杀了住在朱家七沟村的两名妇女干部,并传信威胁曹爱华。曹爱华毫不畏惧,十分坚定地说:“我信的是真理,求的是广大穷人解放,不怕地主特务逞凶发狂!穷苦兄弟姐妹不翻身解放,我死也闭不煞眼!”她的革命言行,震惊了敌人,鼓舞了群众。
  1947年秋,国民党军队重点进攻胶东解放区,昌南形势急剧恶化。曹爱华便带领一批基层干部和翻身农民向胶东山区转移。因连降暴雨,胶莱河水猛涨,再加缺少船只,一时不能东渡。曹爱华留下来坚持斗争,在同敌人周旋中不幸被俘。
  “还乡团”匪徒恶狠狠地问曹爱华:“谁分了我的房子和地?谁是共产党员?县上和区上的干部都到哪里去了?”曹爱华怒目而视,回答只有“不知道”三个字。于是,匪徒们先把曹爱华用绳子吊在树上打,得到的还是“不知道”。匪徒们恼羞成怒,用锥子刺她的手指,用香火烧她的全身,用刺刀刺她,最后再搓上盐。敌人的种种酷刑,把曹爱华折磨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但她始终没有屈服。在刑场上,曹爱华视死如归,慷慨就义,终年6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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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大娘反匪除霸冲在前
  国民党侵占了昌邑南部地区,魏家屯村妇救会长魏大娘响应号召,动员全村妇女筹备武器。她还带领妇女协助自卫团修围墙、挖掩体、筑工事、设路障等。“麻子炮”是昌南的匪首,到处招兵买马,残害干部和群众。路南工委决定除掉他,为民雪恨。魏大娘自告奋勇,担负起侦察的任务,摸清他的踪迹,将其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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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员村民筹集武器 带领妇女加强村防
  1946年9月,国民党第八军308团和交警15纵队侵占了昌邑南部地区,驻扎在胶济铁路沿线的岞山、太保庄、高戈庄一带,并拢络当地顽匪,安据点、修工事,四处奸淫虏掠,无恶不作。
  面对敌人不断进行侵袭和骚扰的威胁,中共昌南县路南工委指示:“各村要尽快建立民兵自卫团,加强村防,开展武装斗争,保卫抗战果实。”魏家屯村妇救会长魏大娘一马当先,带头把自己藏在家里的土枪取出来,擦拭一新,第一个交给自卫团。她还动员全村妇女,想方设法帮助丈夫、儿子筹备武器。不几天工夫,全村由200余名民兵组成的自卫团,全部用土枪、土炮、大刀、长矛等武装起来,个个精神抖擞,威武雄壮。为了备有充足的弹药,魏大娘带领妇女们自己动手,扫硝、烧木炭、造火药、装石雷,整天忙得不可开交。魏大娘边干边幽默地说:“一把钻子一盘碾,石雷造它千千万,别看武器土,照样打老虎!”
  加强村防,本该是自卫团的事,可是魏大娘带领的妇救会也决不示弱。她组织妇救会和青妇小队起早贪黑,协助自卫团修围墙、挖掩体、筑工事、设路障、埋地雷、扒铁路、掐电线,站岗放哨、清查敌特,袭击分散或单独活动的顽匪,搅得敌人晕头转向。
  魏家屯自卫团的强大使敌人恨得要命,发誓要血洗这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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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顽匪偷袭魏家屯 魏大娘号召砸锅填炮
  1946年12月20日,高戈庄镇丁大队长外号“麻子炮”,纠集昌南7个乡镇的土匪,又勾结峡山据点交警两个连,凑了600余名乌合之众,妄想偷袭魏家屯,以解心头之恨。
  早已严阵以待的魏家屯群众与敌摆开了决战的阵势。魏大娘的儿子、自卫团团长魏志谦带领自卫团防守围墙,组成第一道防线。魏大娘带领妇救会和青妇小队手持刀枪棍棒及各种农具,组成第二道防线。全村男女老少剑拔弩张,同仇敌忾,确有压倒一切来犯之敌的气概。
  21日拂晓,弯腰弓背的敌人已进入我伏击圈。“打!”魏志谦一声令下,一个个埋在地下的“铁西瓜”在敌群中开了花,一颗颗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自卫团的“土压五”“老套筒”“土炮”一齐向敌人射击。冲在前面的敌人,突然遭到我猛烈打击,霎时间便乱了阵营,抱头鼠窜。
  战斗的硝烟弥漫着前沿阵地。围墙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敌尸。战斗空隙,我自卫团员正在抓紧加固工事,补充弹药。这时,土炮用的弹片告急,魏大娘闻讯,快步跑回家中,用力把铁锅揭下来,用头顶着,一口气跑到村头。她高呼:“儿童团员们,快把锅砸碎,送到第一线装土炮!”在魏大娘的带头和影响下,不少妇救会员、儿童团员也搬来自家的铁锅。土炮手常德来见有了充足的弹片,战斗情绪更加高昂。他越打越勇,炮炮不空放,声声抖威风……从拂晓到中午,连续打退了敌人的五次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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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人再次发起进攻 带领村民全力抵抗
  坐镇指挥的“麻子炮”恼羞成怒,亲自挥枪督战,妄图孤注一掷。他指挥敌人从村东北方向发起了第六次进攻。
  守在围墙后面的自卫团员,向敌人发起了猛烈反击。两名自卫团员负了伤,有一股土匪趁机爬上土围墙。情况万分危急,只见魏大娘把棉袄袖子一挽,振臂高呼:“乡亲们,报仇的时刻到了,咱们拼上命也不能叫这些畜生踏进村子!”随着她的喊声,妇救会和青妇小队的几十名队员高举锨镢、棍棒、铁叉、二齿子等武器,一齐向敌人冲去,砖头、石块也雨点般投向敌人。一时间,喊杀声响彻云霄。刚爬上围墙还没来得及立足的几个土匪,见众多老百姓要跟他们拼命,早吓得魂飞胆破,顾不得开枪还击,连滚带爬窜出了土围墙。
  正当敌人处在进退维谷、举棋难定的时候,昌南县路南武工队和联防村的民兵闻讯赶来支援,使敌处于两面夹击之中。“麻子炮”见势不妙,带领部分官兵夺路而逃。这场自卫反击战,共打死打伤敌人130余名,缴枪30余支、子弹2000余发。《滨北日报》称赞该战斗是“土枪打败了洋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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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敌占区打探消息 及时报信擒获匪首
  魏家屯一战,匪首“麻子炮”虽遭痛击,但仍不甘心失败。翌年1月,他又在丈范村安上镇公所,并到处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肆无忌惮地残害当地干部和群众,妄图等待时机报复。
  为了打击敌人的器张气焰,推动昌南工作的开展,路南工委作出决定:“除掉‘麻子炮’,为民雪恨。”一贯诡计多端的“麻子炮”,遭沉重打击后已成惊弓之鸟。深知自己坏事做绝,共产党决不会轻易放过他,因而深居简出,居无定处,镇公所内经常连他的影子都见不到。要想抓住他,并非易事,首先得摸清他的踪迹。魏大娘自告奋勇,担负起侦察匪首的艰巨任务。她以新春正月走亲戚为掩护,挎上竹篮,迈开小脚,到敌占区走了一村又一村。她机智巧妙地躲过敌人一次次盘查,脚磨起了血泡,腿累得酸痛,这些都全然不顾。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早日寻到“麻子炮”的行踪,尽快除掉这个祸害。
  1947年2月8日,魏大娘又冒着刺骨的寒风,高一脚低一脚地到东扶村串亲戚,终于从她表姐那里探听到“麻子炮”当晚要在本村大地主祝家喝酒的消息。
  吃过午饭,魏大娘匆匆忙忙赶回魏家屯,立即向工委作了汇报。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魏志谦带领30余名精悍的自卫团员,趁夜色摸进了东扶村,干净利落地除掉了敌哨兵,擒获了已酩酊大醉的“麻子炮”。第二天,路南工委召开声势浩大的公审大会,在一片枪决“麻子炮”的口号声中,结束了“麻子炮”罪恶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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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阁田一门六英美名扬
  昌邑渔埠村孙阁田一家生活贫困,食不果腹。其长子在七八支队从胶东挥师清河路过昌北时,加入了八路军鲁东游击队。之后,孙阁田的其他五个儿子也先后参军。在昌邑北部,至今传颂着孙阁田“一门六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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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八支队路过昌北 孙家长子离家参军
  抗日战争爆发前,昌邑渔埠村的孙阁田一家十几口人住着6间破草房,种着1亩2分涝洼地,常年吃糠咽菜。小女儿被活活饿死,大女儿早早找了婆家。他和十几岁的大儿子常年给地主扛活,全家过着饥寒交迫的苦日子。
  1938年2月,中共鲁东工委在昌邑北部的瓦城举行武装起义,公开打出了“八路军鲁东游击队第七支队”的大旗。此时,孙阁田在西永安村扛活,刚刚组建的七支队曾在该村整编。孙阁田从自己的苦难经历和八路军的言行中认识到,只有跟着共产党走,穷人才能翻身。从此,他产生了让儿子参加八路军打鬼子、闹翻身的想法。
  这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孙阁田和大儿子孙同忠聊起生活的艰难和八路军抗日爱民等事,启发他参加八路军。其实,正在渔洞埠扛活的孙同忠早已与七支队接了头,爷俩的想法完全一致。孙阁田便嘱咐孙同忠:参军后要好好干,不打败日本鬼子不要回家。可是,就在孙同忠去瓦城一带寻找队伍时,才听说七、八支队会师后,已东进胶东。孙同忠失望地回到家里,边继续给地主扛活,边随时打听八路军游击队的动向,日夜盼望着队伍回来。
  不久,八路军鲁东游击队第七、八支队奉命从胶东挥师清河。路过昌北时,22岁的孙同忠在一个深夜悄悄离家,参加了八路军鲁东游击队。他作战勇敢、机智顽强,很快就加入中国共产党,并由战士升为班长、排长等职。同年底,部队在鲁中编入八路军山东纵队后,他晋升为团参谋长。
  七、八支队离开昌邑后,仅留下七、八支队留守处十余人的抗日武装。由于没有武装的保护,党组织的活动受到很大制约。日、伪军乘虚而入,肆无忌惮地残害百姓,土顽武装也趁机抢占地盘、扩充势力。以抗日名义在王耨一带拉起数百人队伍的李树桂部很快占领了孙阁田的家乡二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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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意参加游击大队 老二老四携手抗日
  为了加强对昌邑县抗日武装力量的领导,经胶东区党委批准,于1939年1月成立了胶北特委指挥部,统一指挥陈龙飞部两个中队和昌邑北海大队。2月底,胶北特委指挥部所属部队升级去胶东,编为五支队21旅64团。随后,日、伪、顽再次侵占昌北根据地,开始好转的抗日形势又急转直下。5月,组建起胶北特委警卫连(亦称独立连),不久将特委警卫连和潍河以西的抗日武装合编为胶北特委独立营,后改为昌潍独立营。
  1940年4月19日,昌潍独立营升级,编入八路军山东纵队第五支队。同年9月,中共昌潍中心县委组建了昌潍游击大队,大队长林瑞伍是孙阁田的老乡。这年,孙阁田的次子孙同孝已19岁,正在潍县固堤镇北庄子给地主扛活。孙阁田让他辞了活,跟着林瑞伍去打鬼子。刚满16岁的四子孙同爱听说二哥要去参加八路军,便要求父亲让他一同去。开始,孙阁田因他还小不舍得,可又一想,八路军战士都亲如手足,有啥不放心的?于是,兄弟二人一起参加了昌潍游击大队。
  孙同孝参军后,作战勇敢,冲锋在前,很快当了班长,不久又升为排长。孙同爱到部队后当了一名通讯员,小小年纪工作很出色,多次受到首长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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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阁田获释连夜出逃 再送俩儿参加独立营
  1943年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时期,日、伪和土顽联合,频频向我解放区“扫荡”。盘踞在二区的土顽李树桂部经常派出特务到处暗查,只要听说谁与共产党、八路军有联系,不问青红皂白先押起来。
  一天,渔埠村伪保长和土豪劣绅把孙阁田等几十名他们认为可疑的群众集中到村学堂受训。保长在训话时说:“今天叫你们来是告诉你们,为了巩固李团长的防区,你们要有钱的出钱,有人的出人……”他讲完后,众人无一出声。伪保长就逼每个人单独表态。孙阁田说:“我穷得要命,孩子们大点的都在外边扛活,南北东西,七零八落。”伪保长气急败坏地说:“别啰唆,你是一家之长,必须把他们找回来!”孙阁田刚说了句“儿大不由爷,到哪里去找”的话,伪保长就火了,大骂孙阁田,说他“私通八路”,立即叫保丁把他绑了起来,吊在房梁上毒打一顿后,拉到村西要活埋。孙阁田被推下坑后仍不屈服,敌人反而害怕了。他们怕的是孙阁田的六个儿子将来报仇,更怕八路军找他们算账。这时,正好几个人出来说情,就把孙阁田拉回学堂,逼他跪在地上认错。孙阁田跪了一宿,一声不响。敌人无奈,找来族长具保出钱赎人,并限期让孙阁田把儿子找回来。孙阁田被迫卖了8分地交上钱,才被放出来。
  孙阁田一看日子没法过了,若不逃走,连性命也难保。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他让全家人先逃出村,又到固堤镇北庄子把扛活的五儿子同信找回来,一家九口连夜跑到马渠村。到马渠村后,他们受到昌邑独立营指战员的热情接待,并把他们安置在村干部傅正树家里。
  孙阁田对独立营的领导同志说:“土顽李树桂向我要人,我不给他,八路军是我的救星,我今天再给你们送两个兵。”独立营的领导当即批准他16岁的五儿子孙同信、14岁的六儿子孙同和入伍。就这样,孙阁田有五个儿子先后参加了八路军,只有三儿子孙同义守在身边。在人民政府照顾和根据地群众的帮助下,他们家的日子一天天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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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四战斗中牺牲 再送老三打鬼子
  1945年6月24日,孙阁田在昌邑县独立营的四儿子孙同爱在战斗中不幸牺牲,年仅22岁。噩耗传来,孙阁田一家异常悲痛。昌邑县人民政府将烈士遗体护送到孙阁田一家寄居的马渠村,召开了追悼会,并将其寄葬在马渠村河西庙后。孙阁田擦着眼泪说:“打仗哪有不伤亡的。为打败日本鬼子和土顽,牺牲也值得!”
  孙阁田原想将三儿子孙同义留在身边。四儿子孙同爱牺牲后,他产生了新的想法:家里有人民政府照顾,儿子在不在家没关系,打鬼子、灭土顽多一个人、一杆枪就增加一份力量。于是,他又送唯一在身边的三儿子孙同义参加了八路军。孙同义参军后,二区已是解放区,孙阁田一家回到老家渔埠村。
  1945年中秋节,县委、县政府在渔埠村召开由各区代表和当地群众数千人参加的表彰大会。会场上,锣鼓喧天、红旗招展,孙阁田夫妇胸前挂着大红花坐在主席台中央。县委、县政府领导在讲话中介绍了孙阁田一家的先进事迹,并号召全县人民向他们学习。随后,在秧歌队簇拥下,将县人民政府赠的一块长方形“一门六英”的光荣匾挂到了孙阁田家新建的大门上方……
  本期图片由中共昌邑市委组织部提供(署名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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