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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2-18 16:58
鄌郚总编

土财主刘仕俊

    土财主刘仕俊
    王树杰   刘玉昌
    寿光市田柳镇刘家庄子土财主刘仕俊(化名),生于十九世纪末1878年左右,卒于1950年前后。他身高1米83,五官端正,腰杆挺直,皮肤白嫩,口齿伶俐。常年身着黑白上衣,下穿浅蓝色裤子,黑带子扎腿,圆口布鞋,戴一顶露头顶的破斗笠,提一个破竹篮,始终给人一种守财奴的印象。他的发家史就是靠自己的省吃俭用和勤俭节约,由原来很一般的3亩地农户,逐渐发展成为土改前闻名乡里,达到37亩地的土财主。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由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池塘积水防秋旱,田地深耕足养家”。“勤是摇钱树,俭是聚宝盆”等等,这些脍炙人口的古训,成为刘仕俊勤俭持家的座右铭。他家常年屯积着五六大圆囤粮食,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购买土地。他生活俭朴,从不开小灶,平时舍不得吃喝、舍不得穿,他都是在长工饭后捡拾他们的残汤剩羹吃,就是他的家人也不允许奢侈浪费,也就是粗茶淡饭吃饱而已。有一年过麦前,他的家人看到他出去赶王里集买菜去了,老婆、儿媳及孩子们赶紧背着老爷子和面擀饼(有纯白面的、还有红高粱面的),分工非常具体:有烧火的,有擀的,还有站岗放哨的。过去没有什么交通工具,老太爷步撵儿去王里集买菜,在集上转转买齐了菜,加上来回四里多路,怎么也得两个多小时,估摸着他快回了,让放哨的到门外出去看看。不好了,这一回他快到家了,放哨的来不及到屋里来通风报信,就顺便从影壁墙后的大囤里抓出一大把大豆粒子洒在地上,刘仕俊一进门“这还了得,谁把粮食粒子撒在这里了!”说着就放下菜篮子,挽起袖子,在炙热的太阳底下,一粒一粒地捡拾大豆粒子。过了很长时间他捡完了,小心翼翼地放到粮仓里,等他走进屋内时,他的家人早把偷做的纯白面饼藏好了,外边只剩下红面饼,屋里烧火的地方草灰也打扫好了,乍进来看不出破绽。他办事很绝,他的家人都这样对待他,可见他的为人处事。还有一年他盖了3间东屋,砖大部分是让长工们从人家的坟茔地里拾来的火坑砖,屋上的铺棒有些是他领着家人晚上出去拿的人家的,事不凑巧,在上梁时让干活的认着了,人家自各儿把棒扛回去了,当场给了他个难看。
    刘仕俊做事刻薄绝情,有时还横行乡里、耍无赖、蛮不讲理。二十世纪20年代末(大约在1929年左右),刘家庄子遭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绑票案,一大批穷困潦倒的地痞流氓有组织、有计划地从村内绑走了100人,有成年人,也有小孩儿,目的是让家里拿出地或钱赎人,否则,被绑去的人就给“撕票”,也就是折磨而死。刘仕俊因是大户人家,他3岁的小儿子被绑去了。村子被绑的人大部分都用1大亩地赎回了,可他儿子被土匪带到青岛船上,捎回信来说要用地或一麻袋银元换人,刘仕俊说“人没了可以再生,地和银子没了就永远没了”。土匪们没达到目的,就照死里折磨他的儿子。当时他的儿子拉肚子,土匪们就攥着他的腿在海水里乱涮,涮够了就把他“啪”地一下扔到到船上,小儿子当场被摔得昏厥过去。后来土匪们的发财梦破灭了,把他的儿子扔到海里活活淹死了。刘仕俊家大业大,常年雇佣长工,有一年过麦往囤里收粮食,中午换了所谓的好饭——红面饼,就是一半红高粱面,一半麦子面,也叫对冲子饼。老太爷中午长工们吃完饭后,他拿起一张饼对折一下,中间断开了,随即放嘴里咬了一口:“这个天吃红面饼,简直是气天爷!”刘仕俊真可谓“钱愚、地癖”,极像曾子捉襟见肘,纳履决踵。有一年他带领孩子们到集上去买帽子,成为笑谈。这一天,他身着破衣褴褛,腰间缠一条黑扎包,脚上踏一双插花瓣鞋,头上仍旧那顶破斗笠,提着他那个破竹篮,脸上特意摸上灰,手持一根打狗棍,俨然一幅乞丐形象。他和孩子们前呼后应,每挤到一鞋摊前,就蹲下与摊主大砍价,一家不行两家,两家不行三家。人家摊主看他不像买鞋的,喊他走他又不走,故意与人家胡搅蛮缠。最后刘仕俊用上激将法,引诱摊主说出自己满意的价钱,摊主说“你又买不起,个穷叫花子”。“我买不起谁买得起,你敢说我就买”。摊主狠狠心“帽子的三分之一价给你也买不起”!“你敢说吗”?“敢”!“好,一言为定,我这就买”。他回过头去一招手四五个孩子一齐围过来,每人一顶新帽子给他们戴在头上,刘仕俊如数付了钱笑眯眯地走了。刘仕俊在村东弥河西岸与本村村民及王家北楼王某挨边种着9大分地,他蛮横乡里、强行霸占,把邻居都打跑了,后来他种到4大亩。听说王家北楼王某在他东边种地,有一次刘仕俊扶着犁耕地,到了地东头了还不住下继续耕,人家王某喊他停下他不听,王某前来阻拦他,他用鞭子抽人家,王某一看没法了,干脆躺在地上看你怎样。刘仕俊眼一瞪,扬起长鞭,马不停蹄、犁不停耕,王某险些被马和犁伤成重残,最后简直不种算了,跟他生不了这个气。刘仕俊防范心理非常强,常年睡在草垛、马棚或是小楼上,以防不测。他家住村东头,在庭院外设一两层护院楼,楼上常年放一竹蒌,里面放着满满的一筐蒌手榴弹,土匪们到他家扫荡了四五次都被他炸了回去。刘仕俊怀里时常揣着手雷弹,时刻准备与土匪同归于尽。
    土财主刘仕俊非常看重“殚其地之出,竭其庐之入”,当然对长工也同样刻薄吝啬。地久天长,长工们不免对他产生一些厌倦和反抗心理,消极被动地戏弄他、冒犯他、反抗他,并给他一些难看。本村长工头刘某天天负责给他挑水,老太爷一点也不让他闲着,刘某气坏了,这天傍晚吃过晚饭拾掇停当后,故意将两个大水缸用力一提,水缸朝一边歪了20公分,次日四五点钟就开始不停地挑水,一担一担又一担,按每天这个时辰,应该挑满缸了,今天怎么还挑不止,刘仕俊觉察到不对头:“刘某你挑的水满了吧?”“还早呢!”刘某挑着桶出去后,刘仕俊起来一看屋里的水已达到20公分深了。还有一次,地主老财刘仕俊再三嘱托工头刘某:“不管天多热或是天气不好,不许早回家吃饭,必须靠到中午时分,我在家里做好饭,到围子墙上一站,你一看到我就带大伙回来”。“行!”刘某遵旨照办。不巧这天,9:30左右,天气不好,村北天空阴云密布,好像大雨就要来临,刘某正好带领大家在袁家墓田附近,刘仕俊的地里给他锄秫秫(高粱),地主老财是想爬到围子墙上去看天气,刘某看到老爷子站在围子墙上了,一声令下:“回去吃饭去,老太爷在围子墙上叫我们了”。长工们一听高兴得不得了,扛起工具谈笑着跑回了家,老爷子一看气坏了:“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是说你到围子墙上一站我们就回来吗!”地主老财被刘某气得两眼直往上翻:“你……你……你……从此以后,刘仕俊再也不敢轻易欺负长工并对长工那么刻薄了。
    刘仕俊还有一个特长,就是从不怯场,善于辞辩,热心打官司。过去遇到寿光城有打官司断案的,他只要听说后,就起早穿上大褂儿,捎上给养,戴上礼帽,拄着文明棍,步行着到县衙去听证,目的是学习法律知识,与人如何打官司。传说他后来只要与别人打起官司来从来没有输,因为他熟悉了一套法律程序。有一年秋后,刘法孟之父赶着马车从东北门拉庄稼进来,走到他的大门前,刘仕俊抡起木棒,照刘法孟之父的头上恶狠狠地打去,刘法孟之父顿时鲜血直流。谁能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刘仕俊跑到县城刑部恶人先告状,说刘法孟之父如何侵地边子、挖地头子,如何偷割他的庄稼,并用重金贿赂办案人员,结果他胜诉了,并让刘法孟之父如数赔偿了结此案。
    星转斗移,物是人非。土财主刘仕俊其人其事横跨三个世纪,可现在还在当地广泛地流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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