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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2-19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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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贵丨我曾享受过全民公费医疗

— 本帖被 刘文安 从 临朐会员作品 移动到本区(2023-07-08) —
    我曾享受过全民公费医疗
    —— 一次住院的记忆这
    张永贵
    1964年,四清运动在全国如火如荼的展开。我所在学校的村里住进了四清工作组,组长来自莒县商业局局长,姓赵,人称赵局长,或称赵组长。
    就在这时我病了,天天发低烧,昏昏沉沉,不思饮食,身体一天天消瘦,走路也抬不起腿来,几乎上不成课了。一天,赵局长见了我,说:“张老师,我看你的身体病得挺厉害,要抓紧治疗,我建议你去临沂人民医院治疗。”这年我28岁,从没住过院。听了他的建议,决定去临沂人民医院了治疗。
    发着低烧,无精打采,我独自一人带了15元钱,从三庄公社驻地坐上了一趟去临沂的敞车,乘车的人不多,大约五六个人,我找了一个地方,坐在一块篷布上歪着身子就睡着了。200多里的路程,颠颠簸簸,汽车路过那些地方,我一概不知。汽车到了临沂汽车站,乘客下车时的吵闹声把我惊醒了。一下车,掉向了,分不清东西南北。
    从汽车站到临沂人民医院大约有三四里的路程,那时没有公交车,有好多人用毛驴拉的地排车在接客,我花2毛钱坐上了一辆地排车,来到了临沂人民医院。
    我身上除了15元钱,什么也没有,没有介绍信,没有转院证明,更没有身份证。我在一个小窗口报了名:日照县三庄人民公社,教师------。就这么简单我就住下了。现在想起来,这是多么温馨美好的社会环境。
    住院不需要家属陪护,即使病情严重的患者,家属也只得在探望时间到病房看一下。我迷迷糊糊躺在病床上,开始输液,那时治疗条件落后些,输液都是500毫升的输液瓶,一连打了4大瓶,从上午11点,一直打到夜里2点还没打完。病床头上一个拉关,一拉,病房门外面的电灯亮了。值班护士看到灯亮,便走进病房询问,处理。我输了十几个小时的液,膀胱涨起来了,我拉了一下开关,病房外面的电灯亮了,立马走进了一个护士,高个,短发,没戴口罩,洁白的隔离衣更显白衣天使的靓丽。她站在床头边问我有啥事:我说:要小便。她很快手拿了一个便器进来,掀开我的被子,把便器放进被窝里。我忙用没挂针的右手接着,心里感到很不坦然,想不到她竟然站在我的病床边等我尿完后取走。
    之前,我从来没有一次在小便时被一个陌生女人站在旁边看着,心里很是紧张。脸憋的红了,就是尿不出来。只得说:“你站在这里,我心里很是紧张。”她莞尔一笑,走到了病房门口外等候。等我解完,她过来一只手掀开被子,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把便器取走。
    和我同一病房的是一位老年病人,大小便失禁,护士半个小时观察一次,一旦玷污了床单,两个年轻的护士过来,把裸体老人翻到床的一边,擦去身上的脏物,把玷污的床单卷到病人身下,很快把干净的床单铺在这边,两人再慢慢地把老人的身体翻到铺好的一边,立马把玷污的床单取出,再把另一半干净的床单铺好。那种不怕脏,训练有素,干净麻利的动作让人敬佩。
    如今病人没有陪护一般是无法住院的,重病号一个家庭要有三五个陪护。什么样的病情,吃什么样的饭,现在该不在医生的配合治疗范围之内。护士像个跑堂的小二,只管打针换药,吃喝拉撒全由家属照料。我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住院,一个病房三张病床,住着我们三个病人,陪护人员多时到十几个,如同家庭聚会,有如赶大集,各说各的,吵个不停,病人要想静养都难。不知为什么,如今怎么也找不回那种温馨让人感动的感觉。
    通过医生检查、化验,我患的副伤寒,说是“布氏杆菌感染”。因为发烧,不能吃不宜消化的食品,要吃“流质”的食物。每日三餐有专门护士负责送饭,推着餐车,提着粥桶,按医生的要求配送。这个送餐的护士姓李,都叫她小李子,个子矮矮的,人还没进病房,欢快的叫声早已从走廊里飞了进来:“吃饭了!米粥、馒头、豆汁、油条------哈哈!哈哈!”他的脸笑成一朵花,她把一碗流质饭连同她的笑声一块端到我的小厨上。住院期间我自己从来没有一次到食堂打过饭。她的欢快的形象,热情周到的服务态度使我终生难以忘怀。
    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护理下,我住院12天,身体康复了。医生告诉我:你的病治好了,可以出院了。
    出院这天,我没有到医护办公室签字画押,也不知道这次住院花了多少钱,我送给医生、护士最大的礼物就是两个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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