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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2-20 10:36
鄌郚总编

王永励丨弥河,我家乡的河

    弥河,我家乡的河
    王永励
    烟雨弥漫的家乡河,已失去了旧时白沙丰腴的风韵。但是——
    家乡的河永远流淌着我童年的欢乐!
    我的故乡沂蒙山,沂山西去第三道岭,源出沂山的弥河在此向北流淌。河西边就有我的家,我的村庄。
    冬天雪封的时候,小时侯的我是很少到河里玩的。只有在晴朗的好天,在冰面如镜反射着耀眼阳光的时候,才去滑冰、打陀螺,听河水在冰下汨汨地响着。
    春天暖和了,老远就听到河上的冰,咔嚓,咔嚓地断裂声。冰上溢着一层水,夜里又冻成了冰。这时的冰是脆弱的,不敢踏上去玩得。不几天,水深的地方就冻不住了,水淙淙地驮着碎冰块向下流去。
    等冰全化后,大娘婶子和姑姐嫂子们,便都叽叽嗄嗄地在河边,说笑着捶打搓洗着、好像攒了一冬的一大堆的衣服。
    河面上弥漫着氤氲的温润。
    燕子归来了,杨柳发出了一丁点小芽,母亲拿了带镰刀的长杆,领我和妹妹到河边的杨柳林子里,钩干树枝当柴用。
    我劈下带芽的柳枝条,拧拧后抽出里面的小木棍。把空筒的一头用牙撸去外皮,—吹,一支柳哨做成了。再做几支长短粗细不同的,一齐放在嘴里使劲吹。哨声的尖锐与浑厚共鸣,响越林空。声气震的头里嗡嗡地,嘴唇麻麻地,我却自得其乐地吹奏不停。。。。。。
    家乡的河给我最多的乐趣,应该是夏天。
    夏天我和小伙伴们,犹其是我们男孩,五六岁甚至更大些的,经常是一丝不挂的赤脚光着腚。小点的女孩也不穿衣服,并不觉得难堪。并不只是因为天热,也有因贫困省了衣服的缘由,更是人们已习以为常地认为这样没什么不好。
    我们几乎天天到河里玩,尽情的戏水堆沙。一会儿跑上河岸,在被太阳晒得烫人的沙地上打着滚,让细沙沾满身上,再扑通一声跳进河里。
    有时什么也不玩,就仰躺在水中的沙上。仅露着鼻子和嘴呼吸,任阳光照得半露的脸热乎乎地舒服,任身体被河水带动着慢慢滑行。耳听沙与头部磨擦的声音,在水中沙沙地特清楚,感觉身体下的沙子,象有很多小嘴在吻你,庠痒地酥酥地。便兴奋的大叫几声,耳膜与水产生的共鸣震耳欲聋。
    而布谷鸟高声的表白,在空中与林中彼此呼应,清脆又响亮!
    几块大大的云把太阳遮住了,我们便爬上淡红色的大砂石,大声叫着:
    “东拜拜,西拜拜,出来太阳我晒晒!大苹果,小苹果,出来太阳晒晒我!”
    忽然看见河里的沙地上,有几只俗称“沙溜子”的暗褐色鸟,在溜溜地跑来跑去。我们每人都抓起两把沙,悄悄地围上去,猛得—声喊,把沙朝沙溜子砸去。
    沙溜子惊得“噗楞”飞起,在不远处落下,又溜溜地在沙上跑着……
    河里上鱼的时候,是最热闹的景象。整条河里,都是大人小孩打鱼的身影。
    大人们用一根木棍,排绑上几根铁丝,弄得象个铁扫帚似地。在鱼群经过浅水的地方,快速的连连抽打着。溅起满河如雨的水珠飞扬,在阳光下闪耀着虹色。几条或者十几条的断鱼伤鱼,便漂在了水上。小孩们则赶紧捞拾在、挂在胸前的布兜里。
    这些鱼群一般大的有三两,小的半两。不是花梢(鲢),就是白梢(鲢)。几斤大的鱼常走深水,不走浅水。深水中浮力大,成排的铁丝条打漂,抽不死大鱼。
    用两股的鱼叉,必须要好技术才能叉到大鱼。偶有大鱼跑到浅些的水中,露着脊部在水中惊慌的摇摆,就有人跳趴着将它压在身下,获得一脸的笑容。
    地震是可怕的话题,谁也不愿意经历它的惊吓和灾难。但于我至今,仅有的一次可见的地震,是在河水中没感觉到的。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末的夏天,那年我六岁。中午我和几个小伙伴在水中玩,母亲洗完衣裳后喊我回家,我贪玩不走,母亲带妹妹回家了。
    还有几个女人在水边洗衣服。记得有个女人说:
    “腚下坐着的石头怎么一动一动的?”
    其他女人说:
    “使动揉搓衣裳,身子动石头它能不动?”
    我回到家时,看到街上堆满了人,人们像是在说什么事。母亲领着妹妹回家对我说:
    “刚才地动你知道不?”
    “不知道”
    “我搂着你妹妹,在床上要困睡。怎么觉得床在动,屋顶咔嚓咔嚓地,门上铁挂子也哗啦哗啦地响。
    我吓得抱你妹妹往外跑,看见天井里绳子上衣裳一摇一摇地,院墙也一张晃一张晃地。
    你爷爷说:‘这是地动,不很大,不要紧,别害怕。’”
    我带妹妹玩时,母亲就嘱付我别领她到河里去,怕我贪玩照顾不好她,水火无防了不得。
    可我有一次,看到许多伙伴在河东岸边,沿草底摸鱼。禁不住想去凑热闹,便领妹妹进了河里。天热热的,水温乎乎的滑过身体,如柔柔的手在抚慰。
    妹妹欢快的拍击着水,不要我牵着她的手。在走进一段能到她腰深的水流道时,妹妹突然蹲下了身体,头全浸没在水里。
    我吓得赶紧拉她,可她不起来,她可能感觉这样很爽,也可能渴了,在水里张嘴喝起来。我听人说不小心几口水就能呛死人,急得我大声叫:
    “你快起来啊,呛着不能活哩!”
    我知道耳朵在水中,听觉会失灵,就使劲拽她起来,可我觉得她挺重,加上她不愿意马上起来,还使劲往下蹲。我拽她不起来,急得我快要哭了。过了一会她才站起来,我教训她,她也不说话,挺着个圆鼓鼓的肚子,被我拉着向河东边走去。
    入了伏天知了叫了。那时的人们还不知道晚上,用灯照着捉刚爬上树的知了雏,也许以为知了不该带壳吃。而是有人会在天刚亮时,去逮刚蜕了壳的、还白白软软没变黑变硬的、行动缓慢的知了。
    那时炒菜只加一丁点油,谁舍得用油炸知了吃?几乎是加些盐淹过后煎了吃,或是纯烧熟了吃,那就算是香死人的美味了。
    河边的树上知了特别多,一串串地排在树上唱着恋歌。当我站在能够着的,低处的那些知了前,欲擒捂它时,它就叫着或往上爬,或后退着转到背面去,其实这给了我偷袭它的便利。我张开手臂绕过去,馒慢靠近猛—把将它捂住。树上的知了再多,一次也只能逮一只。其它的经过我这—捂震,便惊得哧哧乱飞,有的竟撒我一脸尿雨。
    秋风起,树叶飘落地。人们忙用扒搂起,放进背篓当柴火。树叶一次次落着,人们一遍一遍的搂着。河边的沙草地上,布满了一道道的扒子划痕,当然也有母亲和我,留下的一片片的搂叶印记。
    苇园的芦花絮在飞,该收割苇子了。大人们把苇子割放成一堆堆的,我就去割柔柔如棉花的芦花穗。因为没钱买棉穰子,母亲就用它绵被子。
    苇园是集体生产大队的,属于全村人所有。把苇杆劈成长条编成席子,分给各家各户铺床铺坑用。
    那时可舍不得用它打成苇箔,打箔是用高粱秫桔。苇里有部分荻子,用它做锅笺子蒸饭食最好。
    天寒了下雪了,有一种鸟它不迁徙飞走。白天它们在河上或盘旋或伫立或找食吃,黑夜它们在河边树上上宿。
    这种鸟名叫鹭,我们俗称它鹭鹰娃子。它们依恋这条河,就似我热爱这条河,这儿是我的家乡,也是它们的家乡。
    弥河,我家乡的河!无论我到哪里,家乡的河永是我的眷恋和牵挂,镌刻在我的记忆深处清澈明亮,会让我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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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乙飞,原名王永励,临朐县石家河生态经济发展区崔册村人。
    县作协会员,弥河源文学社主要成员,句月梦公众号文化平台主编。喜爱文艺,
    认为文艺能高尚人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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