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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3-25 17:59
鄌郚总编

首阳山的传说

  首阳山的传说
  (人文胜地首阳山)
  马进
  在昌乐县境内,大小高低的63座山岭中,要说悠久的历史文化,丰厚的人文资源,以及旖旎的自然风光,当属首阳山莫属了。它既是昌乐县珍贵的自然遗产,本土景观的精华,又是宝贵的文化遗产,古营丘文明的历史见证。首阳山曾以它博大的胸襟养育过昌乐儿女,虽然它称不上高大雄伟,但在昌乐人心中,对它的热爱和景仰,并不亚于其他任何大山和名川。
  首阳山,又名孤山,横亘于昌乐县城东五公里处,主峰海拔266.2米,方圆数十公里,青峦环翠,风貌秀丽。仅孤山林场有林面积达3615亩,40年以上树龄的侧柏38万余株,另有刺槐10万余株。郁郁葱葱的苍松翠柏已成遮天蔽日之势,可谓林海万顷,荡如碧波。昌乐人民为创建美好的生态家园,历年来对它的绿化从未间断。山下正在开发建设的桂河水系,宛如一颗颗璀璨的蓝宝明珠,闪烁着波光山影,镶嵌在万绿丛中。可谓青山绿水,相映成趣。
  首阳山的生态自然之美,也造就和孕育了首阳山丰富的历史文化,在它周围值得称道的人文景观,可谓比比皆是。
  在主峰东麓,上世纪七十年代,相继发现西汉王侯陵墓,又称齐王坟。该墓以山崖开凿而建,别具一格。东西封土长达百米,南北宽80米,高8米,先后发掘出3座墓葬和一个车马坑。陵墓虽数遭盗劫,仍出土有金缕玉衣残件二千余片、镶棺玉板、周身镶满宝石的铜人形饰件、“菑川后府”封泥和刻有“菑川官谒铜灯”等铭文的大批珍贵文物。据考古专家认定为西汉时菑川国王及后妃之墓葬。
  据清嘉庆版《昌乐县志》载:汉高祖刘邦六年(公元前201年)春,立其子刘肥为齐王。十六年夏(公元前191年)汉文帝刘恒立刘肥子刘贤为菑川王,食三县(剧、剧魁、柳泉),都剧城。可见当时的菑川国辖域包括现在的宝城街道、宝都街道及与昌乐县近邻的寿光市纪台镇一带。虽然统辖的国土地域不大,但属土地肥沃,物产丰富之地,又有大、小丹河水系纵贯全境,当属“天府之国”。也可见高祖刘邦将其子刘肥其孙刘贤封于此地,为使其衣食无忧,乃属厚封。
  在主峰北不远处,有东萧汉画像石墓。墓葬为石室,条石砌壁,石板覆顶铺地,由墓道、前室、后室三部分组成,在不足20平方米的墓室内,四壁竟刻有大小不一的画像近百幅。其规模藏量之大,内容题材之广,雕刻工艺之高,实属罕见。据考为西汉中晚期作品,充分体现了昌乐远古先民的智慧,显示出这里曾经的辉煌。
  在首阳山北麓,还有一座王侯陵墓,状若蒙古包。因东汉名将太史慈曾在此屯过兵,唐代大将史大奈也曾在此举旗聚义,故当地又称为“插旗台”。据考这座大墓的墓主为菑川王刘志的陵墓。
  刘志为齐王刘肥的第九子。因在汉景帝前元三年(公元前154年),在当时西汉历史上,曾发生了一次震惊朝野的“七国之乱”。因刘志没有参与谋反,他坚守不发兵,使其大乱得以平息,故属有功之侯。同年被汉景帝刘启封为菑川王,都剧县,在位35年。
  可见在首阳山周围,积聚着如此之多的历史遗存和陵墓古迹。那么,古代帝王为何死后皆选首阳山作为他们终老归天的丧葬之地呢?
  按照我国传统的风水之说,古人可能将这里视为龙脉之地有关。在我国龙是一种图腾,更是一种精神。他们用形象思维,将奔腾起伏、万姿千态的山脉比喻称之为龙脉。实际上是含有“择脉寻龙”的寓意。而首阳山脉绵延数十公里,并有马山、牛山、羊山、卸甲山等连脉不断,又是潍坊本地临北海最近最高的山脉。所以古时帝王将此山视为龙脉风水之地,作为自己的归宿,死后的洞天福地,也就在情理之中。
  但究其实,使首阳山真正名闻遐迩,广为传颂的最具魅力之处,皆因孤竹君之二子伯夷叔齐崇仁让国,拒食周粟,而隐居于此的著名传说和历史文化遗迹。迄今,为纪念他们而建的夷齐祠,也称昭贤祠、清圣庙的遗址真迹,虽经数千年的风雕雨凿,却依然端坐屹立于首阳山之巅。在漫长的封建社会的历史长河中,无不把他们奉为操节守志的仁义之士,崇德忠君的楷模典范。用现在的观点来看,这种如此近乎愚顽的隐逸之举,实在是不可取。然而,他们的事迹却得到了千古传颂。上至历代帝王之加封,孔孟圣贤之推崇,司马迁史记作传之追忆,下至历代官员之尊崇,及大批历代学士之颂扬,留下了载入昌乐史册的诸多佳作和华美诗章。甚至把首阳山的自然山水和人文风物,都做了高品位的诗化铺垫,形成了我县其它山所不能比拟的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和魅力。那么,首阳山这种独特的文化现象和魅力,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在司马迁《史记 伯夷列传》中,对伯夷叔齐崇仁让国,抱志守节,拒食周粟,采薇充饥,隐居首阳山的事迹,均有详尽记载。他们的气节和品格,首先得到孔孟圣贤的肯定和赞誉。孔子曰:“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求仁得仁,不何怨乎?”孟子曰:“伯夷避纣,居北海之滨。”“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可见,伯夷叔齐的事迹,所以能流传千古,与圣人的赞美是有重要关系的。在我国几千年的文明史上,一向崇尚礼教,推行仁义之道,使伯夷叔齐自然成为了仁义行为和品格的典范代表。为此,为纪念他们而建的夷齐祠,也得到历代的修复而从未间断。
  关于夷齐祠的始建年代已无可考。只知明嘉靖版《昌乐县志》载元代王登撰写《重修北海孤山庙碑记》中云:“其上秦汉而下不知几兴废矣。”就是说自秦汉魏晋南北朝至隋唐之间,就有多次修复。说明它的始建年代应在秦朝或者更早。仅隋唐到明清,有案可查的重要修葺就有五次之多。
  宋徽宗崇宁元年(公元1102年)封伯夷叔齐为清惠侯和仁惠侯,赐夷齐庙额为“昭贤祠”。时隔179年后,元世祖忽必烈至元18年(公元1281年)又封伯夷叔齐为昭义清惠公和崇让仁惠公,赐夷齐庙额为“清圣祠”。又隔163年,明成化十年(公元1474年)李昂、袁麟等人士重修庙宇,并撰有《重修昭贤庙碑记》。16年后,明弘治三年(公元1490年)时任山东按察司副使赵鹤龄,路经首阳山,遂登山拜谒,手书七律一首《昭贤庙诗》刻于石碑,立于庙前。今残碑尚存。
  又隔40年,明嘉靖九年(公元1530年),巡按山东监察御史熊荣过此,拜谒祠下,见庙貌失修,遂命知府张君世及知县黄君辄修复庙宇,额曰“昭贤”。“中为祠,前为门,左右为厢,各三楹。登有级,围有墙,规制颇衬之。”可以想象,当年新建的夷齐祠庙为四合院式建筑,院内仪形俨然,布局紧凑完整,现左右两厢已废,中间主祠尚在,顶部两边虽有倾圮,但其它保存尚好。
  上述史料,让我们足可见证,历朝历代,上至帝王的加封宣赐,下至官员的修葺不辍,对伯夷叔齐的尊崇程度可见一斑。更值得一提的是,历朝历代竟有诸多文人学士、名宦良吏,以满腔热情为颂扬他们的品格和风骨,以及首阳山的山水名胜,抒写了大量的佳作与诗篇,可谓不胜枚举。仅从昌乐县编撰的《昌乐历史文化丛书》、《营陵诗略》中,可以查到的就达三十余篇。他们或诗或词,或歌或赋,形成一道独特的文化风景,这在昌乐文化史上均属罕见。
  汉末文学家、“建安七子”中的王粲作《吊夷齐文》:
  览首阳于东隅,见孤主之遗灵。心旌摇而感怀,意惆怅而不平。望坛宇而遥吊,抑悲古之幽情。知养老之可归,忘除暴之为世。洁己躬以骋志,衍圣哲之大伦。忘旧恶而希古,退采薇以穷居。
  “建安七子”之一阮瑀亦作诗颂之:
  余以王事适彼洛师,瞻望首阳敬吊伯夷。
  东海让国西山食薇,重德轻身隐景潜晖。
  求仁得仁报之仲尼,没而不朽身沉名飞。
  东晋大诗人陶渊明以极为精炼的艺术特色,《赞夷齐》曰:
  二人让国,相随海隅。
  天人革命,绝景穷居。
  采薇高歌,慨想唐虞。
  贞风凌俗,爰感懦夫。
  列“唐宋八大家”之首的唐代文学家韩愈的《伯夷颂》,虽非诗词,但他以大气凝重的艺术风格,用散文诗的语言,尽情讴歌了他们扣马而谏,退隐北海,耻食周粟,不移其志的气节和精神,以满腔情怀发出“昭乎日月不足为明,巍乎天地不足为容”的感慨和绝唱。
  还有曾寓昌乐的元末浙江籍诗人戴良,明朝礼部侍郎薛瑄,明嘉靖昌乐知县朱木,清乾隆进士阎循观,直至民国时现代著名作家郁达夫,他们或诗或文,皆对夷齐谦让仁义之品格,进行了尽情讴歌和表达了深深地敬意。明洪武昌乐知县于子仁所作《昌乐八景诗》中,其中两首还对首阳山的自然风貌和人文景观进行了尽情地描述:
  龙洞云开
  洞里云开洞里春,洞中多少避秦人。
  蛟龙蟠处迷风雨,雷电惊时有鬼神。
  泰岱千层连锦障,蓬莱五色觐枫宸。
  圣恩若许归田里,拟结茅庵作近邻。
  据传,《龙洞云开》之“龙洞”,即伯夷叔齐避纣栖身之洞。洞里春光,蛟龙风雨,雷电鬼神,泰岱锦障,蓬莱枫宸,首阳山这么壮美的景色,连吃皇粮的官吏,也打算辞官归里做它的近邻了。
  那么,历代的文人学士在首阳山留下了如此之多的不朽名篇佳作,形成这种独特的文化现象,有什么历史背景和含义呢?
  使首阳山一起变得文采斐然的,除了伯夷叔齐这种崇仁让国、不移其志的品格和气节,与我们中华民族历代崇尚的仁义之道和传统美德相一致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和历代文人崇尚的隐逸文化有关。在长达数千年的封建社会,有隐士这个阶层,他们隐居山林或寓朝市,不求闻达,不入仕途,安贫守素,超然物外。而隐居首阳山伯夷叔齐就是这个阶层的典型代表。这种文化和思想,曾感动了中国文人数千年,甚至成为他们的一种精神寄托。所以,首阳山在历代文人学士心目中,也就自然成了隐逸文化的一个源头,形成了这种独特的文化现象。
  可见,首阳山不愧是昌乐县一座最有历史感的文化胜山之一,它有着文化和自然的双重遗产,也是构成它独特魅力的核心所在。近年来,为保护和开发利用首阳山的文化资源,昌乐县正在建设以首阳山为主体的国家森林公园,它以浓密的漫山松柏,清澈的桂河水系,浑厚的历史文化,优越的地理区位,绘就着一幅幅绚丽画卷,正以山水园林生态新城的崭新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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