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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04-12 13:47
鄌郚总编

益都版的“潜伏”

  益都版的“潜伏”
  2009年中国电视剧最为火爆最为吸引观众眼球的,莫过于长篇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和《潜伏》。这两部收视率叠创新高的电视剧,运用全新的视角,为广大观众提供了丰盛的艺术视觉盛宴。巧合的是,这两部电视剧所表现的题材,都是国人熟悉的抗日战争历史。《我的团长我的团》是一种血与火的战场全景,生与死、刀与枪,直面相对。刀光剑影,生死一瞬间。不仅场面宏大,而且用细节的真实再现了一个真实的抗战历史片段。《潜伏》则是以前所未有的艺术手段,表现了国人前所未见的抗战历史的另一个侧面。一个在勾心斗角的过程中,较量着双方智慧和力量的战斗。这是一个不亚于两军对垒战场上赤裸裸的刀枪拼杀的无声战斗,用今天的眼光看,亦是充满了惊险与刺激。当然,这种战斗胜负的前提,还是要用自己的脑袋作担保的。《潜伏》的主角余则成,以其曲折惊险的传奇故事,演绎出一个电视艺术人物画廊中独特的“这一个”。
  1942年冬季,在抵御日本侵略者对胶东半岛铁壁合围、疯狂“扫荡”的艰难岁月中,中共益都县委成立了敌工部。这个敌工部的职责,就如电视剧《潜伏》中的中共党员一样,是开辟隐蔽战线的特殊战场。也就是说,他们要打入敌人内部,敌中有我,在日本人周围安钉子布眼线,在鬼子眼皮底下钻据点,最终达到消灭日本侵略者,包括投靠日本倭寇的汉奸,争取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早日胜利的目的!
  用句老百姓通俗的语言说,这无疑是在干狼窝里套崽子的活,稍有不慎,潜伏者有去无回。从事这项特殊使命的人,必须绝对忠诚于自己的祖国和信仰,而且还要机敏勇敢,二者缺一不可。
  承担这种特殊任务的人,会是谁呢?
  1943年春天,时任中共益都县仁和区长兼区中队长的一个长秋村人,突然接到县委命令,要他立即卸任并到县委敌工部报到。
  这位终日里带领战士与日伪顽面对面刀枪相对的长秋人,又是如何顶着他这颗已被日本鬼子高价悬赏的头颅,打入敌人内部的呢?
  当时的中共益都县委敌工部长谢伯望,对这个长秋村人推心置腹地说:隐蔽战线的斗争,不亚于武装斗争。在敌人的心脏内战斗,非常危险,因而,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就这样,这位长秋村的共产党员,按照组织的安排,带领几个人,开始“灰”了下来:为了能够尽快与日伪军套上近乎,他们先熟悉了解益都、淄博、胶济铁路沿线日伪军的部队番号、长官姓名、家乡风土人情、生活习惯、个人爱好、亲朋往来,包括日伪军中一些重点人物的吃喝嫖赌习性等等。他们原来耕种土地的粗糙大手,拿起了土枪土炮,现在又要学会摸麻将、喝酒划拳、吆三呵四,但绝对禁止宿嫖。青州古城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教派林立,错综复杂。不掌握这些教派常识,有些时候寸步难行。为此,中共益都县敌工部长谢伯望专门邀请了回民抗日支队长陈振业,为从事潜伏工作的同志讲述了伊斯兰教义、基本教规、主要节日、风俗习惯;邀请了青州“对松观”坛主李恒泰阐释了道教的起源、信仰、尊奉的神与仙;长秋村北面的铁佛寺老和尚,专门为他们讲解了佛教的起源、基本教义、佛教寺院和供奉的佛像大名……
  这几位中共益都县委派遣的潜伏者,用临时抱佛脚的办法,恶补了许多他们原来在战场上不需要了解的知识,快速为自己充了电,使得他们很快得到了我方想接近的人物目标。
  这几位共产党的潜伏者干的精彩活儿,除了设法阻止日伪军在抗战堡垒长秋村设立据点炮楼、路截伪军副班长孙明均提供日军情报外,还争取了日伪益都县保安队第二大队长刘振标为我所用。他们以探亲的名义,穿越过重重日伪据点,徒步五十余华里,行走在尘土飞扬的山路上,到达刘振标的老家刘家崖,送交了中共益都县长冯毅之要其配合抗日的亲笔信。数日后,刘振标托人捎信回复道:“仙洲:身在敌垒,并无敌意。望请见谅!大阿。”由此表达了他不与共产党八路军为敌的信息。
  “仙洲”乃冯毅之的字,极少有人知道。“大阿”为刘振表的绰号。
  最为惊险但又刺激的一幕,是这个共产党的潜伏者带人深入虎穴,争取伪军徐继善的经历。这段潜伏工作最早始于1943年的清明节。当时在伪军安丘县保安大队任副队长的徐继善,其父亲徐兴林回距离长秋村数公里远的老家下张村扫墓。得知此情报后,这位共产党的潜伏者立即向中共益都县敌工部长谢伯望汇报,并提出了借机打入敌人内部的设想。谢部长同意了这一方案。于是,长秋村冯氏家族的冯广华,接受了先行开辟外围工作的任务。
  冯广华亲自徒步几公里山路,到下张村找到徐兴林,向他谈了八路军抗日民主政府的主张。并陪同中共益都县敌工部长谢伯望再次与徐兴林交谈,从而解除了徐家父子内心的疑虑。
  1944年秋天,中共益都县敌工部长谢伯望派遣这两位长秋村的潜伏者,夜行五十余里,赶到青州城外杜家庄的关系户刘恒常家,准备当面争取徐继善。进屋尚未落座,外面就传来了狗吠鸡叫砸门声。刘恒常赶紧吹灭油灯,与这两位共产党的潜伏者隐蔽在漆黑的屋内,睁着眼等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这两位共产党的潜伏者就设法进到了青州城内。当他们突然出现在徐继善的家里时,徐家老少是吃惊加意外的表情尽在脸上。徐继善说:“真没有想到你们能来这里!”根据徐继善的请求,这两位共产党的潜伏者,头戴礼帽、眼戴墨镜、身著长衫,与徐继善及其弟徐继良分乘四辆人力车,挎着两只驳壳枪,手揽一把军刀,携带着黄呢子军服,到火车站换乘火车去潍县寒亭镇日伪军驻地,实地打探虚实。
  1944年的秋天,尽管日本侵略者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但处于最后的疯狂时刻的日本侵略者,并没有放弃他们对中国抗日军民的暴力行径。因而,此时的潍县,也还是戒备森严,四个城门有三个都被封堵着。这两位共产党的潜伏者,跟随徐继善通过有一个排日伪军站岗的潍县东门,进入到了随时都要接受检查、面临不可预知危险的潍县城内。当晚在潍县日伪县政府秘书处的酒桌上,这两位共产党的潜伏者,以伪军大队长徐继善表弟的身份,与日伪华北政务委员会的三个处长科长,猜拳划枚之余,还要内心自我提防着酒后失言,唯恐喝酒打麻将闲聊中不慎口出“同志”二字,招来杀身之祸,其精神高度紧张由此可见一斑。
  第二天,这两位共产党的潜伏者,又跟随徐继善兄弟两人,加上特意从寒亭镇日伪军据点赶来迎接的一个排的伪军,骑着三十多辆自行车,直入据点。当晚,日伪寒亭镇长设宴为徐继善接风洗尘时,这两位共产党的潜伏者遇到了除国民党、日伪政权一干人等外,还有青帮人员。人员身份如此混杂,使得他们更是不敢稍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一个面颊瘦长、不露声色的六十多岁的干瘪老头,吸着大烟,与共产党的这两个潜伏者云里雾里吹聊着青帮的收徒事宜。“在家姓本姓,出门本姓潘”。这干瘪老头用青帮的混世语言,试探着共产党的这两个潜伏者。几天下来,干瘪老头才试探着询问共产党的这两个潜伏者:“你们是益都几区的?”“你们能到三区么?”共产党的潜伏者见机行事,滴水不漏地回答了这个干瘪老头的探问。最终,自感已经可以放心说话了的这个干瘪老头,神秘兮兮地乞求道:“我在井子峪刘某家存放的东西,你们能帮我取回来吗?”共产党的潜伏者说:“我们与刘某素不相识,他能给我们么?”干瘪老头见状,放心地说:“我给他写封信。”
  这两个共产党的潜伏者,怀揣着干瘪老头的信件,又跟随徐继善之弟徐继良从潍县回到益都。当他们在城外五里堡一家客栈里,正交接着徐继善特意赠送给共产党潜伏者的马牌手枪时,突然一个头戴军帽、鼻架茶色眼镜、身穿便衣的人,进得屋内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这突然的意外,让共产党的两位潜伏者一愣。“快走!日本三角特务队就在后面。”这个闯进来的人,突然摘下眼镜催促着共产党的这两个潜伏者。共产党的潜伏者这才看清来人是日伪十四中队二分队长陈龙香,忙问:“日本人到哪里?”“后龙山峪。我刚调到日本三角特务队。你们快跑!”共产党的这两个潜伏者当即出店门钻小巷翻墙顺着山坡往前龙山峪,逃出了日本特务队的包围圈。
  中共益都县敌工部根据这两个共产党的潜伏者,在探查日伪军潍县据点时带回的干瘪老头的信件,迅即取到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面除了手枪驳壳枪、子弹等物外,还有一份联络名单。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名单呢?是绝密的日伪地下联络图。
  那个干瘪老头是谁呢?是伪国民党山东省党部执行委员袁厚奄。他得到了一句特别的“奖赏”: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手!
  共产党潜伏者策动几年的伪军大队长徐继善,在1945年8月日军投降,冯毅之带领八路军游击队解放青州时,里外应和,率部主动放弃了古城东南角楼上的阵地。
  这几个中共益都县敌工部的共产党潜伏者是谁呢?他们是:长秋村的共产党员冯敏、冯浩、赵俊水和柳京河!
  这几个共产党的潜伏领头人是现今安居于金陵城内莫愁湖畔、年已九十三岁高龄、仍然执笔一气呵成拟写万言抗战回忆录的冯敏!
  2009年7月26日20时09分草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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