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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2-12-20 16:37
鄌郚总编

青州王慕遐丨那年那月

  那年,我无比依恋的爷爷悄然离世。此时,我不满九岁。我茫然地看着平时正经八板的父亲,哭得涕泪横流。往日里谈笑风生的母亲,陪着来哭丧的女宾,呼天抢地地哭成一堆。还有大我三岁的姐姐,象受了天大委屈般,哭得瘫倒在堂屋的田地上……
  只有我和小弟,不解世事地好奇观望:怎么啦,大家这是怎么了嘛?咦,平时温和慈善的爷爷头朝南脚朝北躺在地上,脸上盖着纸片片,脑袋一旁点着怪怪的油灯。三姐哭着把我拽跪下喊:大声哭啊,咱爷爷死了!我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过了三姐说当时我脸色惨白把她都吓得不哭了。什么是死亡?什么是生离死别?爷爷那双粗糙温暖的大手,再也不会在天寒地冻的冬日,揉搓捂热我冻僵的小手了;再也不会一手抱着弟弟,一手牵着我,悠闲恬淡地看着我在春日的田间地头撒欢雀跃了;再也不会领着我和姐姐徒步去镇上唯一的影院,去看舞台上那些穿着花花绿绿的人,吚呀呀地唱什么戏了……
  爷爷的去世,让我瞬间变了,内心的恐慌铺天盖地一阵阵莫名袭来。我担忧辛勤劳作的父亲,进进出出的母亲,会不会在某一天的放学后,象爷爷那样突然离开呢!曾经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我,一下子变得敏感脆弱,不善言语,只知道默默地烧火做饭干家务,让劳作归来疲惫不堪的父亲及时吃上热乎饭,让辛苦了的母亲不再饿着肚子去灶堂忙碌……
  学校组织看电影了,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孙悟空二借芭蕉扇》。那个周六的下午,我没去学校,一个人闷闷地躲在屋角。大半天了,脾气大大咧咧的娘才看出不对头,过来拉我到跟前,用手心贴试我的额头,惶惑地说:“不热啊!怎么了啊这是?”娘急得拽着我的两只胳膊使劲晃着:“咋了,这是咋了?”直晃得我语无伦次地哀声说:“学校里组织看电影,我没去。咱家没钱,我知道。”眼泪那一刻夺眶而出。娘沉默了,一声不吭地看着我,慢慢把我抱在了怀里。我委屈地想要哭出声,可是我不敢了,娘的泪水已湿满了我的额头,滚烫的泪珠混合着我的眼泪一直往下淌,流向我的心里,使我永远忘不掉那年那月触动心弦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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