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纪元”是个复杂系统问题
------ 与文化同仁研讨兼作问题答复
文/衡石
今年8月，我在微信公众号“菊野文化传媒”上发表了题为《应当乘势启用“华夏纪元”》的长篇文章（在中文搜索引擎百度搜索栏中键入“乘势启用华夏纪元”或“衡石朱华昌”等字样后点击“百度一下”可以查阅；在今日头条搜索栏中键入“乘势启用华夏纪元”或“衡石朱华昌山东淄博”等字样后，点击搜索亦可查阅）。其后不断地收到来自全国各地微信的、电话的咨询、交流、探讨和争论，有邀去他处讲学者，有邀入研究团队者，有不惜路途遥远与开销破费，希望搭借高铁动车或民航航班来我住处促膝研讨者，热情认真、迫切执着之情景，使我备受震撼而感动、兴奋与鼓舞。
其中有建议将“华夏纪元”改称为“中华纪元”者，仔细研判以为，若以此称则更为切合实际与表达确切，十分赞成。核心和焦点问题是“中华纪元”的“元年”或“元始起点”的确定，即能否准确认定纪年从何时开始或者说自元年距今跨越年限是多少。严格地说，这是一个不能简单草率确定的、目前仍处在研讨酝酿阶段的、必须建立在全面考古发现与严格科学论证基础上的、应该由国家层面予以确认甚至通过颁布法令才能确定的问题。
一般情况下，我们常说：“华夏文明源远流长，中华民族历史悠久，五千年文明古国，古今上下五千年”等，这在目前已经是国人不争的事实，甚至也是世界考古研究的共识，但却是基于基本推定的、逻辑判断的、概括集约的、约定俗成的说法，并不是由确定无误的文字记录、典籍文献的明确记载、科学手段的谨慎测定的结果，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科学的准确的界定。
我国有成熟文字可考的历史，如果以殷墟甲骨文记载为依据，大约应该是3700年左右；如果从首个上古王朝夏朝开始为依据，大约应该是4100年左右。但从人类文明历史演进的实际情况研判，文字从萌芽起源、很不成熟到基本成熟、完全成熟，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至少需要逾千年时间。而文字也不是标志人类文明唯一载体，承载人类文明存在与发展的载体除去文字记录、文献记载以外，更多的是文物的、考古的实物发现与比对实证。如果以文物的、考古的实物与实证为依据，我国当代考古发现，处于新石器时代特别是其中期的诸多文化遗址中，浙江余姚“河姆渡文化”，距今约为6000年左右；湖北京山“屈家岭文化”，距今约为5000年左右；而浙江余杭“良渚文化”、江苏吴中“草鞋山文化”、山东章丘“龙山文化”等，遍布全国各地的“新石器丛林”文化遗址，均以5000年为时间中轴。其中极具代表性的浙江嘉兴“马家浜文化”、山东泰安“大汶口文化”，其时间跨度约为2000年，距今早期约6500年，晚期约4500年，中期亦超过5000年。
从我国多民族国家的民族意识、国家意识和包括人类学、人种学、种族学、民族学、社会学等在内的全部社会科学以及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实际情况看，中华纪元的元始起点应当具有最广泛的包容性与涵盖性，在时空上应该包涵：三皇五帝、炎黄融合、轩辕生子廿五而封者十四、尧舜禹、四岳十二牧、禹禅位而启开夏等的一系列内容，即从整体上包涵“中夏”与“四夷”。只有这样，才能在民族起源问题上与横向相互链接、纵向循序渐进的中华民族历史演进发展的完整脉络相吻合并囊括我国当代汉族与少数民族在内的全部五十六个民族。这在客观上要求，中华纪元的元始起点应当在“启开中夏”的基础上至少前推1000年。
从纪元“元始起点”的一般特征与设定要求看，应该有一个为全社会所熟知和公认的、有说服力与代表性的、具有巨大励志精神与积极意义的真实事件或历史故事作为铺垫和衬托，诸如炎黄合盟祭天告地、黄炎东征大战蚩尤、神农开农事尝百草、尧祭天地以封四岳、舜以德孝感天动地、大禹治河以定九州等。中华文化典籍中三坟五典八索九丘、尚书春秋五经六艺以及山海经、封神榜等对远古的诸多生动描述，多是华夏先人在文字出现和被使用之前的真实生活场景的口头记录与世代流传的结晶，而不是纯粹的后人无中生有的矫揉造作。但这需要对当代考古发现进行认真的梳理汇总与分析研究，以严谨科学的态度进行甄别比对与逻辑衔接，并结合碳测定等现代科学手段进行综合研判，作出准确的年限确认。再通过去粗取精、好中选优，才能最后确定中华纪元的元始起点。
着眼我国当代考古发现与研究现状，特别是于公元2000年开始的，以“现代科学技术为支撑，多学科交叉研究”为特点的，以“中华文明起源与早期发展综合研究”为主题的“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目前正在各地如火如荼地进行中。当前，以基本展示夏文明概况的河南洛阳“二里头文化”、基本展示商文明概况的河南安阳“殷墟文化”、基本展示中华多元文明起源的四川广汉“三星堆文化”等考古发掘第一梯队“三驾马车”为引领的全国各大考古发掘现场，最新发现捷报频传并已取得了重大阶段性成果，但还没有进行到后期研判的阶段，也还没有上升到盖棺定论的程度。因此，得出一个既必须建立在真实存在的历史事实之上，又必须带有全局性、高度浓缩、判定准确的“纪元起点”的结论，还需要一个研讨酝酿的过程。
以“中国式现代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是当代中国共产党人的既定路线方针政策，是当代中国的奋斗目标，也是中华文明的当代主题。创制“中华纪元”完善华夏历史，构建相互联系、循序渐进、脉络明晰的中华文明体系，展示中华文化的完整性、有序性和连续性，原本就是题中之意。既然如此，为期还会远吗！
2022.11.16于山东临淄学府花园
作者简介：朱华昌，字盛轩，号衡石，山东临淄人。中华历史与传统文化学者。山东潍坊学院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教授，山东师范大学地方史研究员。山东省历史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历史学会邾国文化委员会委员。中国地名学会地名与姓氏文化专家组成员。世界朱氏联合会顾问。代表作《皇明宗室宗支衍续疏》两卷，国家图书馆收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