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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3-01-10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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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当宰相,他竟然跟皇帝玩起了“无间道”

  为了不当宰相,他竟然跟皇帝玩起了“无间道”
  营陵风物志

  即便不是美术专业出身,很多人也都听过《韩熙载夜宴图》(又名《夜宴图》),这幅位列中国十大传世名画的作品,描绘了一场看似和谐,实则凶险万分的贵族夜宴,而画中的主人公,则是昌乐人韩熙载。
  一、偷窥出的千古名作
  宫廷画师顾闳中,潜入兵部尚书韩熙载的宅邸时,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尚书的夜宴已经开始,他躲在墙角的暗处,窥视着厅堂内的一举一动,和他一道潜伏的,还有画师周文矩。
  夜宴的氛围看起来十分和谐,主人宾客和着歌舞伎的音乐饮酒高歌,韩尚书甚至亲自上场击鼓伴奏,酒酣耳热之际,已届65岁高龄的尚书大人顾不得礼法,解开衫子与姬妾调笑……
  画师藏得胆战心惊,巡逻的家丁几次靠近他们藏身的草丛,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襟,但是直到主人韩熙载整理好衣衫送客人出门,他们都没被发现,趁着这个机会,两人混在嘈杂的人群中回到了画院。
  几日后,一幅名为《夜宴图》的作品摆在了国主的御案之上,国主叹着气摇了摇头。
  谁都没想到,千年之后,这幅记载偷窥画面的作品,竟然成了中国十大名画之一。
  二、定格千年前的“无间道”
  公元967年初秋,南唐兵部尚书韩熙载照例大开夜宴,与会的宾客,有新科状元郎粲、太常博士陈致雍、紫薇郎朱铣、教坊副使李嘉明等。
  这已经记不清是今年的第几次宴会了,一样的明月笙歌,一样的细柳腰肢,一样的高朋满座,不一样的是,今夜的宴会混进了两个奸细。
  受后主李煜之命,画院待诏顾闳中和周文矩潜入韩府,监视韩熙载,并要将看到的内容绘成一幅画。
  累日的宴饮,韩熙载已经有些疲惫,他甚至有点期待这些监视者早日能来。
  此时统治江南这片土地的,是写出“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的李煜,因为浓厚的乡土情结,他从来不信任异乡人,上位之初就毒杀了大量来自北方的大臣。
  虽已在江南为官四十载,但是北方人的出身,让韩熙载日夜惶恐。为了表示自己并无政治野心,韩熙载只得沉醉于迷乱的夜宴。
  然而半生陆沉下位的韩熙载,却被李煜选中,成了新的宰相候选人。
  国主任命宰相,是关乎朝局的大事,自然要仔细考察,尤其是一个北方人,国主疑心更重。
  虽24岁就进士及第,但到快50岁,韩熙载还仅仅是个五品郎中,六十多岁才当上了没有多少实权的兵部尚书。
  此时的韩熙载,并不想当这个一人之下百万人之上的宰相。
  为求自保,韩熙载做了一个局。主上多疑,韩熙载就故意让他看到自己沉迷酒色,无心政事。
  如此,国主可解除猜忌,大臣可保全性命。
  送走客人之后,韩熙载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来了。”
  果然,几日后,国主李煜下诏,贬韩熙载为太子右庶子,韩熙载上表乞求,又被准许留任兵部尚书。
  两全其美,各得所需。
  三、若为相,长驱定中原?
  年轻时的韩熙载,是有过宰相梦的。
  公元902年,韩熙载出生在潍州北海(今潍坊昌乐)的一个官宦之家,曾祖父做过掌管国家祭祀礼仪的太常寺卿,父亲做过掌管国家图书典籍的秘书少监。家族经历使韩熙载饱读诗书,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
  926年,24岁的韩熙载刚刚进士及第,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洛阳花”,可没等韩进士风光几天,父亲韩光嗣就因为一起谋反案被诛杀,韩熙载不得不逃离中原,前往江南。
  在淮河渡口,逃难的韩熙载遇到了好友李谷。
  好友在江边设下酒席,诀别之际,韩熙载举着酒杯说:“江左用吾为相,当长驱以定中原!”李谷也不甘示弱,接了一句“中国用吾为相,取江南如探囊中物尔。”
  那时候江南帝国的国号是“吴”,掌权者是李煜爷爷李昪的干兄弟杨溥。为了谋取官职,韩熙载向皇帝杨溥递交了一份名为《行止状》个人简历,简历写得气势恢宏,不仅夸耀自己天赋异禀,才学“横行四海”,更是自比范增、姜子牙。
  皇帝看完眼前一亮,就赏了一个“校书郎”给他,官阶正九品,在九品十八阶的官制中处于末流。
  这个九品官,有着宰相之志的韩熙载一干就是十年,没有得到任何升迁。
  直到李昪篡位建立南唐,韩熙载终于升官,官位是从六品的秘书郎,职责是陪太子读书,在这个岗位上,韩熙载又任劳任怨地干了七年。
  李昪对此的说法是,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还需要到基层去磨炼。
  老板不信任,能力再强也是白费。
  七年后,终于轮到太子李璟上台,凭着东宫旧臣的资历,韩熙载得到平级调动,获得了参与政事的资格,韩熙载感觉受了重用,在朝堂是知无不言,很快又触犯了权臣冯延巳,遭到贬谪。
  为官20年后,韩熙载又变成了九品官。好在皇帝惦记旧臣,几年后,韩熙载被召回京师,被提拔成了管财政的户部侍郎,在此任上,韩熙载进行货币改革,发行铁钱,缓解了南唐的通货膨胀。
  当韩熙载还在基层岗位和财政事业上奉献青春的时候,少年好友李谷,已经在中原的后周王朝里做到了宰相。956年,后周皇帝亲征南唐,采用李谷的计策,攻下了淮南大片土地。
  这场战争中,韩熙载多次劝谏皇帝调整应对策略,都没有得到采纳,战后南唐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中原王朝争霸天下。
  等到李煜想起用韩熙载做宰相时,南唐王朝已经处于深刻的危机中,纵使神仙也无力回天。
  这是南唐灭亡前的第8年,朝廷中几乎已经无人可用。韩熙载很清楚南唐王朝面临的处境。
  李煜初即位时,北方的赵匡胤已经建立了宋朝,并逐步统一了中原,偏安江南的南唐,成了宋朝的下一个目标。南唐已经向宋称臣纳贡多年,此时若做了南唐的宰相,根本不可能建功立业,只会惹得后人笑话。
  然而韩熙载最后还是当上了宰相。970年,韩熙载去世后,李后主感念韩熙载四十多年来为南唐做出的贡献,给他追加了宰相的封号。
  不过,“长驱以定中原”终究只成了玩笑话。
  在韩熙载去世5年后,赵匡胤发兵金陵,南唐就此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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