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飞：鼠药
种了一亩地的玉米棒槌子，因受粉不好，收成就比较差些。剥棒槌粒时，母亲挑了些大点诚实好的，用手剥去棒槌顶上那些秕粒子。让我用手摇剥米机另剥成一堆，差不多两百斤。用簸箕簸去浮皮，装了两蛇皮袋子，准备以后分期磨成粉，摊煎饼或熬糊涂汤，或掺在小麦面里做干粮用。怕放在闲房间里有老鼠乱咬也不知，就放在了我睡觉的房间。
几天后的一个夜过子时，我被尿憋醒了。恍惚中，忽听到墙角放棒槌袋的地方，有咔嚓咔嚓地不太大而不停地响声。棒槌粒子招老鼠啦!我猛地开灯，响声停了。我顾不上撒尿，蹑脚悄声踱到墙角。抓住一个袋子向外一扳，一只不太大的灰色老鼠，一道光似地快速，“哧溜”一下窜进了床底下。屋地墙边以前曾有好几处，老鼠咬开的小窟窿，被我用水泥沙灰堵过，现在不知何处，又被这只嗅觉灵敏的傢伙咬开了。可能它闻到了这屋有棒槌粒子的芬芳，禁不住占有欲，就凿孔而入来釆用了。
我方便过后，关了灯，躺在床上睡意全消，打开手机上网浏览着感兴趣的图文。过了一会儿，墙角又咔嚓咔嚓地有响声。那只老鼠又去作反了!我用手机的微光向墙角扫晃，声音停了。可过了一会儿又响了，我再用手机光扫晃，响声竟不停了，呵!这只小老鼠胆大了!我用脚敲打床，发出“嗵!嗵!嗵!”的警告。那老鼠稍停一会儿，判断没有危险后又咬啮出声来……
据说，老鼠吃饱了还常乱咬物品，是为了磨牙。它们的小利牙长得比较快，如不及时借物磨牙，牙长了会合不拢嘴，所以，有时还必须咬些硬物才好。老鼠可以说是随心所欲地、咬一切它想咬和能咬的物品。以前我有长期不在家时，我的衣被都被它咬过，并在里面做窝，随便拉屎撒尿。有半袋小米，也被它糟踏的骚臭不能吃了。而且它竟敢咬电线包皮，怎么没电死它!？更可恨得是它钻进我放书的纸箱，把里面我喜爱的书咬的面目全非，有些书都被啃去三分之一了!正应了那句歇后语：老鼠钻进书箱里---咬文嚼字。可惜之余，又气又感好笑!不过那些书，我基本已了然于心，大概还记得其精华。
被那只老鼠闹腾地，我下半夜没得安宁。中间也曾起身两次去吓唬它，可过后它还若无其怕地继续它的顽强。我只能无可奈何，忍耐其扰到天明。
对母亲说，昨夜有老鼠进屋了。母亲说，还有些没用完的药老鼠的药。在一个方便袋里，是些被药浸染成粉红的小麦粒子。打开放在了棒槌袋子缝间地上，期待药死那只该死的老鼠!虽然我知道人要有好生之德，我也有恻忍之心的慈悲。可我还没能修炼到，对这只老鼠心慈手软!它祸害物品，让人烦燥不安，该除掉!传说老鼠会算知危，除非它逃之夭夭，不然就要整死它!
白天我进过卧室，有时还听到老鼠的活动声。到了晚上它可兴腾了，我因困倦，懒得再理它。只等它吃药后死去，还我该有的安静。
早上醒后起床，没听到老鼠动声。我到墙角去看那些鼠药，没有了!好!只是不知这老鼠死到哪里去了？!还好，现在温度低，它身体又小，会自然尸干，不至于腐烂变臭熏人，它死哪里都无所谓!
又到了夜晚，我到别人家下象棋回来。上床后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上网，正浏览朋友圈，却听见墙角又有响声。又来老鼠啦？我开灯，那老鼠声稍一停顿后又继续。我想看个究竟怎么回事，扳开墙角袋子，哧溜一道小灰影闪过，一定还是那只该死的老鼠!它没被药死!那些鼠药也许放久了失效了？也许本来就是些假药!
我想起了有人讲过的一件事：有一个农村妇女去赶集，见到一个卖老鼠药的在大声吆喝：
“高科技高效药哈！这药有一种老鼠喜欢的味哈!老鼠闻着这药味，就想吃哈!保准五分钟就药死哈!五块钱一瓶，百吃百灵!”
网图
看大家都围着买，这农妇想到家里老鼠乱闹，也挤进去买了一瓶。她挤出人堆去买其它物品时，却发现敝口提兜里的二百块钱不见了。她心疼又急燥地向人嚷说着钱丢了，她还要用这钱给年老多病的婆婆拿药哪!围观的人，有的同情地安慰她，有的议论着骂那些缺德害人的小偷……
这农妇心情窝囊着沮丧回到了家。
喜欢嗜酒解愁的丈夫，早饭时喝过酒的黑瘦脸，还泛着紫红。他还没去干活，看到老婆阴沉的表情便问：
“ 这么快就从集上回来了？给咱娘拿药了没？咋了？耷拉着个熊脸？”
“咋了？钱叫人偷了!就买回了一瓶老鼠药!”
“嗯？钱没了!你个瞎包懈忪货!指靠着你能干什么？!”
“俺又不是好货!你好!指靠你个酒鬼，叫俺成天过难受日子!瞎了钱俺不疼地慌呀!？看你像个大叫驴嗷嗷地，就知道对我使厉害!”
“恁娘的!我对你使厉害了么？说谁是酒鬼？谁是叫驴？不揍你，你身上痒痒是不？”
她男人上来对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这农妇被打后，边哭边寻思：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婆婆常有病卧床，儿子三十了还找不上媳妇。男人无能还常酗酒打自己，自己吃苦受累也不得好!早就受够罪了!被人偷了钱本心就烦气，还被骂被打，不如死了去!
大概因为这些不幸，农妇抓起那瓶鼠药。用牙咬下瓶盖，把那瓶毒药水一饮而尽!
她男人一看，慌了神!再怎么闹，人死了可不能复生!虽然贫贱夫妻百事哀，烦心事多，两人吵打。有个老婆可撒气，可真没了老婆日子更难过!
他慌急的找人找车，要拉老婆去镇上的医院。
那农妇喝下鼠药后，悲愤地等着死神的接纳。可觉得好长时间肚子里，一点毒药发作的反应都没有。五分钟就能药死老鼠的药，这过了有十分钟了，人一点事也没有。
男人找来了人和车，却发现老婆没有痛苦的表现。也有些感到奇怪，要抱抬她老婆上车。他老婆却挣脱说不去，不去？那怎么行!
把她抬上车拉到镇医院 ，医生听说她喝了老鼠药，赶紧用担架把她抬到洗手间。把塑料管套在水龙头上，一头插进她的鼻孔直通喉咙里，放水给她洗胃。插至喉咙里的管子让她憋喘不畅，凉刷刷的水在她胃里澎涨。她难受地要挣扎，可身体已被缚住、按住。灌了一阵，医生说停会再灌。她乘机呜哑着说：“哎哟!别再灌了啊，难受煞俺啦!”
受过洗胃的折腾后，她被抬进病房床上，挂上吊瓶注射阿托品解毒液。医生看她神情还好，便问起她喝的什么老鼠药。她便讲了是在集上买得百吃百灵，五块钱一瓶，五分钟见效的高科技药。并说她喝了一点也没难受，倒是刚才给她硬灌水弄得她不好受了!从喝药到现在也一个多钟头了，这药不灵啊!是不是假药啊？!
医生说：“这药灵不灵不敢说，住院观查治疗吧，三天没危险就没事!”
这医生看不明白吗？老鼠药有假，人吃的药还有假呢!
听说这农妇出院后，两口子越说越觉得那老鼠药是假货。到了集日，那男人到了那卖老鼠药的摊前。“咕噔”一下跪倒，扑扑扑连磕仨头说：“多亏你卖的老鼠药，俺老婆喝了一瓶也没药杀!”那卖老鼠药的一看这架式，黑着脸赶紧收摊，如惊鼠似地溜走了……
我第二天去村里的商店，买了一元一小瓶的老鼠药。把粉红的药水，倒在了一蝶十几辨花生米上。给这老鼠一蝶好饭，祝它吃好这最后的晚餐。
我在思谋除掉这老鼠时，竟想到了曾读过，有关老鼠被拟人化的诗文。说贪官就似老鼠，而又说大贪如虎，小贪如蝇。觉得说老鼠像大贪官，说苍蝇像小贪官，比较恰当。大贪如虎？高抬那些大贪官了吧!？从古至今，老虎很少害人的，好像并不太可恶，它现在都成重点保护动物了。而老鼠和苍蝇则人人恨之憎之，恨不得它们灭绝!可好多可爱的物种已灭绝或正在灭绝，这老鼠和苍蝇偏是兴旺!
这才春气回暖，阳光晒温的地方，还没见蜜蜂蝴蝶飞舞，却见有些苍蝇已在叮叮起起。
或有人说把这玉米棒槌粒，藏在缸瓮或桶之内盖好，就不用防老鼠了。说得对!这就是策略措施至关重要，应该采取好方法。这只已进屋成祸害的老鼠，是必须除掉的!我忍受不了它的侵犯呢!
人会这样吧？当你没被侵害时，你也许对一些有害的事物，可能感概议论。或是事不关己，漠然处之。当你受到侵害时，也许对有些事逆来顺受，最多是发发牢骚愤懑。也许对有些事会选择忍让，也许有忍无可忍的斗争!
嗨!我废话过多了!
很多道理大家都懂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