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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23-07-17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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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奇丨诗集《半径》后记

  张克奇诗集《半径》后记
  我的文学创作之旅,最早是从诗歌开始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汪国真的诗歌风靡全国,正在上初中的我也迅速成为一个铁杆“汪迷”,并特意买了一个很精致的笔记本,凡是见到的汪诗,都会认认真真地抄写下来,每一首都熟读成诵,从中汲取精神营养和奋进力量。时至今日,他的《山高路远》《走向远方》《热爱生命》《如果生活不够慷慨》《我微笑着走向生活》等我还能完整地背诵出来。有些所谓的评论家、大诗人批评汪诗浅薄且缺乏诗意,亵渎了诗歌的神圣,我却觉得他的作品比那些故作高深、晦涩难懂的诗歌要好得多。读者喜欢是硬道理。作诗写文最忌故弄玄虚、云山雾罩。
  在汪国真的影响下,我也开始学着写诗,年轻的时候一年能写近百首,后来虽然主要写起了散文,但是诗歌的因子一直流淌在我的血液里,每年也要写上十几首。一直以为:诗歌是带有神性的密语。诗歌创作,是最不应该也是最不能欺心的。所以,诗歌所包含的情感之真、承载的体悟之深,是其他体裁的作品难以达到的。我虽然缺乏悟性,在诗歌创作上提升不快,但是对于诗歌的喜欢胜于其他。除了汪国真,冰心、臧克家、舒婷、海子、顾城、北岛、戴望舒、席慕蓉等的诗集我也都买过很多本,并且读得最投入,也最用心,得到的心灵触动最多也最强烈。
  2007年6月,中国作家采风团来潍坊采风。一天上午,诗人朱建霞友将此事告知了我,说那天下午采风团要到青州,并且特意跟我说著名诗人舒婷也来了,要是我想见她一面的话可以早做打算。我非常惊喜,赶紧联系了在潍坊日报社青州分社工作的好友王庆和,请他给予帮助。王兄理解我的心情,让我下午三点前赶到青州博物馆那里碰碰运气,因为采风团的行程安排得很紧张,并且有市里的好几个大领导亲自陪同,其他采风点难以实现这个愿望。于是我又赶紧联系同在临朐县城工作且已有私家车的初中同学姜涛,让他拉着我和另一位文友早早地就去到青州博物馆广场等候。在忐忑不安的焦急等待里,采风团终于来了,我远远地就看到了舒婷老师。虽然以前从未谋过面,但照片是早就见过无数次了,所以一眼就能认出。眼睁睁地看着舒婷老师在市领导的陪同下径直进了博物馆,我只能克制着一颗狂跳的心等她参观出来再找机会。半个多小时后,作家诗人们陆陆续续走出博物馆,一看到舒婷老师,我们就立即跑上前去,因为时间紧张不允许作深入交流,我们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合了个影。尽管如此匆匆,于我已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我这人很少追星,这算是比较狂热的一次。善解人意的王庆和兄知道我意犹未尽,出主意让我到采风团下榻的酒店大厅等候,寄希望于晚餐后能有机会跟舒婷老师多聊一会儿。我们依计而行。可惜的是他们很晚才结束用餐,实在不忍心再去打扰,只好悻悻而归。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庆和兄给我打电话,说他一大早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让舒婷老师在一个笔记本上给我写了句话,我一听狂喜不已,立马跑去拿到了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给张克奇:写喜怒哀乐,写身边的阳光与微笑。舒婷,2007.6.6。我喜爱至极,过目不忘,这句话从此就成为了我写作的指导指向和不竭动力。2008年我出第一本散文集《在黑夜里醒着》时,还特意将其影印在了书的扉页上以壮行色。
  2014年我参加潍坊市委宣传部在厦门的培训时,有幸来到鼓浪屿,仔仔细细地转遍了那里的角角落落,期冀着与舒婷老师能有一次偶遇。未能如愿之后,我在岛上写了一首小诗《在鼓浪屿——写给舒婷老师》,以抒胸臆:在缤纷绚丽的鼓浪屿/我渴盼一场邂逅/邂逅的场景/我已在脑海里想象了无数次//因为诗歌/那个人/早已深深地扎根在我的生命里/在距此三千多里之遥的/我家的书房里/还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她写给我的鼓励/——“写喜怒哀乐,写身边的阳光与微笑”//今天/在鼓浪屿/我拒绝了所有的诱惑/怀抱一个巨大的隐秘/马不停蹄地穿梭于每一条街道/张大了眼睛努力去找寻/可是奇迹/最终还是没有发生//我甚至打听到了她的住处/甚至来到了她家的大门口/只要我朝里面喊一声/也许就会得到应答/也许就能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但是我没有//我怕/怕那张已经被喧嚣紧紧包裹了的书桌/再也承受不了太多的打扰/我在那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在心里默诵了一遍《致橡树》/然后悄悄地离开/尽管如此/心里却充溢了一种莫大的满足//因为/我是如此真实地/来到过这里/走过了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呼吸到了你呼吸着的这方空气。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我对诗歌的一种纯粹信仰。
  2011年我和祝红蕾去高密,诗人老丹(李丹平)再次给了我一个惊喜——带我们去拜访正在老家的莫言老师。老丹真是个有心人,看我没拿任何本子和书籍,立即准备了一本莫言老师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以便让莫言老师给我题字。我当时已有了要出诗集《半径》的想法,跟莫言老师一说,他提笔就在书的扉页上写到:《半径》作者张克奇小兄正之。莫言,辛卯九月。对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文学爱好者来说,这是何其幸运!后来看到老丹在一篇文章里写到:莫言书房,名曰一斗阁。老丹等人多有光顾,或为自己书名,或为他人求字,间或亦有其他骚扰,不胜枚举。2011年秋,老丹、大伟、剑锋陪张克奇、祝红蕾造访一斗阁……莫言先生有记:“临朐县两位青年作家爬上阁楼来看我。男姓张,女姓祝。高密三位青年作家作陪。凳子不够,坐门槛上。”一个享誉天下的文学大师,竟然对此等琐事还有所记录,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十年之后的这个初秋时节,我终于忙里偷闲将这本诗集整理了出来。虽然这些作品水平不高,难登大雅之堂,也不知何时才能正式出版,但总算完成了自己的一个心愿,也算对莫言老师的厚爱有了一个初步的交代。借这个机会,写出我与诗歌的种种因缘,以此表达我埋藏心底已久的一份感恩和感念。
  2021年9月1日于耕云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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