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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14-01-17 22:24
昌乐 刘文安

明万历《青州府志》序(钟羽正)

  明万历《青州府志》序
  郡伯王公敷政三载,化浃民和,百废俱举。乃以郡志自甲子修录,今五十余年缺焉未之续也,典章故实久且湮没。与同寅高、周、范、黄诸公共议续补。以诸茂才纂修之,而使正阅其草。王公擢任,新牧刘公成之。正乃序曰:郡之有志,犹国有史也。国则曰书、曰春秋、曰传、曰记、曰录、曰载、曰略、曰纪、曰志、曰乘、曰杌,而郡独曰志。志者,识也,心也,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千万世之人之心也。志于一人而不通于千万人,千万世之人,则奚以识焉! 乃人心亦何可同也,意见异致,传闻异辞,爱憎取舍异向。子产曰:“人心不同如其面焉。”
  欲以一人而肖合众貌,其将能乎? 有心于合,卒不合也。合之者必以无心。无心者无同异,无古今;廓然盎然,立于至虚,而我不与。故者吾因之,新者吾续之。
  州邑所籍,诸士所纪,吾录之。录而未尽,而无亿一人焉,亿一事焉,则录之。
  录之而议论不一,传闻未确,则姑备之。夫吾所记载,非邦之先君先公,则乡先进先民也。其大者,负鸿名,树茂烈,垂三不朽,昭丹青汗简之光;次亦深心苦行, 卓然可以淑世维风,则大书特书矣。至于瑕瑜不揜(yan,三声),功过相衡,冒不韪之名,抱不白之衷(管、晏、则予、陈仲子之属) ,抑郁湮漏不彰(厉叔、召忽、狐 (此字左“口”右“亘”)、陈举之属) ,而吾从千百世后为辨晰而阐扬之。当其探情核实,宛若与其人揖逊面谈,反复上下其议论,而其人声欬(kai, 四声)周旋,风神指顾,悲歌饮泣之音形,如在耳目之前。盖自名公钜卿、文儒健将,至于孤臣逋客、殍叟寒嫠自名山大川、群神群祀,至于幽魄游魂、阴磷厉鬼,皆以吾心投诚而致□焉,无敢轻遗而草略者。故曰死者复生,生者不愧,如是而吾心少尽矣。而吾实无心也,理固当如是耳。虽然,能必千万人、千万世人必相合乎? 是愚也。古之纪述者多矣。彼皆负命世材,籍累代业,竭终生之力, (此字左为“纟”右为“由”,chou, 一声)石室金匮之藏,犹抵牾踳(chuan, 三声,同“舛”)驳贻讥于后。况于承学肤见,管窥期晷之功,而欲脗(wen,三声,“吻”的繁体)合今古使无异议,何其诞而不自揣也!宋苏氏有言:从众者非从众多之口,从其不言而同然者。夫不言而同然之心,天理民(此字上中下结构,上为“扫”的右部,中为“粉”,下为“大”)亘古今而不易者也。吾诚不悖,则上可通古人心,而近可感发人心,使考政问俗道古景行者得衷焉。庶志不徒作乎?!意见爱憎姑任之矣。然又有一焉。史,国书也,兼褒贬勤惩,故严而勿恕。志,丘里之言也,所纪先君、先公、先进、先民,皆吾雅故称述而遵奉者也。桑梓必恭刻可乎?大夫不非严可乎?故宁宽勿苛,宁详勿略,非予一人之私也,亦理当尔也。理之所在,是亦千万人之心,千万世人之心也。
  予何敢曰:“知我罪我,冀高明见亮焉尔”。若夫山川、建置、兵食、选举诸门,则旧志略备,兹不具论云。
  万历四十三年孟冬吉旦赐进士文林郎吏部都给事中侍经筵郡人钟羽正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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