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的牟平县启明电气公司
张伟/文
据《宁海州志》记载：“牟山在州北七里，山之阳，地势平旷，昔牟子建城于此，因曰牟平”。牟平素有“南山北海”之称，南依“胶东屋脊”昆嵛山，北濒黄海，物产丰饶。公元前206年，于今县境设东牟县，为青州东莱郡隶，可谓建县历史悠久，后历经更迭，1914年，改称牟平县，隶属胶东道、东海道、山东省和第七行政区。1931年后，牟平先后在县长宋宪章和周义章的主政时期筹划电气事业，直到1935年，在新上任的县长王昭旭推动下，牟平县启明电气股份有限公司的立案注册开始提上议程。
家住烟台仁和街二号的傅宝环以“创办电气为供电灯、兴盛夜市、便利交通治安”为宗旨，出面邀请当地人、曾任大连宏元陶瓷厂协理、石岛大明电气公司经理的吕竞成为首席申请人兼筹备主任，与烟台德美汽车公司的徐至善一起发起成立牟平县启明电气股份有限公司。他们召开创设人会议，将启明电气公司厂房及事务所设立在牟平县南门里，根据民营电气注册规则及电气事业取缔条例的规定，公司制订公司营业章程，确定公司总股本大洋1万元，共500股，每股20元。资金筹集方式先由发起人认缴半数，总计5000元，其余5000元另由发起人负责募集。为此，傅宝环代表傅云堂认购100股，缴纳2000元股本；吕竞成分别代表青德堂认购50股、介福堂认购10股、德云堂认购10股，共计70股，缴纳1400元股本；徐至善分别代表全德堂认购50股、慎古堂认购20股、沙云祥认购10股，共计80股，缴纳1600元股本，三名发起人共计募集5000元。
在启明电气公司发起人傅宝环有条不紊的调度下，首席申请人兼筹备主任吕竞成聘任曾经在上海新中工程公司学徒出身，在英安汽船任技术员、石岛大明电灯公司任技术员、烟台同成机汽厂的王文基出任主任技术员，公司编制企业意见书、创业概算书、收入概算书、工程计划书等立案、注册的文书，详细规划了事务所、发电所、配件所等一切房屋建设费250元，发电所机械设备费包括发电所内一切机械购置及装配运输费用3800元，杆线及配件所一切机电设备及装置运输费用等线路设备费2000元，保留流动资金3550，其它创业事务费400元，总计1万元。创业概算书中没有涉及土地购用费，因系该公司系租赁办公厂房及车间，不需要土地购用费。对于公司的收支情况，吕竞成和主任技术员王文基也做了详细的测算，公司实行包灯制，装置10瓦特电灯约300盏，每月每盏收费1元，年收入3600元；装置15瓦特电灯约200盏，每月每盏收费1.2元，年收入2880元；装置20瓦特电灯约100盏，每月每盏交费1.45元，年收入1740元，全年总共收入8220元。支出费用总共10项，包括每年薪金支出1440元、工人工资支出360元、燃料支出1200元、发电所、配电所所用润滑油、棉纱等消耗品支出总共300元、各种修理费用支出300元、折旧费每年计提696元、管理及事务费用支出600元，以及捐税、呆坏账计提等，年支出约5316元。
在征得发起人的同意后，吕竞成和主任技术员王文基确定启明电气公司向烟台通用公司购置机械，发电容量为15千瓦，原动力采用21马力立式单汽缸柴油机，电气方式采用直流电流方式，发电、输电电压为两相两线220伏电压。确定机器安装在核准动工后约4个月完工，到1936年1月发电。启明电气公司的发起人，在当时2万余人口、约有3000户数的牟平，第一次创建电灯公司，开创了一段前无古人的事业。1935年10月28日，牟平县县长王昭旭将启明电气公司筹备情况，经过山东省政府建设厅呈送建设委员会，同时将注册费22元以及注册申请的材料，在山东省政府委员兼建设厅厅长张鸿烈的经办下一起呈报给建设委员会。
1935年11月22日，建设委员会臧汝鑫审查启明电气公司呈送的注册相关文件后认为，“该公司系属新创设，尚未开机，无卷可查，查所注册图书，有不合格点…”，要求启明电气公司更正后，按照电气事业取缔条例修订营业章程等文件一同上报，以备核查并凭核查结果办理相关立案、注册事宜。
1936年4月27日，山东省政府韩复榘给建设委员会咨件称，启明电气公司遵照建设委员会要求修改各项文件，将注册表图、营业区域图等相关文件呈送建设委员会。在本次呈送的工程计划书内，更改发电机为25马力皮带传动立式柴油机，拟采购以英国通用厂的产品，计划在1936年装置。发电机为英国通用公司生产的容量20千瓦直流发电机，电压仍然是220伏，采用220伏线路为架空裸铜线，总长度12公里。
收到山东省署的报告，建设委员会没有怠慢，在5月15日由臧汝鑫给出审查意见，一是提出据本次上报的工程计划书载明，公司采用的原动力机25马力，发电机容量20千瓦，该数据与去年10月28日山东省建设厅转呈的公司采用原动力21马力发电机、发电机容量15千瓦不同，究竟以哪次上报情况为准，现在没有办法核定。启明电气公司应迅将订购机器规范书检呈到建设委员会，以便于补发工作许可证。如果启明电气公司现在已经开机发电、供电，应遵照电气事业取缔条例第五条之规定，将工程情形报请地方监督机关派员查验，并呈报本会备查；如果启明电气公司尚未开始发电、供电，应将施工完工日期上报，以备核查。二是启明电气公司仅提供2份供电营业区域图，应该再补报1份，以便在颁发民营电气事业执照时加盖建设委员会的章存卷归档。三是经建设委员会核准的营业章程应于启明电气公司开始营业一个月以前公告，自开始营业之日起实行。四是关于内线图、线路图及工程部分，应请工程部进行审查。建设委员会将该审查意见转给山东省政府，由山东公署转饬启明电气公司办理。
随着国内政局动荡，牟平的政治不稳定、经济滑坡严重，当地官僚、部分劣绅拖欠电费日益增多，加之发电原料涨价，而电费回收困难，导致牟平县启明电气公司并没有像企业的名字那样，在黑暗的夜空指引黎明的到来，随着日本侵略者攻陷烟台，启明电气公司由此破产，沉入历史的尘埃中，以至于现在即使牟平本地人，也很少知道有启明电气公司的存在，和它一言难尽的创设之路。
（作者系国网山东省电力公司张伟）
参考文章：
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馆藏《牟平县启明电气公司》（馆藏号23-25-02-019-02）
唐述贤 隋清欣《牟平县考略》《牟平文史资料选编》第1辑 1985年5月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