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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12-09-29 16:04
昌乐 刘文安

张天佐两进仓上

  张天佐两进仓上
  张天佐,字仲辅,山东省寿光县人,曾任国民党昌乐县公安局长。在抗日战争期间,他先后两次进驻仓上,依仗权势,横征暴敛,蹂躏百姓,屠杀无辜,是一双手沾满了人民鲜血的刽子手。
  第一次进驻仓上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爆发,日本帝国主义在中国疯狂地推行“三光”政策,灾难深重的中华人民族到了危亡的边沿。国难当头,全国人民同仇敌忾,掀起了轰轰烈烈地抗日高潮。昌乐县也和全国一样,共产党的各级组织,根据党中央抗日救国的指示,积极开展抗日救亡宣传,广泛发动群众,纷纷组织抗日武装。
  当时的国民党昌乐县长王金峁,根本不作抗日战打算。当日本鬼子迫近昌乐之际,便仓皇撤离昌乐县城,避难于鄌郚。一九三八年一月九日,日寇占领昌乐城。一月二十七日,王金岳携带一九三七年秋征收的田粮赋税款,弃县向南逃窜。当时,趁抗战之机想骗取政治资本的张天佐乘机尾追于后。当王金峁跑到临朐县境洪山时,被张天佐的警卫人员追上,扣留了所有钱物,将王金峁放走。张天佐返回昌乐,到了五图乡(今大宅科乡)钓鱼台暂时住下。几天后,又迁到船底乡(今大宅科乡)船底村,进驻了文盲人村地主郑曰让家。
  郑曰让献计于张天佐:“仓上的张乐德,曾在昌乐县城受过联庄会训练,他枪法很准,在当地很有名气,带过庄里人打过土匪,他和阿陀八区区长刘伯诺是莫逆之交,你若扩充势力,不如先和他结识,让他出面去联络各区地言武装。他家景富裕,又有闲宅一处,到他那里住下,然后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张天佐听后,表示赞同。通过郑曰让先与张乐德进行了协商,于一九三八年春,张天佐第一次进驻了仓上。
  张天佐进驻仓上以后,一面与他的上司——山东省第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厉文礼联系,一面尽快组织,扩充“抗日游击队”。当时,缺少抢支,他便下令收缴民间枪支。并规定:凡是有枪,又愿意参加“抗日游击队”的,枪支弹药仍由自己保管使用:如果有枪,不愿意当兵者,就把枪上缴,另行分配。由于当时打着抗日的招牌,所以这个收缴民间枪支的决定,便在不长的时间内迅速实现了。
  张天佐的这一着棋,得到了厉文礼的赏识,于一九三八年三月五日,任命他担任国民党昌乐县长,兼山东笮第八区游击独立第五团团长,张天佐任职后,号召所属各区积极组织“抗日游击队伍”,发展武装。当时一区的赵仲诺,二区的张墨仙,还有其它各区的刘耀文、刘世隆、张乐德,刘伯诺等先后拉起队伍向他投靠。随后,又收编了赵玉明部,潍县的张震寰部。为了加强对各支军事武装的控制,张天佐与张髯农筹划计议,把所属部队编为三个营,十二个连。候聚伍被命为一营营长。任命李文祥、刘耀文、刘世隆、陈会福、张希望等为连长,张乐德被任命为十二连长。为便于指挥,张天佐又将团部分设三个处:一是参谋处,张髯农任参谋长;二是政治处,曹子君任主任;三是军需处,慈诚之任主任。对各个工作人员,到各连担任指导员,专管士兵的教育、宣传等工作。张天佐还组织成立了“昌乐县动员委员会”(简称动委会),负责动员全县人力物力“支援抗战”。经过周密的策划和安排,使独立五团有了较强的实力。
  一九三八年秋,张天佐又在五图乡(今大宅科乡)崖下店子村开设了“昌乐县干部训练班”(简称干训练),结业后,同县动委会统一分配到各乡公所,任驻乡干事,一般每乡一人,直属县动委会领导。负责清查户口,召开所谓“国民月会”,编组壮丁队,指令各村轮流站岗,盘查过路行人。各村设立传递哨,专门传递情报信件。如果获得日本鬼子出动扫荡的消息,有关驻乡干事立即写出情报。属于快速传递的,在信皮上画一个“十”字,须加倍快速的,画两个“十”字;要火速快传递的,连画三个“十”字。至于各军政机关写出的信件,凡在本县寄收的,也是如此。写好以后,交给所在村的传递哨,然后一村交一村的传递。凡属写给五团团部和县动委会的,就一直传到五团团部和县动委会。张天佐接到各乡传递哨送到的情报后,便根据情况,采取相应的对策。
  一九三八年秋后,张天佐为了捞取更多的政治资本,便在仓上乡(今马宋镇)大吉阿村设立了“昌乐县立联合小学”,张自封为名誉校长。一九三九年春,他利用宣传机构创见版了《昌乐日报》。同年,又在将军乡(今大宅科乡)下皂户村开办了“昌乐县立初级中学”,由杜晓初任校长。开学不到两个月,由于日本鬼子的扫荡,而被迫停课。后经热心教育工作的教师积极努力,才又重新复课。
  张天佐在仓上,打着抗日的招牌,征税募捐,催粮逼款,所辖各乡,大车小辆络绎不绝地往仓上运送粮草,目标越来越明显。他预感到这将对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为了保存实力,躲避鬼子的袭击,一九三九年春,他把五团团部和县政府转移到崖下店子村,张在佐也随之暂时撤离仓上。
  第二次进驻仓下
  一九四O年后,张天佐在日本鬼子的进攻威逼下,又将团部和县政府由崖下店子转移到鄌郚以西的郑家庄。日本侵略军见张天佐节节南迁,便纠集兵力,对该部进行围剿,企图以武力胁迫张天佐投降。
  一九四二年十月十二日拂晓,鬼子、汗奸出动万数千人,布设了一个西十里路的大包围圈,分兵八路,齐头夹击,胁迫张天佐部队群集于白浪河的源头——“大鼓山”,又辗转到了以西的“纪山”。鬼子认为全歼张部的时机已经成熟,便紧缩包围圈,展开了围攻战。在这次战役中,张天佐损兵折将,伤亡惨重。县政府财政科长赵华轩的腿被鬼子打断;教育科长赵伯枢、团政治处主任曹子君,被鬼子俘去伙满通化省临江县大栗子沟铁矿干劳工;三营营长谢坤之在激战中阵亡;张天佐在突围时,所骑的白马被打死;参谋长张髯农,吓得割掉了胡须,走不动了,由护兵架着才逃出了包围圈。
  张天佐被日本鬼子的强大攻势吓破了胆,突围后,不敢再回郑家庄,也不敢固定一方驻点。便在朱翰一带的姜家庄子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向鬼子投降。并秘授玄机,由二营营张震寰代为执行。一九四三年夏,张震寰到潍县与日本鬼子谈判,宣称:张天佐在“纪山”一战中突围逃走,下落不明,所遗五团团长一职由他继任。请求日本方面不再向他施加武力,自己保证从此不再与日对抗,双方互不侵犯。并当场商定:独立五团,番号不变,不受调遣。
  从一九四三上下半年,张天佐虽然不以自己的名义出现,但已赤裸裸地由抗日转变为对日妥协投降,他密令所属枪口对内,集中力量对付八路军。为了不暴露自己,张天佐采取措施,把县政府及所属各科、区署、机关全部改用代号,各机关负责人,也改用化名。昌乐县第一区署,改为代号“寒松书柬”;县教育科改为“育英堂”;教育科长赵伯枢,改为赵玉英,国民党昌乐县党部,改为“社会服务处”;书记长赵淑勤改为赵金水;张天佐自己也改用化名张道一。同时,把《昌乐日报》改为《简报》,后又改为《战新闻》,一律不以“昌乐”二字出现。
  为了防御八路军,张天佐先是在马宋河西修筑围墙,营建据点,作长期与人民为敌和战略部署。修了两天,认为地面狭小,地理位置不适宜军事要求,随即改为仓上。凭借仓上三面环河,地面开阔,在军事上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抓紧修筑工事。同时,将县政府、五团团部陆续迁移到仓上,企图把仓上变成反共人民的政治中心和军事指挥部。
  张天佐第二次进仓后,首先下令调集附近各区乡的大量民族,围绕仓上村挖了一条上口宽十米,底宽二米,深五米,长约一千七百米的大壕沟。在壕沟里侧,筑起一座高约八米,上宽约四米,底宽约七米,长约一千六百米的围墙。在围墙的墙身里面,修建平屋五百多间,每间平屋高约二米,长约三米,宽约两米半,构成住防一体的防御体系。又按各段围墙所处的地形,防守的难易程度,分派各有关连队进驻围墙里面的平屋内。命令各部:兵不离营,营不离墙,各负其责,严密防守。
  在围墙上,修筑碉堡。碉堡外面呈弧形,五个大门旁边和围墙东南角、西南角各一座,均派重兵驻守。
  围墙以外,共设置六道障碍,依次向外排列:先是大壕沟,其次是高约两米的刺条蒺藜网,再是鹿柴梅花桩、树头子、梅花陷阱,地炮群(也叫巴狗子炮),每天晚上埋设,次日早晨起出,天天如此。
  以上的工事设施为仓上第一防线。
  在仓上外围,张天佐同时又精心策划和布设第二道防线:即“碉堡封锁群”。在仓上东南部四华里的常官庄,修筑大碉堡一座,派兵一个连驻守;在仓上西南相距三华里的南申明亭东南岭和仓上西南忱头地、村西北一华里之处的棋盘地、村东的白浪河东岸崖头之上,各修碉堡一座,分别派一个排的兵力驻守;在仓上东北一华里许,白浪河、猪河相交之处,除修筑碉堡处,还筑起了围墙,名曰:“北小围子”。围墙高约九米,上宽约四米,下宽约七米,东西长约一百一十米,南北长约五十米,方圆三百三十米,派一连驻守。
  张天佐在仓上周围所有制高点和通住仓上的交通要道处,共建起了大小碉堡十三座。
  为使一、二两道防线相互勾通,从围墙以里,挖了三条宽一米,深二米的地道暗沟,分别通往西北、西南、及北小围子的碉堡内,构成内墙,外堡的严密封锁网,使仓上及周围的开阔地,完全在其火力控制之内。
  从一九四三年到一九四五年,张天佐在仓上修建围墙、碉堡,开挖壕沟、地道等一系列防守工事,共动用土石约十六万二千多立方,毁坏粮田一百三十多亩,出动员工约一百多万个。后来人们说:“张天佐第二次进仓,伤天害理修工事,光民工吃的煎饼,堆起来比仓上的围墙还高大。”
  为装备部队,张天佐在仓上设立兵工厂,不惜代价,聘请能工巧匠。从潍县购进一台六十马力柴油机,名“华丰二号”,作为机床动力设备。利用这台机器,白天生产枪支弹药,夜间发电照明。这个兵工厂,能造步枪、轻机枪、子弹、手榴弹、地雷、地炮等。并命令各区、乡公所,抓紧向农民征收粮食、马草,用大车,二把手车等运往仓上库存;命令被服厂赶做军衣被服以备军用。
  张天佐一面进行着以上部署,一面陆续把军队调回仓上。派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的新兵连,扼守东门向北的一段围墙,把东门作为重点防守要地。东门到南门一段派一连防守;北墙至西门段派九连防守;南墙的西段和西墙的南段,派十二连防守。张天佐在仓上布兵设防,抓工派夫,弄的民不聊生。
  一九四五年春,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抗日战争即将取得决定性胜利。张天佐对邻近寿光、益都、临朐、安邱等县的解放和抗战力量的迅猛发展,惊慌异常,倍加不安。他采取对策,把所领导的一切组织机构,都纳入反共轨道。先后将县“动委会”改名为“昌乐县战地工作队。”并以该队所辖的驻乡干事为主,从各机关团体抽调人员组成昌乐县“防匪”工作队。所谓“防匪”,就是防范共产党、八路军。当时,全县分为四个军区,每区成立一个分队,负责到各乡召开会议,传达“防匪”总队的指示和任务。分队以下设小组,每组负责一个村。负责召集民会,进行反共宣传,清查户口,办理五家联保连坐。如果发现一家窝藏八路,其它四家同受株连,一并处罚。对壮丁队进行了整编,布置在各村头路口轮流站岗放哨,盘查过路行人。
  张天佐一伙,还组织学生“署期服务队”,分到全县各村查岗督哨,进行反共宣传。凡被认为私通八路或八路嫌疑者,就被枪杀或活埋,很少幸免。在短短的三年中,被残害的无辜人民不计其数。
  原仓上乡褚家庄农民李子泉,因无意中向八路军侦察人员透露了有关仓上的兵力部署情部,绑到河西村东河滩活埋了。
  乔官下庄村农民刘海清、刘海堂兄弟俩,被逼到仓上出夫干木工活,因对张天佐的倒行逆施看不惯,说了几句不满的话,当即被张天佐一伙扣上了“八路嫌疑”的罪名,拉到仓上东河,用一个沙坑活埋了这两个同胞兄弟。
  马宋寺后村农王守礼,夫妻二人在潍坊做生意。回家控亲时,该村保长密告了政治处主任曹子君,说其妻的娘家是解放区,可能与八路有联系。曹子君立即派人将其夫妇二人抓到河西村,刑讯逼供、吊打非刑,逼着王守礼夫妇承认是八路密探。最后这一对夫妻被张天佐豢养的爪牙拖到仓上,东河活埋了。当时王妻已有八个月的身孕。
  一九四五年春天的一天,有母女二人到南乡出门走亲戚,路过仓上,因忘了带“通行证”,被张天佐的门岗查住,又因其女儿留着短发,便一口认定是八路,当即扣押,要处死罪,令其母独自回家。母女俩哭哭哀求,一再解释、辩理,皆无济于事。年过六旬的老人眼见守着阎王难救人,赌气说:“要死就和女儿死在一块,说什么我也不能自己回去。”杀人成性的刽子手狞笑一声,“那就叫你们一块上西天!”随着野兽般地狂叫,刺刀同时捅进了母妇俩的心窝……
  解放后,北河洼农民张学智,在仓上东河栽树,一个树坑曾挖出了七个人头骨。凡此事例,举不胜举。后来,仓上东河被人们称为“万人河”。
  仓上的围墙共有五个大门,张天佐下令只走东门,其余四个大门全部封闭,禁止通行。那时,人们曾流传一句歇后语:“仓上的圩子----门”。凡从东门入,本村人须持有贴着本人相片的“通行证”。外村人更要经过严格检查,凭“通行证”出入,否则被视为八路嫌疑或共产党的密探。每天早晨,下地干活的群众,拿着劳动工具,带着“通行证”,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着张的部下出来开门。何时开门,时间不定。有时等到七、八点钟,有时等到上午九点多。每开一次门,少约一个小时:首先抬去门上拦着的腰杠,再用七、八个壮汉放下门外壕沟上的大吊桥,抬走铁蒺藜棍,然后再由经过训练的专业兵,起走头天晚上按装的地炮,等这一切就序,方可凭证出村。天天如此,年年如此。那时仓上人有三难:吃饭难,出门难,老婆孩子团圆难。
  为了加固防御工事,有利于防守,张天佐下令,除掉围墙以外所有的树木和隐蔽物。毁掉了仓上东河滩的四十亩山楂树,成果树一千三百余棵,年产山楂可达十五万斤。仓上人民看见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劳动成果被毁于一旦,心如刀绞。
  张在佐不断调兵遣将,集结重兵,镇守仓上。强令全村男女老幼限期离开仓上,倒出全部房屋,供他的部队安营驻防。为了欺骗群众,他散布谎言,说这是为老百姓着想,免得八路军攻打仓上时,庄里老少,担惊受怕,也免遭枪弹伤害等等,村里群众一走,各家各户的家具,门窗、桌凳等,便被张天佐的士兵东拿西扔,任意毁坏,损失无数,被迫离家的无辜群众,只得投靠亲友。无亲无故的,就住在人家的牛棚、场院屋、大门洞……仓上人民被张天佐逼得有庄难进,有家难归,有屋难住,有苦难诉,真是度日如年,苦受熬煎。
  张天佐从一九四三年第二次进驻仓上,到一九四五年八月抗日战争胜利,他以国民党山东省第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兼山东省保安第一师长之职进驻潍县,才离开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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