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前的悲壮与惨烈：不该被遗忘的山东诸城辛亥起义
作者:王瑞华
1911年，举世震惊的武昌起义后，山东诸城，也在革命党人的策动下，于是年底举行了独立起义。这次举义遭到了清政府的血腥镇压，360多名志士仁人英勇捐躯。其悲壮与惨烈的程度远超出黄花岗起义，却不见于经传，甚少被提起，但我辈后人不应忘记：朗朗乾坤有他们的浩然正气！皇天后土，有他们的铮铮硬骨！他们从未远离，他们始终和我们在一起！
三百多遇难烈士，多是知识分子、世家子弟，清兵攻陷诸城后，进行了整整六日的屠城，其惨绝人寰，历史上的“扬州十日”与“嘉定三屠”亦不能比。现在烈士们的后代已遍及世界各地，并在不同行业取得了非凡的业绩。起义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被砍成数段、死得最为惨烈的王以成烈士的外孙丁肇中已获诺贝尔奖，时年他的女儿、丁母年仅三岁；宁愿与城同亡的义勇队队长王鸣韶的嗣子姜贵（王意坚）成为台湾最著名的作家之一。他的家人亦先后成为国共两党在山东的创始人，无数族人奔赴疆场……被剖腹挖心的士绅、议长臧汉臣的族孙是著名诗人臧克家，臧可家的父亲亦是起义的参加者并在跳墙外逃时摔得吐血……清兵以最后的血腥与疯狂宣告了一代王朝的覆亡，烈士们则用生命与鲜血祭奠了民主共和的黎明！诸城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人杰地灵，英雄辈出，无数的诸城子弟踏着烈士的鲜血前赴后继……
诸城辛亥起义对打击清王朝的反动统治，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清兵血腥屠杀后即是新年，先烈们却在爆竹声中以热血与青春之躯热烈地拥抱了他们挚爱的大地！亲人们也失去了新年团圆的幸福，面对血腥满地，并被追捕逃亡（时年仅六岁的臧克家就被带上假发跟着家人逃难），而今，曾经的坟茔已被铲平，难觅踪迹，高楼大厦覆盖烈士英骨。烈士们的壮怀激烈、为国捐躯，理当永载史册，世代传颂，在即将迎来辛亥革命一百周年之际，先烈的事迹依然未彰，千古功业不为世人所知是我辈的失职，比之敌人的凶残，更让先烈们九泉之下难以瞑目矣！
因此，祭奠烈士，也是告慰我华夏烈士子孙后裔，先辈的热血流在一起，后世子孙无论在海内外，都该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再次为我中华的崛起而奋起、拼搏，以传承烈士之志也！
今笔者根据收集到的诸城与台湾等地的相关史料整理如下，以就教于各方贤达，尽我后辈之责，期盼这近百年的“集结号”早日吹响，以告慰我九泉之下的烈士英灵！
山东诸城在秦时被置琅琊郡，宋时为密州郡，历代是人文荟萃之地。1905年孙中山先生在日本成立了同盟会，短短一年中，国内入会者即愈万人。山东得风气之先，同盟会组织发展很快，数年之间，革命空气弥漫全省。1908年，济南的山左公学被清廷查封，高密老同盟会会员刘冠三又同昌邑的陈干和即墨的吕子人等在青岛创立了震旦公学。从此，即墨、高密、青州、诸城等县的同盟会员，均以这里为联络点，秘密进行革命活动。是年秋，震旦公学又被清廷查封，刘冠三就推起了独轮车由诸城开始，周游数省，遍访同志，开展革命宣传联络活动。他在诸城月余，先后介绍城北隋家官庄隋理堂、泊里镇（现属胶南市）北吴家村吴大洲、城里裴鸣宇和农林学堂学生藏文山等参加了同盟会，并与诸城城里的同盟会员王心源、王心葵、臧迪卿、臧少梅及百尺河镇小仁和村同盟会员钟孝先等进行了秘密接触。在他的影响下，隋理堂在村中发动子侄10余人加入了同盟会。稍后，高密另一同盟会员王麟阁专程来诸城到城里太古园（臧姓堂号）会见了曾任过京议员的王景檀和藏文山等，就发展同盟会员、酝酿起义等事项进行了秘密交谈。这时河北省的老同盟会员商晨也自挑行李担来到诸城，先住在臧迪卿和臧少梅家，又到小仁和村钟孝先家住了一段时间。
在这些同盟会员的宣传和鼓动下，一大批有识之士也很快觉悟起来，倾向了革命。诸城仁里村（现属五莲县）臧汉臣，光绪末年捐了个贡生，在河南省通许县任知县三年，期满返乡后，接受了革命思想，常以金银资助同盟会，并秘密与臧少梅去青岛购买枪支，以备革命党人举义之用。城西臧家庄翰林臧际臣，清末曾任过湖北省学政，返乡后因率饥民到城里“抢粮”，被清廷革职，此时也与族中子侄联络革命党人密谋反清。晚清翰林丁昌燕（诸城皇华镇下六谷村人），在四川省大足县任知县时，曾因支持当地农民起义被革职，回乡后作为一名开明绅士也由同情革命到支持和参加革命。
武昌起义后，山东迫于形势曾有过短时间的独立，但在袁世凯的高压下，独立旋被取消。在这种情况下，革命党人不得不另谋他途。他们云集青岛，计议在青州、诸城、高密、安丘等地发动独立，特别是诸城，多山近海，可战可守，作为革命根据地比较理想。为此，王麟阁、邵麟勋、王以成等外地同盟会员曾来诸城串联多次，决定以农林学堂和东武公学为主，成立歃血团，作为诸城独立的中坚力量。农历十月，以藏文山为首的18人组成的歃 血团成立。他们宣誓，为了推翻满清，救我中华，凡参加者定要同生死，共患难，革命到底，决不变节。每人刺破手指，把血滴在一起，歃血为盟，以示决心。歃血团成立以后，秘密与革命党人和开明绅士紧密结合，积极作独立前的组织和物质准备。
辛亥年冬，革命党人赵象阙、王长庆、邓天乙等在青州发动独立，班麟书、邵麟勋、王麟阁等在高密起义，并约同驻胶济铁路的丈岭车站的路军哨官刘懋德率部起义。不料青州事泄，赵象阙牺牲。王长庆、邓天乙、王以成、贾次瑶等数十人，行经安丘到了诸城城北的五里堡。高密于农历十二月初九日宣布独立，因刘懋德起义失败，清兵统领张树元率部向县城进攻，不得不于次日到诸城与青州同人会合。
1912年1月30日（辛亥年腊月十二日），由安丘来的民军司令王长庆、邓天乙、王麟阁、王以成、贾次瑶等数十人，带领民军数百人。臂缠白布，手持土枪、火炮，首先占领了城北五里堡。诸城知县吴勋闻讯后大惊，命令紧闭城门，严密防守。革命党人传书吴勋，要他开门迎接，他执意不肯。当时驻在城里的清兵巡防营一个哨，约50人左右。哨官杨子维与吴勋商量，企图出兵五里堡，击退革命军，但慑于革命军的威力，未敢轻举妄动，遂率队北撤。在藏文山、钟孝先、王心葵、臧少梅、刘仲永、台正斋等人的策应下，城内群众欢迎革命军入城的空气日益高涨，吴勋如热锅上的蚂蚁，十五日晚上，在有五坊坊长和乡绅参加的集会上，吴勋和少数乡绅坚持顽固立场，拒绝革命军入城。正在争论不下的时候，开明士绅臧汉臣手捧“炸弹”斩钉截铁地说：“谁要敢阻挡诸城独立，我就让他尝尝这炸弹的厉害！”这下吓得吴勋和那些顽固派不知所措，被迫同意革命军入城。当天深夜，在一些革命党人与开明绅士的欢迎下，城外革命军从东北北圩子门进了城。吴勋和把总金洪奎则逃匿到德国的天主教堂。
革命军进城以后，便以县署为军政府。王长庆系关东绿林出身，擅长射击，大家公推他为司令，邓天乙为副司令。参谋贾次瑶、马鲁芹、周锦，军需马倬章、潘子玉、邵文麒，稽查王伟庭、邱汉西，庶务王香谷、丁景先，交涉张鲁泉、李星若、王舜五，军官李鸣岐、朱星垣、王福亭、王海民、潘宏远，谍报王心源、徐瑞如。
诸城同盟会员于辛亥腊月十六日（1912年2月3日）宣布诸城独立。成立山东军政分府。临时议会选举臧汉臣为临时民政长，王景檀为议长兼副民政长，教育为隋理堂、臧秀池、王景韩，财务为臧著兴、孟昭润、臧梦蠇，农务为臧少梅，文牍为张子良、王曾唯，庶务为王文山、夏洛堂。设司法科，科长臧著信、刘逢源、徐炽昌，检查员为邱鉴西、王翰维，典狱员朱镜清，书记王仲雨。设立团防和巡警，以加强城池保卫和社会保安。防团以丁昌燕为团长，徐毓沛为副团长。警长为台振初、吴大洲，训练邵小南。
成立红十字会，以东武公学为会所，王文山为会长，王质夫、田师颜、张介理为副会长。
军政府成立以后，一面张贴布告，宣布保护教堂、学校、商绅和居民安全，号召凡愿剪掉发辫者皆可加入革命党；一面组织宣传队在街头巷尾开展宣传活动，号召各界人士响应起义，推翻满清。一时群情激奋，社会安定，除了少数地主、富商恐慌不安，争相出城外，广大居民生活如常，秩序井然。
招募壮丁六十人成立防御会，以丁昌燕任会长，并成立敢死队，举隋理堂、王凤翥、臧著仪为团长，成立临时议会，由王凤翥为议长，丁昌燕为副议长，议员为王心源、孟昭鸿等人。在“驱除达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的革命口号鼓舞下，短短几天，革命军就发展到200多人。革命军初来时，四乡土匪乘机而起，城东黄疃村和城南蔡家沟等村发生过土匪焚杀抢劫行为，革命军迅速前往捕拿，很快平息。革命政府的所作所为，深得民心，受到了广大群众的欢迎和拥护。
当时司令王长庆带领革命军要到天主教堂擒拿吴勋，农林学堂教员、担任军政府交涉的张鲁泉则揪住他的衣领说：“你们这样做要引起国际交涉的，万万不行！”说得王长庆就此止步，以致给吴勋与顾思德喘息之机，留下巨大隐患。
正在革命运动准备向外扩展的时候，清知县吴勋在天主教堂和神甫顾思德相勾结，探知民军枪械不足，人力不多，遂电请沂州巡防营出兵，反攻诸城。德国神甫顾思德以调停为名，来往侦探义军情报，王以成与他有交往，基于友谊，不识其真相，把情况均据实相告。顾还把清兵暗藏在柴草中偷运进城。农历腊月二十四日，清兵绕至城东，从东大门向城里革命军发起攻击，参谋李凤官在城楼上指挥作战。潜伏在城内的清兵则四处纵火，制造混乱。革命党人受到内外夹击，处于被动状态，1912年2月10日，民军令城防戒严。当夜，清兵攻城，城内军民奋勇抵抗，清兵被杀甚众。终因众寡悬殊，力不能支，2月11日，清兵入城，焚杀掳掠，大肆屠杀，凡剪掉辫子的人均被杀害，计有三百余人壮烈牺牲。战斗中，革命军虽然兵力、装备均处于劣势，但都英勇奋战。寿光人赵玉璋在城墙上御敌，持枪奋击，不幸阵亡。敢死团长、潍县人丁学舜手刃清兵数人，被捕后，清兵嫉其战斗之勇，先刖其足，学舜大骂不止，最后壮烈就义。当清兵攻进县署时，邓天乙等数十人在司令部坚持抵抗，两手执炸弹做投掷状，炸开一条血路，与王长庆、裴鸣宇等乘机突围而去。他虽腹部受伤，仍用手枪向敌人射击，终于虎口脱险。
臧汉臣越墙到王少舲家躲藏，王竟将其献给清兵，遂被绑至县署内的一棵古槐树上，清兵营官知臧汉臣颇有家资，便提出要臧汉臣出金赎命，臧汉臣答：“我有钱办革命，无钱饱尔私囊！”营官恼羞成怒，立命哨官杨兹维将臧汉臣绑在县衙内古槐树上剖腹挖心，并割头枭首，暴尸县衙门前，头悬于树，以恐吓民众。
臧汉臣（1877—1912），字植堂，堂号望山。清末监生，捐资任河南道许县知县。他民主思想较强，又生性豪爽，为政清廉，深得民心。后因得罪上官，遂弃官回乡。回乡时，当地老百姓依依惜别，纷纷欢送，送“万民伞”一把，“万民衣”一件，以示纪念。回乡后，经刘冠三介绍加入同盟会。入会后，在仁里村组织了三百多人的义勇军，孙中山亲派一委员在其大厅院里，训练三月有余，成为诸城独立的一支骨干力量。
臧汉臣家财雄厚，对革命慷慨赞助，曾出资为刘冠三、陈干在青岛创办震旦公学。辛亥岁，臧汉臣捐白银4000两，与臧少梅到青岛购买枪械，密谋诸城独立。其时，孙中山的三民主义在诸城广泛传播，“共和”思想广泛流传。革命军入城后，成立民政府，由于臧汉臣的声望高，被公推为民政长，并以他家望山堂（那时，诸城城里有臧汉臣的房屋）为民政府办事处。
臧汉臣之妻王氏、妾李金凤惊闻事变，逃至李的娘家，哥哥不准开门接纳，并说：“你们是逆属，赶快去自首吧！”两人无奈，便往王少聆家，王家同样对待，两人大骂于门前，服毒自杀。
在臧殉难一周年时，革命党人曾在诸城城里举行追悼会，到会200余人，对他为诸城独立捐躯隆重悼念。
革命党人贾次瑶、邵麟勋、王明槐等被捕后均不屈，惨遭杀害。其时，杀红了眼的清兵凡剪去发辫者，均杀无赦。有个乞丐，人称“秃六”，是个没扎过辫子的秃头，被清兵搜出亦非杀不可，后经多人再三说明，才幸免。
除臧汉臣少数人尸体运回家安葬外，其余埋在城北白玉山子村前的两个大坟里，在城东北的墨水河的东侧，也埋葬了一部分尸骨。以上这三座坟，人们称为“义和坟”。直至袁世凯称帝垮台之后，受害人家人始开坟认尸，但尸体腐烂不能辨认，人们复以石灰掩埋之。这三座大坟曾被树碑纪念，文革中被破坏，而今，随着房地产的开发，已难觅踪迹。
诸城城破之翌日，清帝即宣布退位。但清兵却控制邮局，压下信息，继续以捕拿党羽为名大肆屠杀，连红十字会员也不放过，疯狂的屠杀延续至腊月二十九日（大除夕）封刀后，仍未停止。并借此对殷实的富商大户任意抢掠，太古园、砚香堂、戏院、赐书堂、班荆堂等大户人家，均被劫掠殆尽。砚香堂门前的铜钱洒落在地上厚厚一层，装满细软的包袱扔的到处都是。全城被抢的达百余家，诸城数百年之精华毁于一旦。
起义的主要领导人之一、老同盟会员隋理堂的小女儿隋灵璧留下了珍贵的回忆资料，在文章里写到：“到我家躲藏者曾有多起，那时我方九岁，不识其姓名，只记得家中大门关闭以后，他们便摘下带有假辫子的小帽垫，脱去外衣，内着圆领衣衫，说是：“还我汉时装。”他们盘腿坐在炕上，高谈阔论，谈到激昂处，慷慨流涕，引亢高歌。记得他们唱的爱国歌，其上半段是：“一统旧江山，亚西亚，文明古国四千年。最可怜，犹太、印度与波兰，亡国诗读之心寒。我唱爱国歌，爱我同种非爱它，急奈何，四万万人多睡魔，好男子，且莫蹉跎！”因为他们连续地唱，久了，我就记得了。这些人在我家住些时候，便找村中可靠农民，在夜间用小木轮车送到高密蔡家庄上火车，因防高密车站有清兵检查，蔡家庄站有同盟会员进行接应。（参见《诸城文史集萃》诸城政协学宣文史委员会编51页）
诸城独立失败后，一部分革命党人侥幸逃脱，他们满怀悲愤，图谋再举，以求为死难烈士报仇雪恨。臧文山、李珂臣、王荐秋等歃血团成员离开诸城后，到青岛参加了章尚武、赵志刚领导的暗杀队。这时的济南，政局异常混乱，山东巡抚孙宝琦取消独立以后，袁世凯派其爪牙吴炳湘、张广建取代了孙宝琦，吴任巡警道，张任巡抚，二人狼狈为奸，心狠手毒，大肆搜捕革命党人。臧文山等随暗杀队秘密赴济，侦得吴炳湘要于民国元年正月初三在杆石桥召集各部开会的消息后，遂秘密部署，暗中埋伏，想途中除掉这一巨奸，不料事泄未遂。无奈，他们又转赴烟台。原来济南独立取消后，革命党人又在烟台建立了山东革命军都督府，南京临时政府派胡瑛为都督。臧文山等到此，与歃血团的涂彝侍、涂彝奉、徐士湘、王墨田、王佐明会合。他们又与早些来到这里的诸城籍同盟会员王乐平、吴大洲和王耀东领导的五县流亡来烟台的人，同去都督府请愿，恳求发兵为诸城死难者报仇，但那时的都督府势单力薄无能为力，他们只得再到济南。实现共和以后，济南局势渐稳，在济的诸城籍革命党人推举王乐平、吴大洲、臧少梅、臧贯禅、臧书田（臧汉臣之胞弟）等组成公案代表团，就诸城辛亥惨案向当局提出公诉。然而当时忠于袁世凯的山东省政府却极力推诿敷衍，采取封官许愿的办法，对公案代表团进行分化瓦解，并逮捕了臧少梅、隋理堂等人。至此，公案一事不了了之。起义的义勇队队长、王鸣韶的侄女、山东第一位女共产党员王辨后来在给诸城文史资料委员会的信中写道：“臧少梅是我胞妹王成（诸城乡师毕业）的公公，听王翔千说过，臧在狱中，被释放时出于意外，以为是上法场，惊出病来死的”。（参见《诸城文史资料》一至七辑合订本163页，1987年12月版）可见这场革命，不只当场被惨杀的，后续仍有太多人献出了生命。
公诉团成员吴大洲被任命为烟台警察厅厅长，王乐平任省政府秘书，张喜海和臧贯禅被任命为县长；对于臧少梅、丁欣甫、臧耀西、隋理堂、臧秀池等则诬之为“土匪”加以逮捕，后吴大洲流亡日本，王乐平去陕西，公诉彻底失败。
1916年5月间，中华革命军东北军第二支队长马海龙率部来诸城独立时，曾带领一支骑兵队到白玉山子村隆重祭墓，当时许多官兵都痛哭失声。1938年初，日寇的铁蹄踏入诸城时，泊里镇（当时属诸城）的剧团曾自编自演了话剧《惨杀记》。该剧以此为背景，塑造了革命党人臧汉臣英勇不屈的高大形象。王永庆等也曾在济南筹划演出《诸城血》被取缔。解放后，人民政府将白玉山子村的“义和坟”定为重点保护文物，但不幸于文革期间被破坏，再也未被修复。
八十年代诸城市曾搜集整理起义资料，写成相关文章保存在诸城市文史资料里面，一些当事人也留下了珍贵的回忆资料，台湾国民党元老丁惟汾先生不但亲自收养烈士遗孤丁肇中的母亲王隽英，到台湾后还督率动员许多当事人广泛搜集，分别执笔，整理成《山东革命党史稿》，为这次起义留下珍贵的记录，著名作家、王鸣绍烈士的嗣子姜贵也在他的自传《无违集》中专辟《风暴瑯琊》一章，对此起义留下详细叙写。烈士们的许多事迹也在诸城当地的老百姓中口头流传，臧汉臣的事迹被一些人写出剧本演出传颂，近年投资浩大的诸城纪念馆刚刚竣工，就把臧汉臣烈士的画像与起义的画图挂在了上面。但仍局限于诸城当地，并且随着年代的久远而淡出人们的视线。又因国共双方的长期隔阂，年代的久远，许多史料不详与模糊，而今，随着海峡两岸的进一步沟通与交流，我们期盼双方携起手来，面向全世界的华人后裔广泛征集史料，尊重历史，尊重先烈，使烈士们的事实、资料更加完备详实地重现在世人面前，英烈们为国家民族而死，理当受到全民族的尊重、祭奠与怀念，以告慰历史，面向未来！
中华巍巍千年屹立，是有巨大的民族精神支撑的，诸城辛亥烈士慷慨赴国难的就是这渊源流长的中华民族精神的一次集中体现！烈士们是满怀着对国家民族的希望与期盼，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正如王以成烈士面对凶残敌人的凛然高呼：“速倒尔戈，共图富强。不然，余固不惜死也。天下党人，滔滔皆是，均能继革命，革命终必成功，独不能杀汝辈呼！”而今生活在和平幸福中的我们，包括无数的烈士后裔们，忘记他们岂不是罪莫于大焉？我们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我们的子孙后代？伟大的导师列宁说过，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
我们感谢留下珍贵史料的前辈，并强烈呼吁海峡两岸携起手来，共同纪念、祭奠诸城辛亥死难的烈士们！
诸城辛亥烈士不朽！
诸城辛亥烈士千古！
本文的主要资料来源：
孟方陆《诸城辛亥独立始末记》
李森整理《难忘的辛亥诸城举义》
隋灵璧《隋理堂与诸城辛亥革命》
以上三篇见《诸城文史资料精粹》诸城市政协学宣文史委员会编 潍坊市新闻出版局准印证（2001）第003号 2001年1月印刷 （33－55页）
台湾著名作家姜贵的自传散文《无违集》中《风暴瑯琊》一章，台湾幼狮文艺出版社，1974年版（14－55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