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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12-11-20 13:24
昌乐 刘文安

我家的那口咸菜瓮(刘元兴)



  我家的那口咸菜瓮
  刘元兴
  按照农村风俗,今年阴历十月一,我回老家上坟祭祖,看到仍然放在屋檐下的那口咸菜瓮,回忆起了这些年来的一段段往事。
  我家祖祖辈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自我记事起,家里就有这口咸菜瓮。因此,我与这口咸菜瓮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那个年代,生活条件很差,不像现在的孩子天天有零嘴吃,我有时瞒着大人,趴在咸菜瓮上捞咸菜吃。6岁那年,趁着父母上坡干活不在家,我从咸菜瓮里捞了两个咸胡萝卜吃,结果齁得哑了喉咙。父亲回家后,发现我说话沙哑,逼着我说了实情,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并且绷着脸教训我:“偷吃咸菜会长瘿脖子,长大后连个媳妇都说不上。前街的长春(乳名,他比我长21岁),就是小时候偷吃咸菜才长了个大瘿。今后再偷吃咸菜,我饶不了你!”
  我渐渐长大后,母亲时不时地带着我,到生产队的地里捡落下的白菜帮子、萝卜缨子,还有瓜纽子、芫荽疙瘩、黄瓜纽子、小地瓜等等。那时,土地不像现在这样由农户承包,都是由集体统一经营,免不了有收不干净的时候。起初,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干什么用,回家后,看见母亲把这些捡来的东西拾掇干净,大的放在瓮底,小的放在上层,并按种类放在咸菜瓮的不同位置,我才知道是用来腌咸菜。虽然年年腌上满满一瓮,但仍然不接续,时常吃得只剩下半瓮咸菜水。
  1975年夏天,我家的那口咸菜瓮被墙头上掉下的砖头砸下了一块,咸菜水和咸菜洒了一地。有一天,走街串巷的箍炉子匠在大门外的胡同里不停地吆喝:“锔盆子锔碗锔大缸,锔得那锅底不漏汤,……”。父亲急忙出去,把箍炉子匠请到家里,又把半瓮咸菜倒出来。箍炉子匠将砸下来的瓮片对上,用钢丝把瓮沿固定了一圈,又在璺上锔了15个锔子,最后还抹上了灰膏。
  一口破瓮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父亲却舍不得扔掉。因为当时买口新瓮,至少需要两三块。那年月,别说两三块,遇到急事用钱,跟邻居家借几毛钱也是不容易的。有一次,为了给我交一块两毛钱的书费,父亲东家借三毛,西邻借五毛,跑了好几家子才凑齐。
  1981年,我到原高崖二中上学,学校离家足有20多里地,只得住校,一住就是6天,星期六的下午才可以回家带干粮。每次回家,除了背上母亲提前做好的一包袱窝窝头外,我忘不了的就是从那口咸菜瓮里,捞上够一周用的、我最好吃的杂七乱八的一大包咸菜。
  这样的生活,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一直持续到我高中毕业。
  从1984年开始,镇上的副食品加工厂开始专门生产鄌郚酱菜,既好吃又不贵。那时,我家的日子渐渐宽裕了,父母想吃咸菜,就花个3元2块的,到副食门市部买点。渐渐地,我家的那口咸菜瓮用得就越来越少了。后来,瓮里仅有的一点咸菜也腌烂了,只得倒掉。再到后来,这口咸菜瓮干脆就闲置了起来。
  1988年,正是改革开放10年的时间,我家那口咸菜瓮终于又派上了用场。
  我家住在村后,出门不远就有一条河,附近还有三个常年不干的大湾。母亲买了30只扁嘴,整天赶着到村后的河里、湾里去放。逐渐地,家里的鸭蛋也多了,母亲就用过去腌咸菜的那口瓮来腌鸭蛋。我们兄妹5个,无论平时谁回家,母亲总忘不了从原来那口咸菜瓮里,给捞上些鸭蛋带回去。
  我家的那口咸菜瓮,虽然看起来很是破旧,但我仍然珍爱它,因为它历经沧桑,不仅见证了我家不同年代的生活状况,更见证了改革开放30年来农村生活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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