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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dmin [楼主] 发表于:2012-12-23 07:36
昌乐 刘文安

切莫亵渎了自己的初恋(刘福新)

  切莫亵渎了自己的初恋
  刘福新
  说起初恋,谈到怀旧,大概像我们这个岁数的人都不愿意披露自己的秘密,敞开自己的心扉,一般都会否认自己有过初恋的体验,或者避重就轻地说什么“那些发生在许多年前的事早就轻烟散尽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的想法是:千万不要亵渎了自己的初恋。
  敢说这些话,我是有着极其深切的体会的,当然更得需要勇气。窃以为:不管初恋的事态发展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一段温馨的回忆,定将牢牢地定格于某一个特殊的瞬间,挥之不去,涂抹不掉。由此可见,男人对女人的感受并不比女人对男人的感受差。随着年龄的老去,随着历经的沧桑,或许我们能够坦然地回看曾使自己磕磕绊绊的每一个脚印,或许我们从朴素的人生中读出过高妙的心语,或许我们从自己的坎坷命运中隐藏起了太多的苍凉……
  脚印、心语、沧桑、苍凉,也许我们不愿意触摸它,因为那里面避免不了会有伤疤,可在不经意间,又被一种特殊的场景突然激活了。鄙人就曾遇到了这么个场景。而我的文章势必就得从这新近的意外的场景写起——
  虽说是新近的场景,但也过去好几年了,可我迄今难以忘怀。换句话说,这烟还没有散尽,因为这刚遇到不久的人就在不远的地方。
  前些年,常在周末,或者带着小孙子或者带着小孙女匆匆奔往5公里外的农药零售门市部。心烦时去,心喜时也去。曾经几次的相晤相谈,竟然找不出哪是应该铭记的细节,但每次见面或者离开,都有一段好心情。
  记得与这个女郎第一次见面纯粹是在无意间。那天带小孙女去郊外散心,毫无目的地到了城北,未下车,便瞥见一张非常令我吃惊的面孔,就如几百年前甚至几千年前熟识的一般……蓦地勾起了我的回忆,那一段令我刻骨铭心的思念也随之而来——
  那是三十多年前刚上中师不久的时候,有个邻班的女同学映进了我的视线,她那总是微微含笑的眉眼,她那对笋牙般的小虎牙,她那有些泛着潮红、羞涩的脸蛋,她那温柔娴雅的言谈,无不令我神往,她把我的魂牢牢地攫住了。这难道就是初恋吗?我不得而知。但却总是眼光追随着她,一天不见,心里就瞥闷得要命,等见了面,却又脸红心跳,憋足了劲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文革”了,我那时因为喜欢舞文弄墨,在“文革”前多少出了点风头,也算学校里一个小小的“才子”,所以不管是“革命派”还是“保皇派”都竭力拉拢我为其摇唇鼓舌,搞些什么所谓“文攻武卫”的狗屁文章。那时候年轻,干劲十足,常写些诸如“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类的广播稿子,受到了“革命组织”经久不衰的信任,当“军宣队”进驻学校建立了“学校革命委员会”以后,虽然没有吸取进当时的权利机构中,却被任命为“档案组”的重要成员,成了学校里没有头衔却又实实在在地让同学羡慕的人。还因为掌管着全校师生员工的档案机密,经常搞什么“内查外调”,把那些有“历史问题”的老师职工也唬得够戗,就是到伙房里买菜,厨房师傅一看是我,必然勺子底下留点情面,一块肥肥嫩嫩的肉便进了我的碗里。
  许多同班邻班或者不同级不同班的女同学也曾向我递过“秋波”,甚至有一个不在一个班的同县女同学怕我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干脆偷偷地约我一块回家,我说:“坐车吗?”她说:“步行啊!”“一百多里路呢?”“哪算啥!”“太远啦!”“远点儿怕什么,多说说话不更好嘛!”“那咱不一个公社呀?”“那你不会先送俺吗?”那回我是真听出来了,但我没有给那个女同学丁点儿表示,我一脸茫然和麻木,她非常失望地走了。还有一个比我高一级的邻县女同学,是一个身段苗条脸蛋漂亮的运动员,她是学校球队的顶尖高手,也是广播体操的示范者。我不知道为什么常常在火车站遇到她,她总在上车时大姐姐似的拉着我,占坐时也挽着我,有时候装作不经心地靠在我的肩上,手也抚在我脊梁上,可我还是浑然不觉,就像一个失去了知觉的植物人,或者一个根本不懂男女感情的大傻瓜。后来,那女同学再也没有在那个车站出现过。我很不安,但又实在不好道歉,因为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如果道歉,我怕人家会恼羞成怒,更怕她班里的人讥笑我:“你看你这人,莫不是自做多情吧?”还有一个同班不同县的女同学,在毕业前夕的“斗私批修”总结后,感到委屈,向工宣队队长——一个大厂的工人师傅倾诉冤屈,正好被我碰上了。那时候,学校又进驻了“工宣队”,专门负责教职员工和学生的思想工作,同班女同学正要在毕业前回趟家,趁这当儿到直接分管我们班的工宣队长那儿辩白,出于同情,我说送她去车站,工宣队长把他的自行车给了我,很高兴我能送她,从工宣队长那鼓励的眼神里,极有可能是把我们当成了恋人了。这个女同学处于心情愤激之中,见我主动提出送她,以为我对她动了心,在自行车上紧紧地扒在我身上,眼睛里含着泪花,连说话都变了调。当她从家里回来后,便一门心思地想和我好,可不知怎么的,我又是无动于衷,因为我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
  那时侯的我,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始终暗恋着小古,不管人家知道不知道,却自以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了,所以除了对那位邻班姓古的女同学频频献殷勤外,对别的女同学一概视而不见,有没有引起别人的伤感,我绝然不知也绝然不理。等知道了曾给人家造成过感情伤害,早成了毕业后的历史烟云了。
  我在档案室,她在打字室,仅仅隔着一条通往操场的过道斜对而居,当然就有了更多见面的机会。或许是她一直睡在打字室的缘故,我也把被褥搬到了档案室,成了地地道道的邻居。忘了什么时候,她跑到我屋里,问我讨要稿子,说:“大文豪又写出什么杰作了,拿来拜读拜读行吗?”那一次,她离得我很近,她的秀发都摩擦到我的脸颊了,心里宛如有只小鸟在扑扑乱跳,脸上更是麻痒痒的,从来未曾体验的温馨沁入五脏六腑。平时心直口快的我,那时却木呐得发昏,直到她嫣然一笑,迈出了房槛,我才醒过神来……
  别看在那“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混乱年代,大多数男女之间的感情是很拘谨的,因为觉得那是“小资产阶级情调”,而小资产阶级思想是应该批判的,我不知道别的同学是否也把守着这个“樊篱”,可我是毫无疑问的。可是把守樊篱是异常痛苦和矛盾的,思念会不断地涌上心头,那种对异性的诱惑弄得我神不守舍、恍恍惚惚,万般无奈之下,我就把我“第三线”的东西告诉给了我的一位室友,这位室友比我岁数大,懂得的东西居然比我多许多。因为他在临近毕业时已经结了婚,是他家里给他看中的一个邻村姑娘,登记的证明信还是我给他写的呢。当然,他感谢我的帮忙,并邀请我去了一趟他那五十里外的家。他对我说“你怎么是‘暗恋’呢,小古那里也有回应嘛!”我欣喜若狂,结结巴巴地追问:“是——是吗?我怎么——怎么没觉出来啊?”室友说:“你不见她每次打饭回来都朝着你这里瞅吗?如果她对你没那个心思,怎么会眼睛都放着光呢?我老早就发现这个秘密了,想问问你还怕你不说呢?”
  其后,我们仍然谁都没有把秘密捅开,彼此也没说多少话,屈指可数的独自见面就两次而已。一次是毕业前,我到她住的打字室互相交换了相片,那在大家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与小古同住在打字室的女同学,一见到我去,很明显的故意找个理由躲开了。
  另一次是她到我住的档案室里,借我的“总结”看。毕业(其实不叫毕业,只能叫离校罢了)前,学校“革命委员会”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写一份“斗私批修”材料,分班分组讨论后作出结论,这是离校前唯一的工作了。由于分配方案我事先有数,学校革命委员会选了几十个人到大工厂,我当然是人选之一。可那时候我呼隆的不同一般,早就被同班的另一派别的同学盯上了,为了顺利分配,不得不写了一大些违心的话,说自己怎么怎么有私心杂念,怎么怎么想着赚大便宜,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把自己简直写成了个“我有罪,我该死”的大坏蛋,对立面的同学才无话可说,还得到了一个相当好的评语。小古的班“斗私批修”比我们班晚一天,她一边看一边憋不住笑,“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多的私心杂念呀?”我也扑哧一笑,“要不我怎么过关啊?我的材料你可参考不上,你别看了!”“怎么能不看呢,你写的得挺生动嘛!”
  就因为有了这两次接触,我迈出了极其冒昧的一步。说冒昧,是因为我并没有真正了解她极其内向的性格,更不知道她在一个极其封建保守家庭里养成的习惯,就像那个《西厢记》里的莺莺一样。当时我找到一个与我莫逆之交的同学,他是“革命委员会”的头头,我对他说了我的秘密,请他给我帮帮忙,与小古谈一次话,如果小古愿意跟我到随便一个什么地方的话,就让她与我一起走,我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那是只有“情侣”才能照顾的分配方案。那会儿,我苦苦等着结果,一分一秒都在折磨着我。不料,我那莫逆之交耷拉着脸回来,说是“小古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啊!你是咋搞的?人家一听这事就哭了,以为我们合伙欺负她呢……”我的眼睛立时一片黑,喉咙里干涩得像是塞了棉花,脑袋好似砰得一声涨了起来。我相信,那种滋味我用尽所的有词汇也描述不出来。
  没想到更为残酷的现实还在后面,当然,已经不仅仅是我自己的恋情失落了。记得那天夜里学校的喇叭响了,每逢这时,一般都是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特别是毛主席下达“最新指示”的时候,那可是“宣传最新指示不过夜”的啊!大家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冒着冬天刺骨的严寒到西院大操场集合,聆听大喇叭里正在广播的毛主席最新指示。那段最新指示大意是:“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我们一边敲打着锣鼓上街游行,一边喊着“坚决拥护伟大领袖毛主席最新指示”的口号,一边就有种不详的感觉,可在表面上谁都得装作无比高兴的样子。学校根据“最新指示”的精神,马上对最近几天即将实施的分配方案作出了180度的大调整,原则是:“各县回各县,各公社回各公社,各村回各村”。让我们这些在文化大革命中叱咤风云的“红卫兵小将”也初步尝到了被整的滋味。
  我当时住的档案室后面有一个小巧玲珑的花园,晚饭后常在那里溜达,虽然说青年人就应该像那个小花园像那片小树林,抹上一层葱茏的绿色,而我们的青春既无繁茂更无绿色,完全被一片红色海洋淹没了。等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等于“罚劳改”的方案下达后,原来那被神性火燃烧得沸腾的心才陡地冷了下来,谁还会在那片绿色里安步当车呢?直到连一张毕业合影也没有留下来就在那寒冷的12月里离开校门,背着铺盖卷徒步往七八里的铁路上赶火车时,我们仿佛大梦一场,默默地回头望了望那曾经使我们神经错乱了三年半的校园,慢慢地开始咽下那颗被捉弄被摧残的人性苦果。记得走的那天,我眼睛不断地寻找着她,可令我心碎的是——没见到她的身影。我被双重地折磨着,脚步沉重,没走到车站就眼看着瘫痪了。
  毕业后,山水相隔,我们之间的鸿雁传书却越来越多,她在信里非常含蓄地向我诉说着一种歉意,把她的几封信合并于一处,我才明白了真相,她出生在一个极其封闭的家庭,父母极端守旧,所以她的感情极其隐蔽,即便多与她说几句话,她也会感到不自在,更不用说拉拉手之类的身体接触了。他隐隐告诉我,她对我的爱比我对她的爱更强烈,她愿意挣脱家庭的牢笼等着我。但我与她的处境却不容许我们发展下去。我是继母,又处在知识分子被打入“黑九类”(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分子、叛徒、特务、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臭知识分子)的步履维艰的年代里,不论是谁家的姑娘,不嫌弃我这“臭老九”就算不错了。因此祖父和父亲到处托人为我提亲,盼望我早日“成人”,继续为我家繁衍下一代。虽然心里烦乱,却也不得不考虑着自己的未来。就在我刚把婚姻定了下来的时候,她从远远的西方来信了,也是父母给她包办了一个同村的男青年,她死活不应承,但又没有办法。这么远的距离,只凭着鸿雁传书,四五天还不一定到,彼此能帮上什么忙呢!就在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了她的憔悴身影到了我的面前,她不住地啜泣。梦醒时分,发觉我的枕头全湿了。我凝眉挥笔写下了一阕《虞美人·梦中》,词曰:
  “月光轻抚窗前树,蓦地闻伊顾。迢迢恋友问平安,只剩相思无限泪潸潸。   凡夫寂寂谁来助,雾障浮生路。劝卿不用蹙蛾眉,我亦唏嘘不已莫相催!”
  一直隔了好几年,没有了她的消息,我寄去的信犹如石沉大海,我情急之下给她的家里写了一封投石问路的长信,不久来了回函,可信封上却不是她那流利隽永的字迹,而是换了一种小学生样的字迹,小心翼翼地拆开来,问候语却是:“叔叔您好……”原来是她娘家的侄女寄来的。从信中得知,小古来我这里的企盼被他的父亲无情地制止了。再后来,她本村小学前面的操场没有围墙,是演电影的定点处,有个放映员与她相爱了,可这一次又被她父亲无情地阻止,并说给她算了命,他们俩属相不合。而她在两次的不幸中,得了抑郁症,很快又发展到精神分裂症。这期间,她曾经在她那个被父母包办婚姻的丈夫的陪同下,到过我们县城的精神病医院,就在位于我们县的昌潍地区(那时不称市)第三医院(即精神病医院)里住了好长时间。我那时在乡下教书,长年到不了县城,竟然连她多次来我们县城看病的事茫然无闻。此事是同班一个在城里教学的女同学告诉我的,这个同学说完后特别细心地观察我的反应,可能我那个一直恋着的人与她肯定说了些什么,但我不知道她在神志恍迷中是怎么表达出来的。我那时唯一的想法是盼着她赶快地好起来。
  那日在城北遇到的女青年简直和我那初恋情人一模一样,不管是身段和长相,特别是那双透着羞涩透着善良的大眼睛。要是在三十多年前遇见她,即使不把她错认作小古,也以为她与小古是双胞胎。啊!我不由得轻轻喊了一声,张大了嘴巴,久久地合不起来。也许是我把她当成了我的初恋情人的替身,我不禁委婉地问起了她的名字,令我十分惊讶的是她俩的姓氏虽然有别,可名字后面的两个字却完全相同。又看出她的性格也是那么羞涩内向,待人接物也是那么温柔贤惠。其实,她已经是一个小女孩的妈妈了。她从门市部前面的冰箱里拿出一支雪糕给了我的小孙女,我要给她钱,她怎么也不肯收下,说是你们大老远玩到这里来,小孩子渴了,吃支雪糕算什么?那日下午,我推说累了,就在她搬给我的杌踏上坐了下来,说了不少的话,说着说着日头快要落山了,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去。
  在回程里,我的心里酸甜苦辣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总归还是快活的,一如漫步在蜿蜒流转的林间小道,松软的泥土散发着芬芳。因为我已经沉醉了,沉醉在通往远方的遐思中——要是我与我那初恋的情人见上一面该有多好——尽管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处在什么精神状态下。即使她仍然病着,也极有可能不认识我了,我也不在乎!
  等到我与那个开农药门市部的少妇第三次见面时,我捎去了我的近作,因为她爱好读书,喜欢写点小文章,这倒是让我更为喜欢她的缘故。也许现在的青年人没有我们这一代的畏首畏尾,她比小古略显大方、活泼。记得第一次她送我一盒火柴,那是我要抽烟;第二次她送我个大塑料袋,那是我要盛放野菜;第三次她硬是给我车把上系上几个橙黄闪亮的伊丽莎白瓜,还一再挽留我吃午饭呢……
  心里很矛盾,实在是盼着周末来临,好带上孩子去聊聊,但又怕遭人闲话,你个老头老跑了这儿来,有什么企图啊?但一有外出的机会,眼总是朝着那儿望,腿总是朝那儿迈,就如鬼使神差似的。见了面也不知道该谈点什么,正谈着这个话题又转到那个话题,真不知两个话题之间是怎么过度、跳跃、转折了的。门前时而开过一辆卡车,尘土飞扬,掀起一阵农药的味道,这农药味反倒没有刺鼻的感觉了。口里对孙女说着咱走吧,其实并不想走,偏偏孙女吵着要走,也就无可奈何地去推车子。每逢走时,她向我投来一瞥微笑,那笑很灿烂、很可爱,也很由衷。此刻,心总会一热,眼眶也即刻热了,多么温暖笃实的一份友情!倘若跨上车,感觉出后面总有一双令我激动的眼睛,不好意思回头,不忍说再见。我明白了,我不仅在形式上将她当做了小古的替身,更重要的是感情上我也把她当作了忘年交了。
  有一次,我忍不住告诉她,“我有秘密呀!”她说:“我已经看出来了。”她说得很平淡,我却大吃一惊:“我可从来没告诉过你啊!”“您的眼睛告诉了我呀!”于是她就开始分析:“您初次见我的一刹那,您那痴痴呆呆的样子,很明白,我的长相让您以为碰上熟人了,而这个熟人一定是个女的,最重要的是一定是您的——朋友,一个不同寻常的朋友……”我惊叹她的一步深一步的分析,心里连说“真是失敬”了。她明明一开始就知道了我的秘密,她是在竭尽全力满足我对初恋情人的回忆,咳,多么善良的女性啊!
  有一次,她曾经打给我电话,彼此没有多说,只说了些保重的客套话。另一次见到她,出乎意料的是,她拿了一张我们当地的小报,指着一篇文章说:“老师,您写得太好了!”我定睛一看,那是我刚刚写的一篇游记类小文,题目叫《萍水相逢》,写的是去北戴河、秦皇岛以及山海关参加学术会议期间的故事,几个偶尔遇到的朋友向我伸出了援助的手。她还把我那篇文章的结尾用笔勾画了,特别是那句:“真的,我常梦见那几个与我萍水相逢的人,我觉得这是一种美丽无比的缘。”
  缘归缘,可我心里有个感情底线,我提醒自己说:“在她的面前我可是个长辈啊!任何其它的杂念都是有罪的,更重要的是那会亵渎了我的初恋!”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想把我的这段感受寄到一家报刊编辑部,因为前些年我还没有电脑,可一直有些担心,怕读者朋友误解了我的意思,所以迟迟未能如愿,而现在我想把它发到榕树的“橄榄情”去,因为那儿有个一直关注着我的老师,因为社团名字里有个“情”字。到投稿的今天为止,我已经两年多没到城北那个地方去了,也不知道那长得酷似小古的女孩(我愿意叫她女孩)还开不开农药门市部?她过得好吗?绵绵思绪又自然地飞到我那初恋的女友小古(该是老古了)那儿,她的病痊愈了吗?我在遥远的东边一个小县城里虔诚地为她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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