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县土匪秦冠三的一生
秦冠三当年活埋人的茅子湾。
曾是秦冠三勤务兵的寒亭区高里街道村民曹庆兆。
秦部的大本营槐埠村。本版图由于家干提供
1904年清政府宣布潍县开埠后,潍县经济得到快速发展,不但出现了一批巨富、豪绅,城中平民的生活也大有改善。这与周周边地区的经济状况出现了较大的反差,贫富差距拉大。随之,以打家劫舍为生的地方武装团伙迭起。秦冠三的武装团伙是建建国前潍县最反动、最猖獗的土匪组织。秦冠三本人狡诈阴险,手段残忍,乃乱世中最为典型的土匪首领。8月7日上午9点30分,老照片故事会第四场在百大汽车园如期举行。本期的主讲人于家干绘声绘色地为大家讲述了潍县大土匪秦冠三的传奇故事。
劣迹斑斑的少年时期
秦冠三,名秦军,字冠三,因在家排行老三,外称他秦三。原籍益都县谭坊镇崔家官庄,生于1910年。秦三幼年丧父,由母亲带着他们兄弟三人以种地为生,农闲也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到了七岁时,母亲节衣缩食供他上了几年学。秦三聪颖过人,母亲因其丧父早而倍加溺爱。长期在一个散漫、贫困的环境中,他的劣根性逐渐膨胀,由好逸恶劳,发展到偷鸡摸狗、打架斗殴。
有一次他偷了邻居的一只老母鸡,反倒给人家送去一碗炖鸡,邻居到了下午才知道真情,便隔着墙骂秦三不是东西。秦三却厚着脸皮非常镇静地对他说:“俺已经把肉孝敬你了,你吃肉,俺喝汤,还不行吗?”邻居骂他“不要脸、赖皮”,到了晚上做饭时,自己家的烟道就被堵了,不用说,肯定是秦三干的。邻居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村中少了东西,十有八九是他偷的。
附近的孩子都不敢惹秦三,小小年纪的他成了村中一霸。同村有一长辈,经常接济他家,看到秦家世代忠厚,而今却出了这么一个败类,有一天出于好意,训斥了他一顿,结果晚上他三岁的孙子就不见了。原来是秦三出于报复,把他的孙子扔到村边的井里淹死了。全村村民怒不可遏,族长不得不作出“活埋秦三”的决定。秦三的母亲哭天喊地,哀求饶他一命。最后族长说:“秦三可以不死,但必须马上离开村子,永远不准再回崔家官庄!”从此,16岁的秦三背井离乡,走上了更加罪恶的道路。
恶贯满盈的发迹史
1926年,秦三到了潍北的盐场当劳工,只要肯出力,吃饭是不成问题的。但好逸恶劳的秦三伙同哥哥秦森严、好友徐守忠等人干起了贩运私盐的行当。一开始是每人挑着一担盐,摸黑路偷偷跑到益都、昌乐贩卖；后来雇了牛拉的大车,晚上偷运,用他的“聪明才智”躲避关卡的检查。贩私盐利润很大,不久秦三就富了起来。他考虑到贩盐很辛苦,还要担惊受怕,就又买了匣子枪,开始干起了抢劫、绑票的勾当。经常在益都、昌乐、寿光、潍县一带作案,当地百姓对秦三深恶痛绝,官方也到处通缉他。那时的秦三羽翼未丰,吓得东躲西藏,晚上睡觉从来是枪不离手,一晚还要换三四个地方。
后来他发现东毕家村有个土匪叫毕允生,外号毕袍,不识字,手下有二三十号人,在这一带称王称霸。秦三便投靠在他的门下。秦三一表人才,能说会道,一口一个大哥叫着(现年82岁的曹庆兆曾是秦三的勤务兵,据他描述说秦三长得不错,中等个头,平头,大眼,皮肤细腻,不像土匪的样子)。毕袍不仅答应秦三入伙,还以兄弟相称,委以副队长之职。从此,秦三如虎添翼,犯罪手段更加残忍。
邻村有一姓李的殷实人家,膝下一独子,秦三率人夜间入户将其子绑架,后索要50块大洋,李家卖房卖地才凑齐了钱把孩子赎回。秦三又绑架了一王姓人家的孩子,索要100块大洋,因数目太大王家凑钱晚了一天,孩子被撕票。
毕袍对秦三的工作非常满意,却不知秦三正在酝酿一个罪恶的阴谋。1939年麦收后的一天中午,毕袍在睡午觉,秦三带领几个亲信,闯进屋内,枪口对准了他。毕袍算是一条汉子,临死不服软,只是说:“别在家,上墓田!”毕袍刚走出门,秦三一枪就打死了他。就这样,毕袍的部队由他篡位,进而利用招聘、摊派、强抓等手段不断扩大队伍,到了1940年队伍达到5个营3000余人。他以苏鲁战区挺进第二纵队第二特务大队的名义,建成了一支土匪兼军阀御用军。
骇人听闻的杀人事件
据其原住地有关方面的粗略统计,秦三杀人总数超过千人,在昌潍地区的土匪、游击队中,唯秦三杀人最多,罪恶最大,连亲舅舅都不放过。他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如一老人骑驴过村,护兵说了句“驴长得真壮!”秦三说:“那就杀驴煮肉吃啊!”护兵就上去抢驴,老头不肯,秦三一枪就把老头打死了。
秦三的手下有一个刽子手,叫毛领,嗜杀成性,手里总是提着一把日本战刀,常年跟在秦三后面。有一次毛领连砍六个人的人头。有当兵的不听话或想开小差,秦三说:“把某某砍了!”毛领一伙人马上就把人拉出去砍头。
1945年冬,传令兵张永祥的母亲和妻子到秦部探亲,因为老家是解放区的一孔桥村而被怀疑,未经审问,一家三口便被冠以“八路嫌疑”的罪名拉到村西茅子湾活埋了。茅子湾是秦三活埋人的地方,至今遗址尚存。
秦三为了扩充实力,胆大妄为,做了三件一般土匪不敢做、也做不了的犯罪活动。第一,种植、贩卖鸦片；第二,私开军工厂,制造、贩卖军火；第三,私开印钞厂,大量印制伪币。
1946年3月26日拂晓,国民党山东第八区专员兼保安司令张天佐破坏停战协议,指挥所属秦冠三、范企?]部,配合国民党第八军一个营,共计3000余人,突然包围了我潍北独立营驻地王固庄。在这场战役和之后的几场战役中,秦三积极反共,得到了国民党第八军军长李弥的赏识,李弥专门为秦三提供了一批武器,结果,武器到潍后被保安司令张天佐截获。
争权夺利终遭灭亡
随着局势的发展,各土匪势力被国民党军队收编,原始的打打杀杀演变成了官场上的争权夺利。秦三与张天佐的矛盾始于抗战时期,当时各霸一方,互不服气。抗战胜利后,张天佐善于钻营,晋升为山东第八区专员兼保安司令,从此成了秦三的上司,秦三很不服气,二人的矛盾愈演愈烈。
秦三除了投靠国民党第八军军长李弥外,还到济南省政府积极活动,寻觅靠山,妄图借助他人之力与张天佐抗衡。虽然进行得很秘密,但还是被张天佐知道了,他认为秦三觊觎之心早晚会给自己造成麻烦。未雨绸缪,他下决心除掉秦三。正好,秦三的代理团长王华五、副官张德三倒戈。张天佐与亲信张髯农、申集安等反复议定,决定诱捕秦三。
1947年9月30日上午一早,秦三正在吃早饭,张天佐亲自打电话让他去开会。不曾想一进门,秦三一伙就被埋伏的士兵拿下,张天佐马上就挑断了秦三的脚筋,很快又兵不血刃地把秦三的部队完全控制。
秦三的死刑场设在南沙滩以南,执行枪决时,河滩两边站满了观看的人。作恶多端的秦三在临死前也不服输,不停地大喊大叫:“张天佐,你今天杀了我,再一天就有人杀你,你我一个下场!”同伙安老六等人吓得痛哭流涕,秦三喝斥道:“哭什么,咱们杀了多少人啊,早就够本了!”几声枪响过后,秦三土匪团伙彻底灭亡了。
本报记者孙锦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