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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8-12-19 14:36
鄌郚总编

红色渤海走廊之坚持抗战赢胜

  红色渤海走廊之坚持抗战赢胜
  在山东敌后抗日根据地对敌寇的局部反攻中,昌北、潍北、寿北军民不断出击,灭日寇,除汉奸,策动伪军起义,打击黄纱会……到1944年底,“三北”地区日伪据点基本清除,“渤海走廊”地区向南扩展,已经成为连成大片、日益稳固的抗日根据地。进入抗战最后一年,根据地掀起大参军热潮,广大青年踊跃参加八路军,奔上抗日战场。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三北”地区军民迎来了抗战的最后胜利。
  巧妙设伏歼灭青乡伪军
  在对日寇的局部反攻中,昌北、潍北、寿北抗日根据地不断扩大。1944年5月,寿潍县与昌邑县合并为昌潍县,中共昌潍县委、昌潍县政府分别隶属中共渤海区五地委、渤海区行署五专署,县委书记、县长由刁一民、何凤池担任。寿潍县大队与昌邑县大队合并为昌潍县独立营,何凤池兼任营长,刁一民兼任政委。区划调整后,整个“三北”地区实行统一管理,极大地促进了根据地的稳固和拓展。
  李子扬狡诈多疑,昌邑县大队寻机伏击
  1944年3月,日伪军300余人从昌邑城出动,与青乡据点的日伪军合流,突然窜至辛安庄村,抢掠百姓大批财物。
  辛安庄群众向昌邑县大队反映,被抢的一些骡马、大车等财物,被青乡据点的伪军中队长李子扬变卖了,强烈要求县大队惩治一下这些二鬼子。
  昌邑县大队政委宫愚公同李子扬交过手。一年多之前,李子扬从县城到青乡据点换防,宫愚公率部在金家庄伏击,李子扬趁乱逃掉。回城后,他扬言要与“土八路”较量个高低。这一回,宫愚公决心彻底收拾他,剿灭他的伪中队。
  5月的一天,宫愚公获悉,李子扬要去城里,并向据点附近村庄征了马车。宫愚公部署中途伏击,侦察员报告说,青乡据点征的马车又不要了,李子扬取消了进城计划。
  如此反反复复搞了好几次,也没见伪军出动。宫愚公判断是疑兵之计,李子扬害怕中途遭到截击,故布疑阵,他迟早会行动。
  宫愚公稳坐钓鱼台,待敌上钩。一天晚上,地下情报员、伪青乡办事处处长林珠辉送出情报:敌人要他秘密派两辆马车,准备明天进城。
  宫愚公率部驻扎冯家村,情报由门八村民兵队长孙文亭转来时已是半夜,来不及调集驻在远处的部队。宫愚公当机立断,令通讯员将一连干部叫醒,紧急商定伏击方案。
  伏击地点选在史家庄村,在青乡据点南3华里,是该据点的南大门。李子扬说什么也不会想到,“土八路”敢在他的大门口打伏击——宫愚公正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部队连夜急行,拂晓前到达史家庄。宫愚公部署一个排埋伏在村东南角,任务是将敌人放过去,枪响之后收网捉敌;一个班埋伏在村南的玉皇庙,放过尖兵打本队,并尽可能捉住尖兵;其余部队预伏在村东北角,枪响后截住敌人逃回据点的退路,并歼灭敌主力。
  依仗日本鬼子撑腰和据点堡垒坚固,李子扬在据点周围村庄为非作歹,百姓恨之入骨。战前动员会上,担任刚组建的昌潍县独立营副政委的宫愚公提出了一个口号:“活捉李子扬,缴获枪和炮!”
  活捉伪军中队长,半小时俘敌七十多人
  上午8时多,敌人出动了。不久,宫愚公发现李子扬的队伍开过来。前面十几个伪军开路,后面是60多人的队伍,两辆马车满载财物,李子扬骑马走在队伍的中间。
  前沿战士们屏住呼吸,紧盯着敌人队伍从南北公路上开过。待队伍过了史家庄,前面截击尖兵的队员枪响,各埋伏点的队员一起出击,顿时枪声大作。
  遭此当头一棒,伪军队伍乱了套。一个个慌忙跳进路沟,拖枪弯腰向据点方向跑。两辆马车扔在公路上,谁也顾不得了。
  埋伏在史家庄东南角的战士似猛虎下山,斜插到公路以东,截断了敌人的后路。
  伪军见退路已断,便趴在沟中进行抵抗。战士们一阵机枪扫射,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紧接着,一排手榴弹扔过去,敌人火力完全丧失。战士们一跃而起,高喊着“缴枪不杀!”“活捉李子扬!”冲向敌群,多数敌人来不及还手便被缴了械。
  李子扬想骑马逃跑,一名战士击中马匹。马中弹倒地,李子扬摔下来被俘虏了。
  战斗打响不到半小时,毙敌3人,俘敌70多人,缴获掷弹筒1门,机枪1挺,长短枪70余支,子弹1万多发。
  李子扬被俘后,政工股长王毅生审问他,对当时的结局有何感想。李子扬垂头丧气地回答:“不听八路军的警告,这不是做了俘虏,是应得的下场。”
  李子扬原系厉文礼部下的一个中队长。由于军队内部矛盾倾轧,李子扬于1942年率部出走,后在昌邑丈岭一带被日军包围,投靠了日军。据伪山东省公署的报告,这年5月23日,“厉文礼之第二十三支队第二大队第五中队李子扬等163名,携械投诚”。
  这一战,是昌潍县独立营组建之后的第一仗。
  报庄子大挫马成龙 使其不敢深入十区
  1944年6月初,正是麦收时节。昌潍县十区中队队长王岳西带两个班去侯镇据点附近开展工作,副队长董万祥带三个班驻扎在寿北一带的地沟村。
  张景月部27团团长马成龙侦悉后,一天深夜,倾巢出动,包围了地沟村。
  第二天拂晓,敌人从西面向地沟村发起进攻,董万祥率部撤出,遭到埋伏在外围敌人的围击。董万祥指挥战士们奋力向东突围,敌人紧追不舍,一直追到潍北的报庄子村以东,得知渤海五分区主力驻在大湾口,方才停止追击,屯兵报庄子村。突围中,昌潍县十区中队不少同志牺牲、被俘。
  此前,马成龙就多次袭击十区中队,但均未达目的。马成龙叫嚣:“我非消灭匪十区中队不可。有马(马成龙)无王(王岳西),有王无马。”
  这时,渤海五分区司令员赵寄舟带直属三连刚进驻大湾口。他立即通知驻在肖家营的昌潍县独立营一连和二连,合力反击。
  据前哨侦察员报告,马成龙部在报庄子村外东南角处最大的一个盐坨上,布防有一个连。赵寄舟命独立营一连先攻下大盐坨这一要点。
  这天上午,独立营一连在火力掩护下,很快运动到盐坨底部附近。随着一声号令,全连战士迅猛向盐坨顶部发起冲击。
  据守盐坨的敌人开始还射击抵抗,战士们扑上去后,敌人很快溃乱四逃。除十几人逃进村内之外,一个连大部被歼,其中俘敌四五十人,毙伤二三十人,连长被击毙。
  攻破这个堡垒后,渤海五分区和昌潍县独立营的三个连齐向村内压去。马成龙纠集所部进行抵抗。战士们勇猛出击,将敌压缩在村西。
  随着战斗的进展,部队弹药消耗极大。敌人凭借民房的掩护,拼死阻击。赵寄舟鉴于兵力较少,炸药器材准备不足,弹药难以补给,遂于中午时分下令撤出战斗。
  见部队回撤,马成龙以为八路军溃败了,下令跟踪追击。刚出村头,就遭严重杀伤,旋即败回。这天午后,马成龙率部窜回老巢。
  经此一战,马成龙再不敢以大股兵力深入昌潍县十区。后来得知,马成龙败回后恼羞成怒,威逼被俘战士投降当兵。战士魏连礼死不投降,马成龙兽性大作,竟然当众将他刺死挖心。
  连续作战击溃黄纱会匪
  在潍北一带,民间“黄纱会”组织是清末义和团运动失败后,潍县境北乡民为保护村庄而组建的,活动于寒亭固堤、双杨、高里一带。二十世纪初,“黄纱会”组织自行解散,到三四十年代又死灰复燃。在张景月部28团的操纵下,“黄纱会”聚众成匪,肆意破坏抗日组织,杀害党政干部。经过一番曲折斗争,昌潍县、区两级武装将为虎作伥的“黄纱会”一举端掉。
  张景月部操纵,会匪冲击区公所
  1944年5月中旬,昌潍县独立营协理员孙乐洵,正在驻肖家营检查昌潍县四区中队的工作。一天早饭后不久,通讯员跑来报告说,“黄纱会”把区公所冲垮了。
  四区区公所设在朱家营村。孙乐洵即令四区中队驰往救援。随后,孙乐洵带通讯员小王赶去。四区中队赶到朱家营时,副区长袁震、妇救会主任单国香已被“黄纱会”匪徒砍伤。区中队保护区机关的同志转移后,抵不住匪徒的凶悍冲击,撤到村北洼滩上对峙。
  孙乐洵冲到前面观察情况,见30多个“黄纱会”匪徒各持大刀、腰刀、红缨枪,或赤臂,或裸露上身。为首二人站在前面,个子不高,均在40岁以上,手持砍刀,口中“嘿!嘿!”怪叫。
  对于这类会匪,孙乐洵1938年随部队路过掖县北部时见过,但未发生冲突。
  再次遭遇“黄纱会”,孙乐洵以为这些匪徒不过是乌合之众,武器原始,组织散漫,不堪一击,于是下令射击。
  但是,由于区中队从没打过“黄纱会”,对这些匪徒的彪悍形象、怪异举动,队员们产生了恐惧情绪,加上武器、弹药质量差,射击水平低,几次齐射,均未打伤一个匪徒。平时射击技术较好的小王连连出现飞弹。孙乐洵用驳壳枪瞄准为首的“黄纱会”头子,距离不过百步,也因扣扳机时下压过重,弹头仅落到他的脚下。
  匪徒们见状更是自信刀枪不入,挥舞刀枪,齐声呼喊,蜂拥冲来,区中队随即撤退。
  孙乐洵与小王等三人殿后,越过第二道抗日沟时,匪徒头子距孙乐洵仅五六米。已经爬上沟沿的小王一把将孙乐洵拉上沟,三人回身连续开枪,前面的匪徒被击伤,跟上来的一群匪徒才停止追击。
  事后查明,这些“黄纱会”匪徒,是张景月部28团利用这里过去红枪会的残渣余孽,以封官许愿、欺骗蒙蔽手段组织起来的。
  史料记载,黄纱会是清末义和团运动失败后,潍县境北乡民为保护村庄而组建的,活动于寒亭固堤、双杨、高里一带,一旦有外事袭扰,会员即身背大刀,臂缠黄纱自卫。至1902年秋后自行解散。
  经此一事,孙乐洵总结道:“我们的疏忽麻痹,使其得以死灰复燃,以致造成此不幸事件。从我个人讲,认识到和这种反动武装道会门作战,必须掌握其特点,以区中队和它正面硬拼是不利的。”
  匪徒遭袭溃败,内奸偷袭指导员
  6月下旬,小麦收场,大秋作物开始茂长之时,四区中队接到内线情报:“黄纱会”于次日进攻肖家营。
  中队长王发起与指导员徐林分析,这是张景月部28团占领肖家营、进而控制四区的前奏,决定给予痛击。
  但是,当时独立营的三个连均不在潍北地区,而区中队队员作战水平不高,一个月前对“黄纱会”的作战没打好,有的队员仍心有余悸。为此,王发起、徐林认真做队员的思想工作,鼓励大家树立必胜信心,同时研究战法,扬长避短,攻敌薄弱环节。
  当日深夜,队员们潜入肖家营村,埋伏在村东门里路南和路北相对的两户青砖房中,基干民兵在村北待机行动。
  第二天早饭后,“黄纱会”30多人头包黄巾,涂抹花脸,赤膊露胸,持刀挺枪,随着一阵阵呐喊,杀气腾腾冲入村内。
  匪徒进入伏击圈后,王发起下令攻击。十几颗手榴弹甩向大街,尘土之中,数名匪徒当场倒地。大街两旁墙头、屋顶上的队员居高临下,集中射击,暴露在大街上的匪徒无处躲藏,完全溃乱。
  队员们乘胜追击,埋伏在村北的民兵用土炮轰击,“黄纱会”匪徒狼狈西窜。
  战斗中,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队员中有一个来自张景月部28团的内奸。他随王发起行动,埋伏在徐林对面的房顶上。战斗打响后,他对准徐林开枪。幸亏没有打中,且被及时发现。
  这个内奸早就与王发起认识,当初他自称对28团不满,决心投诚。在王发起的保荐下,他成为四中队的一名队员。
  经过渤海五分区保卫股审讯,这个内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渤海五分区决定,依法对其进行严厉惩处;王发起调离四区中队,任命李德成为四区中队长。
  端掉“黄纱会”老巢 戳穿装神弄鬼把戏
  经过肖家营一战,“黄纱会”匪徒气焰被打掉。但是,在张景月部28团的操纵下,他们盘踞禹王台村,再召会徒,日夜“练功”,企图卷土重来。
  8月初,昌潍县独立营副政委宫愚公带一连来到四区,计划攻下禹王台,一举消灭这股为虎作伥的匪徒。
  此时,高粱已经结穗,遍地青纱帐易于匪徒隐蔽和流窜;独立营战士也是第一次打“黄纱会”,听说其“刀枪不入”之谣,一些战士心有疑虑。
  宫愚公与一连连长郑汉林、指导员张凯祥反复教育大家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邪说,打消了部分战士的顾虑。
  不料,独立营攻打“黄纱会”的行动被人告密。部队在开往禹王台的途中,遭到“黄纱会”匪徒的袭击。
  一群匪徒怪模怪样,突然从高粱地里冲出,张牙舞爪,吼叫着奔来。独立营战士毫无准备,队伍一下子被匪徒冲开。
  宫愚公瞥见附近有一片坟地,指挥战士迅疾撤到坟地内,利用坟头的掩护进行阻击。当一群匪徒追上来时,开枪齐射,前面的几个匪徒应声倒下。
  众匪徒见状,慌乱四逃。宫愚公率部出击,生俘数名,一些匪徒钻入高粱地得以逃脱。
  追到“黄纱会”的老巢,战士们发现,在禹王台上的庙内,还有会匪吃符“上法”,正在“练功”。
  见八路军追上门来,这些匪徒凭借“神力”,进行抵抗。战士们端着刺刀,冲上前去,匪徒非死即俘,很快解决。
  部队进入村中,村内一片死寂。但见家家户户大门口皆贴有纸符。据了解,该村每家必须加入“黄纱会”,否则必受重罚。
  “黄纱会”老巢端掉,潍北的“黄纱会”基本溃散。为教育群众,防止其死灰复燃,渤海五分区决定召开一次群众大会。
  几天后,群众大会在肖家营村召开,附近各村群众纷纷赶来参加。渤海五分区保卫股长张剑押来俘虏的“黄纱会”会匪,现身说法,揭穿吃符念咒后神灵附身、刀枪不入的骗人伎俩。
  大会宣布“黄纱会”是反动道会门,应予取缔,要求已经参加的赶快自首,宽大处理,并将俘虏的会匪当众释放。会后,不少会员向抗日民主政府自首,承诺不再相信邪说。
  策动伪盐警中队长起义
  1944年8月6日,日军撤离侵占了近6年的羊角沟镇,国民党顽固派张景月派兵前往接防。8月10日,伪盐警队队长王振国率部起义。之前,渤海五分区派出傅效宗、冯兰堂、杨炳军、董绍亭组成的敌工小组潜入羊角沟,收集情报,对敌宣传,进行策反。老家是寿光官台村的冯兰堂,利用人脉关系,化装打入敌军内部,经过数月工作,圆满完成了策反任务。
  假托求“仙师”治病,化装进入敌占区
  1944年3月的一天,渤海五分区派出的敌工小组赶赴寿光官台村,秘密住在村支部书记杨贵轩家中。小组长是渤海五分区二连指导员傅效宗,成员有后勤处司务长冯兰堂、三连文化教员杨炳军、参谋处文书董绍亭。
  当晚,小组研究决定,冯兰堂假托求仙治病,寄居在羊口的远亲曹某家;同时,将300多斤小麦送到羊角沟附近的新沟子盐区备用。
  第二天上午,一身农民打扮的冯兰堂来到羊角沟。接近进入镇区的太平桥时,冯兰堂佯装病态,一步一颠。刚走近桥头,伪盐警的哨兵便吆喝他“站住”,盘查起来。
  冯兰堂连声叫“老总”,说自己得了重病,老是不见好,听说羊角沟有个“仙师”胡三太爷,十分灵验,来投亲戚家,求神治病。
  冯兰堂连日赶路、熬夜,疲惫不堪,很像长病的样子。哨兵放松了戒备,又问他亲戚叫什么,住在哪里。冯兰堂说,这里有个表哥,姓曹,外号曹瘸子,住在第五街上。
  曹瘸子是伪盐警六小队的一个伙夫,妻子有时在这里帮着推磨,盐警大都认识他。哨兵听说是找曹瘸子的,便开门放冯兰堂进去。
  曹瘸子的妻子正好在家。冯兰堂突然到来,曹妻大吃一惊,她知道冯兰堂是干八路的。冯兰堂谎称早开小差不干了,这回来是托表嫂帮忙求胡三太爷治病的,也躲躲八路的眼目。他嘱咐曹妻,对自己先前干八路的事,千万别吐露一字。
  曹瘸子和他的儿子曹连堂回家后,冯兰堂照样如此应付过去,但曹瘸子仍然愁眉不展。
  原来,羊角沟一带被八路军地方武装严密封锁,这里粮食缺乏,粮价昂贵。当晚,冯兰堂对曹瘸子说,临来时托人捎了300多斤麦子,放在镇西南角的新沟子。曹瘸子一听,有了笑脸。
  第二天,冯兰堂与曹连堂牵上马,拿着镰,装作外出割草就出了镇。傍晚时,将麦子藏在草底下运了回来,曹瘸子大为高兴。
  冯兰堂渐渐赢得了曹家的信任。曹妻每天烧香,求告“仙师”胡三太爷,为冯兰堂许愿治病。白天,冯兰堂在曹家“养病”;晚上便找机会出去,散发传单,进行策反宣传。
  代买粮食赢得信任,计划策反王振国
  冯兰堂到曹家十多天后,曹瘸子问他,自己先前托人到外面买了几百斤麦子,往回运时被八路截了去,能不能想办法要回来。
  冯兰堂说,怕被八路认出来。曹瘸子再三请求,冯兰堂只好说,自己是从军分区司令部跑的,地方区中队不一定知道,答应试试看。
  夜里,冯兰堂赶往六区区中队所在地郭井子村,说明原委,当天将小麦运回。
  半个月后,曹妻再次央求冯兰堂领曹连堂去杨庄一带买麦子。冯兰堂带曹连堂买粮回来途中,曹连堂问他为什么能耐这么大。经过前段时间观察,冯兰堂发现曹连堂为人忠厚老实,想争取他为策反做工作,便实言相告。
  冯兰堂真诚相待,曹连堂也将自己给日本人充当密探的事说出来。并再三说,给日本人干事不是真心,只是为了混碗饭吃,今后要有机会一定为八路效力。同时,曹连堂还说杨保官等人也是日本人的密探,要冯兰堂小心提防。
  此后,曹连堂根据冯兰堂指点,在日伪驻处秘密散发八路军宣传品。在曹连堂鼓动下,他的好友、渔民刁光斗也经常散发抗日传单。曹连堂还串联同村的曹同友,时常带宣传品到日军那里“报告”,谎报军情,扰乱日寇军心,闹得敌人惶惶不安。
  伪盐警队有一个中队长叫王振国,与曹连堂关系非常好,经常出入于曹家。日久天长,王振国便与曹连堂的妹妹曹桂兰相爱。
  王振国得知冯兰堂帮曹家买来一些麦子,便托曹连堂求冯兰堂也帮他买点。这正是接近这位伪中队长的好机会,冯兰堂稍作推辞便应下了。
  第二天,冯兰堂与曹连堂一起去寇家坞买回300斤麦子。王振国非常感激,当晚带酒到曹家答谢。饮酒间,冯兰堂再三表示对王振国身居要职的羡慕,王振国话语中却不时流露出对自己前途的忧虑,想另寻出路。
  冯兰堂认为,王振国对日伪不满,可以作为策反对象,遂向傅效宗报告。几天后,傅效宗传来渤海五分区司令员赵寄舟的指示,可以继续做工作。
  起义之前情况突变 骗过敌人冲出敌区
  过了几天,冯兰堂备酒回请王振国。几杯酒下肚,王振国说起了自己的身世。他老家章丘农村,为了谋生,跟父亲到济南学瓦工。正巧伪盐警队招募警士,他便报名应募。来羊角沟已近6年。在日本人手下干事,受尽屈辱。
  冯兰堂趁机劝导,晓以大义。王振国主动打听八路军的情况,冯兰堂趁机委婉地说八路军抗日爱国、群众拥护,且队伍日渐强大,将来必成大事。
  王振国表示想投八路,却无门路。见时机已到,冯兰堂亮明身份。王振国大喜,当即发誓,一定投奔八路军。
  赵寄舟得到敌工小组的报告,要求冯兰堂他们瞅准时机,策动王振国起义。
  8月6日,日军突然放弃羊角沟据点,撤到侯镇据点。下午,王振国假借邀请冯兰堂喝酒,商讨起义时间,通讯兵来报,称张景月部下孟祝三率部进驻。两人商定第二天晚上起义,渤海五分区部队夜袭羊角沟,王振国率部作内应。
  冯兰堂立即赶往渤海五分区驻地李家坞村,向赵寄舟汇报。当时渤海五分区主力正在益都、寿光、临淄、广饶边界作战,夜袭计划不能实现。赵寄舟派人送信给王振国,说明情况,嘱其做好准备,再选时机起义。
  冯兰堂离开不久,即有人向孟祝三告密,说王振国与冯兰堂及曹家来往甚密,王振国有通共嫌疑。曹瘸子带着儿子、儿媳逃走,曹家母女被抓。
  孟祝三得知曹桂兰与王振国有姻缘,便放出曹桂兰,以稳住王振国;决定10日晚上10时包围盐警队,强迫王振国交械。
  与王振国交往甚厚的伪镇长单信斋赶紧报信,王振国决定提前起义。
  当晚,王振国带百元伪钞,在大队部与大队长打牌。一会儿,他假装外出小便,带部下十余人直趋西门,曹桂兰女扮男装跟随。
  王振国一行赶至桥头,见大门已锁,岗哨已换成孟祝三部士兵。王振国急中生智,佯作大怒,破口大骂:“老子奉命外出,追捕盐犯。”骗过哨兵,冲出西门。
  第二天,王振国率部来到李家坞。赵寄舟对王振国临机应变、果断起义之举大为赞赏。王振国带来的11名起义人员,都是小队长或班长,带出长枪12支,短枪1支,子弹1500多发。
  断水断粮困死日寇伪军
  徐家庄据点,是昌邑北部地区最北端的一个日伪据点,对昌北抗日根据地威胁最大,日军称之为对付“土八路”和“支那反日民众”的一只“警犬”,根据地军民斥之为一条疯狂的恶狗。因为缺乏攻坚武器,昌北军民采取断粮、断水,断绝敌人一切物资供应的办法,困死敌人;被俘后加入反战同盟的日本兵,不断进行反战宣传。经过数月围困,这个据点终于被拔掉。
  千斤土炮轰向据点,敌人以为是新式武器
  徐家庄据点围墙高大坚固,修有两座炮楼,根据地军民称之为两只“狗眼”,方圆十几里都在日寇监视之下。日寇在周围各村建立伪政权后,又组织为据点效劳的“代办处”,妄图给据点再安上无数“眼睛”“耳朵”。
  昌北军民针锋相对,采取“剜眼”“堵耳”“钻心脏”战术,阻止敌人阴谋得逞。
  昌潍县三区(即昌邑县三区)区委通过各村党支部,推举合适的人员充入伪政权,使其成为表面应付敌人,实际为抗日服务的两面政权。
  三区区委派共产党员徐良卿打入据点,担任日伪“代办处”处长,随时打探情报。
  一次,三区区委指示各村的“伪村长”,接二连三地去据点报告“平安无事”,诱使敌人放心睡觉,趁机教训一下他们。
  当天黑夜,三区武委会副主任姜中带领民兵,用32人抬的出殡架子,抬着一门上千斤重的生铁土炮,悄悄赶往徐家庄据点。
  到达据点附近,大家装上30多斤火药,以秤砣、耙齿、锅铁等做散弹,马渠村民兵队长陈永年用蒲棒点燃炮芯子。只听震天动地一声巨响,夹带着碎铁的一团火光,呼啸着飞向据点炮楼。民兵们趁机呐喊、射击,大造声势,里面的鬼子、伪军向外打了一阵枪,却未敢出动。
  听说日军小队长小泉以为“土八路”有了新式武器,天亮后用钳子夹起了些碎铁片,派人送到县城化验、鉴别。
  有时为了迷惑敌人,“伪村长”隔三差五地主动给据点的鬼子送“情报”。这个报告“受到八路偷袭”,那个报告“发现民兵活动”。日伪军一旦出动,常遭袭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搞得敌人耳朵聋、眼睛瞎、心里乱。
  徐家庄据点陷入困境,日伪军只好从昌邑县城和其他据点调运粮草、弹药。昌北军民摸清了敌人的规律,相应采取设卡、破路、断联的措施应对。
  区中队和民兵们神出鬼没,日夜活动在公路、大道两侧,到处埋伏,设立暗卡,截击敌人的运输车辆。还发动根据地民兵和群众,沿瓦城至柳疃、昌邑城至柳疃的公路,拆毁桥梁,破坏路面,割断电线。龙池、马渠两村一夜出动500多人,破路十余华里。
  不久,公路上到处坑坑洼洼,大小桥梁七零八落,公路两侧的电线全被掐断,线杆也大部被砍倒,彻底切断敌人的运输线和通讯联络。
  死狗烂猫扔进水池,搞得日伪军没有水吃
  徐家庄据点运输供应日趋困难,敌人又凭借武力,向周围村庄摊派粮食,勒索财物。昌北军民自有应对之策:断粮、断水、断供应。
  敌人催粮要草,“伪村长”就千方百计地东搪西塞,软缠硬拖,使得据点里时而断粮,时而无草。昌潍县独立营副政委宫愚公回忆,有时为了取得“信任”,“伪村长”们也主动“效忠皇军”,亲自向据点押送“粮车”,但麻袋里不是装土,就是装糠,离据点老远,就故意人喊马叫,吆吆喝喝“给皇军送粮”,没等鬼子看清是哪村的,忽地飞来一群武装民兵,一阵“冲杀”,“劫”了“粮车”飞驰而去。
  这一带全是盐碱地,地下水咸得不能吃,当地群众都是吃湾、塘、沟里存下的雨水。徐家庄据点安设后,敌人在伙房边挖了个吃水的水池坑,周围圈上了铁丝网。
  “伪村长”有时利用进出据点的方便机会,暗暗向水池中撒红颜色,使敌人怀疑水里有毒不敢吃;有时派民兵趁黑剪断铁丝网,扔进死猫、烂狗、头发渣,把水池搞得臭气熏天。鬼子没办法,只得派伪军到周围村子的湾、塘、沟里挑水,民兵就三三两两地隐蔽一旁,专门收拾挑水的伪军。
  据点里越是缺粮少水,鬼子越是以太上皇的权势强霸伪军的份额,双方矛盾越来越大。三区区委指示“伪村长”地下党员陈竹廷利用矛盾,分化敌人。
  陈竹廷先试探着送给伪军中队长董梦佐一袋面,随后又送烧酒、鸡蛋、鲜鱼,董梦佐暗中塞进自己腰包,并流露出对日军的不满。
  陈竹廷摸透了董梦佐贪财、怕死,又与日军貌合神离的脾性,慢慢与其商定以财物换子弹的交易。董梦佐将配发的子弹扣留一些,积攒起来交给陈竹廷换取财物。为应付日军查对,陈竹廷还给董梦佐出主意:每次民兵黑夜袭扰,董梦佐都令伪军乱打几枪,然后向日军报告子弹打光,再向日军领取。
  据点内粮尽水绝 敌人杀战马喝血
  渤海五分区敌工股长王宜生和县委敌工部副部长荷青领导的对敌斗争宣传组,动员各种力量,运用多种形式,向敌人展开了强有力的政治攻势。
  他们有时散发传单,张贴标语,组织民兵黑夜向敌人据点喊话;有时把教育伪军的“回心书”绑在箭上,射进据点;有时动员伪军家属,利用写信或探望的机会做工作,宣传我军抗战的重大胜利,宣讲我党优待俘虏的政策,指明伪军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昌潍县独立营副营长罗平回忆,在龙池伏击战中俘获的日本兵青山、龙达、岗森,在渤海军区学习之后,参加了日本人民反战同盟支部,又派回昌邑,专做对日军的宣传、瓦解工作。他们除了用日语喊话、张贴日文标语外,还用白纸扎成朵朵樱花,用风筝撒进据点,利用日军的思乡情绪进行反战宣传。
  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有的伪军身在曹营心在汉,三番五次地给我军传送情报,偷送军火;有的伪军直接携枪反正,反戈对敌。一些日军也军心涣散,不时地哼唱思乡小曲。
  经过半年多的围困战,徐家庄据点这只“警犬”就成了“死狗”,耳聋眼瞎,粮尽水绝,最后连刷锅泔水都喝光了,只得杀掉战马喝马血。
  时机逐渐成熟,昌潍县独立营决定拔掉徐家庄据点。1944年8月3日夜,宫愚公、罗平率部埋伏到据点附近。第二天天亮后,敌人走出据点打水,出一个打倒一个,出两个放倒一双。到中午,敌人已伤亡七八人,再不敢出来。
  当晚,昌邑城的日伪军得到徐家庄据点被围消息,出动200多人前来解围,于5日拂晓到达徐家庄附近。
  为避免两面交战,昌潍县独立营暂时撤离徐家庄,到北白塔村监视敌人。来援之敌未敢久留,于当天下午与徐家庄据点的敌人一起逃回昌邑城。被昌北军民困死的这条恶狗,终于除掉。
  在我军民继续围困、打击之下,青乡、柳疃据点的日伪军,分别于8月6日、8月8日放弃据点,逃回昌邑县城。
  昌北潍北据点全部扫除
  徐家庄、青乡、柳疃据点拔除之后,李家泊成为昌邑北部最后一个日伪据点。昌潍县独立营用青纱帐作掩护,伏击昌邑城前往支援李家泊的日伪军,毙伤日军五六十人,李家泊据点敌人惊惶撤逃。随后,昌潍县独立营渡过虞河,转战潍北,伪军望风而逃,蔡家栏子、安固、固堤三处伪军据点很快扫除。至此,除寒亭据点外,昌北、潍北日伪据点全部清除。
  敌人集聚李家泊,独立营寻机伏击
  1944年8月20日夜,昌潍县独立营副政委宫愚公带领一连和三连,进驻李家泊据点附近的尹家庄。
  第二天清晨,宫愚公登上尹家庄村围墙,举起望远镜向东北望,李家泊据点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敌人据点工事坚固,防守严密,要彻底打掉,必须实施爆破。如何接近炮楼?望着眼前的青纱帐,宫愚公有了主意:从尹家庄村内挖掘一条壕沟,经过村外的高粱地,斜插向据点炮楼附近。
  独立营战士与群众一起动手,村内和高粱地两段壕沟同时开挖。为掩盖工具的声音,宫愚公派人找来一套大鼓,组织几个人轮流敲。
  壕沟还没有挖成,接到内线报告,昌邑县城大批日伪军要来增援李家泊据点。
  8月22日上午,日伪军400多人从县城出动,向李家泊开来。这股敌人与李家泊日伪军合在一起,独立营的两个连难以对抗。敌人来得突然,独立营毫无准备,宫愚公带领部队向西北方向转移,暂时撤到距李家泊据点较远的冯家村。
  当天,渤海第五军分区副司令员石潇江带领直属四连,来到昌邑支援作战。平时主要从事地方工作的昌潍县县长兼昌潍县独立营营长何凤池,也来到营部。
  8月23日,前来增援的400多日伪军又撤回了昌邑城。据内线情报,这批日伪军第二天仍然要来李家泊。石潇江、何凤池、宫愚公研究决定,集中两支部队三个连的兵力,在李家泊据点南的大窑村打一个伏击。
  何凤池率独立营三连,埋伏在大窑村东南角,紧靠公路,放过敌人尖兵后,杀伤敌人本队前部。敌人如果对抗,就据守大窑村的土围墙与之较量;敌人如果逃向李家泊据点,即出动追击。
  宫愚公带领独立营一连和军分区直属四连,埋伏在中石桥村以东、靠近公路的高粱地里,合力向敌人本队冲杀。独立营一连集中火力,攻打敌人本队中间一段;军分区直属四连兜住敌人本队后部,进行攻击。
  8月24日拂晓前,各部进入阵地。到了中午,仍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天气闷热难耐,埋伏在高粱地里的战士,衣衫被汗水溻透数遍。
  莫非消息有误?
  公路上打白刃战,日军数十人伤亡
  下午4点多,敌人终于出现了。日伪军尖兵还没接近大窑村,早已耐不住的战士们就开了枪。由于打得过早,日伪军本队离大窑村还有200多米。见敌人没有完全进入埋伏阵地,一连指战员跃出高粱地,向敌阵冲去。
  一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战在公路上下展开。宫愚公回忆,“公路和路旁的沟渠内,鬼子死的死伤的伤,大洋马也躺在地上流血。”
  日军大部分退到公路东侧的谷子地里,伪军有的弃枪逃跑,有的缴枪做了俘虏。日军重新集结后,又疯狂杀回公路。战士们与敌人厮杀在一处。
  六班副班长张贵书人高马大,先是与鬼子拼刺刀。刺刀折了,又赤手空拳与鬼子抱在一起滚打,通讯员赵元仁发现,手疾眼快,对准鬼子脑袋开了一枪。战士孙瑞东端着枪将刺刀插入鬼子腹部,鬼子的刺刀也捅到了他身上,他与鬼子同时倒地。一连一班班长王振云打死3个鬼子,夺得歪把子机枪一挺;二班长小隋夺了一挺歪把子机枪,穿过谷子地时没注意隐蔽,被敌人击中牺牲。战斗中,一连指导员张建武身负重伤,无法治疗而牺牲;副指导员林玉辉用日语向鬼子喊话,鬼子集中火力向他射击,他因此负伤。
  战至黄昏,打死打伤日军五六十人,缴获歪把子机枪1挺,掷弹筒1个,大盖枪17支,步枪40多支。军分区直属四连和独立营两个连伤亡30多人。在昌邑境内,鬼子一次战斗伤亡如此之众,极为罕见。李家泊据点的日伪军自感末日将临,放弃据守,逃回昌邑县城。
  战斗结束后不久,林玉辉被提拔为指导员。李家泊据点扫掉后,昌邑县城以北的日伪据点完全清除,昌北地区潍河以东、潍河以西根据地连成一片。
  为非作歹多年的鬼子、伪军被剿灭、赶走,当地老百姓欣喜若狂,用担架抬着战斗中负伤的同志,护送到后方医院。担架队经过的村庄,男女老少都出来看望慰问,送来热水、鸡蛋。
  伪军闻风齐退逃 潍北三据点被除
  昌北敌寇扫除一空,昌潍县独立营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赵凤池、刁一民带领,留驻昌北;一路由宫愚公、罗平、孙乐洵带领,开往潍北。
  9月上旬,宫愚公率部进驻潍北的周李官庄。当时的潍北,日伪军建有蔡家栏子、安固、固堤、于家码头四处中心据点,还有数处临时据点。蔡家栏子据点在最北端,由厉文礼的伪三支队一个营驻守。有了在昌北攻打据点的经验,宫愚公他们决定首先拨除蔡家栏子据点。
  对付据点里的炮楼,宫愚公依然准备用他们仅有的40斤炸药爆破。
  一天午饭后,宫愚公与连干部带领一个排,围绕蔡家栏子走了一圈,观察地形、围墙上的防御设施。
  蔡家栏子村四个门,仅仅留下西门进出。宫愚公又带几个同志通过玉米地,接近村子,目测围墙高度,选择进攻突破口。
  宫愚公他们望见围墙上有伪军跑上跑下,原来这里的土围墙经过历年坍塌,形成了一定的坡度,不用竖梯子就能上下,攻进围墙已不成问题。
  黄昏时,宫愚公与罗平、孙乐洵等研究攻打方案,忽然侦察员来报,敌人已从西门逃跑了。宫愚公立即集合部队追去,可惜敌人已经跑远。
  于家码头据点及附近几个临时据点的敌人,听说蔡家栏子据点已经扫除,一起退逃到安固据点。自此,厉文礼部伪三支队退缩到安固、固堤一线,死守据点。
  宫愚公考虑,此时强行攻取,并没有完全把握,而昌邑城以西,靠近潍县县境的百家埠据点比较孤立,相对容易攻取。
  于是,宫愚公率部回师昌邑,于9月中旬进驻百家埠据点以北的西永安村。
  当天下午,宫愚公与连干部带一个排前往据点周围侦察。他们的行踪被发现,据点里的敌人非但没出来追击,反而在黄昏前悄悄逃走了。
  昌潍县独立营的战士背着仅有的40斤炸药,从昌北到潍北,又从潍北回到昌北。一斤炸药也没用,一枪也没放,扫除了敌人三处据点。
  11月,昌潍县委书记兼昌潍县独立营指导员刁一民被调去党校学习,何凤池任昌潍县委书记兼县长和独立营政委,宫愚公任独立营营长。
  南北作战反扫荡击伪顽
  昌北、潍北日伪据点大部清除之后,宫愚公率昌潍县独立营冒着严寒,长途奔袭,转战潍县南部地区,生俘百多个伪军,缴获大批枪支弹药。在寿北,2000多日伪军进行大“扫荡”,渤海五分区司令员赵寄舟率部成功突围。在昌北,王豫民的十五纵队向我根据地大肆进犯,赵寄舟急赴昌北,转战数地,连续克敌,彻底打退了国民党顽固派的进攻。
  两千日伪军突袭,两路突围安全转移
  1944年11月,渤海军区副政委刘其人赶到寿光八区,召开渤海五分区干部会议,传达军区重要指示。
  情况被汉奸侦知,并向日军告密。日军纠集大批伪军进行大“扫荡”。渤海五分区司令员赵寄舟得悉,立即转移到昌潍县九区大家洼及以北一带村庄。消息再次泄露,日伪军近2000人分东、西两路,向渤海五分区驻地袭来。
  这天拂晓,侦察员发现大批敌人开来,部队决定分两路突围。西路:赵寄舟率直属三连和九区中队,负责牵制敌人,并向西转移。东路:五分区政委岳拙元与政治部主任丁士采带领直属二连、四连,掩护刘其人和分区机关、教导队向东转移。
  突围开始,东路由丁士采指挥直属四连在前,直属二连殿后。冲出敌人合围圈,行至大家洼附近时,教导队被敌人发现,发生遭遇战。
  丁士采命直属四连占领河堤,火力支援教导队。刘其人、岳拙元登上河堤,发现遭遇敌人的后卫,大队正向北赶,遂组织火力集中向敌军尾巴突击。敌人阻击一阵后迅速北窜。刘其人、岳拙元等率部转移到潍北的崔家央子休息。直属二连甩掉敌人,赶到崔家央子会合。
  西路突围中,直属三连与九区中队冲散。一股日军突然冲到赵寄舟近前,九区中队队员全力掩护赵寄舟撤退,20多名队员壮烈牺牲,赵寄舟等安全脱险。
  夜行五十多里路,生擒伪营长陈桐林
  1944年11月上旬,潍南武工队长谭毓昌获悉,厉文礼伪三支队二营营长陈桐林率警卫排和一个新兵连,进驻陈桐林的老家陈家油房。
  一年多前,陈桐林率部窜到潍北抢小麦,火烧大湾口村,烧毁房屋700多间,村子变成一片瓦砾,全村300多户、1000多口人无家可归,民愤极大。
  陈家油房位于敌占区,距潍城、坊子不远,因而陈桐林十分麻痹,既没修工事,戒备也很松懈。谭毓昌将此情况报告昌潍县独立营,政委何凤池、营长宫愚公决定,长途奔袭,吃掉陈桐林部。这时,独立营驻扎潍北的高庄村,距陈家油房50多里。进入敌占区纵深地区,风险极大。何凤池报告清河五分区司令员赵寄舟,得到批准。
  一天傍晚,宫愚公率队出发,在潍南武工队的带领下,绕过固堤、寒亭等日伪据点,于半夜时分到达陈家油房。独立营副营长罗平、协理员孙乐洵带二连、三连捉拿陈桐林。罗平率部很快摸进陈桐林的老巢,将从睡梦中惊醒的陈桐林擒获。
  宫愚公带一连袭击敌新兵连。敌新兵连住在一个高墙大院中,突击班搭上梯子刚要爬墙,敌岗哨听到动静,扔出两颗手榴弹,飞来的弹片击中宫愚公的右膝。
  宫愚公强忍疼痛站稳脚跟,命令突击班发起第二次攻击。突击班先甩出一颗手榴弹,随即翻墙攻入,将沉睡的敌人堵在屋内,敞开大门,后续部队很快冲了进去。这时,孙乐洵赶到,通讯员将宫愚公扶到村外,孙乐洵指挥部队肃清残敌。
  约凌晨4时,村内之敌悉数剿灭,生俘陈桐林等伪军100多人,缴获大批枪支弹药及马匹等军用物资。昌潍县独立营满载而归,行至寒亭附近天已大亮。冬季的原野一望十几里,大白天越过敌占区,十分困难。
  为防不测,宫愚公决定,行军队伍变为两路,缩短队伍长度。如果敌人出击,二连掩护全营撤退;敌人仅仅在碉堡中打枪打炮,不予理睬;俘虏趁机逃跑者,一律枪毙。
  昌潍县独立营从寒亭以西向北行进,距离日伪寒亭据点不过一里路远,据点的围墙、碉堡清晰可见。队伍经过时,寒亭据点内并无一点动静。
  很快,骑自行车先行进入寒亭侦察的便衣侦察员赶上队伍。据侦察,驻扎寒亭的全是伪军,不知道开过的是什么队伍,吓得到寒亭东南躲了起来。
  宫愚公率部顺利回到驻地,多数伪军经过教育,参加了八路军。陈桐林被押到清河五分区后,坦白交代了罪行,态度较好,获宽大释放。
  冒严寒多次转战出击 打退国民党顽军进犯
  宫愚公被任命为昌潍县独立营营长不久,即赶往渤海军区驻地参加全区部队领导干部会议。国民党第一战区挺进第十五纵队,趁机向昌北根据地进攻。
  十五纵队司令王豫民,是一个搞“摩擦”的老手。三个月前,他围歼了张景月部驻扎昌邑二区的一个团,实力大增。王豫民依仗人多势众,企图拿下昌北,独占昌邑。
  在政委何凤池、副营长罗平指挥下,独立营三个连采用伏击、袭击等战术手段,先后在慈水、逄翟、高戈庄等村歼敌两个中队。
  王豫民仍不死心,叫嚣要“打到下营吃虾酱”。何凤池、罗平将军情报告给正在开会的宫愚公及渤海五分区司令员赵寄舟,赵寄舟派副司令员石潇江带直属三连、四连,前来支援。
  很快,石潇江、罗平率部与十五纵队三个支队在昌邑北部、潍河以东摆开战场。此战十五纵队遭到重创,我军伤亡也不小。
  赵寄舟得悉后,又派分区直属团三营赶来。直属团三营尚未到达,我军与敌在马渠又展开激战。
  这天深夜,敌人被我军包围在马渠村。我军攻入村内,与敌逐屋争夺。
  当时,孙乐洵与独立营二连连长张玉生在一间土屋内指挥战斗。前面不远处民房内的敌人不断进行射击。突然,一颗子弹击中张玉生,当即牺牲。
  对于当时的情形,孙乐洵记道:“他只‘嗯’了一声,即顺墙倒下,双目紧闭,我连呼也不应了……”
  孙乐洵强忍悲痛,继续指挥战斗。因为缺少炸药,部队进攻受阻,苦战至凌晨3时左右,仍未分割敌人、实现突破。
  之后,我军转而采取围困歼敌之策,停止攻击,待敌逃跑之时伏击围歼。石潇江下令,部队撤出攻击阵地。拂晓前,敌人开始撤逃,我军奋起兜剿,俘虏敌军300多人。  此时,东援的直属团三营刚刚到达潍北央子一带,即奉令返回。
  前方军情急,没等会议结束,赵寄舟就请假赶回昌北,接替石潇江指挥阻敌。
  顶风雪,冒严寒,赵寄舟率部转战柳疃、十字路、远东庄等地,连续克敌,彻底打退了国民党顽固派十五纵队的进犯。
  1945年春节期间,渤海五分区机关及昌潍县委驻地报庄子,一片欢腾,机关干部登台献艺,与民同乐;五区区委、区政府在周李官庄组织汇演,周围村庄纷纷奉献节目,一时锣鼓喧天,人涌如潮。孙乐洵回忆:“这个春节,是我到寿潍和昌潍后所过的三个春节中,部队和群众最欢畅、最热闹的一个春节。”
  昌邑寿光县城宣告解放
  1945年春节后,昌潍县掀起大参军运动。5月,渤海军区发起的第一次“讨张战役”结束。6月,昌潍县撤销,恢复昌邑县、潍县。随之,昌潍独立营撤销,重新建立昌邑独立营、潍县县大队。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侵驻寿光、昌邑县城的日军,拒绝向八路军投降。在我军围困下,寿光县城日军逃跑中被全歼,昌邑城日军趁夜弃城而逃,两县城被我军收复。
  昌潍县摆开俩擂台 根据地竞赛大参军
  1945年3月初,春节刚过,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参军运动,在昌潍县北部地区展开了。“模范爹,模范娘,动员亲儿上战场!”“打鬼子,打东洋,盐碱地里出凤凰!”这样一些响亮的口号,在根据地传扬。
  “三北”地区多是盐碱地,百姓生活艰苦,文化落后,自卑心理严重。当地群众认为,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头肚子都填不饱,更出不了人才。他们把威望高、出人才的八路军比作凤凰;参了军,就能受到羡慕和尊敬。
  大泊子村青年王公同,中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在村里第一个报名参军。在他的带动下,村里十几个青年参了军。南泊子村的姑娘王英芳自幼订婚,她去动员未婚夫参军,可几次劝说都不成,王英芳提出如不参军即解除婚约,但仍无效果。最后,王英芳毅然将婚约解除,在根据地一时传为佳话。
  3月底,昌潍县委决定召开全县参军“打擂台”大会。昌潍县东西宽五六十里,人员集中困难,大会分为东、西两个会场。东会场设在瓦城村,参加范围为原昌北地区;西会场设在泊子村,参加范围为原寿潍县地区。
  昌潍独立营协理员孙乐洵的回忆录,记叙了东会场的盛况。4月4日,农历二月廿二,在泊子村外的一片空地上,用木板搭起“擂台”。各村青年在村干部的带领下,一一登台亮相,县委领导为他们戴上大红花。擂台四周,附近各村涌来观看的四乡群众,齐声叫好、拍掌。“打擂台”大会结束后,各村参军青年分别送到各部队,昌潍县独立营也补充了一批新战士。
  4月中旬,昌潍县独立营参加了渤海军区发起的第一次“讨张战役”,向已经伪化的山东保安第三师——张景月部发起反击,5月中旬告捷。
  6月,昌潍县撤销,恢复昌邑县、潍县,何凤池任昌邑县委书记、县长;毕澄华任潍县县委书记,罗平任县长。随之,昌潍独立营分拆为昌邑县独立营、潍县县大队。昌邑县独立营营长宫愚公,政委何凤池(兼);潍县县大队长由罗平兼任。
  7月底,第二次“讨张战役”展开。
  伪警备中队起义,寿光城日军被全歼
  8月13日,第二次“讨张战役”胜利。乘此战之捷,渤海五分区司令员赵寄舟部署解放寿光县城。
  8月15日正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解放寿光县城的准备工作已经展开。
  8月14日下午,寿城敌工站站长刘维寅和二连指导员傅效宗,奉命赶赴寿光县城与内线接头,准备8月16日晚解放县城。
  两人赶到刘维寅的老家、离县城仅二里路的刘旺庄,商定由刘维寅的堂兄刘维桐进城,联系寿城情报站站长刘维龙。
  8月15日下午3时多,刘维龙从城内赶来。刘维寅将一封密信交给刘维龙,要他火速转交寿光伪警备五中队队长方子明。
  方子明是此前刘维寅在寿光城发展的内线。不到一个半小时,刘维龙带来方子明的回信,定于当晚9时在南门外接头。
  寿光城南的防务,归方子明的五中队管辖。晚8时多,傅效宗带一区中队赶到,约定刘维寅进城后不再出来,8月16日晚9时由方子明打开南门,里应外合,攻下寿光城。
  在夜色掩护下,区中队护送刘维寅来到寿光城南门。暗号对上之后,城墙上面坠下一条绳子,刘维寅拽着绳子爬上城墙。
  进城后,方子明将刘维寅领到他的住宅,商定了行动方案,但对于刘维寅留在城里的安排,方子明坚决不同意。他担心刘维寅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天将大亮,刘维寅只好离开寿光城。
  8月16日,赵寄舟指挥渤海五分区部队包围了寿光城,日军拒不投降。当晚,方子明率部起义。次日拂晓,我军发起总攻,城内日军仍然负隅顽抗。下午2时,日军飞机前来接应,日军逃至西门附近,全部被歼。
  《渤海日报》1945年8月29日报道:“……我大军乘胜追歼,于十六日包围寿光城。当有三个伪警中队向我投降,我又发起猛攻,将拒绝投降的敌一个小队与两个中队全歼,十七日完全解放寿光城。是役缴获步枪六百余支,机枪十二挺。”
  我军围困昌邑城,日军趁夜沿沟逃跑
  8月18日,昌邑县独立营营长宫愚公、政委何凤池带领两个连,准备接受昌邑城日军的投降。
  当晚,部队进驻昌邑城西门外的吴家庙和堤子村,监视昌邑城西北门,其它城门早已经被日军堵死。
  8月19日,宫愚公派一伪保长将八路军受降书送进城里。下午,伪保长捎出日军的口头答复,说他们有几个家属要回坊子去,要求八路军放行;放下武器之事,正在请示上级,以后再作答复。
  宫愚公、何凤池分析,日军之所以先将家属打发走,是为了减少累赘准备逃跑。随即让伪保长转告日军,必须放下武器,方能放其家属去坊子。日军却没有再作答复。
  宫愚公、何凤池断定日军当夜必定逃跑,便令一连加强对城门的警戒,监视城门的进出情况;三连进驻城南不远的南店村,发现逃跑之敌,坚决予以痛击。
  当晚10时左右,宫愚公到城门附近观察,闻听城里一片寂静,城墙上也见不到敌哨兵的影子。
  宫愚公令哨兵向城门处投了几块石子,没有半点反应。他断定敌人已经逃走,命哨兵传令各连急速追赶。
  命令到达三连时,日军队伍的尾巴刚过南店村,一连、三连一起追击到王耨,敌人跑掉。宫愚公回忆道:“自恨脚部负伤未愈,不能跑路,我感到很是扫兴。”
  事后得知,日军于晚上9时许悄悄溜出城门,进入壕沟,沿城壕溜到城西南角,爬出壕沟,又钻进烟潍公路路沟,顺公路沟溜走。独立营派出的监视哨据城墙过远,哨兵没有察觉敌人动静。
  8月20日零时许,宫愚公率部进入昌邑城,昌邑县城宣告解放。拂晓时,何凤池带领追击部队返回。
  潍县县城,则被曾弃城而逃的原潍县县长厉文礼接收。抗战胜利,伪鲁东和平建国军被国民党山东省政府改编为安(丘)高(密)昌(邑)潍(县)先遣军,伪军头目厉文礼摇身一变成为先遣军司令。
  抗战胜利8个月之后,中共昌北县委、昌北县政府、昌北县建国会、昌北独立营共同树立“昌邑县抗日殉国烈士纪念碑”。纪念碑坐落于龙池镇北白塔村的昌邑县抗日殉国烈士祠内,纪念碑正面,镌刻着“浩气参天”四个大字;纪念碑背面,刻有在共产党领导的寿光、昌邑、潍县抗日斗争中牺牲的319位烈士名字。
  资料来源:《中共潍坊地方史》《潍坊文史资料》《八路军山东纵队史》,潍城、寒亭、寿光、昌邑等地文史资料,孙乐洵、宫愚公的回忆文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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