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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8-12-19 14:58
鄌郚总编

他们迷恋着诗歌

  潍坊晚报人文潍坊总第120期--他们迷恋着诗歌
  他们迷恋着诗歌
  2013年12月8日
  有人说,诗歌是一种承载了感情的声音,是一幅精心渲染的画面,是一缕渺藐怀人的眼波。而在更多数人看来,虽然它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却承载了人们对生活的思考。在这个喧闹的世界,诗已悄然退到边缘,但仍有一部分人不知疲倦,与诗为伴,沉浸在与天地、与万物、与生活、与心灵交流的共鸣中。他们“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他们的心灵是充裕的、富足的。诗是他们心里的安静花园、是他们的精神村落、是他们暗夜航行的灯塔,他们寂寞但不孤独,他们犹如枯树上生出的新枝叶,虽然稀疏但依然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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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躬身耕耘书写诗剑人生
  人物小档案
  陈显荣,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潍坊市文联首任文学创作室主任,一级作家。著有《笑影远去》、《陈显荣讽刺诗选》等诗集6部,组诗《辣椒歌》获全国中青年诗人优秀新诗奖,另有诗作获《诗刊》年度奖、泰山文艺奖等。诗作编入《中国新文艺大系》和小学语文课本,被选为潍坊市杰出文化工作者。
  一首诗改变终生爱好,从此爱上了诗歌
  文学,因为爱你,我忍痛割舍它爱。童年时代,虽然大舅教我背诵“床前明月光”一类唐诗,我真正的兴趣却在绘画。
  17岁在报刊发表漫画,幻想成为一个画家。课余时间常拿速写本到泰山写生,没想到后来会移情它恋!盖因裴多菲的一首小诗震撼了我的心灵,他这样写《爱情》:“我的爱情是咆哮的大海/这时它那巨大的波涛/已经不再打击着大地和天空/它只静静的安睡/像小小的孩儿/在久久的啼哭之后/安睡于摇篮之中”。
  我被大师的一首小诗征服了!日后方知这是意象技巧。于是我爱上了诗,在经过一段难弃难守的三角恋爱之后,我毅然“拜拜”了美术。
  之所以选择诗,是感觉诗最适宜抒发感情。也感悟到诗的感情表达有别于直来直去的大白话,它往往借助于形象寄托情思。“大跃进”时,全国都在放卫星,报端充满亩产万斤几万斤粮食的报道。我在庄户人家长大,压根不信!于是暗中吟了一首《遥致》:“我不相信天上的雷鸣/即使你把我的耳朵震聋/只有当雨点落下来的时候/我才赞美你这一次的忠诚。”我尝试运用形象思维抒发情感,这是我向文学大师呈缴的第一份作业。
  一句话永为写诗指南,田园中捕捉灵感
  文学,因为爱你,我离开省城回到故乡潍坊。我当时感到城市无诗,怀念田园,怀念乡亲,诗心总是难以跳出生我养我的乡村。时过年余,省委号召干部下放,经过一夜权衡,第二天我报了名。不久我下放到昌邑,安排在林业局。这不仅是向往潍河两岸的诗情画意,还因为我两岁丧母是姥姥将我养大的,姥姥已风烛残年,回来可以经常去看望她。
  林业局给我一辆大国防自行车,我经常单车出发,在乡村、田头、果园接触到很多乡亲。“抓把湿泥像握住亲人的手,我的歌也要飞出喉咙!”很快以《故乡散歌》为总题在报刊发表乡土诗,小县城相告出了个“大诗人”。《邻家》,写墙头上爬满两家种的瓜豆,墙东墙西难分彼此。邻家嫂子墙头探过脸与三婶拉呱:“大嫂说:‘芸豆莢,您没有/要吃您就摘几篓。’三嫂道:‘我说您也别客气/墙那边的蕃瓜尽管扭!”“三婶嫂子笑对笑,蕃瓜芸豆手牵手……”此诗收入《山东风情》,是拙作第一次入选综合诗集。
  要生活待遇,从农村到城市;要写诗灵感,从城市到农村。写诗绝对不能闭门造车!这期间,我从事林业却潜心文学。局长赏识我,让我报考北京林学院函授,我选择了园林系,也录取了,学业却半途而废。业余时间,不是写诗就是钻研文学理论。写诗是创作实践,必须有理论作指导,否则永远在原地踏步走!在学习心得中,最刻骨铭心的是何其芳先生对灵感的论述:“灵感就是在想象中捕捉到了动人的不落俗套的构思。”此言一直是我写诗的座右铭。在何先生的启发下,我偶然捕捉到表现拖拉机耕地的灵感:“机声惊醒黑泥梦”,“甩出千条金龙”,“五铧犁像五支大笔/与大地签订增产合同!”诗作发表后颇获好评。
  一句诗险些毁命浩劫,以《不惑》诗自勉
  文学,因为爱你,我遭遇不测风云。文化大革命爆发了,举国上下批判“资产阶级文艺黑线”和反动权威,我在县城首当其冲,成为批判对象。我一个洁身自好的青年何罪之有?都是写诗惹的祸!原来1960年我在省林业厅工作时,出发到齐河林场。是年齐河受灾,中央无偿支援该县一批“东方红”拖拉机。清晨我看到火红的拖拉机在田野耕作,顿生灵感,以红太阳作为拖拉机的意象,写了首《红红的太阳落下地》在《山东文学》发表。我说的红红太阳落下地,是梦想变现实——拖拉机从中央降福于乡村大地。男女老少争相围观:“太阳落地引力大/引来的乡人流像洪水冲开坝/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东方红’。”“文革”喊得山响的口号是“毛主席是永远不落的红太阳”,你陈显荣狗胆包天让“红红的太阳落下地”,还不低头认罪!我说诗中的“红太阳”指“东方红”拖拉机,这是文学的比喻,这是诗的意象!
  任何辩解只会招来更疯狂的批斗,终于明白:跟诗盲谈意象等于对牛弹琴!明明是歌颂,却被说成咒语,有口难辩,我沉默了,咬紧牙关始终不承认吟诗犯上。对妄加罪名百思不得其解,我绝食了,想到以死表我清白!当时封闭在文化馆搞运动,幸亏隔壁红十字会的大夫,每天来给我注射葡萄糖,才得以苟延残喘。折腾数月后我被无罪解放,身体已弱不禁风,到潍坊人民医院住院半月,才慢慢好转。文学,我为你而蒙难,我爱你而复生。想起一句名言:“只有一次次走出坟墓的人,才真正理解人生。”浩劫幸存,对社会深一些洞察,对人生多一些感悟,我以《不惑》诗自勉:“我最大的错误是曾想/像马雅可夫斯基那样自我熄灭/我最大的正确是未曾那样做/人生的大悟是热爱人生/命运的光明在于同命运拼搏!”
  诗歌赚个亲切昵称
  文学,因为爱你,确立终生相守。1979年6月我在《诗刊》发表针砭时弊的《辣椒歌》,1981年荣获全国中青年诗人优秀新诗奖。在京西宾馆领奖时,见到艾青、臧克家、贺敬之等仰慕已久的诗坛泰斗。艾青参观罗马大斗技场触景生情,对文化大革命曾有经典描述:“他们驱使八亿人民斗蟋蟀,血流成河!”获奖的诗友相互留言,也给我极大的鼓励。苏州才子朱红写道:“真正爱护果园的是啄木鸟而不是夜莺。”以《不满》扬名的骆耕野写道:“永远忠于那些用血汗养育我们的人!”以朦胧诗走红的女诗人舒婷写得更亲切:“辣椒哥:山和山不会重逢,而人和人总会相见的。让我们在铅字中互相点头致意。”“辣椒哥”的昵称在诗坛传为佳话。
  一幅字赢激情拥抱
  文学,因为爱你,真的难舍难离。在文联工作期间,我编印了全区青年诗选《起步集》。协助《诗刊》社在潍坊举行了首届全国讽刺诗座谈会。个人创作出版了《笑影远去》、《陈显荣讽刺诗选》等6部诗集。
  近几年来,喜欢到格律诗中探索诗的真谛。抒情诗是挚爱的洋溢,心海的歌唱;讽刺诗是有感而发。涉足儿童诗,在童心童趣中找到返老还童的快乐。旧体诗词的兴致,妙在伴着方块字的音乐节奏抒发人生情怀。每天清晨,生活从迎着旭日练太极剑开始,早剑晚舞,吟诗习字,临窗读书,掩卷莳花。遇挫时以沉思佐茶,高兴了约三五好友远走高飞畅游天下。爱文学,有幸无悔,这便是我的诗剑人生。魏金永先生赠诗:“君不含灵气,静中哪得寻?诗剑惊鬼胆,禅月见潭心。”
  文学,因为爱你,个中甘苦寸心知。最欣慰的是,因为爱你获得意想不到的许多被爱。沈阳《鸭绿江》编辑部举办新诗民意测验,《辣椒歌》被读者评选为1979年全国报刊发表的诗歌中最受喜爱的十佳诗作之一,是被爱。
  《辣椒歌》获奖是在《诗刊》读者投票的基础上经专家评定的。曾任潍坊学院求索文学社社长的李冰山,邀我参加婚礼,我登台赠送新婚贺诗的书法,新郎感动得当众与我激情拥抱,是被爱……
  文学,因为爱你,我才有被爱。
  文/陈显荣
  文学,我注定与你有缘。我为你付出的太多,而你给我的更多。你排解了我的孤独,陶冶了我的性情,升华了我的心灵。高尔基说文学是人学,你教我完善人格,你教我知难而进,你教我认识并不完美但值得眷恋的世界,你教我热爱并不畅顺但必须珍惜的人生!
  文学,你像北斗,越是黑夜越是仰望你的星光;你像港湾,不管风雨阴晴喜怒哀乐终有寄托;你像浪漫的爱情,一旦牵手便依依难舍;你像田园的热土,播种下希望便躬身耕耘。你改变了我的命运,你成就了我的人生。回首坎坎坷坷的人生路,太多的荡气回肠,太多的刻骨铭心!
  五十多年相伴至爱一生
  人物小档案
  孙瑞,1939年2月27日生于青州市东石村。大学肄业。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青州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副研究馆员。自新时期以来,已在《诗刊》、《人民文学》、《中华诗词》、《人民日报》、《山东文学》等报刊发表诗歌1000余首及诗评、诗论等其它作品30多万字,出版个人诗集6部,获各类文学奖20多项,诗作入编《山东新文学大系》等30多种选集。
  五十多年与诗为伴,不断有新作发表
  我读初二时,在《山东青年报》发表了处女作。读高中、大专时常有诗文发表于《昌潍大众》和《青岛日报》,从此更坚定了走文学之路的信心。
  1962年7月,我回乡当了农民。两年后,我被调到中学任教,继而又到某工厂任职工教师,1985年调至文化馆从事专业创作和业余创作辅导。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跻身于诗人的行列,做了40多年的“诗人梦”终于变为现实。2000年8月,青州市作家协会成立暨第一次会员大会召开,我被选为主席。2009年年底,我主动辞去主席职务,被推举为名誉主席。2001年,我退休后,仍不断有新作发表。
  半个多世纪的辛勤耕耘,换来应有的回报。自新时期以来,已在《诗刊》、《人民文学》、《中华诗词》、《人民日报》、《中国文化报》、《星星诗刊》、《山东文学》、《时代文学》等报刊,发表诗歌1000余首和诗评、诗论等其它作品30多万字;出版个人诗集6部;获各类文学奖20余项,其中诗集《热土》获山东省“五一文化奖”文学作品一等奖和潍坊市“精品工程奖”;诗作入编省委宣传部主编的《山东新文学大系》等30多种选集。全国50多名诗人、评论家、作家、教授分别撰文,发表于《诗刊》、《文艺报》、《文学报》、《中国文化报》、《理论与创作》等报刊,对我的诗作给予好评。由于在创作方面取得一定成绩,被潍坊市文联授予2006年度“潍坊市十大功勋作家”、2007年度“感动潍坊十大作家”荣誉称号。
  20世纪50年代初,我读小学五年级时,已经发表、出版了不少作品的郝湘榛老师任班主任,教语文课,是他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播下文学的种子。60年代初,我在昌乐一中读高中,著名作家浩然下放到离我校仅有1.5公里的东村劳动锻炼,他曾以热情的鼓励煽旺了我的诗情。不久,我考入了昌潍师专,教写作课的是文艺评论家、教授刘方泽先生,他对我关爱有加,重点培养,使我的写作水平进一步提高。上世纪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初,昌潍地区艺术馆每年都举办一期诗歌创作学习班,著名诗人陈显荣时任艺术馆文学组组长,每期学习班都由他主持,并与省城来的著名诗人牛明通、马恒祥等人共同辅导。几乎每期学习班我都应邀参加,受益匪浅。著名翻译家、诗人、人民文学出版社原总编屠岸先生,对我的创作十分关心,不仅为我的几本诗集写了序言和评论,还经常来函询问我的创作情况,使我倍受鼓舞。另外,著名诗评家丁国成、朱先树、吴开晋、袁忠岳、杨新敏等也给予了莫大的关怀和支持。
  关于诗的断想
  1.诗人的上帝是人民大众。
  2.诗人,愿为真理而赴死,不为谬误而偷生。
  3.因循守旧,固步自封,不属于诗人;诗人的辞典里,只有创新和超越。
  4.诗人的心是赤诚的,善良的,纯粹的,他的诗就是他的心。
  5.真情,是诗的生命;想象,是诗的翅膀;智慧,是诗的血脉;思想,是诗的灵魂。缺其一飞不起来。
  6.写山水诗,应将作者的思想、感情,融入山水之中,使其成为与作者心灵相契合的新境界。
  7.人正,则诗正;人俗,则诗俗。
  8.“功夫在诗外”——我的理解是:扎扎实实学习,仔仔细细观察,勤勤恳恳练笔,切勿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
  9.诗,属于热爱生活、拥抱生活的人,它与悲观、冷漠者无缘。
  10.写诗要放得开,收得住;不做笼中鸟,不做脱缰马。
  11.写诗不是玩“魔方”,而是用形象的语言作砖石,用新巧的构思作设计,用得体的结构作框架,营建起一座座坚固美观的“房舍”或金碧辉煌的“大厦”。
  12.讽刺诗既然是诗苑里的一个品种,就应具备诗的一些共同特点:含蓄、凝练、形象、有韵味儿;同时又有它自己的特点:辛辣、机智、幽默、富有强烈的思想性和现实性。
  13.与世隔绝,躲进小楼成一统,苦思冥想,东拼西凑,将一“诗”无成。
  14.诗人的笔是神笔,它能让石头说话,小草唱歌,江河起舞,死者复活……
  15.诗是人类心灵的净化剂。
  16.让淫秽走进诗,便是对缪斯的亵渎。
  17.百鸟音乐会上,即使混进几声乌鸦的聒噪,也无伤大雅。
  18.写诗不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人走,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行走姿态。
  19.清人刘熙载云:“诗可数年不作,不可一作不真。”乃写诗之真谛也。
  20.各门文学艺术都有一种源流关系,历代大师无不吸取前人的精华。如果否定前人,拒绝继承,便是狂妄加无知。
  文/孙瑞
  山水诗有种含蓄美,被誉简约和空灵
  我的创作有乡土诗、爱情诗、讽刺诗、儿童诗,近十年来又迷上了山水诗。
  通过学习著名山水诗人孔孚先生的诗论、诗作和其他名家有关诗歌创作的论述,悟出一点写诗的“门道”,在“求隐”、“求简”等表现手法方面作了些尝试。就以发表在《诗刊》上的山水诗《潭溪山写意》(二首)中的《美人峰》为例,谈谈个人的一点体会。
  潭溪山位于青州城区西南60公里处,群山环抱,巨壑深涧,悬崖峭壁,名胜古迹密布山野。登临此山,满眼都是景观,我只选了有代表性、有特点的几处落笔,“美人峰”便是其中之一。
  我在写《美人峰》这首诗之前,曾设想把“美人”的形体、状态描绘出来。可是又一想,即使写得再美,再逼真,她的美也是有限度的,而且让人一目了然,没有回味的余地,没有想象的空间,失去诗的含蓄美,不如把“象”隐一隐,藏一藏,给人以扑朔迷离之感,让读者通过想象丰富其美的形象。想到此,便很快写成《美人峰》一诗:“也许刚刚出浴/泉水还荡着涟漪/有点儿害羞/扯匹晚霞披上。”
  孔孚先生在《远龙之扪》一书中谈到“求隐”时说,“不仅是情隐、理隐,连那个‘象’,也应该是有些隐的”。这首《美人峰》就是把“美人”那个“象”隐起来。隐的目的是为了显,为了更好地显。著名诗评家、教授吴思敬先生在《诗歌基本原理》中谈到“藏与露”时有这样一段话:“藏不是不表现,而恰恰是为了更强有力地表现;而露也不见得都是表现,有时露得越多,作品的表现力反而越小。”这里说的“藏”即是“隐”。孔孚先生还说:“—味地求隐,最后可能什么也看不见,那就不妙。解决这一问题,我采取的方法是‘引路’”。我在《美人峰》—诗中,就是用“泉水”、“晚霞”引路的。
  我在山水诗创作方面取得了一点成绩,得到诸多诗人、诗评家以及读者的好评。著名诗评家、诗人吴开晋以《走向简约与空灵》为题撰文,对我的山水诗给予高度评价;著名诗人耿林莽说我的山水诗在宗孔孚诗的境趣上“得其精髓”;诗人、学者朱多锦说我的山水诗已经做到了“用简”和“空灵”……这实在是太过誉了,诚然是对我的鼓励与鞭策。
  我自幼喜爱文学,特别喜爱诗歌,读小学五年级时,就能背诵近百首唐诗,并尝试着写点小诗歌。也许是上帝的安排,我与缪斯结缘,50多年来,一直在读诗、写诗、评诗。诗,便是我一生的至爱……在我人生道路上,不管职业怎样改变,环境怎样恶劣,生活怎样艰苦,我一直是兢兢业业地工作,孜孜不倦地学习,勤勤恳恳地创作,没有一时的懈怠和松劲。
  诗歌渐远却仍暖在梦中
  人物小档案
  庞立臣,生于1963年10月,潍坊经济开发区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诗人协会常务理事。17岁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迄今在中央、省级报刊发表诗歌、散文、评论、报告文学等300余篇。作品收入中外诗歌散文年编等多种选集。著有《睫毛雨》、参编《蓝天风筝情》等多部诗集。作品曾获第16届中国新闻奖报纸副刊银奖,及其它全国、省级奖励10余次。现为潍坊报业集团编委,兼集团新闻宣传中心主任。
  社会进步了而诗歌渐渐远去
  “你现在怎么不写诗了?”这是许多朋友一见面给我最多的问候语。
  “还写,只是写得很少,也不愿拿出来给人看,更不想拿去发表凑热闹。”这是我的心语,也是我的现状。
  缘何从一种近似狂热复归于淡然平静?扪心自问,我也难以说得清楚。这里面除了年龄因素和才情的枯废外,世易时移,沧桑人生,恐也是一大主因。
  两年前,北京一位作家朋友曾出惊人之语:“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个充满激情的年代,社会清明,人们意气风发,有才华的都去写诗写小说当作家了。而现在,是个开放的年代,物欲横流,有才的都赚钱去了,静心写作的还有几人欤?在不少人眼里,埋头伏案的也快成二傻子了。”朋友的话有失偏颇,但也不无道理,现实如此嘛!一个诗坛的变化,足以真切映照人生百态、社会经纬和岁月的变迁。
  也就是在一种潜移默化中,众多的人们从精神至上败为物质至上,从一种激情人生沦为一片孤情寡义。诗歌,这个高傲的斗士,也由一股叱咤呐喊、荡涤尘世的清流,化为路人不屑的浪子。
  社会的确发展进步了,这是历史的必然。然而,我们在为物质世界愈加丰富而振臂齐呼的时候,有没有人在关注精神的抚慰、情感的寄托,关注道德的枯萎、信仰的缺失?我们在为互联网微博微信,为现代化的交流平台和机会而欢呼雀跃的时侯,有没有人想到我们精神世界的GDP正在急剧滑坡,缺少了真纯和诚信的指数和浓度?而这些,都为诗歌的消亡增添着注脚。
  “诗是个什么东西?诗是个不是东西的东西!”而几天前著名诗人周涛先生恨其不争的论语,则是从另一方面注释着诗歌本身的腐败气息。少真情,缺责任,无创新,诗歌的不自律不争气,加速了自身的沉沦。这也是我和目前这个诗坛渐行渐远,保持一定车距的原因之一。
  老师和文友如是说
  1985年11月8日,北国沈阳飘起“燕山雪花大如席”的那种雪花。我坐在阿红老师非常温暖的家里,静心听他的“西窗诗话”。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前,诗人顾城和我多有交往,我的诗集扉页名字还是他的父亲顾工先生题写的。顾城寄给我的一首诗,名字《小树》,至今记忆犹新:“刚进城的小树/不安地在街头停立/市场在轮镜中/旋转得无声无息/小树刚想问路/便招来一阵唾弃/真理刚贴出广告/叫做:不许怀疑”。他的诗充满了静默,深刻而思辨。从他的诗意创造上,含蓄与委曲之美上,我们会感受到很多诗歌艺术的营造成分。当然,他的生活态度是有些问题的。1993年,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曾发表过诗送给他,其中有句“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把它毁灭给光明”,借用他的诗,表达了对他错位人生的惋惜。
  “通过大自然绚丽多彩的形象美,表达人的清新隽永的心灵美”。这是王希坚先生1982年送给我的话。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和王老先生书信来往频密。当然,对诗歌艺术的交流探讨,是我们最多的话题。我的父亲是位非常憨厚朴实的农民,沉默寡言,忍辱负重,在我心里,就如同一个民族的形象。那个时候,我发表了不少关于父亲和农村的诗,王希坚先生来信表扬我鼓励我,仔细分析我作品的良莠。
  在我的创作生涯中,给我直接帮助和提携的,则是我的恩师诗评家刘方泽教授。他为人爽直、无私、旷达。他对潍坊文坛的贡献有口皆碑。他是我的老师,更是一团火。在他的周围,很多学生歆享了温暖和光芒。他真诚而激情,他的课堂充溢着率真青春的气息;他热心而忙碌,他的家几乎是文朋诗友的乐园。
  对我的诗作,刘方泽先生倾注了很多心血。他针对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诗坛出现的直白浅露和空冗玄涩两种偏离,及时校正我的创作方向。他多次要我汲取两种教训,既避免概念化、口号化,又跳出怪诞晦涩的窠臼。他告诫我:诗歌“既是心灵的写照,又烙有时代的印记;既要保持创作的健康内容,又不拒新鲜的现代技法,以提高诗的表现力和影响力。”
  ……俱往矣!希坚先生、方泽先生,以及顾城君皆已辞世,但我们有理由相信,他们诗歌诗论的光辉,依然在诗坛闪烁。
  文/庞立臣
  我庆幸在那个诗歌年代写作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至九十年代初,写诗是一种值得尊重的时尚。
  “谁也不能垄断阳光!”、“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请举起森林般的手臂”……1980年前后,一大批充满鲜活生命力和冲击力的诗歌震耳发聩,撼人心魄。更多的青年人则被激励着推动着,激荡起奋进的热血。
  作为学生的我,自然被这种潮流和氛围包围着裹挟着,也成为喜欢诗歌的愤青。那是初夏一个爽朗的上午,校园里议论着中文系一个学生在《山东青年》上发表的诗歌。因为是笔名,大家也不知作者是谁,只是从所刊的校系名字上知道是自己的同学(那个时候每个班级都订有《山东青年》)。
  当身边一位同学大声朗读起来的时候,我的脸倏地红了,感到又烫又热。倒不是害羞,而是激动的。因为,那是当时我们中文系所有同学中第一个发表文学作品的!我不待他念完,一把将他手中的刊物夺了过来。我看到,《你是一颗明亮的星》,大大的标题,短短的诗歌。诗歌后面,还配有刚刚恢复职务不久的山东省文联副主席、著名作家王希坚的评论:《诗贵清新切忌雕琢》!能发表就出乎意料了,竟还得到文学前辈的褒扬!
  那一夜我没睡着,借着月光,来来回回翻看那本《山东青年》,不断吮吸着书香。自此以后,我把从饭费里省出的钱,统统买了诗集,古今中外,几乎无所不有。校园书店的师傅,成了我的朋友,一来新书,总是先给我留出来。
  1985年前后,我在《诗刊》、《人民日报》、《星星》、《绿风》、《当代诗歌》、《山东文学》等报刊发表了大量诗歌作品,其中《星星》诗刊和《当代诗歌》还多次发了头题,著名诗评家朱先树、阿红、孔林、李掖平等都对我的诗作进行了褒评。三四年间,应邀参加了全国大大小小十几个诗会,见到了大批全国著名的诗人。还记得到密云目睹舒婷、顾城论诗;到北京拜见艾青大师继而夜寻叶文福;到沈阳看诗歌评论家阿红专写诗话的“西窗”;在老诗人方冰家里听他吟唱自己写的《歌唱二小放牛郎》……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我的诗集《睫毛雨》,评为年度优秀图书,被北京国家图书馆收藏,并被文化部全国文化信息资源共享工程征用,获得美誉。23岁时,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山东分会。之后,我参与了山东青年诗人协会的创立,并任首届常务理事(会长是写《风流歌》的纪宇,当时已四十有余)。
  1989年到潍坊日报社任文学编辑后,开始为他人作嫁衣裳。倒是非常努力,一干就是十几年,团结了一大批文朋诗友。而自己的写作,慢慢放下了……回首看看,数数家珍,自己到底也没写出几首像样的诗。渐渐明白,做一位大诗人,是需要天分、气度、智慧、机遇,是要耐得住寂寞的,还要为之付出千倍的努力。更多的人,之于我等,充其量是玩了玩诗歌或者被诗歌玩了玩而已。
  我不止一次地为诗歌而苦恼和祈祷。或许,这个世界真的不再需要诗歌了。诗歌到底怎么写?好诗是怎样的尺度?诗歌会消亡吗?这些问题俗得很大得很。我常常的想,也期盼“现在的你,就在我身边露出笑脸。”
  诗坛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其实,何止诗坛,你所在的其它诸业,所见的诸人诸事,不都是三五年的盛果期?当然,好好抓住这金子般的三五年,人生也足矣!这是我始终聊以自慰的。
  诗歌已经走了,从我的手中,走了很久。只是,她从没走远,还暖在我的梦里,离我的心很近!
  诗犹如暗夜航行的灯塔
  人物小档案
  苇青青,原名陈雪梅,生于山东高密,祖籍昌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81年发表作品,在《诗刊》《诗歌月刊》《诗潮》《山东文学》《时代文学》《光明日报》等各级报刊发表文章一千多篇(首),出版《心帆集》《雪梅诗集》《星辰远歌》《大宇宙》《宇宙之门》等作品集,多次获奖。现任潍坊市文联副主席,潍坊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祖辈影响深远,自幼创作不停歇
  当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的时候,我想到文学。当对这个世界充满失望的时候,我离不开文学。当求助无济于事的时候,我求助于文学。文学是暗夜航行的灯塔,我不得不依赖她绕过暗礁与险滩。对文学的敬畏,占据我的生命。
  文学是什么?我一直没敢作答。从字义与概念定义它的内涵,会有多条解释。可从实践与感性出发,我认为文学就是大宇宙撞击一个人心灵时所作出的回应。这种回应,有黄钟大吕,也有低吟浅唱。
  我家祖辈几代人视文学如命:曾祖父坐在四书五经旁离世;祖父怀揣一本《三国演义》去世;父亲临终嘱托离开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带,只带那套书眉间留下密密麻麻蝇头小楷批注的《聊斋志异》。到了大哥,我清楚他是在构思着一部书时遇车祸的,他是揣着文学梦走的。
  文学,对我来说,是从一岁有记忆开始的,这个说法一点都不夸张。因为苦难让我过早记住了那些场景,强烈刺激与镂刻了我的记忆。我的大脑无数遍翻滚那些恐惧的镜头,记住了一岁前住过又搬走的那座老屋的哭喊、拳头,呼啸的寒风、母亲的哀鸣……四十年后,历尽周折,终于找到那座在大人们心中认为早已拆掉的老屋,场景位置与当时记忆毫无二致。
  我爱回忆,无休止追溯那些过往云烟。不知道记忆的双刃剑带给我多少回忆的欢乐和似水年华流逝后历历在目的悲怆,那些悲怆构成一幕幕挽不回的镜头,镜头中远逝的亲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大哥、大嫂……
  有人说,回忆是衰老的表现,我宁愿默认这种衰老,我的确不能遗忘那些飘逝的岁月。从追忆过去以至遥远的来去,我的书箱存下一摞摞成长记录。它们沉默着,如同沉默的时光。这便形成了我的文学。
  儿时,独坐夕阳,悄悄流泪。长大后才明白,这是上苍在撞击着文学挚爱的情怀。挚爱文学,必然育出花朵。我就是祖祖辈辈几代人育出的花朵,一朵开在野外的苦菜花,并不艳丽,并不引人注目,但它在风中开着,就那么安静地开着——幼儿时写下那些不成行的诗;10岁看了《三家巷》萌芽了作家梦;11岁拉着风箱忍不住冲动地大声朗读自己的诗作;15岁一篇《妹妹拿回成绩单》变成铅字刊在《潍河》文艺上;16岁参加高中写作大赛力挫毕业班文科班获得第一名;17岁一篇百分作文在各班作范文讲读;高考前冲刺在理科班难得的自习课上却心驰神往地写了一篇三千字的小说……从幼年到少年,是文学伴我度过了那些锥心刺骨的伤痛岁月。
  我一直认为,文学是有刻度的,到达最低刻度时,即处在生命的底层。我向来不认为文学是养尊处优的衍生物,反而,是痛苦心灵处在生命底层时沥出的一滴滴鲜血。
  回乡创建文联,自此走上文学路
  十七岁,我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搁在箱底,只身一人来到出生地小城高密,开始风雨飘摇的生存拼搏。文学梦,像那张无声的大学通知书,被压在心的最底层。
  突然有一天,组织上把我从报社副总编调任一个无人无所的单位,筹建潍坊市第一家县市区文联。成立文联,潍坊市首选莫言的家乡高密。于是,我狂欢走上真正的文学道路,以杜鹃啼血般的真诚创建文联。机关从一人发展到五人,成立作协、音协、摄协、舞协、民协、美协、楹协、硬笔书协、青年书协、书协十个协会,发展会员一千多人,文艺活动达百项之多。踏上高密这片热土,到处蓬勃着文艺的力量。因了至爱,筹建文联先成立作协,我兼任作协主席。不到一年,会员发展到300人。这得益于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支持,出版《红高粱文学》、召开文学笔会、创作会、研讨会。在这片生机勃勃的精神家园,我创作出版了《心帆集》《雪梅诗集》《星辰远歌》《大宇宙》等诗集。
  生活在山东高密这片红高粱沃土,自小接受上古三贤晏婴、郑玄、刘墉文学风习的熏陶,接受著名作家莫言的文学引领,是一件多么有幸的事。莫言老师生于这片乡土,对故乡文学的繁荣与发展倍加关注。成立作协,莫言老师答应担任名誉主席。
  我加入中国作协,山东省作协给予大力关注与支持,让我在文学之路上健康成长。著名作家莫言老师在介绍人推荐意见一栏,写道:“陈雪梅(晨雪)是我家乡高密市文联、作协主席,从事文学创作多年,有《雪梅诗集》《心帆集》等作品出版,成绩斐然。她既是文学创作者又是文学活动的组织者,团结了我故乡一大批文学爱好者。我愿意介绍她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名诗人林莽老师,在介绍人推荐意见一栏,写上“同意莫言先生上述意见。”
  山东省作协张炜主席,2006年到高密出席了潍坊市繁荣文学创作高密座谈会,作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文学辅导报告,对高密一大批作者影响深远。莫言文学馆成立,张炜主席再次来到高密,对这片丰茂的红高粱土地寄予殷切厚望。对高密作者们文学上的教诲与嘱托,带来绵绵不绝的教益。
  研讨会上作品获好评
  2008年,我到中国作协北戴河文学创作基地学习,遇见了从小就崇拜的王蒙老师。上海诗人田永昌先生请王蒙老师题勉励之语,我受启发,想到了即将出版的诗集《大宇宙》。王蒙老师写下“大宇宙”几个字之后却说:“用毛笔写吧。”第二天,我打开一个印有中国作协字样的信封,“大宇宙”毛笔题字跃然纸上,一位文学前辈的关怀怦然涌动心间。
  2010年5月13日,由中国作协《文艺报》主办的《大宇宙》作品研讨会在北京举行。《文艺报》总编阎晶明主持,雷抒雁、谢冕、韩作荣、张同吾、李小雨等诗坛名家都参加了,刚参加外事活动回来的莫言老师也来了。山东省作协副主席李掖平、山东省作协诗歌委员会副主任谢明洲、潍坊市文联副主席冯传增、黄河出版社《大宇宙》责任编辑卢建明一一到会表示感谢与祝贺。
  当北大教授、文学博导谢冕,一位发现和推动当年“朦胧诗派”的诗评大家,手捧《大宇宙》点评诗歌《一朵秋天的蒲公英》“你无声无息地生在山野/多好/从土里汲取那些朴素的养料/多好/永远这样朴素和端庄下去/甚至静默/多好呀/可你/为什么在一个秋天的夜里/随风飘走了呢/飘得很远很远/好像对面就是天涯”,当他说“多好的诗句!多好!我们能写出来吗?我想我是写不出来的……”这时候,我泪涌双颊,我想到那些爱文学如生命一样不弃不离的日子……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2010年3月,张炜主席450万字长篇巨著《你在高原》出版,让我兀然看到一座文学山峰,高山仰止,令人敬畏。这让我深深懂得,我的文学之路是多么漫长!由此更加坚定努力攀援文学高峰的信念。
  2010年,我调入潍坊市文联工作,从事文学专业创作,推动服务于潍坊市文学创作的发展与繁荣。在这片广袤的文学土壤里,我对诗歌的创作更加受益和开阔,诗歌创作跃上新的台阶。同时为繁荣文学事业组织举办文学活动,推动文学创作水平不断提高,2011年,承办了潍坊市文联与潍坊市委宣传部联合举办的建党九十周年文学征文活动暨莫言文学报告会,结集出版百篇优秀作品,反响强烈,影响深远,为潍坊广大文学创作者开阔眼界、提高创作水平奠定了强大的基石。
  文/苇青青
  2012年10月11日,莫言获得世界诺贝尔文学奖,实现了中国首位诺奖的梦想,这是中国人的骄傲,更是我们潍坊家乡人的骄傲,这一辉煌的成就,对潍坊文学创作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与推动,在这样浓厚的文学氛围中,我和文友们一起,徜徉在浩瀚的文学海洋,扬起诗歌的风帆,乘风破浪,勇往前行!
  感谢红高粱土地对我的滋养,感谢潍坊这片文学厚土的栽培,我将在这片丰厚的土地上,沥血劳作,默默耕锄,写出美好的诗歌,唯有这样,才是对洒向我阳光雨露的最好回报。
  怀揣童真向着明亮那方
  人物小档案
  韩志亮,山东省作协会员,潍坊市作协副主席,山东省齐鲁名校长。诗文散见于《诗刊》、《星星》诗刊、《少年文艺》、《儿童文学》、《人民日报》等,有作品入选《新华文摘》,著有诗文集多部,曾获《儿童文学》“全国十大魅力诗人”称号。
  在那个豪情万丈的时代写诗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一所乡村中学做教师,是一个于清贫、卑微、寂寥的世界里怀揣梦想的文学青年。
  那是一个智慧起来、鲜活起来的年代——智慧就不是愚昧,鲜活就不是僵化。那段时光,对许多“过来人”而言,都有一种温馨的怀念情结。旧的东西渐渐隐去,新的美好扑面而来,大家激情迸发,精神昂扬。人们的思想在浪漫而又美好的空气中激荡,人们的呼吸愈加舒畅,人们感受到的是春风荡漾、阳光明媚,人们对生活充满热爱,对未来充满无限的向往和期待……
  假如我是甲骨文撰写的远古,
  我会为今天的笑颜涂一层神秘的色彩;
  假如我是梦魇邀请的未来,
  我会为年轻的土地把希望和追求移栽。
  然而,我不是远古,
  也不是未来。
  我是诗和火编织成的,
  诚实又诚实的现在!
  这是我的处女诗作《我自豪,我是现在》起笔定下的基调,那一年,我22岁。当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纪与一个豪情万丈激情四射的时代相际遇的时候,其火花迸溅、波滚浪涌,便似乎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当时,处在改革开放大前沿的上海市搞了一个“青年艺术节”,作为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文汇报》与《演讲与社交》杂志社联合举办了一次全国性的“上海潮”朗诵诗征文,我把自己手写的诗稿投进了邮箱。谁料想,这首诗不仅在征文中喜获大奖,《文汇报》全文发表,被名演员在大剧院进行朗诵演出,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青年之友”栏目播出;而且,还跟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以及吕剑、王安忆、叶文玲等文学大家的作品一起收入1986年第一期《新华文摘》。
  “月光和阳光一样的明亮而炽烈/小溪和大江有着一样健壮的气概/春夏秋冬都有美丽和成熟/脉搏和脉搏有着一样强劲的节拍。”“我能掮起全人类的欢笑/再不象昨天的肩膀瘦削狭窄/打着补丁的故事我来续写/生了锈的叹息我将它掩埋。”这是一首朗诵诗——其严谨的韵脚,琅琅上口的节奏,明朗的风格,清新易懂又富含美感的词句,正好契合了那个富含感染力、富有激情的年代。二三十年过去了,那个让人颇有“不读诗无以言”之感的诗歌时代,已经退潮。“舞曲荡涤去历史的遗憾/情歌驱散心与心的阴霾”“五彩的连衣裙冲淡了无知和愚昧/和美一起敢于在太阳下飘摆。”“着西服的腰杆挺得笔直/校正了畸形岁月里畸形了的身材”
  ……所有这些,在现代人看来早已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之感,也早已经成为那个光荣时代特有的印迹。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不变的。诗缘在,诗情不变,求真求善求美的心,不变!
  义无返顾地爱上写儿童诗歌
  牵手儿童诗,是近几年的事。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的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这是张爱玲似的爱与缘。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刻意的修饰,也没有曲折的情节,仅是那轻轻的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便已蕴含了生命中最为美好、最为珍贵的爱与缘。如果说爱是清澈淋漓的湖,缘则是恰好投到湖心荡起阵阵涟漪的那枚小石子;如果说爱是一颗飞逝的流星,缘则是在那一刻绽放的昙花……
  有缘,真好!我和儿童诗的相遇,就是这样的一份缘了。
  六七年前吧,也是这样一个有着灿烂阳光的深秋的午后。看着书桌上儿子幼时的一张照片,那天然的俏皮,那透明的纯真,那比此刻的阳光更灿然、更温暖的笑脸……儿童诗!没有任何征兆的,我有了写儿童诗的冲动!
  这是我没有理由可讲的一次蓦地转身——谈不上华丽,但自己的感觉,确乎妙不可言。
  眼前一亮,为之一振,大吃一惊!呵呵,就是这种感觉。
  我义无返顾地爱上了儿童诗。我潜入儿童诗的历史深处去探究,我如饥似渴地搜集中外名家的儿童诗来阅读,我结识到了许许多多在儿童诗这块园地里耕耘、收获的名士方家,我在我工作的校园里成立诗社,打起了创办诗意校园的大旗……
  爱上儿童诗,我拥有了于势利纷华的世界里得以纯净、得以安然、可资享受的一所好去处。
  喜欢一个人,会不经意间让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喜欢儿童诗,我也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卑微成一粒尘埃,然后,开出心灵的花。那花,美丽不美丽,或许我说了不算。而我只愿意,惜缘——与儿童诗相伴而行,相拥此生,独得一份安然、淡然。
  快活着,舒服着,享受着……
  总有童心在歌唱
  “在染坊的蓝染缸里浸过,白丝线就变成了深蓝色;在蓝色的大海里浸过,白贝壳为什么还是白的?”呵呵,这个问题有趣吧?同样的道理:“在傍晚的天空中染过,白云就变成了红霞;在深蓝的夜空中漂浮,白月亮为什么还是白的?”
  为什么呢?与其说,这是诗人的精巧构思与妙手偶得,还不如说,这就是童心的世界。
  这是上世纪初期,一个叫做金子美铃的日本女子的童心世界。这个典型的日本女子是不幸的,她生命的小溪只流淌了26年,便在绝望与痛苦中干涸。幸好,她还有童诗相伴。
  “萝卜地里春天的雨,来到绿色的叶子上,小声说笑。萝卜地里正午的雨,来到红色的沙土上,不声不响地钻进去。”(《田地的雨》)这是一个多么安详谐和、纯真唯美的世界呀!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向往,静静地注视。不声不响钻进去的,是些安然内向的孩子吧?那些小声说笑的,是些无比幸福、无比快乐的孩子吧?嘿嘿,我想,一定是的!
  “小鸟,在树枝儿尖尖;娃娃,在树荫下秋千;小树叶,在树芽儿里面。树啊,树啊,很开心吧!”(《树》)看呢看呢,这就是孩子的世界!童真,童趣,就是一溪清冽的甘泉,直抵人的心田。读这样的诗是快乐的,写这样诗的人,也一定是快乐的。那快乐,只是一抹浅笑,清清淡淡的。可就在这清清淡淡的浅笑里,我们感受到了那种浓郁无比的美好与舒畅。
  糟糕的婚姻,被传染上屈辱的疾病,还有心肝宝贝女儿被夺走……面对这样的不幸,这个有着金子般童心的小女子,当然也会悲伤,也会叹惋。“暗夜里迷路的小孩,是颗小星星。那个小孩,是个女孩儿吧?像我一样,孤单一人,那个小孩,是个女孩儿吧?”(《暗夜的星》)没有嚎啕的哭泣,看不到痉挛般的挣扎,如一只孤独的、受伤的小羊羔,自怜,自哀。
  “向着明亮那方,哪怕一片叶子,也要向着日光洒下的方向;向着明亮那方,哪怕烧焦了翅膀,也要向着灯火闪烁的方向……”这是金子美铃的歌唱,这是一名儿童诗人的歌唱,这是一颗童心在歌唱。
  就这样吧——沿着心的方向,怀揣童真,向着明亮那方……
  文/韩志亮
  《亲爱的泥土、村庄,亲爱的人》是我为自己的一本诗集起的名字,我喜欢这个名字——我爱我的家乡,爱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我歌唱爱情,歌唱美好的生活,憧憬幸福的未来。一路走来,少不了崎岖与坎坷;但有诗相伴,便一路有阳光!
  如今,我却更喜欢做一名儿童诗人。从童心出发,生命的喜怒哀乐,也都安安静静了吧?纯真、善良、爱的土壤里生长出来的,一棵小草、一朵小花,一声鸟鸣、一抹彩霞,也注定是美好的吧?
  在诗中寻找另一个自己
  人物小档案
  黄旭升,新闻编辑、记者。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民间文学类),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青年作家协会副主席,潍坊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潍坊市寒亭区作家协会主席。主编《画乡流韵》、《柳毅山文学作品选》。出版诗集《大海也有翅膀》。诗歌入选诗探索中国新诗会所《献给亲人的诗》、《齐鲁文学年展》(诗歌卷)等多种选本。先后在《中国作家》、《星星诗刊》、《诗选刊》、《山东文学》、《时代文学》、《青海湖》等发表诗歌三百多首。诗歌作品多次获奖,为首届山东省十佳青年作家。
  和诗友成立诗社,节衣缩食出诗刊
  二十岁的时候,诗歌对我是生活的全部,我用整个生命的热情,近乎疯狂地热爱着诗歌,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那时的潍坊,有一群热爱诗歌的年轻人,每到周末,大家带着自己写的诗歌,聚在一起,先是每个人自己朗读,然后大家纷纷发表意见,对写的好的给予肯定,对写的不好的指出不足。这种聚会持续了近一年的时间。
  1985年春天的一个黄昏,诗友王爱红骑着自行车到我工作单位的单身宿舍,告诉我有几个诗友商量要成立一个诗社,起名叫“二月”,问我愿意不愿意参加,我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马上表示愿意参加。后来大家找了一个小饭店,简单聚了一下,算是宣告诗社成立了。诗社的活动地点定在诗友陈宝强的家里,每周聚会二到三次,每月出一期油印的诗刊,诗刊的名字与诗社的名字一样叫《二月》。
  二月诗社的成立,让潍坊热爱诗歌的年轻人找到了归宿感,也让大家的创作热情高涨起来,每次聚会大家的话题总离不开生命、理想、诗歌。而关于诗歌,谈论最多的是当时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北岛、顾城、舒婷以及他(她)们的诗歌作品。有时候为一个诗歌创作的问题,大家会争论的十分激烈,经常探讨到深夜。大多数星期天,大家会相约一起骑自行车出去郊游,在蓝天、碧水、田野上寻找创作的灵感。到了出刊物的日子,诗友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编辑,有的负责校对,有的负责刻版,有的负责印刷,忙的不亦乐乎,而所需费用都要自掏腰包。
  为了《二月》能正常出版,诗友们都节衣缩食,从为数不多的工资中挤出钱来维持。生活的清苦,丝毫没有影响大家办刊的热情,在有诗歌相伴的日子里,大家苦并快乐着。后来,一些诗友的作品陆续在《黄河诗刊》、《诗歌报》、《星星诗刊》、《诗歌月刊》等有影响力的诗歌刊物发表,潍坊年轻的诗歌创作群体引起了诗歌界的注目。1988年的《诗歌报》在其中的一期上集中刊登了部分潍坊诗友的作品,并加注了醒目的标题“潍坊诗部落”。
  1990年秋天,在诗友孙方杰、胡兆国的努力下,铅印的民办诗歌报《布谷诗报》创刊,并出版了一期潍坊诗歌展专号,刊载了我的诗歌《孤狼》、《与一棵断指的树交谈》,正是因为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让我感受了诗歌带给我生命的快乐,也为我后来的诗歌创作打下基础,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心情激动。
  将父亲写入诗中,真挚情感撼人心
  曾经许多次问自己,诗歌是什么?后来我在自己的创作中找到了答案,诗歌是生命的翅膀。诗歌能让你的思想,你的情感自由飞翔。如果把诗歌比做一只鸟儿,那么感情就是它的翅膀,没有翅膀的鸟儿是飞不起来的。
  我老家的村庄坐落在浞河岸边,浞河滩上有一种植物叫燕子尾,燕子尾是一种藤蔓类植物,因为叶子的形状很像燕子的尾巴而得此名。夏天是燕子尾茂盛的季节,成片的燕子尾布满了河滩,远远望去,像一群群飞翔的燕子。我相信燕子尾是有翅膀的,它们是在大地上飞行的植物。
  我在诗中这样写道:“浞河滩上的燕子尾/它们俯卧在草丛中/每一片叶子都呈飞翔的姿势/它们把大地当做了天空。”1990年冬天,当激情燃尽之后,困惑迎面而来,为了生活许多诗友不得不暂时离开诗歌,诗社的活动也停了下来。当岁月带我进入不惑之年,有一天我忽然怀念与诗歌相伴的日子,并且这种怀念与日俱增。可能此生与诗歌有缘,否则,我对诗歌的怀念怎么会如此强烈。仔细想来,没有诗歌的日子,我的生活变得晦暗沉滞,生命缺少了灵动。重新产生创作的冲动并开始写诗,是在2007年秋天,从那个秋天开始我陆续在各级文学刊物发表诗歌,其中《青海湖》、《山东文学》、《时代文学》、《诗选刊》、《中国作家》对我的诗歌做了重点推介。
  随着与诗歌的距离渐行渐近,我似乎捕捉到了她脉搏的跳动。诗歌不能代替金钱,代替权利,不能改变物质生活,甚至不能给饥饿者以温饱。但是诗歌是有灵性的,一首好的诗歌能让人感情产生共鸣,思想得到提升,灵魂受到触动,能让心与心彼此感受温暖。
  我写过一首《田野上的那个人》,发表后反响很好:“田野上的那个人/他直腰弯腰/他直腰的时候把日子写成1/他弯腰的时候把日子写成2/现在他的腰直不起来了/他是我的父亲/他是2。”这首诗歌中的父亲,我们在乡下随时都能见到,他是所有种田人的缩影。2的意思是指精神有问题的人。一代一代的种田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用自己的汗水甚至生命养活了所谓的城里人,他们的精神有问题吗?回答是否定的。这首诗能打动读者,是因为我在写作的时候倾注了最真挚的情感,我写的父亲是我的父亲,也是所有乡下人的父亲。生活中我留给朋友的印象是爽朗、健谈,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其实我的内心情感世界里是十分敏感的。或允这正是我热爱并写作诗歌的原因吧。诗意的生活,让我的情感世界渐趋通透,也让生命张开了飞翔的翅膀。
  文字如灵性的种子
  在都市中生活太久的人,面对喧腾的世界,总是会不由自主生出一份疏落与不适。每个人都迫切需要回归自然,去自由的呼吸,一掷心中郁积的焦虑与无奈。
  面对现实,我选择了以梦为马自由驰骋的文字世界。当我拿起笔来,我的思绪就会回到乡下老家那片栖放躁动不安灵魂的乐土,耳边就会回响起村落里清夜不绝的声声犬吠,点点繁星的喃喃私语,群群鸟鸦的神秘梦呓,它们的宽厚祥和与安适掸尽了归人心灵深处所有的烦躁、怨恨、悲戚以及恐惧。
  故乡是我的出生地,承载了我童年与少年太多的苦难与欢乐,让我永远魂牵梦绕。如丝如缕的往事,总能唤醒我内心深处最细腻最柔软的所在:“家,是母亲用白发做的巢/里面住着我的母亲/等我归来。”(摘自诗歌《母亲的声音》),“年老的父亲更像一棵老树/树身树干都结满皱纹”(摘自诗歌《怀旧》),“想起童年,想起一座山与它的胡须/想起胡须里住着的老祖母/时光的手指再一次触摸/一些亲近的面孔向我走来/它们是游过我记忆的鱼”(摘自诗歌《想起童年》)。这些文字发自内心,带有情感的温度,我想让自己也让那些孤独、迷茫的灵魂找回童年那不谙世事的单纯与快乐。
  故土和亲人是我情感深处最柔软的所在,慰帖着我的每一寸神经,随着时光的流逝,乡间旧影的昏黄和岁月遥逝的落寞清寂,总是在某个不知名的黄昏轻敲记忆的后窗,并且不经意地敞开,让我回望那个不一样的自己。
  一首诗歌诞生的过程是痛苦也是幸福的,我的创作方式是这样的,首先像母亲怀上自己的孩子一样,产生创作的想法,经过一段时间的孕育。然后找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洗一个热水澡(或洗头、洗手),一个人铺开稿纸,伏在案前,进入写作的状态,这时候,哪怕是来自外界的任何一点我不喜欢的声音,都会打断思路,令我陷入长久的痛苦中,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这也是我除诗歌之外,很少涉及其它写作体裁的主要原因。
  我可以不把诗歌当做事业,但我必须为诗歌付出艰辛的劳动,诗人在世俗价值面前应挺起胸膛,但在诗歌面前,要弯下腰去。在岁月的轮回中,我把文字当做灵性的种子,在心灵的家园里播撒,希求供奉属于自己的精神村落,在诗歌中寻找另一个自己。
  文/黄旭升
  “我们一路唱着走来/那些或高或低的音符/落到地上成为种子/更响亮的歌声来自身后/那是一些更年轻的生命/沿着我们走过的道路/他们被称为后来者/岁月如歌,生命如陀螺/时光的鞭子不停的抽打/我们活在如歌的岁月里/生命如一茬接一茬的庄稼。”这是我2009年12月发表在《时代文学》上的一首诗歌,题目叫《我们一路唱着走来》。创作这首诗歌的初衷,是与那些和我一样热爱并坚持诗歌创作的朋友们共勉。作为他(她)们中的一员,我一个人的吟唱是大合唱中的一部分,多年来,我用自己的坚守,用发自内心的诗歌抒写,表达着对生活,对生命的热爱。这种坚守断断续续持续了近20年。
  坐着诗歌摇椅永不寂寞
  人物小档案
  朱建霞,山东安丘人,作品见于《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选刊》等国内外近百家报刊,选编《中国当代诗库》《中国诗歌精选》《中国年度诗歌》等多种年度版本。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
  幼时母亲念诵古诗词,与诗的缘分由来已久
  与诗结缘,是从母亲给幼年的我念诵的古诗词与民谣开始的。我的母亲叫王桂兰,是一个优秀的乡村教师。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母亲带着我们兄妹四人在安丘一个叫三十里铺的学校教书。
  闲暇,母亲就在空旷的校园里(学校里只住了我们一家),边走边给我们兄妹念诵一些唐诗宋词,还有母亲从姥姥那里学来的一些民谣。也许就是这样一些不经意的诗文教育,成为我接触最早的诗歌元素。
  真正开始写诗,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正是中国新诗发展顶峰的尾声,我来到潍坊,在潍坊国营染织厂工作,在这之前,我曾发表过一些生活随笔之类的文字,但不是诗歌。从校园来到车间,我的眼睛几乎不够用了;我熟悉的棉花,彻底颠覆了我印象中的模样,由白云一般变成一条细细的,长长的线,奔跑、跳跃在各种机器上。
  我禁不住满心欢悦,原来真的有这么诗意的经线纬线,等着我来编织;一些与纺织有关的诗歌开始陆续见诸报端及各类文刊,也被远在台湾的《葡萄园》诗刊选发。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潍坊诗歌先声夺人,在全国拥有一定的地位,陈显荣、王耀东、庞立臣、孔德平、栾帧、胡学武、岩鹰等已经在全国有一定名气;王夫刚、孙方杰、王爱红、蒯凤洁、马现光、郭松涛、仲伟志等也非常活跃,经常聚集在一起交流写作。
  在生活和诗歌间行走,多一份知足和宽容
  我居住的地方在奎文区,居于城市中心,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早上起来,洗脸,刷牙,去早市,给远在外地上学的女儿邮递御寒的棉衣,叮嘱出门的爱人注意安全,抽点时间探望年迈的父母……我跟生活如常的芸芸众生一样,放下诗情才思与闲情逸致,悄悄混入匆匆奔走的人群。
  平凡平静平常的生活,不同的只是内心,我会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滴,留下自己心灵的印迹,也愿意享受这份天赐的美好。只有生活,才会让我释放出鲜活的具体的生命体验,在诗歌中找到我存身的空间与价值。
  有一次,在母亲的生日宴结束之后,我们兄妹几个在客厅大声说笑喧哗。一转身,我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一边是我们十几口人在喧闹,一边是八十多岁父亲母亲安静的对弈。这一幕深深打动了我,一下子开启了我心灵的天窗,一辈子遭受磨难的父母是从不抱怨的,他们宠辱不惊,用自身的行为给我们做出了榜样。《父母的棋局》就是这样的一种真实生活,蕴含深意,出现在我的诗歌本里。
  对一家杂志的约稿,我曾经写下这样一段话:只要有时间,我会坐在五楼的窗子前,望着窗外这个被我称为苏园的地方发呆。偶尔,透过树枝的空隙,影影绰绰,我会看到诗神一掠而过的裙裾。
  如苏园的一只鸟,我炽热的嘴唇有时候忍不住轻轻鸣啼,但最终没有发出丁点声音。苏园青嫩的枝叶攀沿着我的手臂在纸上延伸,有些发出新绿,有些开出花来,还有些渗出了血珠,更有些,消逝了踪迹。累了,我会起身,去厨房准备要炒吃的蔬菜,一把菜刀,轻易地把诗歌和生活分开。
  这是我真实的生活。从生活走向诗歌,又从诗歌走回生活。在生活与诗之间,我无法不慢下我匆匆的脚步。
  去年腊八节那天,我的女儿参加省美术联考,说好了我去送她,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吃了什么不适的东西,早上起床,女儿的脸肿了,肿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我心里焦虑,想带她去看医生,又怕耽搁她的升学。摇摆之际,还是女儿,坚持要参加考试,给自己这些年的努力一个交代。看她进了考场,我没有离开,湿润着眼睛,迅速用手机写下《送阿瑞参加省美术联考》这首直抒胸臆的诗。
  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二十年,我身边很少有人知道我写诗,就连我同一楼层的邻居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喜欢书,惊讶我有那么多书。相比我的那些书,他们更喜欢我的随和通达,喜欢我阳光般敞亮的性格,胜过关心我是不是个写诗的人。
  畅游文字二十多年,我切实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改变。说不清是生活映现诗歌的切面,还是诗歌把我的生活做了索引,只是因为诗歌,让我多了一份知足,一份宽容。让我生活中的一切尘埃落定。
  我的苏园,她知道这个慵懒的女子/有时候会抱着一本书/在小巷进进出出/有时会一连几天足不出户/从烟火中提炼诗歌/有时,更会用微笑/藏起她的卑微。
  我写下诗歌,也写下我的坚定与自信。如今,我依然居住在被我称为苏园的地方,为感受到一丝丝吹过窗口的微风而惬意,为听到一声鸟鸣而知足,为看到风吹叶动而感恩。婆婆在客厅里看电视,公公在卧室抱着收音机听健康讲座,我坐在卧室兼书房的房间里,手里捧着一本书,耳朵静候着加班的丈夫,轻轻地扣门声响起……
  紫红的桑葚被一双手/放入爱的杯盏/桌上的花蕾含苞待放/这转瞬即逝的生活/是从何时/牵住我们的一生一世?
  潍坊是我诗歌的根
  二十多年的时光里,可以说,我走遍了整个潍坊大地的同时,也在诗歌的道路上跋涉了二十多年;我爱那些崇山峻岭,爱每一条河流,爱着海边盐田里飘动的红头巾。坐在蓝天或者星空下,我陶醉在四处云游又兴趣盎然的书写中。与那些文字不期而遇的美好,让我看到了超离人世的时光。怀着感恩之心,对生活,对诗歌,对我居住的这个城市赋予我的恩泽,对鸢都大地上一景一物给予思想和歌唱,我心向往之。
  2010年夏天,在参加“全国著名诗人、作家进三河”活动时,诗刊社的林莽老师在得知我的名字时说:我看过你的诗,写火山的,不错。哦,我想起来了,原来,几年前,《诗歌月刊》杂志曾经征集过诗歌地理专号——《诗歌带你走天下》,我的《夜访北岩古火山口》有幸被选入,没想到会被林莽老师这样的大家看到,我很是自豪。
  《流水时光》的散文诗组十三章被《诗刊》编撰的年度选本选收,让我在浩瀚的汪洋中找到文字的灵光。一系列的游历诗作,一路脚步一路写来。那些一闪而过的思想火花,让我拥有更广阔的视野和更成熟的情感,通过诗歌发出自己的声音,达到与自然、世界的共鸣,以及外地文友对潍坊文化的了解和宣传,是一个从无意到有意的渐进过程。
  此后,大量写潍坊的诗歌,被一些期刊选中。《胡家牌坊街》组诗在2013年被《诗潮》在实力诗人方阵栏目发出,用了三个页码;《诗歌里的齐鲁风景》是诗刊社在全国组织“春天送你一首诗”活动的推荐读本,里面收录了我的《雨中游十笏园》《杨家埠写意》《青云湖赏荷》《东坡槐》等五首写潍坊的诗。
  这些诗歌发表后,吸引了一大群诗友对潍坊人文的关注和造访。我也因此一次次为他们陪同解说。写作的同时,我还兼做了一个业余的潍坊导游。有一次西宁的文友来,我带她游览了十笏园、杨家埠、火山口等景点。她说,你不是还写过一首《十九世纪的车站》,那个地方在哪儿?原来,我忘记了还有坊茨小镇没去参观呢。
  我的诗歌也成为文朋诗友关注潍坊,了解潍坊的一个窗口。至今我记忆犹新:2011年,有个陕西的作家在我的博客里留言:读了你的诗,我无限向往潍坊。
  文/朱建霞
  我的内心藏着诗歌,这个喧嚣的城市,竟藏着一座安静的花园。这座花园就在我的楼下。长长的葡萄架,各种各样的树木如兄妹一般并肩生长着;假山上,水杉长长的手臂似乎要伸进我的窗子里来,我一转身就和坐落在这个城市里的唯一一座郑板桥雕像碰个满怀,我和板桥先生在生活里距离如此之近。诗歌的眼睛,藏着烟火人生,藏着蓬勃生机,藏着春华秋实,藏着否极泰来。在这个地方居住了二十年,我就这样,不断从这里汲取诗歌的营养和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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