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拳师张洪升
来源：潍坊晚报 时间：2011年12月4日 作者：高智慧
从7岁开始拜师习武，一直到耄耋之年，武术一直伴随着张洪升，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张洪升的名字曾响彻潍坊武术界。武术曾给他带来过荣耀，也曾给他带来灾难，虽然漫漫人生路一波三折，但他对武术的热爱和追求从未停止过。令人钦佩的是，只读过几年书的张洪升还“玩”起了书画、雕塑、篆刻等。尤其是晚年，他仍孜孜以求，学而不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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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受欺,幼时拜师习武
张洪升先生是近代著名武术家王子平先生的高徒,潍坊一带有名的八极拳拳师。张洪升1931年生于潍县一普通家庭,兄妹五人,他排行老三。张洪升7岁习武,初衷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欺负。在跟李良君学习武术时,能吃苦,肯受累,不几年,长拳短打,刀枪剑棍样样精通。1951年,李良君见张洪升是块习武的材料,便举荐他到上海的好友王子平处继续深造。王子平给张洪升制定了一套完整的习武方案,晨、午、子习武,中间习文,研讨国术理论,张洪升在王子平处习武整整一年的时间,武功大有进步,尤其是“八极大成拳”更是演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儿时家人经常受欺,父亲让儿子拜师学武
张洪升先生是近代著名武术家王子平先生的高徒,潍坊一带有名的八极拳拳师。在一般人的想象中,当年大名鼎鼎的张洪升先生应该是:虎背熊腰,两膀一晃力大无穷,交起手来,七八个人不在话下。非也。眼前的这位80岁普通老者便是张洪升。一米七左右的身量,上宽下窄的长方脸,扁扁的身子看上去也不是很硬实。他说话礼数周到,对人十分谦恭,目光犀利,但不咄咄逼人,没有半点习武人常沾的狂傲。张洪升习武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受欺负,没想到武术伴随他一生,不仅带给了他荣耀,还给他带来了灾难,可不管如何,他热爱武术的心从未改变。
张洪升1931年生于潍县一普通家庭,兄妹五人,他排行老三。父亲做水食买卖养家糊口,在南沙滩扎棚立门市。沙滩在当时是潍县县城和潍县东关之间的白狼河河床的开阔沙地,兼及河东岸东关城墙以内的沙岭子,南北下河街与河西岸的南北坝崖。其范围相当于现在的南起保安桥,北至北宫桥的广大地面,又以现在的亚星桥为界,分为南北沙滩。沙滩市场,五方杂处,卧虎藏龙,可媲美于北京的天桥、天津的三不管、济南的大观园和青岛的劈柴院。对于流浪江湖身怀绝技的各类艺人,沙滩也成为立足谋生之地,而当地的无数小商小贩则把沙滩看做是衣食之源。
1938年,日本占领潍县,平民阶层为了生存也是相互挤兑,互不相让。沙滩上摊贩众多,自然免不了竞争。当时在沙滩上做买卖的有一户是东郊上虞村的,经常欺负张洪升一家。在张洪升的印象里,两个哥哥经常被打,也经常受伤,常常是身上的旧痂还没掉,就又添新伤。张洪升的父亲是老实本分的小买卖人,眼看着孩子被打自己受欺,又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心里极为苦恼,于是打算让三儿子张洪升习武以支撑门面,长大后保护家人不受欺负。
李良君是湖北人,会功夫,在家乡打抱不平闯了祸逃到了潍县避难。他根据自己的爱好,瞅准了南沙滩这块财源之地在此开了一家古董店,经营字画、器物,闲暇时习武、教人拳脚功夫,很受人敬畏。当张洪升的父亲请人找到李良君说起拜师一事来,李良君当即应承了。李良君对七岁的张洪升一直非常喜欢,见他小小年纪,说话拉呱知老知少,一言一行反应敏捷,尤其看他学着江湖艺人捏的泥人是惟妙惟肖,没有拜师学习竟是无师自通,非常喜爱这孩子的悟性。而张家受欺负的事情他也了解,知道张家是本分人家,就纳为入室弟子。
练功能吃苦受累,压腿时超过师父要求
张洪升自小喜欢看京剧和听大鼓书,里面关云长、赵子龙、秦琼、窦尔敦等这些英雄人物的形象根植在他心中,他不自觉地仰慕和追随着他们,总幻想自己是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他自己学着踢腿、打旋、舞枪弄棒,在外面自悟自练,经常半夜不归,沉浸其中。闻听父亲让他拜师李良君后,他欣喜若狂,下决心要学出个样子来。
拜师后,李良君先让张洪升从基本功练起,规定张洪升每天压腿站桩两柱香的时间,然后头顶麻袋包片钻越用秫秸编扎的篱笆墙。刚开始因为压腿站桩腿都肿了,张洪升晚上连炕都上不了,常常是让兄长或是父亲帮着把腿抬上炕。时间久了,张洪升自己加大了强度,压腿时超过了师傅的要求。他不但在时间上延长了一柱香的时间,而且用绳子绑三块大方砖吊在膝盖上,对压腿加大了力度,在蹲马式练站桩时又把四块大方砖分别压在大腿上,一站就是一两个时辰。张洪升练功练得脸上整日少皮没毛的,家里人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便劝他不要坚持了,谁知张洪升习武心切,并没把这点疼痛当回事,反而宽慰父母说:“练武就是要吃苦,不吃苦中苦,难练上乘功。”还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秘诀告诉家人,冬天压出来的腿(筋)三年缩不回去,三个夏天压出来的腿当年就缩回去了。
刀枪剑棍样样精通 多年后拜师王子平
张洪升时刻牢记师训:练武不练功,到老稀乎松。每天压腿、踢腿、站桩之后便开始练头顶麻袋包片钻越秫秸扎的篱笆墙,一个猛劲钻过篱笆墙掀掉头上的麻包片,冲到对面的人体沙袋前就是一番上、中、下三路的撕打加锁喉别肘及点穴,这样的练习风雨无阻,天天如此,时刻锻炼自己在碰撞之下能保持着清醒的大脑和搏击的能力。
李良君在他有了一定的武术基本功后,又传授他套路、器械。张洪升学的第一套拳术是峨眉派的“破风掌”,从此一发不可收,什么长拳短打,刀枪剑棍样样精通。
李良君不仅教张洪升武术,还教他舞绳节,闲暇时张洪升经常练习,多年后,张洪升拜飞鞭大师李赞臣学习十三节鞭时,舞绳节时打下的坚实基础令他学起来得心应手,进步极快。
数年后,也就是1951年,李良君见张洪升是块习武的材料,便举荐他到上海的好友王子平处继续深造。张洪升到王子平处,深得老人家喜爱,并在家里安排住处,让张洪升随他一同饮食起居,并给张洪升制定了一套完整的习武方案。张洪升按照先生规定的时间,晨、午、子习武,中间习文,研讨国术理论,张洪升在王子平处习武整整一年的时间,武功大有进步,尤其是“八极拳大成”更是演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张洪升可以端着满满一碗水,凭空一个旋风脚稳稳落在地上,水不洒一滴。
1957年,张洪升再次赴上海探望恩师王子平先生,76岁的王子平大师又传授他亲编的拳术二十法。当年,张洪升还和他的师姐——王子平的女儿王菊蓉去德州参加了全国武术大赛,并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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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平
王子平(1881-1973年),河北沧州人,回族。幼承家传,擅长“翻杠子”“扯大旗”等武术绝技。1900年拜武术大师杨鸿修为师,兼通少林派查拳、洪拳、长拳等,臂力过人,有“千斤神力王”之称。清末民初,在青岛、北京和上海等地先后击败号称“大力士”的美国人阿拉曼、沙利文；1917年在北京中央公园摆擂称霸用“五路查拳”打得俄国大力士康泰尔连连败北,最后摔在台下；1919年至1921年,接连击败日、美、德国大力士,为中华武术扬了名,为中华民族争了气。后因击伤日本人宫本受到北平政府通缉而隐居上海行医,主治骨伤。
王子平早年研习查拳、子午剑,遍行大江南北,他的“青龙剑”就是集各家之长,并吸取了西欧击剑和日本剑道的优点,结合自己的心得体会而创造的。
王子平为抗美援朝捐献大炮,他率领全家参加义演,以八旬高龄出国参加表演,向世界人民介绍中国武术。1960年他随周总理访问缅甸。那年他已八十高龄,担任武术队总教练。
王子平1973年逝世,终年92岁,曾设计“拳术二十法”、“祛病延年二十势“,并编有《练功十八法》。
孤身击败狂徒,迅速成名
张洪升在潍坊柴油机厂工作时,一边练拳,一边研究技术,很快成为六级钳工。这期间带了几个徒弟,直到1962年,他在大集上惩治了一帮狂徒而名声大振。这一年,河北吴桥的一伙人来赶潍县大集,打场子耍把式卖膏药,因为在四食堂的自来水井处小便,被胖大嫂数落。不想这伙人不仅不认错,反而出粗口。张洪升正路过,一时看不过,出面制止。不想这几个外地大汉依仗人多势众又会点武功,反上来推搡张洪升。张洪升仅凭一把单刀孤身迎战,一会功夫八九名大汉都被打倒在地。这一仗让周围群众出了口气,也令张洪升出了名,几天之内拜师学艺者超过百人。
外地大汉惹事被训 借酒势大骂胖大嫂
1952年,张洪升进了潍坊柴油机厂,当上了工人。因苦心钻研、精于技术,在不长的时间里他便提为六级钳工。在工作之余,张洪升仍牢记师傅的教诲,天天坚持练功。生活就这样在平淡中过了许多年,期间张洪升还带了几个徒弟,直到1962年,张洪升在潍坊大集上管了一个闲事,打败了几个闹事的狂徒而令他名声大振。
张洪升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一天,1962年农历三月二十九,潍坊大集,适逢“五·一”国际劳动节。就在四食堂附近住的张洪升猛听到街上嚷嚷成个蛋,就同打山仗一样,间或传来妇女的喊声。习武人骨子里那种见义勇为的侠义精神立时涌上了心头。他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起,蹬上工厂发的牛皮底翻皮鞋,一个箭步来到了街上,只见不远处潍坊饮食公司四食堂(现中百大厦处)东侧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围了一大群人,声音便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他疾步上前拨开人群,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街坊四邻及赶大集的人像看西洋镜般的瞧热闹。
原来,是四食堂负责卫生的胖大嫂在和八九个外地口音的汉子争吵,而且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这时的胖大嫂一改往日的和善面孔,一条湿漉漉的白毛巾搭在肩上,正在数落这帮人不懂规矩,光天化日之下在自来水池中撒尿不说,其中一人竟还在他们围成的人墙中大便。
自来水井在那个年代还不很普遍,市民吃水大都还是压井,而这自来水主要是为四食堂而安,也方便了就近的街邻四舍。
胖大嫂本就这事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外地人来潍坊赶大集,酒足饭饱后想找便所不好找,就近解决也无大碍,没料这几个人遭到胖大嫂的指责后,连句道歉的话也不说,仗着人多势众酒顶着,竟和胖大嫂等街坊由争是非到骂娘骂祖宗,什么难听骂什么,以致惹恼了众邻激起了民忿。
张洪升出面制止,单刀击败八名大汉
张洪升忿忿不平地对这伙人说:“这自来水井是供大家饮水的净地,错了认个错赔个礼也矮不到哪里去,反而拿着不是当情理讲,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张洪升话音刚落,对方一年青壮汉上来就推他,张洪升见状,抬手捋着他的手腕往前一带,一抬腿他便栽到人堆里了。对方见来人一个“顺手牵羊”就把自己的伙计放倒了,知道有功夫,立即上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汉子,脱掉上衣,裸露出纹在胳膊上的两条龙及胸前那二龙戏珠的图案。看着他这宽厚的身躯和他身边的众汉子,众街坊都为张洪升捏了一把汗,纷纷拨开人群向他靠拢过来,想制止他,可面对这帮依仗人多势众欺负人的外地汉子,张洪升就非想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这伙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原来是河北吴桥杂技之乡的,他们是来赶潍县大集,打场子耍把式卖膏药的,也会点武功,玩起刀枪剑棍来也不生疏,尤其是那个纹身领头的更是一身功夫。他见场一开,抖起精神就要上手,被先前那个吃亏的年轻人拦住,他一个箭步抢上前,冲张洪升的面门双拳一晃,接着一个下式,一记扫堂腿朝他下三路奔来。张洪升将身子往后一闪,就在他的扫堂腿落空之机,他紧跟一跷腿,借劲将对方凌空踢起旋转半圈跌在了地上。纹身头领见状,箭步窜上来,一记“黑虎掏心”朝张洪升打来,紧跟着拳脚并用朝张面部、前胸、阴部攻击。张洪升一边躲闪一边观察对方的路数和破绽,他瞅对方那光亮的脑袋,顺手从胖大嫂肩上取下湿毛巾在空中一抖,甩鞭子一样朝那汉子的头顶甩去,湿毛巾捂在刚长出发茬来的头上就像速干胶一样粘住了,只见张洪升往前一拽,飞起一脚将靠近脸前的汉子踢出五六步远。汉子倒地后恼羞成怒,爬起来接过同伙递过来的单刀(打把式卖艺的器械),杀奔过来。众人一见要出大事,纷纷向后退去,张洪升见对方大有拼死夺命之势,便在场内疾跑几步,躲闪着明晃晃的钢刀,就在对方撵到眼前时,张洪升突然蹦起,一招“转身摆莲迎面脚”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就在对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时,张洪升一个“燕子钻天”凌空接住那汉子失手脱落的单刀。那几个壮汉见状,纷纷抄起了家伙,这个双手握枪,那个单手提棍,还有的卸下担子上的扁担握在手中,疯一般的加入到打斗的行列。
张洪升沉着应对,仅凭一把单刀孤身迎战八个手持器械的汉子,长来短避、硬来软化,将武学技艺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一会功夫,这群汉子全被张洪升放倒了。替他捏了一把汗的众邻街坊瞬间响起了掌声,一起过来,将张洪升团团围在中间,像迎接凯旋的英雄,异口同声地赞扬。
拜师学艺者众多,几天超过百人
此事过后,瞬间在潍县传为佳话,几天的时间,前来拜师学艺的超过了百人。被张洪升打败的几个壮汉后来由领头的纹身汉子领着主动道歉,称对做过的事情自知理亏,加之动手就更欠缺,并称赞潍县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张洪升功夫更是了得。
1958年,美国对中国进行军事挑衅和战争威胁。在美国支持下,台湾国民党当局叫嚣“反攻大陆”,并派遣大批特务窜入大陆,进行各种破坏活动。在这一背景下,毛泽东发出了“全民皆兵”和“大办民兵师”的号召,全国掀起了大办民兵师的高潮,潍柴也积极响应,工余间组织工人大搞习武活动。张洪升击败狂徒后,受到厂领导的赞扬,而成为大办民兵师的骨干分子,并教授工人民兵习武练拳。为提高民兵的整体素质,张洪升向厂领导申请,以实物教学用工厂的不锈钢材料制作一支十三节亮银鞭,当时的不锈钢材料是何等的奇缺,但是此事得到了当时的厂领导批准,这一举动调起了大家练武生产的两大高潮,张洪升从而培养了一批批弟子,其中多人成为他终生的爱徒。
过招败北,提升武术认识
名声大振的张洪升被一道道光环笼罩着。领导喜爱、徒弟拥簇,张洪升心理上得到了极大满足。在追求武术搏击的同时,他犯了众多习武人共有的弱点,光偏重武术的外表,追求套路练得精彩,搏击中拳脚应用到位,忽略了武术是中华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深究武术的真谛。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陕西咸阳某机械厂来潍柴实习的员工肖女士。面对着出身武术世家的肖女士,张洪升败下阵来。当听说对方家里极尊崇古训:扬文藏武时,张洪升沉思了许久,对武术的诠释有了新认识。
叫好声中到处比武争高下
张洪升名声大振,在潍县大都是赞扬声和想要拜师的人。只要潍柴车间举办文娱活动,张洪升便表演武术,练拳、舞剑成了不可或缺的节目。当时,张洪升是厂里的革新能手、先进生产者,多次外出去上海等地学习交流科技新工艺,钻研新技术。此时的张洪升被一道道五彩的光环笼罩着,领导喜爱、徒弟拥簇,张洪升心理上得到了极大满足。
张洪升练武的场所不固定,不管在哪儿练,周围总是围满了群众观看,并跟他学习。此时的张洪升对武术搏击的追求可以说达到了无可比拟的地步,只要听说周围某某人的功夫了得,他必将前去和人比武,以争高低,也时常有人慕名而来跟他比武。你来我往,张洪升也不知和多少人交过手。
有一次,几个人聚在一起切磋,一男子早闻张洪升的名气,言语之中有些瞧不起,非要跟张洪升比试。张洪升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个刺激,便下场与对方切磋。几个回合,张洪升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膝盖骨上,对方立马倒地,疼痛万分。张洪升回忆说,他那一脚将对方的半月板踢碎,后来医生为其动了四个小时的手术。他认为武术就是以胜为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对方击倒,所以他与人交手时,以胆量过人、动作迅猛著称,运作中他把武林中人比试武功的经验“一胆、二力、三技巧、以快战备先”运用到了极致。大多比武者都倒在了他的拳脚下,轻者放倒,重者伤筋动骨。
张洪升在追求武术搏击的同时,犯了众多习武人共有的弱点,光偏重武术的外表,追求套路练得精彩,搏击中拳脚应用到位,忽略了武术是中华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深究武术的真谛。
与女子过招失利后搞“突袭”
一天,有人告知张洪升在厂东边的李家庄苹果园内每天早晨有个年轻女子在练拳,而且练得不错。第二天,张洪升便早早地赶到了苹果园内空场上,朦胧中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那里闪展翻飞,动作矫健敏捷,招式刚劲有力,他看到这里,不由地赞了句“好”。女子见来人夸赞,立即收式来到张洪升面前,一碰面就说:“吆,是张师傅,练得不好,让你见笑了。”
原来,女子姓肖,是陕西咸阳某机械厂来潍柴实习的员工。当年潍柴隶属中央八机部管辖,厂与厂之间互派员工学习交流是正常的工作程序。肖女士就分配在潍柴油泵车间,和张洪升在同一台机床工作,只不过是白班、中班交接,双方见面仅仅做一下工作交流,再无其他来往。张洪升没想到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含而不露的习武高手,而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子,便想与她比试比试。几句寒暄后,双方各自报了师门以及习武的过程。肖女士听了未动声色,只说了句:“我听工友说过,你在咱厂习武人中是很能吃苦的。”张洪升对肖女士的不动声色误以为是傲慢,不尊重自己,立马转换了口气说:“你练得是不孬,但是不实用,花拳绣腿。”肖女士笑了笑说:“张师傅的意思是想教我几招,与我过过步。”此话正中张洪升下怀,这时他早已忘却了他的格言,好男不跟女斗。他想让眼前的肖女士领教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术,也让这位小自己两岁的女子开开眼。
两人正欲下场,却见肖女士陡然一扬手,抱拳对张洪升说:“张师傅,咱们都在一个厂工作,过步以点到为赢可好,免得伤了和气。”
两人在空旷的场地上,你一拳我一脚、你一掌我一肘,你高来我低闪,你扫堂腿我旋风腿,几个回合下来,张洪升方感肖女士功夫确非一般,正当他思虑用什么办法尽快取胜时,肖女士却一步跳出圈外,双手抱拳说:“承让了。”
原来,张洪升刚才一走神,肖女士一记“仙人指路”,右手中指与食指在他的目前比划了一下。练武多年,从未吃过亏的张洪升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不算,咱再比试一个回合,分个高低,见个输赢。”说着也不管肖女士愿不愿意,便向她发起凌厉的攻势。就在肖女士忙于招架躲闪之际,张洪升瞅准破绽,一个箭步上前捋住肖的右臂,双手一搭把,将肖女士的手腕给搓脱了臼。只听肖女士“哎呀”了一声,退出圈外,左手托起受伤的右手,吃惊地盯了张洪升一会儿,没打招呼转身离去。张洪升并不知道肖女士伤得很厉害,认为只是挫伤,后来才知道是手脱臼。他看到肖女士离去,还摇头说:“不懂礼数。”
再较量倒地重伤
几天后,张洪升听说肖女士又在苹果园晨练,便又赶了过去。肖女士一身洁白的运动服,足蹬一双白网球鞋,披肩黑发用一条粉色手绢扎了个蝴蝶结,人显得格外清扬俏丽。张洪升见肖女士右腕缠着四指宽的绷带,看来手腕恢复得还不行,两人稍加寒暄,肖女士便略有责备地说:“张师傅出手太重,差点将我的手腕折了。”“习武人磕磕碰碰是家常便饭。”张洪升不以为然,为彻底折服肖女士,又一次提出比武。肖女士微微一笑说:“好,我就领教领教真功夫。”张洪升待肖女士说完,就亮出了招式,为摸清肖女士的真功底,便拳脚并用,狂风暴雨般朝她攻来。肖女士在躲闪中,如花丛中翩翩飞舞的白蝶,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飘逸不定,就在张洪升腾空一记“鸳鸯”脚时,肖女士灵巧躲过,紧跟一招“海底捞月”,一掌打在了张洪升的大腿根部,张洪升身子悬在空中躲闪不及摔在地上。
自出道以来,张洪升首次中招,摔倒在地。因伤势较重,找了几家医院都没医好,最后找到张万友(绰号张果老,隐世江湖的高人,潍坊较有名的武术家李钦增是他的学生)。张原是东关凤凰庄人(现奎文区南大街西首路南),后搬草庙子居住,专治跌打损伤正骨接臼等。张万友在给张洪升疗伤时让他把肖女士请了来,说:“你下手太重,用这撩阴掌稍有不慎,他这辈子就废了。”
真是不打不相识,通过二次切磋武艺,张肖二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交谈中得知肖女士生于武术世家,从小习武,家中男女老幼无一不是习文练武。家里极尊崇古训:扬文藏武。
张洪升听到这里,沉思了许久,对自己认为的武术就是练得好,交手时能打倒人就是武术的诠释有了新的认识。
被疑偷盗,人生跌入低谷
厂里的一件失盗案成为张洪升人生的转折点。偷盗的事怀疑到张洪升头上,在他看来是极大的侮辱,当即一口鲜血吐出来。在这个阶段,张洪升一度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他神情恍惚,整天整宿不睡觉,半夜三更在宿舍里打拳耍鞭。张洪升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可他不但不配合治疗,而且还把医生及护理人员打了。医院只好将他退回。无奈之下,他被送到恩师王子平家。经过精心治疗,张洪升的行为和记忆有了明显好转,并最终痊愈。
宿舍失盗被怀疑,一时神志紊乱
张洪升正值春风得意之时,不料厂里的一件失盗案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1963年,突然有一天,领导让他到办公室。他满以为又要派他去外地学习,可谈话的内容却令他始料不及,而是集体宿舍里姜某丢了80元钱的事,那时的80元钱是一笔相当大的数目。去过姜某宿舍的人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已经有好几个人被谈话了。
其中,有个刚从院校分来不久的女学员。这个女学员喜欢跳舞,下班后便换上漂亮连衣裙去舞场。她成为怀疑对象的一个理由是:一个学员,哪来的钱整天描眉涂唇穿连衣裙?几次谈话后,该学员再也打不起精神去舞场了,整天神情恍惚,以至于在操作磨床刨机件时忘记扣压盘,致使磨具脱落,将左手的中指、食指削掉。
偷盗的事怀疑到张洪升头上,在他看来是极大的侮辱。他当即感到胸闷头胀,一口鲜血喷得到处都是。这件事使他从高空瞬间跌落到暗无天日的万丈深渊,当时的处境非常糟糕,人人见他都躲着走,昔日的光环已黯然失色。
在这个阶段,张洪升一度患上了精神分裂症。从那以后,他神情恍惚,整天整宿不睡觉,半夜三更在宿舍里打拳耍鞭,练到兴头竟将宿舍里的一座公厕围墙用鞭打穿,还上前将墙推到。
张洪升的武功众人皆知,加之神志已不受他支配,更是无人敢惹,任其发展。有一天,他东窜西跑跌落在市郊已结了薄冰的湾里,幸好被人救起,用地排车拉到附近诊所及时诊疗,才逃过一劫。
恩师至交用心呵护,精神终恢复
身体无恙,神志仍是紊乱。在这种情况下,潍柴原厂办主任时任油泵车间副主任的刘韶光和车间有关领导孙丕桂主任、石千祥副主任商议,请示时任厂工会主席、厂党委常委的崔光波同志及有关厂领导批准,把张洪升送到昌乐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可张洪升不但不配合,而且还将医生及护理人员打了。厂里得此后,又将他送到聊城精神病医院。在这里,张洪升的病情发作得更厉害,摔东西、打人根本不当回事,甚至连医院里的一位在当地很有名的武术家也打了。医院只好将其退回。
面对这种情况,刘韶光想了个办法,托人联系张洪升的恩师王子平先生,决定由他厂里的人陪同张洪升去上海治病。如何能使言语、行为、情绪失常的张洪升听从安排,顺利去上海又是一大难题,又是刘韶光冒着被打的风险做他的工作。谁知,当张洪升听到要去上海看望王子平先生,情绪一下子平静了,神情竟像出远门探望亲人的孩子,满口承诺:不打人、不骂人、不摔东西。一路上张洪升将王子平的照片抱在胸前,和刘韶光、徐克尧一行三人顺利到了上海。
王子平详细问及张洪升的病情及发病的原因后,知道他这是痰气攻心,导致精神紊乱,很快定下了以静治动、以简治繁、习武和药物相结合的治疗方案,同时安排张洪升每天数玻璃球呼唤童趣释放精神中枢的压力,并背诵药方恢复记忆。一段时间下来,张洪升的行为和记忆有了明显好转。在断断续续治疗的一年多时间里,王子平见刘韶光和徐克尧对爱徒无微不至,很是感动。王子平指着刘韶光对徒弟说:“要不是他找到我来治你的病,恐怕你难恢复,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张洪升回潍后经常背诵恩师当年所开的药方,并将恩师所寄予他的“心胸坦荡,光明磊落”时时记心中。王子平开的药方被张洪升带回后,被当地研究中医的当了至宝,潍坊还有一家药店现在还用着这个药方。自那之后,张洪升也和刘韶光成为至交,直到现在,这种交往延续到了子女身上。
张洪升病好后没多久,偷盗者落网,真相大白,厂里有关领导向他赔礼道歉。
安心改造 挫败狱霸
文革期间,潍柴“刀子队”“爆破队”“文攻武卫”震惊昌潍地区,张洪升是其中的一名骨干分子。因为参加武斗,张洪升于1969年被关入狱。
在狱中,张洪升深刻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潜下心来服从改造,加之心灵手巧,又是机械加工出身,为农场解决了许多工作上的难题。
在潍北农场的改造群中,有一青岛人,曾是北京摔跤队业余队的队长,体重在100公斤左右,绰号跤王。他因盗窃入狱,在狱中自恃身大力不亏,又是跤王,欺负狱友,在监区自封为头。
此人得知张洪升曾是潍坊赫赫有名的拳师,很是忿恨,总想找张洪升的茬,每次碰面不是迎面吐痰便是讥笑谩骂,张洪升一直忍着。
有一天,跤王在老虎台钳打磨一个零件需用锉刀时,恰巧张洪升从他眼前走过,跤王立马大叫:“哎,潍县二哥,把锉刀给爷爷拿过来。”张洪升回敬一句,跤王立刻火冒三丈,上前摁住张洪升右肩,立马下身来了个穿裆,想将张洪升从头顶凌空摔出去。而张洪升借机薅(hāo)住他的左手腕,紧跟一个急转贴身,腰胯一用力,双手往前一拽,一个大背将跤王摔了个仰面朝天。跤王挣扎着爬起来又扑了上来,张洪升不急不忙一个猫腰窜至他裆下,一个穿裆将跤王扛在了肩上。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张洪升就将他扔在三四步远的地上。
张洪升把跤王治服后大快人心,监区里从此相安无事,再也没有人随意挑起事端欺负人、侮辱人了。
浓文淡武,痴心书画雕塑
张洪升对艺术的热爱缘于小时候玩泥巴。他从河湾里挖来泥,随时随地捏泥塑。张洪升雕塑的毛主席像曾在全市引起轰动。他仿制的毛公鼎得到业内人士的称赞。除了雕塑,张洪升的篆刻功力也很深厚。自上世纪90年代,他又迷上书画。张洪升说,他不是偃武修文,而是藏武。他现在仍然每天练武,只不过对武术的含义认识不同了,以前习武注重套路、招式、搏击,忽略了武术的内涵。武术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
狱中生活让人宽宏大量
张洪升小时候看到街上有卖泥人的,他就想自己试试。他从河湾里挖来泥,无师自通地捏起了泥人。上学的路上捏,晚上藏在被窝里捏,到庙里照着佛像捏,再后来跟着和尚学着捏泥塑。“文革”时期,张洪升雕塑的毛主席像曾引起轰动。他研究中国革命的发展史,雕塑了多个历史时期的毛主席像。有些热衷于收藏领袖像章的专业人员纷纷来潍柴参观学习。当年他雕塑最大的一枚伟人像(1吨多重)被来潍的某军看好拉走了。既使是在潍北农场时他也没搁置。工余时间,在田间地头,他都是挖块泥巴捏。
张洪升在狱中待了10年,刚回到社会时,没有工作,生活断了来源。由于他生性耿直、为人仗义,熟知的人并没有忘记他。原潍城东北关居委会有一社办企业,当时负责这个企业的宋主任和贾师傅得知张洪升的处境后,把他请来厂,还给他买了一辆大金鹿自行车当交通工具。张洪升心怀感激,决心以实际行为来回报。当时企业木工组正处于困难时期,宋贾二人办厂原想为居委会办点好事,增加点福利,可厂子办起来后因厂小没有上家,新设备都闲置在厂棚里,工人整天闲得拌嘴。张洪升知道情况后,骑着大金鹿联系来活儿。从此木工组打破了沉寂,生产经营步入了正轨。
狱中生活让张洪升争强好斗的心变得宽宏大量,有恩必报,有仇抵消。张洪升对武术有了新的领悟和见解,他不再到处找人比武以证明自己的强大,而更注重在武术上的个人修养。他将更多精力放在“玩泥巴”上,他一面帮电机组揽活,一面潜心研究雕塑。
雕塑篆刻书画一样不落
朋友从香港带回了一张毛公鼎照片,张洪升如获至宝,从此把自己关在屋里,除了老伴儿送饭外,任何人不见,与世隔绝潜心研究。几个月后,他成功依据照片仿造出了毛公鼎模型,并立即浇铸出来。原中国书法家协会主席沈鹏观赏后赞叹不已,亲笔题字“随缘”；原中共中央党校书画研究院院长、中国画院副院长的李默寒和中国书画家协会驻会副主席、国际传统武术研究交流协会会长牛福钦观赏后分别题为“天下第一鼎”和“世界第一鼎”。众多艺术大家对毛公鼎的肯定给张洪升先生带来了无穷的动力。
有了雕塑练出的雕刻功夫,篆刻印章自然而为之。在张洪升家,他制作的几十方印章:大者1米见方,200多斤；小者厘许,只有几钱重。大小随意,足见张洪升篆刻功力之深厚。
张洪升自上世纪90年代又迷上书画,书法、国画、油画他都学习。狭小的卧室就是张洪升的工作室。张洪升痴迷书画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为了安心学习,免受外界打扰,他把家里装的固定电话也撤了。朋友找不到张洪升,就打他老伴儿的电话,这样老伴儿就成了他的专职接线员了。老伴儿生活上对张洪升照顾得无微不至,就是对他的时间安排上有点受不了。张洪升嫌白天周围动静大,没法专心致志,便把学习改到晚上。每晚9点起,张洪升练字绘画、雕塑篆刻,一直到凌晨四点,然后出门到附近练拳一小时再回家。老伴儿说张洪升晨练回家时她都被吵醒,但为了他的爱好,也就不计较了。
文武之道是相通的,融武入文,相得益彰。张洪升把多年习武所参悟到的武学真谛,巧妙地运用到书画上来。他的书画,追求气势和意境,不拘泥于细枝末节的精雕细刻。他的书法,笔随意走而又章法谨严,浓墨重笔而又飘逸洒脱。
领悟武术真谛 绝非偃武修文
长期的坚持加上自己的悟性,多年之后,张洪升的艺术水平有了一定造诣,有陆续向他求字画的人,市区许多酒店都挂有他的墨宝字画。他的书画作品《梅花》在2009年获得“鱼水情”全国第二届双拥书画展优秀奖。
朋友说张洪升“手太松”,自己的很多作品别人看好了,他大都会给。胡长松是张洪升的好朋友,开一饭店经营潍县菜。有一天,胡老板亲自掌勺烹饪,并把珍藏多年的名贵好酒拿出来接待张洪升。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老板端起满满的一杯酒对张洪升说:“哥,有件事你得答应我。”他一口将杯中酒干掉后说:“今后市面上不准再见到你那丈二的篆书。我店里那丈二篆书便是你的绝版,今后若让我再见到你的丈二篆书,当场我就给你撕了。”张洪升见胡老板醉眼惺忪,如同跟人吵仗一样,只好笑着应诺:“好,好。”
原来,胡长松饭店大厅内悬挂着张洪升的丈二篆书,很见功力,字里行间透着习武人的率直和大气,很受顾客称赞,胡长松心存私心,特地“设局告诫”张洪升。
跟笔者聊起新创作的时候,张洪升兴致勃勃地跑到阳台,拿出一个百年龟背,说他要将甲骨文刻到上面。
对于现在的生活,张洪升说:“我不是偃武修文,而是藏武,练了一辈子武,什么时候也不能扔,我现在仍然每天练武,只不过对武术的含义认识不同了,以前习武注重套路、招式、搏击,忽略了武术的内涵。武术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博大精深源远流长,要学习的东西太多太多,不论是长拳短打、内家外家、门类派别,它练的都是一种精神,为传承中华民族武术,弘扬中华文化,我愿奉献毕生精力。”
路见不平,撂倒一群偷鱼贼
路见不平一声吼,张洪升记不清自己第一次“出手”是在什么时候,出过多少次手……他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见义勇为在他眼里就是件平常事,只要遇到便不能视若无睹。2009年,有位叫宫昶的退休职工承包了自怡园中的人工湖,经过一番整理后,在里面放水养鱼种荷花。一天,来了七八个年轻人拿着大网捕捞湖中的鱼,被制止后还动手打起了人。张洪升知道后,赶了过来,厉声喝道:“大白天偷鱼还敢出手打人。”偷鱼的人纷纷围上来,被“管闲事”的张洪升一一撂倒。
一群年轻人偷鱼 被制止后动了手
当问及如果再遇上不平事时,管不管,张洪升毫不犹豫地说:“管,见义勇为匡扶正义,练武人责无旁贷。”
张洪升确实是这样做的,2009年,有位叫宫昶的退休职工承包了自怡园中的人工湖,经过一番整理后,在里面放水养鱼种荷花,并在湖西岸边开了一小餐馆,为玩耍休闲的人们提供餐饮便利。初秋时节,适值礼拜天,来湖边游玩散心的人络绎不绝。
就在这时,宫昶在餐馆大厅内见湖东围了一大群人,忙拿来望远镜察看,发现有人在湖中捕鱼,忙叫在湖中划皮笺的儿子宫昶淦过去制止。
宫昶淦弃笺上岸过去一看,有七八个年轻人拿着大网在捕捞湖中的鱼。宫昶淦吆喝对方住手。捕鱼的小伙子中有几名纹着身,他们见来人怒气冲冲,赶紧拖着网上岸迎了上来。盗鱼者说:“管什么闲事,这年头闲事管多了不好。”宫昶淦面对围上来的小伙子理直气壮地说:“这湖政府承包给我家了,我在湖里放鱼苗,喂饲料,每年向政府缴着承包费。”围观的人听了,看着网中的鱼,纷纷指责这几个私自捞鱼者。捕鱼的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纷纷嚷嚷道:“是你承包的湖,怎么不说明不让捕鱼。”
湖中四角各立着一块两米长、一米宽的牌子,绿底红字非常醒目的标明:严禁湖中捕捞,违者罚款。宫昶淦指给对方看。捕鱼人看了看湖中的牌子,相互笑了笑,说:“我们不识中国字。”“中国人不识中国字,犯了错还厚着脸皮狡辩,走,咱上管委会说说去。”宫昶淦理直气壮。
“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们还要回去煲鱼汤喝。”捕鱼的年轻人说着抬起网兜里的鱼就要走。宫昶淦上前拉住一个人的手腕:“不准走,找地方说理去。”“我就是理。”这人说着抬手一拳打在了宫昶淦的脸上,宫昶淦见这伙人偷鱼不说,还动手打人,立时进行反抗,怎奈势薄力单,不一会儿就被人打倒在地。
张洪升出手相助 偷鱼贼赔礼道歉
正巧,附近一家酒店老板常慕恭休班期间来湖边遛狗玩耍。他见状很是不忿,仗着年轻时练过拳脚,不顾六十好几的岁数,上前拉起那伙儿人中的一个,给了对方一拳。当他转身再拉第二个时,立即围上来两三个小伙子。这个一拳那个一脚,很快就将常慕恭逼到湖边。一个年轻人飞起一脚将他踢到湖里。
张洪升听说后赶到出事地点,正遇常慕恭从湖中爬上来,浑身湿漉漉。宫昶淦正被压在地上踢打,周围立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围观的人都在屏声敛容观望着不敢靠前。张洪升厉声喝道:“大白天偷鱼还敢出手打人。”
“老头儿,少管闲事,你这小身板一捶就打进棺材里去了。”一个年轻人指着的张洪升说。
“这个闲事我管定了。”张洪升话音刚落,一个招式就把这个年轻人放出了五六步后远倒在地上。
张洪升疾风般来到宫昶淦处,将起身扑来的青年放倒。此时,几个小伙子纷纷冲上来,想要张洪升好看,结果都败下阵来。
协警赶到后,偷鱼的人被带到附近派出所,张洪升悄悄撤了。事后,偷鱼的人找到宫昶赔礼道歉,还不住地称赞当天出手的老先生功夫了得。
张洪升认为,当今社会,古道热肠越来越稀罕,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人也不多。现今应倡导中华武术,强化道德教育,这对构建和谐社会大有好处。
倡导武术,整理编著拳谱
张洪升先生积极参加各种武术活动。2007年,潍坊举办了一次全市性的大规模武术观摩大会,山东省武术协会副主席、潍坊市武术协会主席赵清将“隐”居多年的张老先生请来当仲裁。2011年8月26日,我市首届武术锦标赛在潍坊中学拉开战幕,张洪升应邀到会观摩。在赵清眼里,张洪升老师已是八旬之人,仍不放弃对武术的热爱,着实令人敬佩。张洪升先生现在正在整理编著恩师王子平先生留下来的“八极拳大成”拳谱,他要把恩师传承给他的拳术记录下来。张洪升先生的三弟张洪祥是我国著名的油画艺术家,他对油画艺术的执着和痴迷,首先源于张洪升对他心灵上的启迪和熏陶。
积极参加武术活动,整理编著拳谱
张老先生虽然现在更多时间修文了,但对武术的热爱仍然不减,他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倡导武术。
2007年,潍坊举办了一次全市性的大规模武术观摩大会,各县市区的武术精英纷纷来潍,进驻市党校,就是在这次盛况空前的观摩大会前,山东省武术协会副主席、潍坊市武术协会主席赵清将“隐”居多年的老一辈武术家张洪升请了来当仲裁。张洪升的出现,对武术界震动很大,纷纷前来问候这位久“隐”江湖的武林高手。
2011年8月26日,我市首届武术锦标赛在潍坊中学拉开战幕,张洪升应邀到会观摩,经过三天的激烈角逐,挖掘出不少的武术传统套路,发现了一大批优秀的武术人才。谢幕的武术表演,各路武术精英,纷纷登台亮相一展雄姿,当张洪升先生登台表演时,在场的各门派、武术运动员教练员及观众纷纷起立,为这位名震武术界的老前辈鼓掌。
赵清说:“武术是中国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的成长与发展与中国的文化是断然不可分的,拯救武术,也就是拯救非文化遗产,中国的传统武术从华佗发明的五禽戏开始就载入了史册。像张洪升、邵坤、边凤池、王世忠等这样一批老同志,年龄都在七旬开外,张洪升先生已是八旬之人,仍不放弃对武术的热爱,着实令人敬佩,我们就是要提倡这种坚韧不拔持之以恒的精神,将我们的瑰宝中华武术传承下去。”
笔者对张洪升先生的八极拳早有耳闻,在笔者要求下,老先生二话没说,来到一个宽敞的地方操练起“八极”拳中的一趟“小架”,从起式到收场,他的一招一式刚劲有力,套路错落有致、动缓有序、节奏感极强。笔者一时兴起,也随张老先生练了起来。一趟“八极小架”演练下来,老先生面不改色气不喘,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八旬老人在操练武术,真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张洪升现在正在整理编著恩师王子平先生留下来的“八极拳大成”拳谱,他要把恩师传承给他的拳术记录下来,流传后世。
四弟在其熏陶下走上了绘画之路
张洪升比四弟张洪祥年长10岁,在张洪祥眼里,“三哥从小就心灵手巧,无所不能”。儿提时代,张洪祥把三哥看成了自己最崇拜的偶像。小时张洪升特喜欢玩泥巴,经常领张洪祥到党家湾去挖湾泥,粘细而实有可塑性的湾泥,在他那灵巧的小手中变得有了生命和灵性。张洪升从小对艺术的酷爱和天赋也深深地影响了四弟,使他后来步入了绘画之路。张洪祥说:“应该说我对油画艺术的执着和痴迷,首先源于三哥对我心灵上的启迪和熏陶。”
张洪祥介绍说,张洪升自小有种侠义精神,喜欢打拳、舞枪弄棒。在几位长者的引荐下,他有幸得到了李良君、王子平、李赞臣等几位武术老师的指教和点拨,从而长进飞快,功底日益深厚。人生路上,很难有一帆风顺的,三哥也曾有过痛苦、坎坷的经历,但一波三折之后,他依然坦荡、积极面对人生,热爱生活。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步入老年的张洪升,在继续坚持武术锻炼的同时,他的爱好和兴趣更为广泛。他经常搞些小发明,有一段时间迷上烧制人造上水石,他发明的人造上水石在潍坊和青岛等地热销。令人吃惊的是,随后他竟又迷上了中国古代传统文化艺术,诸如仿古铜、甲骨文、大篆、小篆、国画山水等。对于只跟父亲读过几年私塾的张洪升而言,能去触摸、钻研这些至深的古文化项目,并有了一定的造诣,实在太不可思议。更令人钦佩的是,三哥的仿古铜作品“毛公鼎”、“吴王鼎”以及佛造像、紫阳尊、象尊等竟备受数位专家学者的喜爱和关注。还听几位朋友说,三哥写的大篆、百寿图、大寿字及篆刻的超大图章,在潍坊各界人士中也得到好评。而他的成绩和成功除了他超乎寻常的顽强拼搏精神之外,还应该说,他有幸遇到了许多关心他的好友和贵人,如孔祥林、谭振楼、谭资九等几位饱有学问的先生,在洪升钻研仿古铜、甲骨文、金文篆书篆刻中给予了热情指导和无私的帮助。
在张洪祥看来,张洪升是位意志坚强,有实干精神和钻研精神、受人尊敬的武术家和艺术家。他的人生是充实的、多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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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洪祥
张洪祥1959年考入浙江美院油画系。山东艺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油画学会理事、中国油画学会名誉主席、中国文化学会艺委会主席。
张洪祥是我国著名油画艺术家、教育家,山东油画教育界的奠基人之一。从艺50年来,坚持现实主义的绘画道路,以严谨朴实的艺术语言创作了一大批反映我国革命历史和人民生活的优秀作品,其中《斗霸》、《节节胜利》、《长街行》等多幅作品曾获得全国美展大奖并被中国美术馆、中国历史博物馆、中国军事博物馆等多家机构收藏,在中国美术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近20年来,张洪祥先生致力于对风景画艺术的研究和探索,足迹遍及祖国各地的山川河流,其风景作品深沉大气又充满浪漫的诗意,被国际上的专家称为“中国北方的柯罗”。2005年应邀为中央军委一号接待大厅创作大型风景油画《迎客松》,该作品受到了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外国贵宾的高度赞扬,由于其高度的艺术价值和所处的重要位置享有“军委第一画作”的美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