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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1-02 22:47
鄌郚总编

林彪儿子林立果选妃纪实

  
  在叶群布置了为林立果“选美”的任务之后,毛家湾便不断收到各种女青年的照片。给林立果选对象的首要条件是相貌,俗话说,“好看不如爱看,”漂亮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介绍对象者认为是个美人,可叶群、林立果并不一定能够看得上。容貌过关之后,还要经过严格的身体检查,有心肌炎、肾炎等慢性疾病者一律要被淘汰。至于本人的职业和家庭出身是次要的,叶群甚至不愿找个门当户对的高级干部的女儿作儿媳。 林家及亲朋好友在全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财力之后,经过广泛撒网,层层筛选,终于将目标定在了张宁身上。
  张宁是南京军区前线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出身于革命军人家庭。她父亲张富华是江西兴国县人,1929年参加红军。新中国成立后,曾被授予少将军衔,1957年病逝。母亲田明是山东人,16岁参加革命,后来转业在一所学校担任领导。张宁是由她父亲的一位老战友介绍给胡敏的。
  歌舞团领导以执行“外调”任务为名,安排张宁到北京“出差”。在东交民巷的空军招待所里,邱会作的夫人胡敏、黄永胜的夫人项辉芳仔细观看了张宁的相貌和体形。这两位贵夫人都是毛家湾的常客,现在是帮叶群当家庭参谋的。接着“林办”的一些秘书和林立果也到招待所与张宁见了面。在前来的七八个男军人当中,林立果的举动引起了张宁的特别注意。他坐在张宁斜对面的一张沙发上,始终面无表情地暗暗注视着张宁。
  第二天,林立果与林立衡来到张宁的住处。为了测试一下张宁的文才,林立衡问张宁是否熟悉中共党史,并问她中国共产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是在何时何地召开的,有哪些人出席了会议。张宁打10岁参军便一直从事舞蹈演员工作,她是靠形体来表现美的艺术的,文化程度充其量只有初中水平。对于林立衡提出的这个常识性问题,她想了好一会才红着脸回答:“党的‘一大’是在瓦窑堡召开的吧?”瓦窑堡会议是1935年12月25日在陕北召开的,它是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确定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策略方针。此时距中共“一大”会议已有14年之久。林立衡、林立果二人不由得笑起来,林立衡和蔼地向张宁说:“你今后一定要多掌握些党的历史知识。” 张宁却不以为然,她心中暗自思忖:“我是搞艺术的,让我多掌握些艺术史还差不多。”说是来京搞“外调”,但张宁住在招待所中却成天无所事事。她是个敏感的年轻人,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心中充满了猜疑。正如她事后所说的那样,她成一件待贡品。
  张宁身高一米六八,长腿细腰,身材很匀称。椭圆脸略显消瘦,皮肤白净,高鼻梁,一双眼睛漂亮而有神。当时一位与她聊过几次天的小伙子说:“简而言之,你很快就能发现,在张宁身上透着极重的娇气,她给我的感觉就象是温室中一朵娇嫩的花。”尽管林立果也觉察到了张宁的这种娇气,但他仍然决定在鲜花丛中采摘这枝非常娇嫩的花朵。
  张宁回到南京几个月之后,又被胡敏专程接到了北京。她这次住在总后勤部一号院邱会作的家里。由于张宁当时发烧,身体不舒服,第二天便被送进解放军总医院内科三病室住院。位于内科二层的三病室主治消化系统疾病,由于张宁食欲不振和身材削瘦的原因,医生们认为张宁可能患有胃病。事实上,她的确患有慢性胃炎。住院期间,医院为张宁做了全面体检,除神经衰弱和轻度近视之外,张宁没有其它大的疾病。
  当胡敏看到张宁体检合格的诊断之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她这个媒人这次算作成了。张宁出院后仍被接到邱会作家里居住。张宁与邱会作夫妇无亲无故,成天住在邱会作家吃喝颇感拘谨。
  一天,邱会作的警卫参谋江水向张宁透了点底,他告诉张宁:“这里前不久也住过另外两个姑娘,不过他们不像你,整天开心得很,吃得下睡得着。可惜好景不长,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回去了。”在张宁的追问下,江水更明确地说:“你要知道,‘老虎’会吃人的。我劝你还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张宁早就知道林立果的小名叫“老虎”,经江水这么一点拨,她现在更坚信,自己是被选来给林立果当老婆的。张宁的心情既悲观失望又矛盾重重。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小伙子,那是她们前线歌舞团的一名双簧管演奏员,名叫李寒林,与林立果同岁,只是家庭门第低微。张宁与李寒林两人之间的恋爱关系已是歌舞团里公开的秘密。张宁后来向不少人讲过,她已有了男朋友,不愿再和林立果谈恋爱,但听者也只能表示同情而已。别说得罪叶群、林立果,就是邱会作的老婆胡敏,又有几个人惹得起呢?
  为了断绝张宁与歌舞团那位演奏员的恋爱关系,团里受命安排李寒林转业地方工作。张宁马上看出了这次“组织决定”当中的奥秘。  她找到团政委求情说:“政委,你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同情我们吗?”她声音哽咽,痛苦与委屈的心情溢于言表之中。“张宁,你别这样嘛。假如领导上同意他留下来,你必须答应组织上的三条意见。”“你说吧,政委。”  “第一,不准继续和他谈恋爱;第二,不许再和他有任何接触;第三,相互之间不许谈北京之行的内容。”团政委不待张宁答话,又接着说:“如果这三条你可以做到,上面的工作,由我去做。” “这是为什么呀?”  “张宁,你已经长大了,你是烈士子女,从小在部队长大,党培养你那么多年,阶级立场要鲜明,这是政治问题,千万不要糊涂。有许多问题我也说不明白,但是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在与他的关系上,你要认真考虑,我这个当政委的,呵,不,当叔叔的,只能对你讲到这一步了……”
  不久,张宁被调往北京。离开南京时,母亲到车站为张宁送行,她一再叮嘱女儿要听领导的话,努力学习,好好工作,不要任性。她以为张宁真的是到中央军委去做机要工作。可只要细想一下,张宁虽然跳舞是尖子演员,但她文化程度并不高,选她去搞机要工作,岂不是用其所短吗?再说那时选调首长秘书、机要人员、人民大会堂的服务员都不从高干子女中物色,张宁又为何例外呢? 张宁进京后,胡敏亲自找她谈了改行的问题。
  在七机部东郊招待所的一间客房里,胡敏开门见山地说:“林副主席和叶主任对你很关心,专门研究了你的情况。叶主任说,中央首长的夫人大都是搞过医务工作的,鲁迅的夫人也是学医的,因此建议你改行学医。”其实当时中央领导人的夫人只有少数是搞过医务工作的,比如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林彪、康生等人的夫人都不曾当过医护人员。鲁迅的夫人许广平是搞文学的,不是学医的。而邱会作的老婆胡敏本人的确是当过医生的。林家之所以安排张宁学医,主要是考虑她已经20岁,作为舞蹈演员,舞台生涯已不会太长,从长远计,不如趁年轻改行学医。张宁对胡敏的话没有提出反驳,她顺从了林家对其命运的安排:“胡主任(胡敏是邱会作办公室主任),我父亲临终时,就留下希望我学医的遗嘱,现在既然组织上这么考虑,那我就学医吧。”
  胡敏告诉张宁:“老虎对你很有感情,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姑娘,他都不中意,唯独迷上你了!”张宁忧心忡忡地回答:“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没有一点感情基础呀!”  胡敏以长辈的身份开导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叶主任已为你选好了两处学习的地方,一是北京301医院,一是石家庄军医学校,去什么地方,由你自己决定。依我看,你就在301医院吧,人在北京,跑起来也方便些,也便于和老虎培养感情。”  301医院隶属于总后勤部,石家庄军医学校则属于北京军区后勤部。对于林彪、叶群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只要讲一句话,把张宁安排在哪里学习都不成问题。但301医院的物质生活条件和文化条件都比石家庄军医学校好得多。几天之后,张宁从七机部招待所搬到301医院护士学校楼。
  张宁的入学,使她成了医训班里最特殊的学员。因为来自文工团,她头脑中的医学知识几乎是块荒地。其他学员不但有丰富的护理知识和实践经验,而且多数都是共产党员,她们毕竟是从总医院几百名护士里选拔出来的。正如张宁在回忆文章中所谈到的那样,同期的学员中,还有一名和她身份很相似的同学,那就是刘伯承元帅的大儿媳妇肖玉兰。肖玉兰出身于工人家庭,当时是301医院的内科护士,共产党员。由于她好学上进,工作积极,经科室推荐送到院里医训班学习。肖玉兰每天乘公共汽车上下班,往返路途上要花去3个小时。后来肖玉兰在总医院虽然分到了房子,但环境较差,二三十户住在一层的大通廊里,共用一个大厨房,一个小孩哭闹,全楼道的人都别想安宁。在肖玉兰上医训班的问题上,刘伯承夫妇谁也没出面向医院领导说情。
  而张宁不但从南京调到了北京,从舞蹈演员成了医训班学员,胡敏又专门为她配了一名保健医生,配备了不少进口药品。别的学员几个人住在一间房里睡上下铺,而张宁却独居一室。这样搞法,张宁与其他学员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也许是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张宁在医训班使用张莉这个化名。不少中央领导的子女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都曾使用化名。比如毛泽东的女儿李讷在301医院住院时化名李钢毅,写文章时则署名肖力;叶剑英的女儿叶向真在301医院进修时化名姜峰。 尽管张宁不愿暴露与林家的关系,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的身份在301医院很快便不胫而走。她太特殊了,在其他学员只能看“两报一刊”(《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红旗》杂志)和家信的年代,林家却隔三差五地用轿车接张宁去毛家湾看“内参影片”。
  离学员食堂以东200米的地方是总医院工作人员食堂,在那里就餐的高级干部子女很多,仅以其中的一部(内科)食堂为例:当时就有刘伯承元帅的女儿、海军政委李作鹏的女儿、“中央文革”顾问康生的孙女、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的女儿、国家计委主任余秋里的女儿……她们都是内科的医护人员,与其他医务人员一起在大食堂就餐。吃“忆苦饭”的时候,这些高干子女们并不特殊,他们和其他医护人员一起就着咸菜条吞咽窝头。与工人、农民的孩子相比,他们身上都不同程度地存在着骄娇二气,但在日常生活中,他们似乎没有一个人比张宁更娇气。
  那是1971年6月23日下午,“林办”的工作人员把胡敏一行领进叶群的会客室,只见张宁这时已在房间里。叶群一面与他们握手寒喧,一面招呼张宁拿糖果招待客人。众人落座之后,叶群指着张宁问曹根慧:“你认识她吗?”曹根慧在医院分管首长医疗保健工作,对医训班和护士学校的人员情况不熟。他略显不安地摇摇头,说:“不认识。” 不待叶群发话,靳来川忙介绍说:“她是我们院医校的学员,叫张宁。”曹根慧马上猜出了张宁的身份——林立果的对象。叶群仍然没有把话题转到工作上来,靳来川和曹根慧一边聊天一边暗暗思量着将他们找到毛家湾干什么。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进屋对叶群说:“首长叫你们上去呢。”“林办”的工作人员通常称林彪为首长,管叶群叫主任。林彪住的是平房,从叶群办公室到他那儿需要跨上几个台阶,所以工作人员说的叫他们上去是指到林彪的办公室去。
  当胡敏、靳来川、曹根慧等人随着叶群来到林彪的房间时,林彪笑着向众人点点头。他平时极少与人握手,这次也不例外。林彪分别询问了靳来川和曹根慧的入伍时间及简历。靳来川对林彪说:“我在延安‘抗大’时,曾经听您讲过课,那时您的声音很洪亮。”林彪听后高兴地大笑起来。叶群向林彪介绍说:“总医院的政治空气很浓,‘红化’搞得不错(用红油漆在墙壁上书写毛主席语录和标语)。为病员服务也很好。”叶群转向靳来川、曹根慧说:“你们给陈毅同志开刀开得很及时,开得很好嘛。”  林彪接着说:“是嘛,陈毅同志做了那么大的手术,恢复的很快。我五·一节在天安门看到他,他身体好,吃得很胖呀,简直不象个病人!” 叶群说:“陈毅同志体重恢复正常了。我们一起开会,大家都很奇怪,都说他跟健康人一样。” 这时林彪将话题转向总医院概况,询问起医护人员情况。靳来川作了回答。林彪又问起医校的教员和学员情况,由于他过去曾任抗日军政大学校长,对办校的方针很感兴趣。靳来川回答后,林彪根据自己的经验,谈起了办学的方针和方法。林彪话音刚落,叶群将话题转到了张宁身上:“医校就要学解剖课了,张宁说她怕死尸,能不能不学这门课?”林彪向靳来川问道:“不学解剖课对将来当医生影响大不大?” 靳来川对此不敢贸然回答,他与身边的曹根慧低声交换了一下看法后,说:“我们觉得不学也可以,影响是有影响的。”叶群说:“以后张宁可以利用别人学解剖课的时间看看英语。” 靳来川、曹根慧点点头表示照办。
  由于张宁生活上的娇气和特殊,她在医训班师生中影响不好。众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却都有各自的看法。张宁的身份在医训班已是公开的秘密,当讨论她的入党问题时,支部大会就是通不过,上面虽然也曾多次“催促”,但直至“9.13”事件爆发,张宁的“组织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当然,有些事情的责任并不都在张宁身上。比如林立果要见她,她就无法推脱。张宁刚入总医院医训班几天,胡敏就在傍晚给靳来川院长打来电话:林立果想找张宁谈谈,到空军他的办公室吧,不合适;到你们院医训班吧,人来人往的又不方便。我看就到你们家去吧,时间是明天上午9点。到时候你叫人把张宁找来就行啦。第二天上午,张宁被从课堂上叫到靳来川的家里。当她听说是林立果要找她时,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 林立果是和空军司令部办公室主任周宇驰一同来的。周宇驰长得又黑又胖,当时穿了件便衣。靳来川的妻子以为他是司机,便将周宇驰领进客厅旁的一间屋子,给他倒了杯茶,送上几张报纸。靳来川和林立果寒喧几句之后,也从客厅退出来。
  客厅不大,张宁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极力想使自己保持镇静,以掩饰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林立果没有坐下,他靠在门旁边的窗台前,俯视着张宁。他不明白张宁为什么把漂亮的长辫子给剪了,难道是因为上医训班当了学员?张宁的脸型梳短发可不如原来漂亮好看。张宁微低着头,双眼盯着鞋尖。林立果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张宁,两人谁也不讲一句话。这种令人难堪的局面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对于当事者来说却感到像跨世纪般的漫长。结果是林立果先开口了:“张宁,为什么我和你每次见面,你总是没有话讲?难道说,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的头发为什么要剪掉?” 张宁仍然沉默。林立果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从口袋里掏出一架135型照相机,说:“算了,不谈这些吧!来,我给你拍几张照片。”看张宁坐在那里没动,林立果走到沙发边拉住张宁的胳膊,说:“我的摄影技术还凑合,拍出来的相片保证让你满意。”张宁半推半就地来到窗旁。客厅的三面都是墙壁,门窗都位于南侧,虽然是上午,但室内的光线仍嫌不足。林立果将相机光圈放在5.6,距离调到2.5米的位置,然后退到客厅中间,他从取景框里看到张宁的面部毫无表情,便象导演启发演员般地说:“笑一点嘛,你这么扳着脸,好象我在欺负你似的。”在张宁露出笑脸的瞬间,林立果按下了快门。林立果在这里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他和张宁并排坐在沙发上,林立果托起张宁的手商量说:“张宁,我看我们结婚怎么样?”“不!”张宁感到问题太突然,她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不,我们彼此一点也不了解。再说,我刚到医训班学习就结婚,恐怕影响不好,反正学两年就结束了,再等些时候吧。” 林立果失望地松开了张宁的手,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张宁,你不了解我,不理解我,我都不怪你,我们确实在客观上存在一定的距离。但是,你为什么要故意人为地将这距离扩大,而不是缩小呢?” 张宁无言以对。
  林立果有些尴尬,他为自己辩解说:“尽管你的态度使叶主任很反感,但她还是迁就了你。这完全是由于我对你的态度始终如一,所以,我以为你的顾虑是不必要的,关于这一点,今后一定可以得到证实。”其实林立果的保证只是一纸空文,他与张宁谈恋爱的同时,还与其他女青年保持着暖昧关系。甚至就在距离301医院北门几百米的地方和其他女青年约会。也许林立果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但受害者一定是张宁和那些不明真相的女青年。 对于林立果的表白,张宁未必能往心里去。她对林立果说:“可你总要给我一段时间吧!”  林立果露出了笑脸,他显得非常通情达理地说:“那当然可以,我这个人从不勉强别人的感情,因为我知道感情这个东西,虽无形,却很珍贵。”他向张宁透露家里的情况说:“我自己,还有我姐姐,对叶主任就根本没有感情。从我懂事到现在,姐姐和我从来没有叫过叶主任一声妈妈。”
  张宁对林立果的这番话可能暂时还无法理解。出生于这样的革命家庭,亲生儿女们怎么不管叶群叫妈妈呢?但她此时不能深问其中原因,以免显得失礼。张宁向林立果提出了一个责备性的问题:“你们把江水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一直惦记着曾经向她透露过消息的警卫参谋江水。张宁听说江水已被打成反革命分子押走了,但关在什么地方尚不清楚。林立果面对这个问题感到很难堪,他沉默了一会,说:“我不知道这个情况,不过,我可以帮助你过问解决一下。”  实际上林立果在搪塞张宁。江水过去是邱会作的警卫员,在“文革”初期,总后勤部造反派批斗、打骂邱会作的时候,是江水不顾个人安危给邱会作送去食品和饮水,还把邱会作孩子穿过的棉衣拆开做了两个护膝,这样在邱会作罚跪时就可以不磨膝盖。邱会作重新出来工作以后,立即把江水提升为警卫参谋,并准备今后进一步重用。可他万万没料到,江水竟把为林立果“选美”的内幕告诉了当事人张宁。在邱会作、胡敏察觉到情况后,立即撤了江水的职务,他们是决不会轻饶江水的。
  林立果突然转守为攻地问张宁:“听说你在江苏与某人谈过恋爱?”张宁摇头否认道:“没有的事。”她向林立果隐瞒了曾与歌舞团演奏员李寒林的恋情。 林立果诡秘地一笑:“江苏有我的耳目,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他打开一瓶汽水递给张宁,张宁因患有慢性胃病,对饮食的冷热非常注意。她婉言谢绝道:“我从来不喝冷饮料。” 林立果听后,自己将整瓶汽水仰脖灌了下去。  这时周宇驰进屋叫他们吃午饭。林立果选用了西餐,张宁则吃中餐。饭后,周宇驰陪他们回到客厅。平时敢与林立果称兄道弟的周宇驰拿出一些相机、报话机、录音机放在桌上,他向张宁夸耀说:“这都是林副部长的杰作,他是天才。”张宁对机械和无线电一窍不通,不然她可以当场戳破周宇驰所吹的牛皮。因为林立果顶多能讲出照相机、录音机的原理,但凭他的知识和技能还无法组装出来。张宁趣味索然地瞧着桌上的一堆摄影、通讯器械,脸上没有显出任何新奇之意。林立果示意周宇驰出去,他想和张宁单独在一起。过了一会,周宇驰敲敲门进屋向林立果耳语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太迟了,叶主任要不放心的。” 林立果从沙发上起身说:“张宁,我送你回去。”
  张宁与林立果确立恋爱关系后,她的心情是矛盾和痛苦的。林立果只是看上了她的容貌和气质,两人心灵之间的隔膜难以消除。
  1971年8月初,林彪夫妇都到北戴河避暑去了。张宁所在的医训班虽然放了一个月的暑假,但她没能回南京去看望母亲。9月7日,张宁随林立衡乘专机前往北戴河。临行前,胡敏在电话中告诉她:“立衡考虑你暑假没能回家,一个人怪寂寞的,才请你去北戴河休息一段时间,老虎(林立果)也在那里,你要和他多接触,不接触怎么能培养感情呢?两个星期以后还回北京学习。”
  然而张宁来到北戴河不到一个星期便发生了“9.13”事件。   由于林立衡在9月12日夜晚机智地让张宁服下了安眠药,加之林彪等人当时仓促而逃,张宁侥幸保住了性命。 可当她被押回北京,在毛家湾听到中央有关林彪、叶群出逃坠机的消息后,立即感到今后的生活可能并不比死掉好过。在北京度过的两年时间里,她已和林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林彪、叶群、林立果摔死了,他们成了反党集团的头子。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能讲得清自己的清白吗?她和“林办”的工作人员在武装押解下从北戴河回到毛家湾,不久被扯下领章、帽徽送到北京西郊亚洲学生疗养院内看管。当她揭发批判林彪一伙的罪行时,301医院里也贴出了不少揭发批判她的大字报。  张宁年仅20岁,她被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吓蒙了。她知道自己将无法摆脱“9.13”事件的牵连,而一个政治上不被信任的人,今后还能有光明的前途吗?她犹如跌入黑暗的地狱,在经历了痛苦、懊悔、委屈、愤恨的折磨以后,她决定自杀。
    一天,当监护人员不在时,张宁简单地梳洗了一番,然后准备行动。她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再见上妈妈一面,但是这不可能。“9·13”事件发生后,她与“林办”其他工作人员一直被隔离审查,连通信的自由都没有。
  张宁在心中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妈妈”,随即咬紧牙关闭眼向房门的铁把手上撞去。随着张宁侧身昏迷倒地,殷红的鲜血忽地从她的头顶涌出。血液粘住了她的头发,血水将她大半张脸染成红色。当她年轻的生命因失血过多而即将结束时,林彪家的保姆王淑媛回来了,她与张宁被看管在一起。王淑媛推门见张宁倒在血泊之中,大惊失色地尖叫了一声。恐怖的呼喊声唤来了看守人员。张宁经医院及时抢救苏醒过来。当她看到床边站着的医护和监护人员时,痛苦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9.13”事件发生半年后,当时任南京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曾向周恩来说:张宁这孩子是我看着她长大的,在“9.13”事件中是无辜的,希望能让她早日解脱,不要贻误了年轻人的一生。许世友是张宁父母的老首长,但他的出面并没有能够改变张宁的处境。当“林办”工作人员将自己掌握的有关情况揭发、交待完毕之后,他们被转到北京远郊的团河农场监督劳动。黄永胜、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身边的工作人员同时也转到这个农场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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