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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2022-01-11 20:24
    文学守望者远去
    ——纪念白金科
    郭建华
    白金科走了,年仅58岁。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世间最为揪心的悲痛。金科猝然辞世,令人难以接受。惋惜与悲切,挥之不去。
    金科命运多舛。他心里流着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生他养他的故土,“嫁”到异乡的小镇,然后生儿育女,辛劳持家。他乡的孤独,寄人篱下的苦衷,他只有一口一口地暗自吞下。他少言寡语,逆来顺受,用坚强的肩膀,对抗命运的不公,和家庭接二连三的不幸。大约八、九年前,我去了一趟他家。他大病初愈。那次的病,大概就是这次致命的绝症的根子。他种过地,卖过菜,做过镇上的清洁工,在一家企业干过临时工。那次,我到镇政府办公室,谈及金科的窘况,希望有助于改善他的境遇。其时,金科已经在多家省级报刊发表过小说,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接待我的同志,听说自己身边一个扛着扫帚扫大街的,居然是作家,一脸的惊讶。我显然有些过于天真了。我人微言轻,况且,凭一两篇文学作品改变一个人命运的现象,早已是过去时。
    金科对文学的执著,令人感佩。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他踏上文学道路。因为一直担负文艺创作辅导工作,我与金科结识。三十多年间,我们的接触,时而频繁,时而间断,但我知道,他一直笔耕不辍。搞文学创作,需要宽阔的视野,需要圈子和氛围。他蜗居于一个小镇,几近“与世隔绝”。就在交通十分便捷的当今,他竟然十几年未进过县城。多亏进入互联网时代,他有了一台电脑,才得以与小镇以外的世界交流。但是,他耐得住寂寞。这也是一个作家不可或缺的品格。“养家糊口”四个字,放在金科身上,分量格外沉重。既要拖着病体,超负荷拼体力,又要面对大大小小的烦心家务,做出决断,真可谓心力交瘁。即使如此,他仍要夜夜伏案,用笔或者键盘,讲述他深思熟虑过的故事。于是,有了为人称道的《哭嫁》,获得首届《光明日报》微小说大赛一等奖的《最后的守护》,获得第十九届中国微型小说年度三等奖的《看菜》等百余篇小说、故事佳作。
    一位省内文学评论界的领军人物,在全省文学笔会上讲学时,曾以《最后的守护》为例,阐述小说创作技巧。她不会知道,小说的作者,竟是一个蜗居于小镇的寒微的农民,一介地地道道的草根作家。我深为金科自豪,为昌乐文坛自豪,为草根作家自豪。
    金科淡泊名利。这在当下作家群体中,尤其难能可贵。在我主持《齐都文苑》期间,无论是发一篇稿子,还是做一期作者专辑,都是我主动向金科征稿。他从未主动提出过任何要求。他在大刊上发了作品,或者获得奖项,也从未主动向我提供信息。都是我知道后,向他询问详情,在《齐都文苑》发一个“文讯”。《最后的守护》获奖后,我觉得应当以此为契机,推荐金科为山东省作协会员了,便电话联系他。他的反应极为平淡,问道:“我够格吗?”我嘱他抓紧准备上报材料。令人意外的是,最能证明他成就和水平的《最后的守护》的获奖证书却弄丢了。他不急不躁,似乎对找回证书有些漠然。无奈,我只好设法找到登载他获奖报道的一张《光明日报》,又给省作协创联部负责同志写了信,阐明事由,信誓旦旦地表示“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白金科作品在《光明日报》获奖确为事实”云云。
    当下的文学圈子内,对“诗外功夫”的尊崇已见怪不怪。仿佛没有“诗外功夫”,作品便断然无从发表。金科深受此风之害,深恶痛绝又无可奈何。他拿不出钞票去跟编辑“建立友谊”。即使有钱,他也羞于这般狗苟蝇营。他视文学为生命,容不得一丝对文学的亵渎。于是,他洁身自好,“屡败屡战”,硬是颠覆了关于“诗外功夫”的悖谬,登上了文学的最高殿堂。我们有理由断定,金科的作品,都是“干货”“硬核”。不然,他是难以战胜那些善使“诗外功夫”的对手,登堂入室的。
    丰收的季节刚刚开始,金科却永远放下了他手中的键盘,令人扼腕。但他留给我们的精神财富弥足珍贵。他的人品和作品,他对文学的挚爱和虔诚,都将流芳千古。
    写于2022年1月11日,金科辞世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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