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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1-10 20:02
鄌郚总编

谢新恩之二

谢新恩之二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秦楼不见吹箫女,空馀上苑风光。粉英含蕊自低昂。东风恼我,才发一衿香。
琼窗梦□留残日,当年得恨何长。碧阑干外映垂杨,暂时相见,如梦懒思量。

校记
  [含]《南唐二主全集》作“金”。
  [一衿香]萧江声抄本《南唐二主词》作“一枝香”。
  [琼窗梦□留残日]吴讷《百家词》旧抄本、吕远本《南唐二主词》作“琼窗梦留残日”,侯文灿本《南唐二主词》作“琼窗梦箇残日”,刘继增笺本《南唐二主词》作“琼窗□梦留残日”。
  [懒]吴讷《百家词》旧抄本、《南唐二主词》作“嫩”,侯文灿本《南唐二主词》作“娥”,均误。

考证
  粟香室本《南唐二主词》注:
  案此词似有讹字
  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校勘记:
  此首实系《临江仙》调。

谢新恩之三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校记
  [薰]侯文灿本《南唐二主词》作“熏”。
  [似]吴讷《百家词》旧抄本、吕远本、侯文灿本、萧江声抄本《南唐二主词》作“是”。
  [醉]吴讷《百家词》旧抄本《南唐二主词》作“睡”。
考证
  刘继增《南唐二主词笺》:
  此阕字句敚误,无别本可校。

谢新恩之四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庭空客散人归后,画堂半掩珠帘。林风淅淅夜厌厌,小楼新月,回首自纤纤。
(上缺)春光镇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穷。(下缺)一声羌笛,惊起醉怡容。

考证
  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校勘记:
  此亦《临江仙》调。此首“春光”以下应作另一首。

谢新恩之五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樱花落尽春将困,秋千架下归时。漏暗斜月迟迟。花在枝。(缺十二字)彻晓纱窗下,待来君不知。

校记
  [樱花]吴讷《百家词》旧抄本、吕远本、侯文灿本《南唐二主词》均作“樱桃”。
  [漏暗]吕远本、侯文灿本《南唐二主词》均脱“暗”字,注“疑‘是’”。侯文灿本作“疑‘曰’”。吕远本作“疑‘日’”,似系“是”字残体。王国维注:“二字又疑是‘满阶’。”

谢新恩之六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又是过重阳,台榭登临处。茱萸香坠,紫菊气,飘庭户,晚烟笼细雨。。嗈嗈新雁咽寒声,愁恨年年长相似。

校记
  [嗈嗈]萧江声抄本《南唐二主词》作“嗈嗈相”,疑衍一“相”字。
  [咽寒]侯文灿本《南唐二主词》“咽”作“烟”,脱“寒”字。注:“一作‘愁’。”吕远本、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注同。
  [似]《历代诗馀》作“侣”。
考证
  刘继增《南唐二主词笺》:
  此阕既不分段,亦不类本调,而他调亦无有似此填者。以上六词,原注谓出孟郡王家墨迹,疑当时纸幅断烂,录者谨依,错简如此。

破阵子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销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校记
  [四十年来]《志林》、《南唐拾遗记》作“三十馀年”。《希通录》作“二十馀年”。《词苑丛谈》作“三十年馀”。
  [三千]《志林》、《希通录》、《南唐拾遗记》作“数千”。
  [里地]《南唐拾遗记》作“里外”。
  [凤阁]《南唐拾遗记》、《全唐诗·附词》作“凤阙”。
  [玉树琼楼]吕远本《南唐二主词》作“琼枝玉树”。
  [识]《志林》、《希通录》、《南唐拾遗记》作“惯”。《苕溪渔隐丛话》作“惯见”。
  [臣虏]《词苑丛谈》作“臣妾”。《词苑谈丛》作“臣仆”。
  [“教坊”句]《花草粹编》作“教坊独奏别离歌”。《两般秋雨盦随笔》作“不堪重听教坊歌”。
  [垂泪]《志林》、《容斋随笔》、《希通录》、《瓮牖闲评》、《南唐拾遗记》作“挥泪”。

集评
  洪迈《容斋随笔》卷五:
  东坡书李后主去国之词云:“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挥泪对宫娥。”以为后主失国,当恸哭于庙门之外,谢其民而后行,乃对宫娥听乐,形于词句。(寒灰按:见《东坡志林》卷四)予观梁武帝启侯景之祸,涂炭江左,以至覆亡,乃曰:“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复何恨?”其不知罪己,亦甚矣。窦婴救灌夫,其夫人谏止之,婴曰:“侯自我得之,自我捐之,无所恨。”梁武用此言而非也。
  袁文《瓮牖闲评》卷五:
  余谓此(《破阵子》词)决非后主词也,特后人附会为之耳。观曹彬下江南时,后主预令宫中积薪,誓言若社稷失守,当携血肉以赴火,其厉志如此。后虽不免归朝,然当是时更有甚教坊?何暇对宫娥也?
  毛先舒《南唐拾遗记》:
  案此词或是追赋,倘煜是时犹作词,则全无心肝矣。至若挥泪听歌,特词人偶然语,且据煜词,则挥泪本为哭庙,而离歌乃伶人见煜辞庙而自奏耳。
  尤侗《西堂杂俎》一集卷八:
  东坡谓后主既为樊若水所卖,举国与人,故当恸哭于九庙之外,谢其民而后行,何乃挥泪对宫娥听教坊离曲。然不独后主然也。安禄山之乱,明皇将迁幸,当是时,渔阳颦鼓惊破霓裳,天子下殿走矣,犹恋恋于梨园一曲,何异挥泪对宫娥乎?后主尝寄旧宫人书云:“此中日夕只以眼泪洗面”,而旧宫人入掖庭者手写佛经为李郎资冥福,此种情况,自是可怜。乃太宗以“小楼昨夜又东风”置之死地,不犹炀帝以“空梁落燕泥”杀薛道衡乎?
  梁章钜《两般秋雨盦随笔》卷二:
  南唐李后主词:“最是仓皇辞庙日,不堪重听教坊歌,挥泪对宫娥。”讥之者曰仓皇辞庙,不挥泪于宗社而挥泪于宫娥,其失业也宜矣。不知以为君之道责后主,则当责之于垂泪之日,不当责之于亡国之时。若以填词之法绳后主,则此泪对宫娥挥为有情,对宗社挥为乏味也。此与宋蓉塘讥白香山诗谓忆妓多于忆民,同一腐论。

柳枝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风情渐老见春羞,到处芳魂感旧游。多谢长条似相识,强垂烟穗拂人头。

校记
  [调名]《西溪丛语》、《邵氏闻见录》、《墨庄漫录》、《客座赘语》调下注:“赐宫人庆奴。”
  [芳魂]《西溪丛语》、《邵氏闻见录》、《墨庄漫录》、《客座赘语》作“消魂”。
  [烟穗]《西溪丛语》、《邵氏闻见录》、《墨庄漫录》、《客座赘语》作“烟态”。

集评
  姚宽《西溪丛语》卷上:
  毕景儒有李重光黄罗扇,李自写诗一首云(略)。后细字书云:“赐庆奴”。“庆奴”似是宫人小字,诗似柳诗。
  顾起先《客座赘语》卷四:
  江南李后主尝于黄罗扇上书以赐宫人庆奴云云(略),宋时犹传诸贵人家。“见春羞”三字,新而警。

后庭花破子
(依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
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长少年。

校记
  [瑶草]《遗山乐府》作“瑶华”。
  [和月和花]《遗山乐府》、《花草粹编》作“和花和月”。
  [天教]《遗山乐府》、《花草粹编》作“大家”。
考证
  《词谱》卷二:
  《后庭花破子》,《太平乐府》注:仙吕调。《唐书·礼乐志》:夷则羽,俗呼仙吕调。此金元小令,与唐词《后庭花》、宋词《玉树后庭花》异。所谓破子者,以其繁声入破也。
  沈雄《古今词话·词辨》卷上:
  陈氏《乐书》曰:本清商曲,赋《后庭花》,孙光宪、毛熙震赋之,双调四十四字。又有《后庭花破子》,李后主、冯延巳相率为之,则是“玉树后庭前,瑶草妆镜边。去年人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月和花,天教开少年。”是单调三十二字,俱与古体《玉树后庭花》异,非“璧月夜夜满,琼树朝朝新”,为商女所歌也。杨慎云:“无限江南新乐府,君王独赏后庭花”。
  况周颐《香海棠馆词话》:
  《后庭花破子》,李后主、冯延巳已相率为之。“玉树后庭前”单调三十二字,见《古今词话·词辨》卷上引陈氏《乐书》。王恽、邵亨贞、赵孟頫并有此词。万氏《词律》不收,谓是北曲,不知南唐已创此调也。

考异
  此词又传为元好问所作,见明弘治高丽刊本《遗山乐府》。《花草粹编》收此词,未标作者姓名,四印斋本《阳春集》补遗后附注:“《词辨》上卷引陈氏《乐书》云:‘《后庭花破子》,李后主、冯延巳已相率为之。’此词李作冯作,惜未载明。各本选录李词,亦无此阕。”《词谱》亦云:《后庭花破子》调创自金元,与《乐书》所谓“李后主、冯延巳已相率为之”之语又不相符。王国维辑本《南唐二主词》列在补遗中,兹依王辑本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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