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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2-02 22:38
鄌郚总编

春节的记忆

  春节额记忆
  作者:延安 刘东红

  春节是脱俗的,充满着蛊惑,是青涩少年们的欢乐天堂。小时候,每每学校放寒假后,总是扳着指头眼巴巴地祈盼着春节尽早地到来。春节的记忆进入腊月,秋收后清闲的人们又开始为筹备春节年货而紧锣密鼓地忙碌起来了。杀猪宰羊,磨面碾米,推豆腐榨麻油,蒸馒头做面点,一家家忙得不可开交。小山村的气氛活跃起来了,尤其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整天雀跃欢呼的,不知哪里来得那么多的兴奋与激动。
  清晨,当第一缕曙光从东方散射开来时,村里的男人们便从猪圈里将嗷嗷直叫的肥猪逮住捆好,而后抬到事先准备好的门板上,用尺把长的锋利捅入猪的颈部,猪拼命地嚎叫着,挣扎着,殷红的鲜血流进了人们事先准备好的大盆内,猪嚎叫的声音渐渐地弱了,最后四蹄一蹬,一命呜呼了。大人们吆喝着赶忙将猪抬进冒着热气的开水大锅里,来回摆动着,不时地用铁勺浇着热水,开始褪毛。然后开膛破肚,除去五脏六腑,便用一杆大秤确定了猪的净重。尽管最终每家只能买几斤肉,但对于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小孩们,穿着唯有过年才能穿上的新衣服,那是再大不过的喜事了,自然不顾呼呼的寒风,围在张婶家院子周围,高兴的玩耍着、打闹着……。
  冬日的暖阳终于从山山凹凹间升起来了,照耀着大地,也照耀着整个小山村。村庄里已经开始忙碌开来。栓娃媳妇带着孩子们在磨豆腐,那白白的豆汁顺着石磨的低凹处流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铁桶内。铜瓶婆姨带着孩子们在压年糕,那黄灿灿的糜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村庄的空气中弥漫着麻油的芳香,也不知是哪家在榨油。人们不时地说笑着,不时地相互询问着,一时间欢声笑语,人声鼎沸。春节的记忆生产队里可以推磨拉碾子的驴很少,而需要磨面碾米,推豆腐压麻油的人家却很多。总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在父母的催促下,嘟嘟着小嘴奔向生产队的马棚,将自己家的麻袋放在所需要使用的驴的脊背上。这就预示这头驴今天就归我家使用了。去得早了,可以挑到干活勤快的驴了。去得迟了,自然是连懒驴、偷吃的驴也挑选不到了,只能等第二天的运气了。
  父亲的任务自然是去担水,劈柴,置办年货等一些粗重的活计。母亲的任务当然是准备年茶饭了。而我们小孩的任务给母亲打打下手。那时候的生活条件很艰苦,好多东西都得自己动手去做。蒸馒头、做年糕、油馍馍,生豆芽、做豆腐、做稠酒,炸丸子、酥鸡,整个腊月都不得清闲。尽管家里生活特别拮据,母亲一改平日里的精打细算,尽量为我们做出各种花样,为我们置办新衣服。母亲常说“咱们就是再穷,也得活出个模样,不能活得寒酸,让别人瞧不起﹗”。 夜晚,一家人围在昏黄的豆油灯前,听母亲讲述那吃糠咽菜的岁月,同时,母亲用她灵巧的双手为我们剪出一幅幅惟妙惟肖的剪纸来,草木花朵,鱼虫鸟兽。笨拙的姐姐总是学不会,母亲总是幽幽地说她以后嫁人肯定不会过光景的。
  大年三十是沸腾的。红红的灯笼一片澄澈,映照着远山近水,整个小山村里充满了欢乐。吃过一年四季难得吃上的美味佳肴后,每个人的脸上堆积的都是笑容。男人们聚集在一起喝酒,女人们簇拥在一起拉家常。唯有我们这些青涩的孩子们,不知疲倦地东家门进,西家门出,放鞭炮点烟花,玩鬼神捉迷藏,打闹得嬉笑声,亢奋的尖叫声飘满了小山村的天空……。
  深夜醒来,望着门口的大红灯笼,看着映衬在窗格棱上艳丽的窗花花,一个人犹自兴奋地笑着,心想着明天一定要早起,放响全村第一声开门的炮声。
  正月里最让我们孩子高兴的是穿着新的衣服随大人一起出门拜访亲戚。淳朴的亲戚总用最好的茶饭招待我们。亲戚家的孩子也不用大人们介绍,自然亲昵地与我们粘在了一起。那酸甜的黄米稠酒,那自生的豆芽与粉条调拌的凉菜味道,伴随着浓浓的乡情至今仍在心头荡漾,回味无穷。
  离开故土多年,久居城市,与故乡的联系也少了。繁忙的奔波,竟然让我对春节的到来都似乎感觉迟钝了,只有喧嚣的鞭炮声及霓虹灯下随风飘荡的红灯笼才让我意识到春节的到来了。春节的记忆故乡的春节是一抹浓浓的乡愁,承载了我们多少欢乐与记忆,氤氲着我们多少亲情与思绪。尽管当年的生活是贫瘠的,然而贫穷并没有给我们留下多少艰辛的烙印,却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奋斗之路。
  站在岁月岸边,俯视那逝去的过往,每每忆起故乡,还有故乡那年味飘飘的春节,我总觉得故乡是美丽的,故乡的春节也是一首永远涤荡在我心中的寂寥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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