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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安 [楼主] 发表于:2019-02-02 23:04
鄌郚总编

回忆过年的味道

  
  记忆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它总会在不经意间温暖着我们的情感。如今,过年的感觉越来越淡,更想念小时候过年的热闹情景。在我的记忆中,妈妈在过年之前就把房屋打扫干净,然后将剪好的红色窗花后贴在窗户上,给家里增添了许多过年的喜气,那时候还会买许多年画贴在墙上。过年时小孩子期盼着穿新衣,有好吃的东西,奶奶蒸好的红豆包,炸好的咯吱盒,用核桃仁、芝麻做成的点心,邻居大爷自己做的冰糖葫芦,还有一种过年时才能买到的长条型的糖棍称为“关东糖”,拉制成扁圆型就叫做“糖瓜”。年三十和家人一起包饺子,吃的时候一定要有早已泡好的碧绿的腊八蒜。晚上提着漂亮的灯笼出去转悠,最怕遇到调皮的男孩子用鞭炮吓唬我,大人们在院外空地上放烟花,我们就在旁边看热闹,这种喜庆的气氛会一直持续到元宵节。大年初一开始跟着父母走亲戚,给长辈们拜年,能得到不少压岁钱,我可以用这些压碎钱买喜欢的课外书。
  比起那些唯美的文章,我更喜欢读那些带有情感的文字,跟随着这几位作家笔下那些朴实温馨生动的文字,一起回忆年的味道,唤起心中很多温馨的记忆。

  梁实秋:
  年夜饭照例是特别丰盛的。大年初几不动刀,大家歇工,所以年菜事实上即是大锅菜。大锅的炖肉,加上粉丝是一味,加上蘑菇又是一味;大锅的炖鸡,加上冬笋是一味,加上番薯又是一味,都放在特大号的锅、罐子、盆子里,此后随取随吃,大概历十余日不得罄,事实上是天天打扫剩菜。满缸的馒头,满缸的腌白菜,满缸的咸疙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底。芥末堆儿、素面筋、十香菜比较受欢迎。除夕夜,一交子时,煮饽饽端上来了。我困得低枝倒挂,哪有胃口去吃?胡乱吃两个,倒头便睡,不知东方之既白。

  老舍:
  腊八这天还要泡腊八蒜。把蒜瓣在这天放到高醋里,封起来,为过年吃饺子用的。到年底,蒜泡得色如翡翠,而醋也有了些辣味,色味双美,使人要多吃几个饺子。在北京,过年时,家家吃饺子。

  冰心:
  过年的前几天,最忙的是母亲了。她忙着打点我们过年穿的新衣鞋帽,还有一家大小半个月吃的肉,因为那里的习惯,从正月初一到十五是不宰猪卖肉的。我看见母亲系起围裙、挽上袖子,往大坛子里装上大块大块的喷香的裹满“红糟”的糟肉,还有用酱油、白糖和各种香料煮的卤肉,还蒸上好几笼屉的红糖年糕。

  王蒙:
  小时候过年特别激动,因为能吃上一顿肉,因为包饺子,因为穿一件新衣服,因为给大人磕头和得到压岁钱。也因为相信家里大人的话,相信这几天有诸神下界,有祖先的在天之灵在空中巡回,我们必须出言谨慎,行事小心,敬畏与感动上苍,祈求好运。

  陈忠实:
  到春节前的三两天,家家开始蒸包子和馍,按当地风俗,正月十五之前是不能再蒸馍的,年前这几天要蒸够一家人半个多月所吃的馍和包子,还有走亲戚要送出去的礼包。包子一般分三种,有肉作馅的肉包和用剁碎的蔬菜作馅的菜包,还有用红小豆作馅的豆包。新年临近的三两天里,村子从早到晚都弥漫着一种诱人的馍的香味儿,自然是从这家那家刚刚揭开锅盖的蒸熟的包子和馍散发出来的。

  莫言:
  终于熬到了年除夕,这天下午,女人们带着女孩子在家包饺子,男人们带着男孩子去给祖先上坟。那时候,不但没有电视,连电都没有,吃过晚饭就睡觉。睡到三星正晌时,被母亲悄悄地叫起来。起来穿上新衣,感觉到特别神秘,特别寒冷,牙齿得得地颤抖。家堂轴子前的蜡烛已经点燃,火苗颤抖不止,照耀得轴子上的古人面孔闪闪发光,好像活了一样。院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有许多的高头大马在黑暗中咀嚼谷草。如此黑暗的夜再也见不到了,现在的夜不如过去黑了——这是真正地开始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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