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走出孤独
──评崔桂芹诗集《走出孤独》
李丹平
我认识崔桂芹时，她的确是孤独的。一个女孩子，自个儿从东北一翅子飞回山东，远离亲人，只身谋生，孤独当是一定的。也许正因了这种孤独，诗歌才去敲她的门，她也把诗歌当成了自己生活中乃至生命中的伴侣，并且从１９８７年至今，相伴相爱了七八年之久。就在崔桂芹走出孤独的路上，诗歌记录下了她的所感、所思，记录下了她的心灵轨迹和情感经历。
记得艾青说过：“诗人要敢于说真话。”这在今天的很多情况下，是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的。崔桂芹就做到了，她说了真话，虽然她是在孤独中，虽然她的诗也不见得有太多的思想性。在她的眼里，孤独似乎无所不在，占据了她的一切，从肉体到灵魂。“心躲进角落／梦里／想必不会再有熟人”（《日子》），“游子的情怀／已储满一杯落寂”（《乡情》），“冬呵／你这寒冷的冬夜／是你冻僵了一个女子的热望吗”（《冷杉》），“期望已被等待淘空／这个春天很瘦很瘦”（《春天很瘦》），崔桂芹毫无顾忌地道出了她的孤独寂寥，并着实让人感觉到了她的冷冷清清和凄楚幽怨。能这样准确地把自己的情感付诸文字并叫人接受过去，应当说实属不易。然而更可贵的还不在这里，而在于她没有无病呻吟，不去矫情做作，体验准确细腻，情感真实可信。心在流血流泪，为什么偏要说心花怒放呢？这比某些专事贩卖“假冒伪劣情感”的所谓的诗人们，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当然，一味地这样“孤独”下去是悲观消极的，是不可取甚至是有害的。因为这种孤独毕竟只是一些“小孤独”、“小情感”，从诗中也不难看出，这位承受了太多磨难的诗人，正在试着走出自我情感的“小孤独”，走向更广阔和思维空间。“此时／我是一潭静水／向往着／一条游鱼”（《心事》），这条“游鱼”所象征的，也许就是她所向往的新的情感世界。在《回家》一诗中作者写道“往事已经暗淡／只有心的灯盏／彻夜不熄地燃烧着／照亮我苦难重重的经历／／真的啊，我要回家／那些零乱的家具和积尘的日子／需要重新收拾／／但不知何时／才能再一次叩响家门／并且真切地听到／自己温暖的名字......”这个“家”，可能就在孤独之外，并且一定有亲人在等她回去。但愿崔桂芹真能象《信念》和《驿站》两首诗中所说的：“翻阅涨潮的思绪”“打出一身坚毅”“从此／开始复活的梦，不再有苦涩与孤独。”
